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节
作者:阎王      更新:2022-08-10 08:17      字数:4959
  人群熙攘,情侣们从我身边走过。女孩回头看我,小声对男友说:“哇!”男孩温柔地说:“我觉得你最漂亮。”女孩笑了。两人拉着手走远。
  顶楼的钟楼敲了八下,浑厚荡漾,带着新年的喜庆。
  那个人也曾经说“你应该多笑笑,你笑起来很好看”。
  现在都结束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是存稿箱,啦啦啦~~~
  ☆、第42章  真心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突然想起来,2月份还没有更新过(完了,都说生了孩子的女人会变笨啊,嗷~~~),于是连滚带爬跑过来更新,先发文,再去回复留言。
  过几天还会有更新的。爱你们!
  星期一早上开会,寇正霆除了头发有些凌乱,看不出任何异常,只是神色庄重:“重庆这个项目比较特殊,甲方要求美方和中方各派一名建筑师驻场。谁去?”
  驻场就是蹲工地。没有人说话。
  除非寇正霆亲自出马,但显然不现实,他下午就要出差。何况他是寇正霆啊,谁敢让他蹲工地?
  我举手:“我。”今天我的精神也很好,凌晨3点起床,天亮之后跑步,回来洗澡,遮瑕膏加咖啡,没人看见我的失魂落魄。谁比谁淡定?
  寇正霆终于乜了我一眼。
  我语气平静:“Kevin手上有项目,大姚出差在外,蒋工病假,姜波还不能单独出差……我手头工作正好告一段落,英语也基本没问题。目前来看,我是最合适的人选。”
  寇正霆没反对。
  事情就这样敲定。
  走之前,我拎着食物和生活用品去看吴桐枫。
  吴桐枫请假在家养伤。本来以为她会叫母亲来照顾她,结果发现她把自己照顾得不错。娇娇女真的长大了。她也很自豪:“我才懒得告诉我妈呢。省得她担心。再说我跟她有代沟。”
  我打开冰箱往里面放牛奶。冰箱很满,水果零食牛肉干应有尽有,塞不进去。我把袋子扔在沙发上,顺手拿了一个冰激凌甜筒:“有人来过了吧?”
  吴桐枫不愿意多说:“管得宽。”
  茶几下面随手扔着一本书,我走过去拿起来。吴桐枫立即单脚蹦着抢过去:“有什么好看的?你不是要出差吗?快去快去!”
  我才来了五分钟而已。我看她一眼,她竟然别过脸去。
  我淡淡一笑,拎起手袋说:“我走了。你照顾好自己。回来就来看你。”拉开门。
  “雪儿!”
  我等她开口,她却背过脸去,闷闷说:“你也照顾好自己。”
  我下了楼,漫无目的地在街上兜风。
  刚才那本书,吴桐枫抢得很快,但我还是看见了。大大的黑体字。《勒?柯布西埃》。
  那是寇正霆最欣赏的建筑师之一。
  红灯!我猛地一踩刹车。好险!车尾灯直刺人眼。
  又堵车了。我停的位置似乎无路可走,只能等待。
  重庆之行,比我想象的要波折。
  飞机上就晕得七荤八素,几乎变成一只海参,只差没把肠肠肚肚都吐出来。用了好几个纸袋。乘务员实在看不下去了,给我了杯热茶,还给我换了一个没人的位置,让我尽情地吐,真贴心。
  我其实已经很久没有晕机了。
  重庆项目已经在做外部装饰,按这个速度,很快就会出大体。我每天守在现场,借用甲方的办公室,一边远程办公,一边盯着工程。
  施工方疯狂地赶进度,有的材料货不对板,或者以次充好,他们也都不管,对我提出的抗议完全视若无睹。我跟美方的Diana一起去找施工方的头儿,对方干脆消失;找甲方的负责人,负责人很和蔼地表示这个无伤大雅,他们可以接受,而且消费者也看不出来。
  Diana非常气愤,以至于每次一见到施工单位的经理就问候他:“What the fuck is going on”反正对方也听不懂。
  各种沟通都无效,我只好给小李打电话,让她帮忙汇报给寇正霆,让他出面协调。小李说寇正霆又出差了,联系不上。
  我心中一动。在外出差?
