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学啊……”
  “嗯，她在楼上呢，爷我走了。”
  黎爷爷重重叹口气，怎么又来了？
  别人是盼着儿子儿媳妇来家里好热闹，他们老两口就巴不得儿子少来几趟，这样也看不见赵雪梅，眼不见心为净。
  等到上了楼，开了门，发现这就和年度大戏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黎奶奶多绝情呢。
  黎奶奶原本身体就是不舒服，结果这人不停的来惹她，彻底给惹翻了。
  “我欠你姓赵的？你家的破事儿你就非要扯上我们家，我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你不就怕是对方报复你，要是我去报警，杀也是杀我是不是？”
  开玩笑，她怕别人的威胁？
  但是她就要和赵雪梅拧拧这个劲儿，她凭什么要管？人家正牌的姥姥还活着呢，还大口大口喘气儿，前天才来家里和她说，黎兵对赵雪梅不好，她一个外来的说什么？
  “妈，我没这样想……”
  “是不是这样想，你心里比我清楚，你当我不知道你的花花肠子，你一撅着我就知道你要拉什么屎……”
  黎奶奶是彻底气疯了，什么话都跑出来了。
  这就是没皮没脸的，怎么说一点作用不起，都和你讲过，你家的事情你自己去解决，不要指望别人，结果还是来说。
  赵雪梅的心里，黎爷爷和黎奶奶独自在家的时候分析过，绝对不会冤枉了她的，但是这人就是嘴硬，死活不肯承认，明明心里就是这样想的，但是她咬定说自己不是这样的人。
  “我看着你眼烦，这话听得懂吗？听得懂就赶紧走，别留在这里叫人生气。”
  黎爷爷摆摆手：“赶紧走吧，你妈早上起来身体就不舒服，你啊……”
  还得和黎兵说说，他们两口子就过他们的日子吧，可别回来给添堵了，这一天一天的，原本挺高兴的家，竟出这些破事儿还不是自己身上应该发生的事儿。
  赵雪梅就不走，黎奶奶和黎爷爷走了。
  “这就是丧门星啊……”黎奶奶说着，念叨着，她上辈子就是作孽了，这辈子才会摊上这样的儿媳妇，倒霉。
  “行了，黎兵也挺难的……”
  “他难？当初我就说这样的人就不能要，天底下没有女人了？那女人什么个性……”
  黎爷爷笑笑，想当初谁能料到这样的事情，谁和谁都互相不认识，那之后都结婚了，黎兵的个性就是这样的。
  赵雪梅找到黎兵单位去，黎兵沉默着：“你想让我怎么样？”
  “你能不能劝妈，叫妈帮着去报警……”
  黎兵无语，你直接报警不就完了，你还要折腾两圈，这到底是为了什么啊？
  黎奶奶嘴上说不管，到底还是去报警了，可她是孩子什么人，具体情况说不明白，哪个孩子叫什么住在哪里，人家把她给问的一愣一愣的，倒是没有不客气，可是黎奶奶觉得自己真是白跑了一趟，人家就会觉得她是多管闲事，谁家的孩子她都不清楚，跑来一通说，结果没有这样的事儿呢？
  就连备案都做不了，根本不可能的，信息不够。
  黎兵陪着赵雪梅去了医院看了妞妞，孩子就就别提了，真的特别惨，黎兵不是心硬的人，看见这样的场面，心里也是发酸，可他一个继父，自己就算是心酸，觉得孩子无辜还能做什么？
  黎兵这个月的工资肯定是要留给黎明的，他不能因为可怜别的孩子，就不管黎明了，黎明现在也要用钱。
  黎兵给乔荞打的电话。
  “你说。”
  乔荞倒是说话爽快，黎兵吞吞吐吐的说了出来，自己想要借钱，和乔荞也实话实说了，乔荞叹口气，她这个前姐夫就是这样的人，女人找到这样的男人肯定就是享福的，不过他找到赵雪梅这样的女人就倒霉了。
  她以前没少听她二姐说赵雪梅的事儿，这个女人就是糊涂，活成这样还不如撞墙挂了算了。
  “行，在哪里见面？”
  乔荞不想难为黎兵，说到底自己姐姐先对不起人家在前的，原一开始就特别的想提，你能帮她多少次，但一想算了吧，人家两口子过日子，随便吧，愿意怎么想就怎么去想吧。
