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一凡最近比较麻烦，上面盯了下来，虽然没有举动，老男人已经闻见风声了，自己下台就是早晚的事儿，早就知道有这么一天，没想到竟然还有几年就退休了叫自己给轮上了，他小心翼翼的做人，最后依旧是棋差一招，输在了女人的身上。
  “你能走就走，千万不要留恋。”
  到底曹一凡跟了他一场，他不希望曹一凡搅进来，明明就是因为曹一凡而起，毕竟小他那么多，他也是真心喜欢曹一凡的。
  曹一凡知道自己跑不掉，回家的时候老父亲正在看着新闻，看见她进门，关了电视。
  “回来了？我给你热热菜。”
  “爸，你坐吧，我想和你谈谈。”
  老曹又坐了回去，文青出去和朋友们打麻将去了，她现在每天都是这样的，曹一凡看看空荡荡的家里，觉得疲倦。
  “上班很累是吧。”
  一凡蹲在父亲的身前，将头埋在父亲的腿上：“爸，你走吧。”
  老曹伸出手顿了一响在半空，不是不想走，只是现在走已经太晚了，他还有几年的好日子过，手落在女儿的头上。
  “你一直比你哥哥出息，家里没有你，就不会有今天，一凡你后悔吗？当初要是没舍了自己的儿子，你今天依旧会过的好好的。”
  是啊，那时候多好，只要她和陆卿保持婚姻关系当中，陆卿就不会对她家视而不见，一家人还是一家人，不过她会日夜的后悔，她并不是要舍弃自己的儿子去抱住侄子，只是那时候她并不知道会出现这样的结果，做了选择在后悔又能有什么用？
  曹一凡悲哀的想着，自己已经老了，她比不上乔荞年轻，但是乔荞早晚也会老的，是个人都会老，无论曾经她是多么的漂亮，那些都是浮云。
  “做了就不后悔，我不后悔。”
  她最大的错是自己赶上的形势不好，提前几年也许她就不会这样的倒霉。
  “摊上你妈妈这样的女人，你就不该走这条路……”
  到现在为止老曹才明白，找一个脑智商不足，只有一个外表只会爱慕虚荣的女人到底有多错，这样的女人绝对不会为你的生活添砖加瓦，她只会不停的拽着你的后腿，恨不得拖死你。
  文青虚荣到现在为止还没有搞清楚家里到底出了什么样的问题，现在面上的那点有面子，早晚就是扼杀曹一凡的原因。
  一凡笑笑，母亲没的选，既然生在这样的家里，既然享受了母亲所带来的荣耀，自然也要负担母亲所带来的负面影响，都是天定的。
  “你别说她了，老了老了还这样，事情都是我做的，和妈妈无关。”
  什么转移不转移的，现在已经不想了，曹一凡每天还是按时上下班，准时的上班，自己在岗位上就站好最后一班岗，剩下的都不去想，随便吧。
  文青打麻将赢了三百多块钱，请朋友吃饭花出去何止一个三百。
  “当初看着一凡就觉得不一样，现在果然出息了。”
  谁能料到，都看死曹一凡了，觉得她起不来了，浑浑噩噩了几年，没料到被她抓住机会，一下子就翻身了，何止是翻身，现在可凡夫妻俩带着孩子出国了，老曹和文青还不是早晚的事儿，到时候人家曹一凡觉得够了，自己退在幕后，啧啧，看看这一家子。
  早知道今天何必当初呢，好好的保持好关系多好，错就错在自己没有预知未来的能力。
  文青笑呵呵的，叫你们看死我，叫你们瞧不起我们家，现在怎么样？
  “不过文青啊，我可是听说最近上面打击的力度蛮大的，一凡就不怕……”老朋友调侃着的说着，知道你家一凡有靠山，可靠山不会出问题吗？
  文青脸色有些难看，这是盼着一凡下来吗？
  “我们家一凡脚踏实地的做事，怎么查也查不到她的身上……”
  文青买了单自己提着包就离开了，这家酒店的大堂经理和文青也是很熟悉，知道她来她走都会出来送送的，其他几个人收回视线。
  “不得了的，看看人家会生，我们生的就都是儿子，一辈子平平常常的，看看人家的女儿了不得的，贼精八怪的，不过我是真的有听过我儿子说，现在查的风声很紧……”
  旁边一位太太笑呵呵的端着杯子，慢悠悠的品着。
