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6 节
作者:敏儿不觉      更新:2022-08-10 08:19      字数:4784
  “顾大哥,快看看我大嫂。”唐吹衣大喊着。
  “镇定剂,马上注射。”顾修远冲跟进来的小护士喊道,小护士明显被眼前的场景吓到,在顾修远的喊声中回过神来,忙不迭的去抓推车里准备好的注射针和药剂,许是因为被吓到,半天都没有将药剂吸到注射器里。
  顾修远飞快的将东西取到自己手里,利落的完成了下面的步骤。
  “你去死,你去死你去死!啊——”在针刺进她的静脉时,当针筒里的药水推进血脉后,苏桐尖叫一声,缓缓倒在唐鹤雍的胸口,嘴里含糊不清的说着:
  “还给我,不要走……”
  “桐桐,”抱着她的唐鹤雍将头埋进她的颈窝,沙哑的嗓音低低的喊着这两个字。
  苏桐虽然不是个热情的人,但是从来不会刻薄的说‘你去死’这样的话,到底是有多恨,才说得出来?
  桐桐,我该怎么办?桐桐,要怎么做你才能舒坦?要怎么做你才能原谅我?要怎么做才能让你知道,失去孩子,我和你一样痛,甚至比你,更痛!
  ……
  “大小姐,到了。”司机回头看着后座上的人。
  唐吹衣依言抬头,看到几米开外的宏伟建筑,提起一旁的公文包下车朝大门走去。保安人员看到来人后,立刻按下遥控,将门打开,恭敬的朝着唐吹衣鞠躬。
  距离大嫂出事已经三天了,哥哥一直没有离开医院,所以这些签署好等着执行的公文就由她送到唐氏大楼,交给那几个镇守在唐氏中心得人。
  唐鹤雍的私人电梯极其奢华,三面落地镜折射着唐吹衣修长的身形,镜子旁高高低低的雕刻着日本的全景图。唐吹衣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脑海里浮起了躺在医院的人。
  那天醒来后发狂的苏桐真的吓到她了,可是在顾大哥给她注射完镇定剂后再次醒来时,却突然不哭不闹了,只是安静的躺着。有时候靠在床上,盯着窗外的天空出神,任你怎么喊她都没有丝毫反应。而且……
  突来的手机铃声在电梯里响起,打断了唐吹衣的思绪。
  怎么是裕子?她疑惑地看着电话,这个点她不是应该在日本知名名媛学习中心上课么?
  “喂,裕子?”
  “吹衣,昨天去你学校找你,你同学说你没来上课,生病了么?”相叶裕子的声音温柔如往昔,带着淡淡的娇媚。
  “恩,有点事就没去学校了。找我有什么事么?”
  “上次你说的那个什么加麦斯教授,他来日本参加学术交流会,真好和我们中心的校长认识,校长请他来开了个讲座,本来想喊你一起过来的。”
  “加麦斯教授么?裕子,真的是他么?”
  罗素·加麦斯啊,英国牛津大学金融财会学院教授,世界金融界的大佬啊,那是你有钱有势也不一定能见到的人啊。话说他这个人很是奇怪,尽管身居高位德高望重,但依然坚持在商学院带博导,而他收学生也是奇怪,只凭自己的喜好,如果不对味就算你成绩再好,他也不要。
  就像今年,他就连一个学生也没带,听说本来有个新学生的,但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最后还是没能挤进大佬的身边。
  他们这个专业的人,罗素·加麦斯对他们来说简直就是神袛一般的存在,对他的小道消息传送的乐不失彼。
  “是啊。昨天给你打电话,你电话也关机,去学校找你也没人。”
  “天呐,我昨天在医院陪我嫂子,我哥不许我开手机才会……”唐吹衣察觉到自己说漏了嘴,一下子住了口。
  相叶裕子捏手机的纤白手指陡地抽紧,眼角闪过一丝好奇,再一听那边的唐吹衣一下子住了口,就知道事情肯定不会简单。想要问唐吹衣还得慢慢来,不过至少可以肯定,那个在医院的人是比较严重,不然唐吹衣不会因为失言而仓促住口。
  “没事,吹衣别着急,昨晚听我爸爸说和他很多年前在英国就认识了,到时候我求求爸爸,让他请加麦斯教授多在日本逗留几天。你有空的话给我打电话,我帮你安排见面,好不好?”