  项目一天天下外墙,主体逐渐清晰,到最后我彻底没了脾气,懒得吵了。完美的合作对象,就像完美的情人一样,可遇不可求。说到底,建筑做出来水平如何,很大程度上取决于甲方的实力和水准,建筑师也无能为力。
  所以,回南海之前,看到陶瓦的颜色跟设计的不一致,我也都淡定了。遗憾就遗憾吧。
  寇正霆没有来看过我。
  只有一次,手机上电话号码显示是他的座机,我抑制住心跳,接起来发现是小李。
  他是真正潇洒的人,拿得起放得下。
  我也不能太窝囊。没有他就活不下去了吗?我这么聪明漂亮,喜欢我的人从大梅沙排到蛇口都绰绰有余。
  甲方工程部的孙经理开车送我去火车站,一上车就跟我说:“实在不好意思啊陶工,这个项目太麻烦你了。”
  “哪里。”
  孙经理诚恳地说:“陶工,请您一定转告寇总,FAIR的技术和专业素质,我们非常敬佩,很期待以后能有进一步的合作。这次情况的确特殊,施工方不尽人意,比我们还大爷。但我们其他项目不是这样的。”
  我笑着说:“孙经理,您可是甲方。”
  孙经理苦笑:“有的乙方甚至丙方,来头都不小,连我们甲方也不敢得罪啊。”
  原来如此。我了然地点点头,十分同情:“你们也不容易。理解。”
  孙经理欣慰地点头,刹那间竟有了同甘共苦的战友情愫。
  大家都是出来混的,都不容易。项目完工以后,园林绿化一跟上,效果会焕然一新吧?或许真像他们说的,客户又不会拿着色卡来做鉴定。
  该放下便放下,何必执着。
  回到FAIR,没有看见寇正霆。
  眼不见,心不烦。虽然经常有人有意无意地在我面前提起这个坏人,但是我一点也不想他。
  一、点、都、不!
  他突然回来的那天是星期四,人瘦了点,但依旧是衣着光鲜,气宇轩昂。
  我们公事公办,彼此都很客气,私事无交集。
  马上就是春节。我算过,寇正霆给的待遇很好,还有一笔丰厚的年终奖,加上攒的钱,交学费绰绰有余。等春节一过我就辞职。信都打好了。我去年的雅思成绩还有效。以前城筑清闲,考了很多试,都一次性过了,所以我现在不仅仅是建筑师,还有造价师,经济师,结构师,房地产评估师资格。留学中介说,这些资质对我很有利。本来打算过几年再考个监理师,只有等以后再说了。
  放假前最后一次出差,我在机场碰见了熟人。
  航班晚点。姜波说要去买点东西,顺便看看有没有晕机药。我在大厅等他,冷不丁肩膀被拍了一下,转头看是李耕云:“师兄?你也出差啊?好像比上次瘦很多。”
  李耕云叹气:“还不是拜你们寇总所赐。”
  听到他的名字,我心里一跳:“寇总?他惹你了?”
  李耕云诧异道:“你不知道?你们不是……嘿嘿,还瞒我啊?”
  我淡淡地说:“最近没怎么联系过。”
  李耕云若有所思地看着我:“几个星期前了吧。我坐了十几个小时飞机,刚到酒店check in就碰到了他,看起来脸色很差。我叫他去看病,他不肯,劝也不听。第二天我出了房间,看到他在前面慢慢走着,刚想上去叫他,他突然一头栽在地上,一摸额头烫得吓人,这小子白天还开了一整天的会,简直不要命了。找了个当地的朋友,请他家的医生来看了看。估计是从来没生过病,一病就来势汹汹,都烧糊涂了,抱着我哭,叫着水啊水啊,拿给他又不喝,后来才搞清楚原来是在叫你的名字。那个样子,我都觉得可怜。妈的,我一个大男人,还第一次这么被调戏。结果他咳嗽,把我也传染了,上礼拜才好。这些事他没告诉你吗?上次投标会,我看你俩……咳,关系挺不错的啊!”
