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节
作者:老山文学      更新:2022-08-10 08:18      字数:5223
  “啊,你说什么?”你收回心神。
  他的脸色,更不自然,但是,他还是慎重的放下筷子,用很慎重的神情说,“晚上我要去你家,拜访伯父伯母……”两个人都已经发生亲密关系了,再不去拜访长辈的话,他过不了自己这关。
  她怔怔。
  “我会和我父母一起去……”
  他,他……
  不用多说,她已经明白他的意思。
  他,是准备去提亲。
  “我……我安排……”
  她的喉间倏然紧缩着,心跳也跟着渐缓,虽脸上的微笑不变,但是,已能觉得微微疼痛。
  得到答案,他的唇角又微扬。
  “下午,记得,要考试。”
  “恩。”他点头。
  “一定要……考好点……”她再次交代。
  如果过了这次升级考试,他也能算干部级别了。
  “恩。”他又是微笑。
  安谧的样子,很象一个听话的孩子。
  他……一定会是个好丈夫……
  “那……再见……”
  心房,又微微疼痛。
  “晚上见。”
  他看了一下手表,考试时间快到了。
  “好好休息,我晚上去找你。”
  他起身。
  “再见。”她微微笑,又道再见。
  “再见。”
  他拿好车钥匙,对她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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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到考场的时候,他接到一个电话。
  陌生的手机号码。
  “您好……”才刚一接起来,他的笑容就僵住。
  电话里,有奇怪的对话声音,是昨天晚上,他和叮当的对话。
  他找了一个地方停下车,冷汗一点一滴冒出额头。
  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听到自己在对叮当讲故事。
  关于唐恩的故事。
  他不知道为什么这些会被人录音,牵涉太多太光,如果这些传出去,不光毁了自己,还有江家及他父亲。
  他信任叮当,才会告诉叮当这些。
  这些事情,他甚至对安子茗也绝口不提。
  他冷静的挂掉电话。
  他知道,对方会再打过来。
  这么短的时间内,他必须找人求救和商量对策。
  但是,他唯一能求救和商量的对象,恰恰是他不想再牵扯的人。
  会不会是承宇搞得鬼?但是,这个想法才一秒,已经被他否决掉。
  不是有没有必要的问题,而恰恰,无论做过什么,他潜意识里信任承宇。
  悦耳铃声一响,是彩信。
  他屏息,点开。
  “砰、砰、砰”他的心跳,很缓慢。
  然后,果然,他看到了几张不堪入目的照片。
  照片里,他全裸,而庆幸的是,他的身体挡着叮当,没有让她曝光。
  手机铃声,又响起,他接起电话。
  “你哪位?”
  隐隐的,他已经知道些什么。
  “梁梓析。”
  果然。
  “梁律师,你要什么?”
  为什么,他会被人拍摄?显然,家里某个位置被安装了摄像头。
  是茗茗帮着丈夫陷害他?搬家那天,她去参观过他的房间。
  心房一窒。
  “你应该知道,有些东西不是你自己的。”梁梓析的声音沉稳、干练。
  就是这样一个坚韧的男人,才会被承宇派人打断腿后,还继续追查案件。
  只是,这样卑鄙,对他有什么好处?纯粹只是为了打响名号?不,梁梓析三个金字招牌,已经够响了。
  他不懂梁梓析的动机,也没有兴趣懂。
  他唯一在意的是,茗茗也在帮着丈夫?
  他不想相信,可是现实逼得他不得不信。
  “你说清楚点,我不太懂。”他努力维持住冷静。
  “美国那些几十亿的债权,不应该属于你。”对方开门见山。
  债权?
  他马上想到初到美国时,承宇让他签了很多文件。
  他再想到,在美国工作时,鼻孔朝天、吃人不吐骨头的股东们对他,甚至比对承宇还客气有加。
  原来……他是债权人啊。
  怪不得。
  但是,姜瑜心要离婚,和他有什么关系?
  承宇要霸住那几十亿,和他有什么关系?
  这些和他有什么关系?和他有什么关系!
  胸口有一股怒气,在沸腾。
  “我寄了对话的音带给你,还有我们手上有录象带,发在你邮箱里了。我给你三天的时间考虑,希望你能去美国办理债权所有人更名手续。”梁梓析的声音还是平平淡淡,“到那时候,光碟、照片、录音带,我都会守信烧毁。”
  更名?