  “当然好啊,”唐吹衣看对方没有追问嫂子的事,又这么尽心的帮着自己和加麦斯教授见一面,一下子放下紧悬着的心。
  “恩,到时候我给你打电话,不要关机了。”
  “恩,好的。”
  “对了,”相叶裕子轻柔的喊她,“你嫂子她好些了吧?”
  能好么?不言不语的像个没有生气的娃娃。
  “恩,好多了,谢谢关心啊,我还有事,先挂了。”
  “恩,你说话的声音好模糊。”对方抱怨。
  “哈哈,我在电梯里,这是我哥哥的专梯,能有信号和你打电话就很好了。我到了,拜拜!”唐吹衣在电梯门打开时,看到了早早等候的大岛川秀,飞快地将电话掐断。
  相叶笑着挂断电话,又拨了另一个号码。
  “马上派人去唐氏守着,跟踪唐吹衣!”
  “没想到相叶小姐也是个厉害的角色啊!”
  这边的相叶刚挂完电话,身后就想起一个声音,淡淡的嘲讽,丝丝入肺。
  相叶裕子永远都是一派的优雅,转了个身看着来人。墨黑的短发,冷艳夺目的小脸上写着意外。
  “神木小姐,好久不见!”她温柔的滴出水来的声音,伴随着标准的九十度鞠躬,一并展示了她身份该有的端庄。
  神木季幸步看着面前的女人,艳红的唇角飞扬。所谓的名媛,所谓的饭店合作计划到底是有多大作用,她不免开始暗暗期待了……
  “相叶小姐,不知道能不能有幸请你喝杯茶?”
  两个截然不同的女人的交战,没有任何战火硝烟,却因为突然出现的第三方而结成盟友,接下来的戏有多精彩?
  两人相互在心底评估着对方的实力,也评估着两人结盟后的战斗力是否是两人都满意的数值。
  “唐小姐,苏桐怎么样?”
  唐吹衣刚跟着大岛川秀坐到会议室的椅子上,就被推门而入的高大男子缠住。那人碧眼金发,一身的前卫时尚,出口的英语还隐隐带着些卷翘的小舌音。
  诺大的会议室里,只有自己、川秀哥哥、表哥木之本、中村隐玉,再加上面前这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人。
  大家都望着她,除了大岛川秀。他微垂着眼打开公文包,将里面的文件和一些印章取了出来,一份份的按着不同的类别整理好,好像接下来她要说的话与他没有丝毫瓜葛般。
  唐吹衣沉默,哀莫大于心死!
  作者有话要说:端午节快乐,看文的亲们,留爪印哈
  ☆、繁华落尽放觉醒
  作者有话要说:端午节第二更,哈哈,谢谢大家的支持,喵~
  有亲反映一章内容少,不够看,所以南家这两章都很有料,满意否?嘿嘿
  “桐桐,陈妈刚送来的参汤。”唐鹤雍端着手里的白瓷碗;舀了一小勺子汤送到苏桐嘴边。
  靠在床上的人没有动;双手反抱着自己,看着窗外。天气不太好;灰蒙蒙的天空让人觉得压抑;一如这些天房间里的气压,低低的;冷冷的。
  “桐桐。”唐鹤雍看着那个充耳不闻的女子,眼角黯然。
  窗外的天空阴霾浓重;连一丝阳光的影子都看不见。
  爱情到底是什么?
  她和秦文两情相悦时;他离她而去;独自等待了七年后换来一句‘我是秦文;你还记得么?’。
  七年;有谁知道她的孤苦和寂寞?等到冬去春来,等到花谢花开,等过了如斯年华。
  嫁给唐鹤雍,到底有多不甘心只有她自己明白。不被认可的身份,起初的冷落,陌生的环境对她来说都是一种磕长头一路上山的折磨。再淡然的心都不免升起一股期盼,希望在寒冷的冬天遇见一份温暖,执手而行。
  原来期盼是这样的残忍,让你连后悔的资格都没有。当初的一切咎由你点头,如今后悔了,谁会替你买账?
  这一年她是怎么过的?没有自我。原以为或许唐太太和苏桐可以一起生活,没想到结果却是这样,所谓的实践出真知,但这场实践对她来说,太伤也太重了。
  “桐桐,”唐鹤雍放下碗,坐到床沿将她抱进怀里。“对不起。”
  对不起又能怎么样呢?或许对世人而言,唐鹤雍的一句对不起太过沉重。但于她而言什么都不算,事情的结果不会因为这三个字而发生任何改变。失去的永远也回不来,回不到她的身体里!
