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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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前 更新:2022-08-10 08:19 字数:48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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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过了八点,门铃还是没响,安小离料定骆宁今晚估计又是不会过来了,索性将桌子上的三菜一汤撤掉,一个人静静的坐在阳台上。她是鲜少会有夜生活的人,加上现在工作上又处于空窗期,白日无公事,晚间没应酬,整天几乎都是在无所事事。安小离喜静,所以也很少有朋友会喊她出去happy,当然这其中除了南调。一想到她,谁知电话就响了。
彼端嘈杂的混合音响几欲震聋了这端接电话的人:“我在锦瑟,你要不要过来?”南调的大嗓门显然略略盖过了那边的摇滚乐声,听声音,她喝的不少,安小离思忖了一会儿,看看时间还早,随手拿起一件外套就出门了。夜晚的S市没有白天那么车水马龙,不消二十分钟,计程车就开到了锦瑟招牌钱。她付了车钱,下了车,走到门口就能听到地下一楼酒吧的音乐声,这个地方和这座城市是多么的格格不入,旭日东升时它在繁华热闹的城市里冷冷的注视着车水马龙的世界,一言不发;漫天星斗一切归为宁静时它才开始了属于它自己的喧嚣,流光溢彩。
还没走进酒吧内部,南调就风风火火的冲了出来。她脸色微醺,但双目清明,面色有掩饰不住的激动和潮红,安小离很奇怪是什么让她在这么短时间内醒酒的。南调看到她,立马跑过来拉着她一边往里挤,一边断断续续道:“你猜我刚刚看见谁了?”她语气中饱含惊喜兴奋。
安小离看她这样,知道她自己都快忍不住诉说,却还是故意逗她:“安向阳?”
南调不仅没生气,反而更加着急了,直接喊道:“不是不是是龙虾啊!是龙虾!”
原本一脸笑意的安小离顿时沉下了脸,面容阴郁:“容夏?她怎么会在这里?”
南调可不管她高不高兴,难掩喜悦的继续摇摇头,皱着眉不解的说:“优优那天去接她的时候晚了一步,只看到有一辆黑色轿车从监狱门口开走的。可是我今天看见的真的是她,小离,你知道吗,她一点都没变。”许久,她又抬起头,终于略带忧虑的看着安小离,“你说,她会不会恨你啊?毕竟如果不是你,也许她就不会”
“就算时光倒流,我也还是会那样做。人做错了事就一定要受到惩罚,其实我也愿意相信她是无辜的,但是事实如此,我也没有办法。”安小离闭上了眼,思绪飞回到了六年前。冰冷的手铐、同窗怨恨的眼神、以及那群面目严肃的警察一个女孩最美好的六年年华就被关在了暗无天日的监狱里,如果说容夏不恨她,她自己都不信。
南调沉吟道:“还是那句老话,人生就像打电话,不是你先挂,就是我先挂。我也知道她的确犯了法,就算没有你,丫也不一定能逃得过森森铁窗最伤心的就是优优了,毕竟她们曾经那么好,可是这次出来她连优优都没有找。所以我有点担心,毕竟你也知道,如果连我也找不到她的话,那就说明她现在依仗的那个人绝对不是个简单的角色。”
安小离颇不以为然道:“脏水既然没有蔓延到你这边,你又何苦去疑惑纠结呢?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容夏有她选择的人生,自己选择的路,跪着也要把它走完。她那样决绝的人,是不会因为旁人的两三句话就改变她原有的行驶轨迹的”她拍了拍好友的右臂,“南调,你不是神,帮不了所有人。”南调是一个面狠心善的人,身边有难的朋友但凡开口她无一不是倾尽全力帮助的,也好在南山家大业大,小康之家是经不起女儿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的折腾的,南山本身也是好爽重义气之人,虽和这个女儿缘浅,但在这方面倒是很少跟她计较。