  姜瑜心能让那笔钱继续留在美国?
  承宇现在正在事业关键时刻,他会放弃?那些股东不会造反?
  “你应该知道,艳照门一事以后,这种东西,在网络上很容易火爆。”对方的声音还是淡淡的,丝毫没有起伏,但是能给予了最有利的警告。
  很多人,会毁在这里。
  “是谁?”突然,他问。
  他只想知道,是谁这么对他。
  “茗茗?”他说出第一个怀疑对象。
  心窝很冷,他突然不知道了,谁是敌人,谁 是朋友。
  “你应该知道,我很疼她,不可能唆使她做这些。”梁梓析马上回答。
  哈,梁大律师受不了别人诋毁自己的妻子一点点。
  “王春道?”他又道出一个名字。
  梁梓析皱眉,“你怎么认识他?”
  所以,也不是他?
  一直被他压抑的很缓慢的心跳,一点一滴加速起来。
  “叮……当?”他不想说这个名字,真的不想问。
  但是,对方沉默了,然后,反而相劝,“这件事以后,你离那个骗子远一点,她不是好东西。”
  心房,重重一击。
  “啪”的一声,他突然挂掉电话。
  他马上拨打叮当的电话,但是,传来关机的声音。
  他不停的打,不停的打,然后他扭转方向盘,急速的驰回那间餐厅。
  餐桌上空空如已,规规矩矩的摆放着干净的餐具。
  仿佛,半个小时前,从来没有一对准备谈婚论嫁的男女在这里用过餐。
  一切,好象都只是做了一场梦而已。
  于是,他跑到那间大厦门口。
  她说,她住在这里。
  但是,她从来没告诉过他,她住第几层。
  他和保安形容她的长相,但是对方一直摇头,肯定的说半个小时前,没有这样的住户归家。
  于是,他亲自一层一层的找。
  然后,一层一层的失望。
  没有她,都没有她。
  脑子乱乱的,时间一点一点流逝,早就过了最后进考场的时间。
  他努力了二年,最关键的升级试,此时去无心理会。
  他很乱,很乱。
  终于整出一点头绪,他打电话给母亲,母亲一头不解,但还是向介绍人要来地址和电话。
  电话号码根本是陌生的。
  根据地址,他找了上去,开门的妇人一脸疑惑的说:
  “叮当?没有这个人啊?”
  更没有叫名叫丁丁的女孩。
  “天然?你找天然啊?!她在学校,早上七点就出门了,今天全天的课。”
  七点就出门了?七点的时候,那个叫叮当的女孩,还窝在他的怀里。
  今天全天的课?她说她今天没课。
  他的目光,看向妇人的背后,客厅里摆放着一张不大不小的照片。
  照片里的女孩,戴着眼镜,斯文秀气。
  不是叮当。
  那个,说等了他五百年的女孩,是假的。
  卷二
  1
  缺席的升级考试,让上司对他惋惜连连。
  他的思维很混乱,从那天开始。
  他很仔细很仔细的回想,还是不相信怎么可能有人将戏演得那么真?
  每天一大早,赶过来替他做早餐的叮当,难道不觉得麻烦不觉得辛苦?
  喜欢粘在他身边,千万百计逗他轻松笑的叮当,难道真的都是虚情假意?
  是误会吗?
  她有苦衷吗?
  他很混乱,单位每一次传声机响的声音,都让他毛孔寒颤。
  他知道,离身败名裂的日子很快了。
  几十个亿?我找什么理由让承宇放弃?!
  接着,得不到想要的,对方一恼怒下,(性)爱影带会在网络里被人疯狂下载。
  如果声音不幸没有经过处理的话,那些对话会引来媒体穷追不舍。
  再接着,他一到任何地方,都可能被人背后指指点点,他甚至去买个面包,也可能会被拒绝。
  中国人,其实很大程度上有偏见、很愚昧,同性恋等于艾滋病,是打架不变的观念。
  他还年轻,他可以学会去忍耐,但是,父亲可以吗?父亲平步青云的事业,可以吗?
