第 8 节
作者:连过十一人      更新:2022-08-10 08:30      字数:4828
  哥哥嘴角噙笑,伸手在榻上摸摸:“静静,爹爹真的很疼你。”
  我半张著嘴,愣了一下,抱著哥哥说:“哥哥,我……我是不是太让人不放心了?”
  哥哥把我抱在膝上:“是啊,小静静肥肥白白,一看就让人想煮煮吃掉。又怕黑又怕饿,会迷路还怕过夏天……让人很不放心呢。”
  我嘴角垂了下来:“我,我让他们太操心了对不对……你和丹丹哥都好好的,就我总是不乖。吃的也吃不好,睡也睡的不好。哥哥,什麽时候我可以长大变强,象你们这样都不需要人操心的?”
  哥哥抱著我,在耳边柔声说:“小静静这样很好,很可爱啊。爹爹他们都很强,有力量宠爱他们想之宠爱的人,这对他们来说也是一种幸福啊。可以随心所欲的对自己最喜欢的宝贝做让他开心的事,我想爹爹他们一定为了能宠你而快乐的不得了呢。”
  我怔怔的抬头看哥哥,不是很明白他的意思。哥哥笑著亲亲我的鼻尖:“哥哥也很喜欢静静,虽然静静贪吃怕黑怕热又爱迷路,哥哥还是喜欢你喜欢得不得了呢。真不知道为什麽会这麽喜欢你……记得当初你还在一颗小小的龙蛋里,壳儿是淡绿的,每天每天我都会抱你,希望你多吸一点我的灵气,长大了会和我更亲近。当时觉得,这麽漂亮的小蛋壳儿里,一定会变出一个漂亮的妹妹来。结果漂亮也是漂亮,不过是却是个弟弟,很爱笑,眼睛漂亮极了。身上还包著洁白的莲花瓣儿,象个玉做的娃娃……“
  我靠在哥哥怀里听他说话,不知道为什麽,觉得心里好安静好舒服,满满的,那种漫上来的情绪,说不上来的快乐。
  “哥哥。”
  “嗯?”
  “晚上我们一起睡寒玉床好不好?”
  “好。”
  “不还有,一起吃兰花汤饼……”
  “嗯。”
  “哥哥,我真的很不安,为什麽我可以这麽幸福呢。什麽都有,什麽可以得到……”
  笙笙哥慢慢抱紧了我,没有说话。
  “我真的可以得到这麽多吗?”我反手抱紧哥哥:“老天会不会也眼红我,把幸福都收走?”
  哥哥抱著我小声说:“不会。就算老天也眼红,哥哥也会保护你的幸福,不让任何人抢走。”
  我抱著哥哥的腰,忽然觉得就算一切都没有了,只要哥哥这麽抱著我的话,我还是拥有满满的幸福。
  有了寒玉床,我的跷课变得更加频繁,大多时候还拉著哥哥一起逃。至於丹丹哥……他现在得了一个绰号,叫剑痴呢。
  一听这个绰号,就知道这个人在屋里面是不可能坐得住的。
  成天一早就不见,傍晚才回来。
  不知道是不是练剑练得勤的关系,他的个子又高了好多,原来比笙笙哥只高一点点,现在高了大半个头,看上去就是个长身玉立的少年。
  虽然相貌因为易容丹而改变,但是那股子飞扬耀眼的派头还是一直一直的吸引著人的目光。
  笙笙哥也一样。
  他很博学,连夫子在他面前也不敢大声的说话。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哥哥的关系,夫子对我一点儿也不严厉,跷课他也睁只眼睛闭只眼睛,功课也不是很重。
  时间象流水一样快。冬天的时候,果然我们没有回帝都去。我
  我就说嘛,辉月爹爹的意思,很难改变。
  我们大概真的要在书院待满三年才可以回去一次。
  现在才一年呢。
  书院学什麽东西的人都有。按大家的话说,天人的生命这麽长,学什麽都足够,所以可以什麽都学上一学。
  第一年结束了,第二年哥哥问我要不要去学些别的。
  象丹丹哥就在学剑,而笙笙哥的兴趣好象就更多了,天文地理琴棋书画都有涉猎,而且都很有名气。
  我想了半天,慢慢问:“有没有哪一门学,可以又有好吃的又可以整天睡觉的呢?”
  丹丹哥慢慢眨眨眼,和笙笙哥互相看了一眼,没说话。
  後来小离哥帮我选了一门挺好的杂学。
  让我去学烹调。
  我想了又想,拿不定主意。能自己学会做好吃的东西当然好,不过……我怕我学不会。笙笙哥不大乐意,怕我被火啊油啊的伤到。不过小离哥说不用担心,因为授课的人会照应著。
  我想那个夫子为什麽要照应我呢?难道就因为我长得可爱麽?