  她不再像之前一样对他大哭大闹,她任由他抱她、搂她,任由他在耳边说着什么,任由他在夜晚将她收进怀里,给予温暖。唯独不再的是,她的表情和反应。
  她的脸上始终没有任何称之为表情和反应的东西,这让唐鹤雍的心越来越沉,越来越不安……
  “叩叩。”有人敲门。
  “进来。”唐鹤雍放开苏桐,转身看着进门的顾修远。进门的人以眼神询问唐鹤雍,后者回了个摇头的姿势。
  “瓷娃娃,今天检查完毕的话,明天就可以出院了,怎么样,开心么?”他笑嘻嘻的走到病床边,取出口袋中的电子温度计,探向她的太阳穴。
  电子温度计在接触到温热的皮肤后发出‘啲’声,顾修远看了一眼上面显示的数据,扬扬眉。
  “不错嘛,36°7,一切正常。”
  病床上的人依旧保持着长时间的沉默,低垂着睫毛,看着自己因为连着几日的点滴而青紫的手背,有些长的刘海遮住了眼帘,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
  唐鹤雍站在旁边,盯着床上的人,眉心的忧虑如远山层叠。
  顾修远在心底长长地叹了口气,以瓷娃娃这种性情,两人在以后该如何面对?强不得,软又不得。
  “喝点汤吧,你一直不怎么吃喝怎么行。”顾修远看着那分毫未动的参汤,弯腰看着娇小的身子,低低的说着。
  苏桐没有说话,只是曲起双膝,伸手抱膝后将头靠在膝上,一双墨黑的眼没有多少光彩地看着窗外出神。
  顾修远看看苏桐,又看看一脸疲倦却又束手无策的唐鹤雍,将手里的温度计装进白大褂的口袋里。
  “鹤雍,你出来一下,我有事要和你谈。”
  “等吹衣来了我再去,她就快到了。”唐鹤雍抬起双手,伸指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
  “病房外都是护士,不用担心。”拍拍他的肩,顾修远将他拉出了病房,朝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她的身体检查都正常了,除了身体很虚外并没有太大问题。但是她一直不说话,我想,要不要让她接受一些心理治疗?”
  “不行!”唐鹤雍几乎是即刻就反对了。
  “鹤雍,你也看出来了,瓷娃娃有些不正常。”
  “她只是太伤心了,时间久了,会好的。”唐鹤雍的声音有些低,感觉不出力道。
  “叩叩!”
  ……
  “叩叩!”
  ……
  相叶裕子看着面前的那扇门,露出个温柔极致的笑容。那天派人跟踪唐吹衣,就看着她进了唐氏的和信综合医院,然后至今的三天里,几乎是天天过来报道。
  纤细的手握着门把,轻轻旋转,推开。
  那个几天前在她的party上风光无限的旗袍女子正穿着苍白的病号服,蜷着身子坐在床上,头埋在膝上。
  她一步步走进苏桐,却发现床上的人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并没有因为突来的高跟鞋声而抬头。
  “苏桐。”
  悦耳的女声传进她的耳朵了,微微侧头看向面前的女子。
  细致的妆容将那张柔美的小脸点缀的更加千娇百媚,松松绾住的发髻让人心生怜惜。鹅黄的大衣,独具风格的细密双排扣给上衣增添了一股宫廷贵族的风范,长靴及膝,细细的跟衬得她亭亭玉立。
  “身体好些了么?”她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伸手握住苏桐抱膝的手掌,温热与冰凉相互撞击着。
  苏桐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淡淡的眼神落在她身上,似有还无。
  相叶裕子不动声色的看完床头的病况简介后,在心里扬起一丝快意。
  流产!哈哈,原来是流产!这下更好了。
  怜悯地看着面前脸色发白的女子,相叶裕子伸手拨开苏桐额前的长发。
  “我一直不明白,你怎么能成为鹤雍的太太,”温柔的眼眸在提及太太二字时陡的变冷,“你全身上下有哪一点配得上鹤雍?”
  “配得上又如何?配得上你还不是被排除在唐太太的名单外!”苏桐开口,声音嘶哑。
  “哈哈,苏桐,你以为结婚了你就是唐太太了么?”相叶裕子嗤笑道。“你以为和鹤雍结婚是如此简单的事情么?在日本,只要唐氏一日不发布新闻,你就永远不会被外界承认。”
  是么?那更好,更好。这样她离开,也可以安安静静。
  “为什么?为什么你那天要去?为什么要选在那个时间出现在酒店里?你知不知道,只差一刻,我就能和鹤雍一起站在媒体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