  赵雪梅和陈放有什么差别？
  乔荞直接都给归纳到一类里面去了，陈放这样的能直接就当是死了，赵雪梅你能当她是死的吗？
  就这个当妈妈的态度，乔荞就搞不懂，真的特别的搞不懂，那是你十月怀胎生出来的孩子，你不心疼她，你还指望谁来心疼她？
  黎兵从乔荞的手里拿过来钱，也挺不好意思的，他要是和自己大姐借钱吧，他妈晚上就会知道的，知道了肯定有又会闹腾。
  “也挺不容易的，孩子伤得那样的重……”
  乔荞但笑不语，是啊，你现在可怜，以后接触的时间多了，慢慢值得你可怜的地方越来越多，要么你就干脆接过来养吧，这样的母女，说实话她都觉得都不是省油的灯，将来还不得把黎明给踢出去。
  不过也不用担心，要真是对黎明不好，黎明来她家就行了。
  黎兵拿钱给赵雪梅，事先也有讲好了，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他跟人借的钱，赵雪梅以后还给人家。
  “我去谢谢她，和谁借的……”
  赵雪梅想知道黎兵是和谁张嘴借的钱，原本挺高兴的情绪，现在一下子又变得低落了，借钱就等于把自己家的这点事儿都告诉别人了，告诉别人，别人会怎么想她？
  第二她就是要搞清楚，借钱给黎兵的人是男是女。
  “我和乔荞借的……”
  赵雪梅哦了一声，钱拿到医院，自己坐在外面等，有些心不在焉，乔梅家的老三。
  那老三嫁的好，生个女儿也被丈夫捧在手心里，日子过的舒坦，这点钱对她来说算是什么，不是说丈夫是大老板嘛，就这么一点钱还和她前姐夫要？她姐以前多不是东西啊。
  赵雪梅现在的脑筋就集中在乔荞不够义气上面，怎么还说让还呢，直接就应该这个钱就算了。
  有钱人不都喜欢沽名钓誉嘛，现在你拿出来钱，救了妞妞，你背地里做过的那些丧尽天良的事情，老天爷也会看在你做过一些好事儿的份儿原谅你的。
  赵雪梅觉得所有的大老板都是一样的，为富不仁，不刻薄别人，怎么发家，都是这样发达起来的。
  这种思想很怪异，她不说去感激人家，反倒是觉得人家的钱来的太容易，就应该拿出来不要了。
  妞妞进手术室前，死拽着赵雪梅的手，就要和她一起生活，可赵雪梅没回话，她就永远都是这样的。
  妞妞的手术也成功了，成功也没什么值得高兴的，一个小女孩儿，现在才几岁就发生这样的事情，老师帮着联系的派出所，派出所来人，妞妞的奶奶就负责解释，说不是踹的，就是误会。
  “她爸爸那天都没回来，是摔的……”
  赵雪梅也没吭声，两个女人有时候也能拯救全世界，拯救了妞妞爸爸的全世界。
  赵雪梅知道孩子被打，是因为后妈的问题，就气的去找前夫的现任老婆了，结果人家女的也不是白给的，三两句将赵雪梅给骂了出来。
  晚上赵雪梅前夫就去堵赵雪梅了，想要找她好不容易。
  赵雪梅双手发抖，她已经离开这个男人了，她不用怕了。
  “你就是皮痒是不是？你好好的去找她干什么？你想死啊？”
  男的一脸无赖的样子，步步逼近赵雪梅，赵雪梅不断的后退，后退到再也没有路了，全身都在发抖，抖的厉害。
  “你以为你离开我身边了，我就收拾不了你是把？”
  “妞妞是你女儿啊……”
  “是我女儿没错啊，我没说她是别人的女儿……”
  “她切除了一侧的肾脏，她今年才几岁啊……”赵雪梅不敢说的太过于激动，真的惹恼了他，自己也没有好果子可以吃。
  妞妞的爸爸就不爱听这些话，切除就切除被，他这辈子活着就是完全自私的，除了自己的事情谁的事情他都不加以理会，和自己没有关系，他管那么多做什么。
  和他无关，爱死就死被，死了那就说明命短，和他有何相干。
  你在一个畜生的面前，就和他谈情感谈亲情，一切都是白搭，没用，说破了嘴也没用，什么效果都不起。
  赵雪梅这嘴皮子也不利索，最后竟然两个人怎么达成的协议，妞妞爸爸说了你要是每个月给我一千块钱呢，我倒是以后可以不打孩子了，打孩子也不出钱不是嘛。
  赵雪梅瞪着眼睛，要她一个月给前夫一千生活费？
  这简直就是闻所未闻。