  等我踏进夫子的集味馆,眼睛一下瞪得滴溜圆。
  小离哥穿著件紫袍坐在正中的位子上,几个学子散坐在一旁,拿著几本食谱在翻啊翻的。王永乐赫然也在其中。他听到动静,抬起头来冲我挤挤眼。
  我张著的嘴半天没有合上。
  小离哥哥咳嗽一声打开扇子,在别人看不到的角度冲我笑笑。
  我心情一下子飘起来。
  耶,原来小离哥在书院当夫子!我说他怎麽这麽有空天天待在这里,还总有好多好吃的东西准备得妥妥当当呢!
  我和王永乐肩挨肩坐在一条长桌上,我小声说:“喂,你怎麽也来学这个啦?你不是说要去学雕刻的?”
  王永乐眨眨眼:“我也学雕刻也学烹调的嘛,单双日分开。”
  小离哥慢慢讲起了香葱怎麽剖怎麽切,我摊开书盖著脑袋,开始光明正大的打瞌睡。
  不知道什麽时候到中午了,小离哥把我背在背上,一手拎著食盒回了斜苍。
  被丹丹哥指著我的鼻子说我是好吃懒做的一头小猪。
  我不服,马上说他:“那你就是小猪的哥哥,一头个儿大点猪,有什麽好开心的!”
  他气得说不出话,指著我鼻子的手都乱颤:“你你你,出去不要和人我是你哥,我怕丢人!”
  “不说就不说!”
  他气呼呼坐到一边去,小离哥打圆场:“上午也没有讲多少,下午有的是时间,我再慢慢教静静。来,尝尝这个葱香饼好吃不好吃?”
  我打开盒子拿了一块饼就咬,很香很筋道,好好吃。
  小离哥拿出一块瓶,撕做两片,指著里面星星点点的碎葱说道:“这个饼里一共放了五种葱,每种的切法用法都不同。香葱是切的碎末儿,珠葱只用了葱白,野葱取的青尾尖,水葱儿是拧了汁和进了油面里面。旱葱剖开後抹过锅底,再过油煎饼,所以每种葱的香气都各各不同,却又相互承托,虽然闻著是一样的香,但是吃起来,一层层的口感却是不一样的哦。”
  我睁大了眼睛:“这个葱饼有这麽多讲究?”
  丹丹哥坐在一边顺手抱著我,也抓了一块饼吃:“小离哥,你手艺是真的不错啊……一样是做饭,你做的比帝宫的御厨还好,食堂的那种饭猪也不要吃它。”
  小离哥一笑,递给我热热的牛乳:“没放多少糖,吃葱饼配牛乳最好,还可以祛掉嘴里残余的葱味儿。”一边也递了一杯给丹丹哥。
  吃完饼,洗了手。丹丹哥抓著剑就跑了,小离哥拿了一大捆葱,放在院子里让我慢慢的分辨,然後给我一把小刀,让我用自己能想到的各种方法把它们切开弄碎,花样越多越好。
  耶耶!这游戏我喜欢!
  就是……就是……葱味儿有些辣眼。
  玩了一下午葱,眼睛红红的都快睁不开了。
  小离哥一看就笑起来,拿了软的布巾包著冰块儿给我敷眼。
  葱味儿染在身上还让哥哥不喜欢,足足把我泡在浴桶里刷了又刷才让我上床。
  哥哥问我:“课上的开心麽?”我用力在他怀中点头:“好开心,很有意思啊。”
  哥哥一笑:“开心就好。”
  丹丹哥爬上另一张相邻的床,睡意朦胧的声音说:“你也别太惯他了。我们跟他这麽大的时候早就自己单睡了,你还老抱著他……抱到什麽时候是个头儿啊……”
  哼,丹丹哥最不讨人喜欢了。
  我反而把笙笙哥抱得更紧了,手脚都缠上去。
  哥哥轻轻拍我。
  第二天学的还是佐料,是姜。
  结果姜汁儿不小心弄进眼睛去了,又象只兔子似的过了一天。晚上哥哥看到的时候心疼死了,可是我依然很开心,还给哥哥看我跟王永乐一起,用姜块儿雕的小兔子。
  哥哥看我笑得开心,也没有再说什麽。
  可是第三天学的是蒜……
  哥哥恨不得把我赶到门外面去,洗了好几遍,撒了多少娇,结果是……我睡离门最近一张床,和他隔得远远的……
  呜呜,哥哥,人家要跟哥哥睡啦……
  翻来覆去半宿睡不著,我偷偷看外面的月亮,弯弯的,亮亮的。
  轻手轻脚跳下床,抱著我的小玉虎,慢慢往屋里摸。
  月亮照不到的地方是黑黑的。
  呜,人家怕黑啦。
  走了两步,哎哟……
  我痛得想叫又急忙捂住嘴巴,不能吵醒哥哥……
  呜,可是真的好痛好痛。
  再摸著向里走,又一脚踢到了床角上。
  呜呜,痛死了。
  一定会肿起来。
  呜呜,好痛好痛……我抱著小玉虎,坐在地上淌眼泪。
  忽然听到一声轻轻的叹气声,一双手横过来把我抱住,哥哥亲亲我的眼睛,小声说:“傻瓜小静静。”