南调明白安小离的话虽然看起来无情,但并非没有道理,她点点头,释然道:“就算跌倒也要豪迈的笑,不提那些了。黄瓜在于拍,人生在于嗨,走,咱喝酒去。”说完,她又开心得意的准备向里挺进。
就在这时刚刚一直躲在暗处的一个黑影慢慢踱到了她们面前,他很有目的性的开门见山道:“南调,老总身体不好,你不应该这么晚还在这里逗留。”说话的男人肤色偏黑,嘴唇颇薄,眼神洞悉却又疏离,浑身上下透露出一股“生人勿近”的气息,安小离确定在南调众多的狐朋狗友里确实没有这么一号人物,可从刚刚他的话里不难猜出他应该是南调老爸南山的心腹,因此不由的多看了他两眼。男人注意到了安小离的打量,朝她微微颔首后就开始不发一言的盯着南调,眼神里充满了不赞同的微责……“他是你爸爸,希望你可以跟我回去看看他。”许是她的错觉,安小离竟然感觉到一向气焰嚣张的南调此刻气势上貌似已经矮了一截
南调一见来人就差原地蹦个三尺了,一听他的语气更是气上加气,“裴弘文,我的事不用你管。”语毕,她立刻拉起安小离准备绕过他离开。谁知叫做裴弘文的男人并不多言,只是很坚决的伸出一只手臂挡住了二人的去路,态度强硬。南调二话不说直接抹袖子一副准备跟他干架的样子,“我给你脸的时候你不要自己往地上丢,快给老娘起开!”气氛顿时有些尴尬,一个站在那里泰山屹立不倒的姿态,一个只能站在那里挥挥拳头干瞪眼,安小离理智的觉得此地不宜久留,她想说说什么,可是张张嘴才发现说什么大概都是多余。就在二人僵持之际,前方一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身影一晃而过,安小离咬咬牙,直接告别南调便追了上去。
安小离并不知道后来南调和那个男人之间发生了什么,就好像南调也不知道安小离追上去之后上演了怎样戏剧性的一幕一样,而在城市的另一边,距离锦瑟相反方向的一个小巷子里,悉墨忱正捏紧了官优优的下巴
瞧,只有月亮在午夜场上方永不落~
风波无痕~
背后有人开始了一连串有条不紊的后续行动,骆宁刚接手公司,不禁觉得分外被动,当意识到自己终于不能完美解决这个问题之后,他无奈将一切告知骆浩天——骆氏的真正话事人、他的父亲。原以为会遭到一顿臭骂,谁知道他一向脾气火爆的父亲那时只是凝重的低头沉思。骆氏背后的靠山是谁,业界不可能没人不知道,骆宁也猜到了此番打击的对象可能不仅仅是自家
骆浩天说,你该去见见委先生了。
骆氏的大部分散股近来连连被抛售,股价更是跌得惨不忍睹,公司不是没有采取措施,只是幕后那只不知名的黑手不疾不徐、很有计划的开始蚕食骆氏那原本就不甚坚固的根基。骆浩天是如何起家的?没有人脉、当年资金也不算十分充足,可就是在这种没有人才、零基础的情况下,十年期间,产业业绩扶摇直上。不是靠运气,也不是有神佑,多亏了北海棠集团在背后扶持。顽固保守的骆浩天原本并不想依靠北棠家这一脉姻亲,可偏偏北棠老夫人不忍心见自己唯一的内侄而立之年却还一贫如洗,所谓长贫难顾,授之以鱼不如授之以渔,北棠老夫人干脆嘱咐儿子引导一下骆浩天,好在骆浩天虽然为人迂腐了点,但幸而做人实在本分,加之北棠家做靠山,骆氏也渐渐在他手上壮大起来。
这次对手来者不善,虽然只是猜测,但骆家又岂敢怠慢,骆宁当天晚上便来到了锦瑟。风情万种的美女老板在服务生的知会下终于现身,当然还带上了一瓶97年的红酒。他们是旧相识,骆宁永远忘不了刚回国的时候看见站在委先生身边的她时自己失态的微怔。“你来的恐怕不巧,他已许久不来了。”
骆宁笑:“你怎知我来就是为了公事,难道不可以为了私事?或者仅仅是看看你?”