  “我哪里有钱……”
  她一个月才挣一千几啊，再说自己卖命去工作，挣到的钱给前夫，这样的事情，怎么她也做不出来。
  前夫点头，既然这样，你就别管我打不打孩子，孩子在我手里，我拿着她撒气，我就高兴，谁也拦不住我，我爱怎么做就怎么做。
  赵雪梅气的掉眼泪，他就是无赖。
  “你真的以后能不打孩子了？”
  两个人说好的，妞妞的爸爸回到家，和新老婆一说。‘
  “你说她贱不贱，人家愿意给，我们就收着。”
  妞妞新妈妈笑笑，这好啊，反正是别人自愿给的，她觉得没什么不能拿的，人家送钱给她花，这还不好。
  两个人倒是开心，赵雪梅苦着脸回到家里，想要和黎兵说说吧，黎兵回来就睡觉了。
  黎兵很累，今天活多，他工作现在也不像是过去那样轻松了，以前轻松是因为没有混岗，现在来了新领导，一切打乱重新来，第一天大家叫苦连天，倒是没有用，你们工人能闹过领导嘛，不想干那就回家吃自己去，没人要求你非留下来。
  回到家，骨头架子都要散了。
  妞妞在医院住了很久，她奶奶每天跑医院，给送。
  “你一定要抓住你妈，你听奶奶的话，不是奶奶不想养你，你要是还继续生活在奶奶这里，你爸看见你，还是会收拾你的……”
  这样的事情早晚还是会发生的，毕竟这两个人有见面的机会，谁知道那个混蛋哪天又会心情不好了，拿着孩子撒气。
  妞妞张张嘴：“奶奶，我不喜欢我妈，我恨她，讨厌她……”
  妞妞的奶奶捂住孩子的嘴。
  “在病房里不要说这样的话，叫别的人听见了，会觉得你不是好孩子，妞妞啊，你命不好，有这样的妈和爸，奶奶也没有本事，保不住你，有些话就要放在心里头，对着谁都不能讲的，讲出来被人就会知道的……”
  “你妈个性太软，没有算计，千万别学你妈，你要记住了，那样的女人只会一辈子吃亏的。”
  妞妞的奶奶拉着孙女的手：“你记住奶奶的话，就要缠住你妈，你妈现在嫁的人，个性很好，不会无缘无故的打你，他现在不接受你，但是你求求他，你这么可怜，他早晚会心软的，你只要成为他们家的人了，你日子不会难过的……”
  妞妞的眼睛动了动，她心里却不是这样想的。
  赵雪梅和她什么都说，妞妞也算是懂事的早，很多事情都明白，比如黎家做主的是爷爷奶奶，有钱的也是爷爷奶奶，黎叔叔手里并没有太多的钱，她就是和黎叔叔一起生活，黎叔叔也负担不起她的学费和生活费，但是她又讨好不了爷爷奶奶。
  妞妞颜色暗了暗。
  “奶奶，我要是生在有钱的人家就好了，我有钱了，我就养着你……”
  妞妞的奶奶叹口气：“我这辈子也就这样了，不用你养，你能把自己给照顾好了就行，自己能活的好好的……”
  赵雪梅来医院看女儿，妞妞就提出来了，她想要谢谢黎叔叔，黎兵不愿意来，到底听赵雪梅这样说，还是心软来了。
  孩子哭了一场，哭的都岔气儿了，真的就没见过父亲能把孩子打成这样的，在打下去，这孩子就真的彻底完了，可黎兵知道自己的底线在哪里，他不敢轻易的答应，真的答应了，他也养不起。
  “你是好孩子，可惜叔叔能力不够……”“叔叔，我不念书了，我出去打工赚钱给你们……”
  黎兵回到家里，就这楼梯至少走了几十分钟，来来回回的犹豫，上来了，下去，下去了上来了，不敢进门，知道进门就有一场硬仗等着自己去打呢。
  黎兵深呼吸一口气，还是上楼了，敲了敲门。
  黎奶奶自己在家呢，推开门，看着是自己儿子，有时候她不是不可怜儿子，但是儿子这辈子也就只能张叶昂碌碌无为，老黎家好不容易出个黎明这样的孙子，你说她把希望放在谁的身上？
  黎兵至少没挨饿是吧，他自己也有工资，你说偶尔还过来改善一下伙食，有什么不好的？
  黎兵还没坐下来呢，妞妞就上来了，这丫头很有主意，决定不能继续等下去，她奶奶说的对，她就要来这个家，不来这个家，她以后肯定会死她爸手里的，她爸不喜欢她，看见她就打。
  黎奶奶的脸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