  “呜,哥哥……”强装的坚强一遇到哥哥的温柔就再也装不下去了,我松开小玉虎,抱著哥哥不松手。
  “好啦,不哭。来,哥哥抱你睡……”
  “呜,我身上臭臭的全是蒜味……会薰到哥哥……”我小声啜泣:“我只想亲亲哥哥,就,就回去睡门边……”
  “静静不哭,乖。你身上其实没有味道了。哥哥只是觉得你丹丹哥哥说的有道理,想试著让你一个人睡……哥哥错了,哥哥不该这麽对静静。静静怕黑,哥哥明明知道的……不哭不哭了,来,哥哥抱你一起睡……”
  我哭得没力气,哥哥的手按在我腿碰到的地方慢慢揉,渐渐就不痛了。
  我紧紧攥著哥哥一缕头发不松手,不知道什麽时候睡著了。
  无一例外,我总在上课的时候瞌睡,反正小离哥会在下午给我单独讲。
  “唔,糯米粉……酒酿……桂花糖粉……”我一样一样的往案子上放小盆小碟,王永乐袖子卷得老高,拿著小离哥写好的纸在一边念:“水磨糯米粉捏成均匀的大小适中的团子……”
  我看看他,他看看。
  “大小适中是多大?”他问。
  我眨眨眼睛:“不知道。”
  “你怎麽会不知道啦,先生每天都给你单独讲,讲完了再做你看,做完了你还可以吃个饱……”王永乐脸一垮:“啊啊啊,不公平啊,爲什麽我就没有个哥哥在这里教烹饪啊!”
  我手上沾了白白的米粉,呆呆的看著他。
  他叫了几声,一抹脸,又变成了嬉笑顔开:“好啦,没做过不过总是吃过的,我记得……总比莲子大些,比汤团小些。”
  我试著把手里的米粉团了团,捏了一个银杏大小的团团:“这麽大合适麽?”
  “差不离吧……”他摸摸头:“我记得就是这麽大。”
  我又疑惑起来:“这个酒酿汤圆儿,汤圆没有馅麽?”
  他看看我,也拿不定主意:“先生没说啊。”
  “应该有馅儿吧……”我摸摸鼻尖儿,白白米粉在沾在了鼻子上,我自己可看不到,王永乐在一边儿偷笑:“那要用什麽馅儿?”
  我也苦恼了:“是啊,用什麽馅儿呢?”
  两个人坐在案子前,叉著手冥思苦想。
  “豆沙吧。”他说。
  我摇头:“昨天才吃过豆沙糕……”
  “那椰蓉?”
  我也摇头:“没有现成的,难道要跑到大厨房去找?”
  “那用牛肉?”他吞口口水:“我能找到香辣牛肉,剁碎了包里面,多香啊。”
  让他说得我也好心动:“那你去拿嘛。”
  “好咧,等我回来啊!”
  他一溜小跑儿去了,又一溜小跑来了,果然端著一大碗牛肉的肉糜。
  他坐在平凳上,我坐在高脚板凳上,围著一张案子团汤团。
  可是……
  团了一半,我皱起眉头:“你团的太大了。”
  他反驳:“哪有啦,是你团的太小了。”
  我嘟嘴,拿起他刚团的一个团子,好麽,简直有鸡蛋大了:“你看,这哪里是汤团,四喜丸子都没这麽大。”
  他咬咬嘴唇:“那个,回来这个我盛到自己碗里啦……”
  我白他一眼:“你是自己想吃牛肉吧。”悻悻放下那个超大汤团,继续捏我的小丸子。
  捏到一半丹丹哥来了,看我们一眼:“做什麽呢?”
  我兴高采烈:“做酒酿汤团!”
  哥哥眼睛一亮:“是麽?好好儿做,晚上我回来吃。”
  我用力点点头。哥哥跟一阵风似的又冲出门,走了几步又探回头来:“多做点,我带个朋友一起回来吃。”
  “哦,知道啦。”
  锅里的水冒泡泡腾沸起来,我看看天色,又加了一瓢冷水,现在还不到下锅的时候呢。
  一擡头就禁不住哈哈笑起来,王永乐让我笑得莫名其妙:“喂,笑什麽啦你。”
  “哈哈哈……”肚子都痛了。真好笑,他眉毛上不知道什麽时候落了一层米粉,白白的好象一个老头子哦。
  他伸手摸了一把,结果眉毛上的粉是抹掉了可是半边脸都变白了。
  我笑得直打跌,坐都坐不住:“你……你变成白斑鸠了啦,哈哈,一半儿黑一半白……笑死人了……”
  他看我笑,伸手过来掐我的脸:“小样儿,叫你笑……”
  我一边和他对打一边笑,上气不接下气:“就笑就笑,你个白脸雀儿,长尾巴……”
  他坐不稳,向一边一滑,我趁机脱身,绕著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