她嘴角讥讽的上扬着,与之相悖的是举手投足间却毫不做作的妩媚动人。“这哄人的甜蜜词骆少还是尽数收回吧,瞧您这额头上的汗,都是被事急的吧,偏还有空在我这里耍贫嘴。”
骆宁也不反驳,虚擦了一下那并不存在的汗,抬眼看她:“文件我放下,劳烦您帮忙转交,你我都清楚,没有谁能比你更早见到他的了。”
那女人也不再刁难,将手中高脚杯里的酒悉数喝下,算是应允了。
安小离远远的看着这一幕,并未听到二人交谈些什么,骆宁对面的女人似乎也察觉到了她的眼神,感应似的回过头来瞄了她一眼。当安小离看到她那张美艳动人的脸时,登时愣住了,虽然她以冷静著称,但在女人妩媚的点头一笑后还是未能回之以莞尔,她甚至有些惊慌失措的转身跑了。待跑出了锦瑟,她才发现自己紧攥着的双手满是汗水。
但愿她看错了,可是没有可是。
今晚的夜空格外灿烂,似乎藏匿了许久的群星都赶着出来争彩、上演一出好戏。骆宁离开锦瑟已经快至凌晨了,他原本想着直接回他岸芷汀兰的小套房,可思及许久未见到安小离了,就想着去她楼下转一转,若是窗口还亮着灯再上去看看。没想到车驶入小区,老远的就看到了楼下已经站了一个人,骆宁看着背影眼熟,不禁按了按喇叭,那人果然转了身,目光在接触到车前刺眼的灯光时移到了一边。
骆宁停好了车,不慌不忙的经过韩奇。倒是韩奇率先按耐不住,喊住了他:“骆先生。”
心情再不爽,礼貌还是懂的,骆宁停住了脚步,想听他说完。既然这么晚还能驻足在这里,当然不会是因为这方月色独好而已吧。韩奇干咳了一声,又上前一步,“我没有恶意,只是想来看看小离。”他指了指安小离卧室的窗户,“不过她大概不想见到我。”
骆宁没有忽略他此时说完这些话之后眼底的黯然,虽然安小离没有具体告诉他韩奇在那之后究竟和她说了什么,但骆宁也猜到这二人一定是不欢而散的。他清了清嗓子,“韩先生,既然知道她不想见你,你还在这里干嘛?这么晚就算是扮情圣主角也未必能看到,反倒是白白便宜了我们这些路人欣赏。”
韩奇的眼中闪过一丝狼狈和微愤,但还是好修养的掩饰住了,他顿了顿,勉强装作不在乎的笑道:“你们这么波折还能够在一起我也表示祝福,希望你可以让她幸福”他想了想,继续道,“虽然我一直觉得你是个纨绔子弟,但小离喜欢你的虚情假意,坦诚的说,我对你并无好感。我承认,在这段感情里我是个失败者,但这并不能代表你就是成功的那一个,我只是没有你那么有经验而已”说到这里,他眼里有着赤…裸…裸的嘲弄。
作为前任,面前这位的话未免也太多了,骆宁原就不是特别有耐心之人,此刻干脆不再和他演戏,直接打断他:“问世间情为何物,还不就是一物降一物嘛,今天我能上去这间屋子就说明了一切。以前我就不明白了,那些自己放弃的怎么就喜欢跑出来祝对方幸福什么的,明明自己有机会的时候却不知道珍惜,反倒给了我们这些纨绔子弟趁虚而入的机会,你说是吧?呵,你的确失败,作为失败的典型,你实在是太成功了。”他不想再继续这个无聊的话题,可走了两步又停住了,转过身和韩奇说了最后两句话,“你怎么就知道我一定是虚情假意?韩奇,你太过自负了罢!”
他倨傲的转身,并未看到身后韩奇眼中一闪而过的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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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锦夜回来之后,安小离一直辗转难眠,关了灯的室内格外漆黑,这让她不由得一阵心悸,六年了,没想到还能再见到她!闭上眼睛仿佛还能看到多年前容夏怨恨的目光,如毒蛇一样缠绕她,安小离自问并没有做错什么,可毕竟彼此朝夕相处了两年之久,她也不忍心见她花开正艳的年纪就锒铛入狱。也许真的是老了,不再是那个眼高于顶的女子,今天再次看到她安小离心里久违的泛起了一丝内疚和疑惑,这个世界真的不是白就是黑吗?小时候她信佛的奶奶常常跟她说,天理循环、报应不爽。可为什么有些人明明比容夏更加十恶不赦却还能依旧逍遥法外?她安小离一直以来维护的正义难道就只限于圈禁身边的人,她的法律难道就只能约束自己看到的灰色地带,又或者远远都还不足够就好像这次她被人诬陷的事情,她的不谨慎和咄咄相逼害她自己钻入了敌人的圈套,她一直秉信的公理正义倒头来却连她自己都保不住!
大门处突然传来开锁的声音,这让陷入思考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