  “出来混早晚都是要还的，花着女儿的钱，败坏着女儿的名声，还能落好？查下来就是早晚的事儿，不查则已，只要一查必定进去，做的那些都是实事儿。”
  这都是真的，别人也冤枉不了曹一凡。
  文青依旧疯狂的敛财，为自己填着高档的手表，钻石手链，每次出门都是非常的招风，几千几千的往外撇，经常带着朋友这里吃吃哪里吃吃的，朋友们也仅仅是和她吃喝玩乐，其他的她就是想管，她也管不上。
  上面的专案组到底还是明着将老男人给扣下了，现在人在哪里没人知道，老男人的家里都已经慌了。
  这些年了，其实这些事情不见得就是没人知道，可也平平常常的过来了，为什么现在突然又查？开始不停的掏钱准备上去找人，只要能把人给保住，其他的就都不是问题，哪怕开除了，他没有工作，这些年也捞够了，借着关系没少暗中使劲儿。
  老男人也是真的很疼曹一凡，没有吐出来曹一凡。
  他不吐，不代表曹一凡就是安全的。
  曹一凡正在开会，今天这场会议是由她来主持的，正在进行当中，大门被推了开，来的人没有说的太浅显，只是要带着她去问问话而已，但是在位置上的人都是人精，大家提心吊胆的，从上面开始有对策开始，这一年其实大家都不好过，特别是怕把自己以前的那些翻出来，一个浴缸里的人，有几个是干净的？真的干净也就早不能生存下去了。
  查到哪里了？力度到底有多大？
  每个人心里都有些不踏实，今天配合的人是曹一凡，也许下一个配合的人就是自己。
  “我能打通电话吗？”
  曹一凡很是淡定，不是说叫她配合调查嘛，她现在想要给家里打一通电话，让家里知道她是安全的，叫他们放心。
  “不能。”
  曹一凡被带走，从她上位开始，许许多多的事情真的想查不见得就有多难，一环套着一环的，是，有为民众着想的事情，但是更多的依旧是为自己谋利，为自己家谋利。
  曹一凡什么都坦白交代，你们想要的我通通都说，和我的家人无关。
  文青和朋友喝茶当中，接到老曹的电话，叫她马上回家。
  “催什么催啦，我和朋友喝茶呢……”
  “文青你闭嘴，一凡被带走了……”
  文青手里精致的杯子顺着手一滑掉了下来，她总觉得身为女人就一定要优雅，吃最好的用最好的，穿最好的这才是女人活着的最终极的目标，她的目标就是宋美龄，活就要活成这样子。
  那么精致的杯子，前几天她还在和人家说哪个酒店的杯子不够优雅，看起来就像是是个女人就能端起来的，配不上自己的身份，前几天她还在买珠宝，对着人家挑挑拣拣的，觉得这样不好那样不好，她的好日子似乎又回来了，又回到了她梦想当中的那个年代，但是现在这个梦正在破碎当中，杯子在半空中速度的降落，摔在地上，摔飞了出去，碎成了很多的碎片，飞向四面八方。
  老曹在电话里说，你闭嘴，一凡被带走了。
  他们这样的家庭，一凡被带走了这样的话不会轻易的说，一旦说了就只能代表一件事情，那就是曹一凡出事情了。
  “文青啊……”
  朋友推推文青的胳膊，这是怎么了？电话里说什么了？
  文青回过神，整理整理自己的头发，她要保持自己的优雅，走也走的优雅，她绝对不能叫被人小看自己。
  “嗯，没什么事情，我们家老曹说要出国定居……”
  “这是好事儿啊……”
  骗又能骗多久呢？到了晚上大家几乎就都知道了，曹一凡被带去配合调查了，说的好听叫配合调查，说的难听一点，就是说曹一凡这回完蛋了。
  文青进了家门，家里已经有人了，请她进门，询问一些问题，家里找出来的东西说是暂时要代替他们保管。
  “凭什么？”
  文青静静的问着，她没有歇斯底里，反倒是将有一种大江东去的感觉，败了。
  成者为王败者为寇，不需要什么原因，输就是输了。
  “你女儿曹一凡只是一位普通的公务人员，请问你们家里现在出现的这些东西是怎么来的？”
  人家只觉得搞笑，问凭什么吗？你猜呢？你猜是凭什么呢？你不知道吗？
  一个公职人员家里，怎么会有这么多的珠宝，这么多的钱，问出来不就是自取其辱嘛。
  老曹一声不吭，他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是枉然，事实就摆在这里，还需要解释什么？