  他愧疚,他无法原谅自己。
  别说了,唐恩。
  叮当曾经阻止过他,真是这试图,让他无法对她怨恨,无法不找各种原因替她开脱。
  事到如今,他居然还是相信她。
  他利用一切可能,去找她。
  他只想当面问一个为什么。
  “咳、咳、咳”笔记本电脑前,他再次咳嗽。
  可能因为那日洗了太多凉水澡,寒气入侵,他不仅已经低烧了数日,而且感冒加速。
  今天又请了一天假,他依然有点昏沉沉的。
  将那段视频拉到回收站,再按删除,他的眼神暗沉,心情沉重。
  “咳、咳、咳”
  他又咳几声。
  外面“轰、轰、轰”在打雷,很快,就会有暴雨了。
  他缓慢的穿好衣服,在玄关处拿来一把雨伞,决定开始新的一天寻找。
  这个城市,虽然很大,但是酒吧、餐厅聚集的地方,也就那几条街。
  昨天,他去的那间酒吧,酒吧的眼神分明在闪烁,如果他能再诚恳和对方好好谈谈,告诉他自己的焦虑,也许对方心软之下,真的会说出她的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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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看这就是你要找的LV限量版波士顿包,虽然我用了一年,但是保养相当好哦!”餐厅里,两个打扮时髦的女孩,向对面的一白领女郎秀出纸袋里的包包。
  白领女郎颦眉,拿过包,仔仔细细的看上一圈。
  两位女孩眼神迅速对视了一下,然后长得各位漂亮的女孩马上又开口,“你可以看一下,包包的花是完全对称的,还有用手摸一下,压花是有凸凹感颗粒状的,而且包包内部都有序列号。”
  另一个女孩接口,“你放心吧,绝对不是仿制品!”
  “这种包卖到二万多,为什么你愿意七千多卖掉?”
  包包虽然是二手包,但是保养有方,看起来和新品没有区别,只是LV的仿制品太多,特别是现在高仿品能以假乱真,所以白领女郎还是不放心到有很多疑惑。
  漂亮女孩露齿一笑,那种笑容,让人觉得很舒服很真诚,“专柜是卖二万多,但是我有朋友是空姐,这包包是在意大利带过来,价格只有国内的一半而已。”
  解释很合理。
  白领女郎看着这只只要七千多的LV包包,挣扎再挣扎。
  “不然你可以考虑看看,我们下次再约,老实说,如果不是想换新包包,我也很不舍得卖掉这个限量版。”女孩急忙抱回包包,神情好像有点后悔了。
  “等等,我再看一下包。”见到女孩的神情,白领女郎更加挣扎了。
  女孩迟疑的递出包,在对方的手碰到包时,她缩了一下,吸吸气,一副很肉疼的样子。
  “叮当。”有人喊她。
  没空,她很忙。
  “叮当。”那人再喊她的名字。
  拜托,别烦她,她现在很忙!
  她烦躁的回头,然后对上一张没有表情的脸。
  她一谔,慌乱到手里的包包差点掉在餐桌上也不自知。
  仇家找上门了。
  但是,她的脚好像被冻了水泥一样,一点也不灵活,谈不上什么情绪。
  终于找到她了。
  她一回神,意识到,她该快速跑掉。
  猫追老鼠的游戏,在她的人生里玩过太多次。
  谁叫她是坏女孩呢!
  她的脚一动,马上被对方坚决一堵。
  被堵得经历,她有成千上万,哪一次不是被她逃脱?出来混,就有这种准备。
  “谈谈。”对方坚持。
  她再次捏紧手里坚韧的包包,捏到手指泛白,就是无法发狠的挥过去。
  她的面部发僵,身体发僵,恨不得从地球上消失,但是此时最白痴的是,她居然问了一个问题:
  “升级考还顺利吗?”
  呸,连她都鄙视自己这黄鼠狼。
  他看着她,没有笑,没有回答,没有愤怒,没有一切表情。
  就是这样的表情,让她觉得脖子好像被人勒住了一样,很难受很难受。
  “你母亲是不是病了,等钱医治?”他再开口时,没有回答她,反而瞄一眼她手上的包,问出一个没头没脑的问题。
  她怔怔的摇头,“我没有母亲。”
  “父亲欠下高利贷,对方每天上门闹得很凶,必须偿清?”他又问,语气还是很平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