  我心中分辨不出什么滋味,怔怔地说:“还行吧。”
  李耕云体谅地点点头:“可能是受了打击,不太愿意跟你说。寇正霆这人我知道,心情不好的时候喜欢躲起来。”
  “什么打击?”
  李耕云说:“上次我们在广州聚会,球赛看到一半,他突然有事先走,说第二天一早约了重要的人谈事情。我们都以为是伦敦来的投资人,但是听说那个英国佬在自己飞机里一直等到下午,也没等到他,后来人家就走了。寇正霆根本没去见他,而是跑去中信广场租了一天的电子显示屏,还把他的几个哥们儿也叫去了,这可是中信的总经理后来亲口跟我讲的,不知道他发什么神经。我估计他这次去伦敦多半是去收拾残局,结果怎样还是个未知数。”
  我心中一动:“有没有说约在第二天早上什么时候?”
  “八点。”
  我如同雷击,怔怔不能思考。等回过神来,李耕云已经走了。
  我找到姜波,把行李塞给他:“你先进去等我。如果起飞我还没赶回来,你就先走,我坐下一个航班过来。”说完往外奔。
  姜波追着喊:“这么晚了,你要去哪儿?”
  我头也不回:“讨债!”
  ☆、第43章 “你爱我”
  我乘地铁到了最近的出口,坐出租车到了FAIR,上了楼,先定了定神,才轻轻推开玻璃门走进去。
  人都散了,灯还亮着。寇正霆的办公室门半开着,黑黢黢,静悄悄。
  我返回大门张望,一边打他的手机。他的办公室响起了音乐声,但没人接听。我泄了气,不死心地继续拨。连拨几次,居然通了!
  我屏住呼吸,试探地:“寇正霆。”
  他的声音很消沉:“什么事?”
  我轻轻往里走,小声说:“你从没说过你爱我。”
  他长久没出声,一张一弛的呼吸声从听筒里传来,似忍耐,又似煎熬。
  我轻轻走到他的办公室门边,看见路灯微弱地透进来,浅色地毯映着天花板,寇正霆坐在办公桌上看着窗外,手握一小块莹莹的光。远处的汽车喇叭声,与听筒里的音效奇妙地重叠。
  他低下头,摁了一个钮,信号中断。
  挂我电话?我站着没动,看见他把手机按在胸口,声音很低,隐忍悲切:“我爱你。我爱你。”
  我气恼全消,眼眶直发热,走过去轻叩门板。
  他蓦然直起身,低喝:“谁?”
  我揿下开关,室内顿时一片大亮。寇正霆站在那里,眯着眼,皱着眉,眼底有尴尬与羞恼。
  “你不知道敲门吗?”
  我据实以答:“敲了。”
  “敲门之前你在哪儿?”
  “门外。”
  他咆哮:“你应该按外面那个!懂不懂?”
  我走到他面前,温柔地凝视他:“对不起。是我的错。可不可以原谅我,再给我一次机会?”
  他有点意外地,过了片刻说:“出去。”怒气明显已不像刚才那么盛。
  他每次皱眉,眉头就会有个小小漩涡,我伸手去抚平:“你的眉型很好,不要再皱了。”再摸摸他脸上的阴影:“你应该多笑。你笑起来很好看。”
  他抓住我的手:“你什么意思?”
  我呼吸着他的气息:“寇正霆,你……你……”
  你还要我吗?
  “我们已经分手了。”
  “我同意了吗?”我踮起脚吻他。他一开始不理我,脸扭到一边,鼻孔呼呼地出气。我锲而不舍地坚持,他终于箍住我,发泄般地回应,手臂力量加大。
  我轻轻说:“我很想你。”
  “有多想?比我如何?”
  “再乘以一个抗震系数。”
  他微笑的鼻息吹拂在我脸上痒痒的,窗外的灯光映在他眼里:“你爱我。”
  “我说过吗?”
  他静静注视我:“刚刚你的眼睛告诉我了。”
  我低声说:“那天,对不起。”
  他没说话。
  我又说:“我不是有意要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