  文青就躲在家里，哪里都不肯去，买菜也都是老曹出去买，家里的户头全部冻结上了，联系不上儿子和儿媳妇，曹可凡从出去至今一通电话没有打过，也仅仅是换地方的时候曾经在机场打过一通报平安的电话，人在哪里，文青是真的不晓得。
  她觉得女儿是个很聪明的人，竟然已经想到了会有今天，竟然将她哥给安排的这样的周密，这么大点的城市，难道还能出去追捕可凡不成？愿意追捕你们就去追吧，她是无所谓的，难道还差这么一个人了嘛。
  文青觉得很淡定，她已经疯狂过了，再有钱的时候拼命的花这钱，享受到了，想穿的都穿在身上了，想要花的也已经花了，对于曹一凡干的事情她供认不讳。
  指认亲生女儿，这对父母就是出奇的冷静。
  办案人员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母亲，这样的冷血无情，真是怀疑这个女儿是亲生的吗？
  文青坐在椅子上，家里也就剩了一包咖啡，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剩下的，有没有过期她也已经懒得去看了，翻找出来，用着她所谓的不精致的杯子冲泡着，拿着汤匙在里面搅动，看着窗外。
  幼年的时候，她算是大家的小姐，那个年代，都是别人要看她的脸色，后来又靠着女儿终于翻身一次，文青觉得够了，真是够了，她只差一个心愿没有完成，她想去见见陆卿的母亲。
  老曹死了，吊死的。
  自己用毛巾吊死在浴室里的，文青发现的时候却没有尖叫，你看这就是最好的结局了，人活着不能永远为别人着想，偶尔也要为自己想想的，与其这样窝窝囊囊的活着，不如痛快的死去。
  文青可怜那些活的贫穷又不敢去死的人，这样活着有意思吗？就像是蝼蚁一般，她厌恶那样的人生。
  蒋方舟和老曹也算是多年交情了，老曹和陆必成的关系那样的好，不管最后两家成了什么样，听见讯息是一定要过去的，陆卿一大早的换了一身比较尊重逝者的颜色，没有对乔荞明说，这样的事情还是不说的为好，他只是到场看一眼。
  曹一凡的事情他昨天晚上得到消息的，这点陆卿觉得人就是这样的，你选择要走什么样的路在你做选择的时候其实一定都已经有了预兆。
  文青安安静静的坐在椅子上，她哪里像是死了丈夫的人，穿了一身的旗袍，蒋方舟觉得这人是疯了吧？
  文青看见蒋方舟，这才站了起来，她来到蒋方舟的面前。
  陆卿挡在母亲的身前，他怕这个女人疯了，她原本和正常人就是不太一样的。
  “你不用挡着陆卿，我对你妈没有恶意，我只是想和她说两句话。”
  “陆卿你走开。”蒋方舟淡淡的开口。
  文青和蒋方舟进了屋子里，蒋方舟看着文青，她在气势上不肯认输，她有什么错？有什么好心虚的，她没有不可对人言的事情。
  “害死一凡，你现在满意了？我们家曹一凡被带走了。”
  蒋方舟觉得这就是无稽之谈，她害死曹一凡的？
  “不要把你们的贪婪加在别人的身上，没有人拿枪指着你的头让你们去做这些，想要富贵就别为自己找借口，不是别人迫害的，而是你们自己选择的未来，包括老曹。”
  蒋方舟肯来，只是为了表示对死者的敬意，毕竟也算是朋友相交多年，总是要到场的。
  “你说话就永远好像是站在公理的一方似的，你知道我有多厌恶你这样的嘴脸，一凡和陆卿过的很好……”
  蒋方舟听不得这样的话，过的很好？什么叫好？好不好的定义并不是由你嘴里说出来的，你认为的好，我恰恰认为不好，我生的孩子，我有权利去厌恶我有权利提醒他。
  “你厌恶我的嘴脸？陆卿和曹一凡结婚开始，你家的曹可凡从陆卿的身上得到了多少钱？你先别急着否认。”蒋方舟这些话也是憋在心里很多年了，不要把她当成恶婆婆来看，她是恶婆婆，她就不会容忍小乔了，就算是有陆卿护着，只要她瞧不顺眼她还是可以去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