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节
作者:
阎王 更新:2022-08-10 08:17 字数:4950
他似乎一点不生气,看着我笑,目光微醺:“没关系,你骂吧。牧羊犬就牧羊犬,只要你喜欢。”
我脸上发烧。刚刚定下的决心和意志,又开始动摇。我心里已经很苦了,寇正霆,你还想怎么样?
拐角处传来脚步声,听声音还不止一个。我不想再跟他纠缠,扭头往前走。寇正霆跟在后面。
一男一女从拐角处走来。是秦致康和吴桐枫!
我立住脚。好险!
好在他们没看出端倪。秦致康表情沮丧:“找了半天,原来就在她包里。”
吴桐枫把脸皱成一团:“Sorry啊,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把它扔进去的。你们在这儿干吗?”
寇正霆微笑说:“我们刚才在接吻。”
我惊出一身冷汗!
吴桐枫“嘁”地笑出声来,拖长声音:“是不是呀?吻技如何?”
我看秦致康也呵呵直笑,知道没有人当真,才松一口气,笑道:“你自己不知道,还来问我?”
寇正霆揽住我的肩膀:“你们没亲眼看到,太可惜了。我现在正在想办法拐雪儿私奔。”
混蛋!此刻绝对不能急于反驳,否则越描越黑。我暗自着急,装作不在意地笑。
好不容易才下定决心,要跳出这四个人的怪圈,越是想跳开,寇正霆却越是把我往里拉。如果秦致康和吴桐枫起了疑心,我该怎么办?
秦致康咳了一声,笑道:“雪儿是我女朋友,要拐也要跟我打个招呼吧?” 说着从寇正霆手上把我接过去扶住。
寇正霆的手紧了紧,随即松开,鼻子里笑了一声:“你女朋友?”
我把话岔开:“我有点头晕,想回去了。”
吴桐枫看着我:“没事吧?这个样子,明天都没法见人了。”
寇正霆看着我:“刚才就起红点了。”
我心想,这是谁害的啊?又听他转头跟秦致康说:“让小枫开车送你,我带雪儿去看病。”
我说:“我不去。”
秦致康说:“那怎么好意思?还是我送雪儿去吧,附近就有家医院。”
寇正霆说:“那个破医院,去了只有更严重。听我的没错。”
秦致康说:“还是算了。”
寇正霆有点不耐烦:“你是不放心我吧?还是不放心雪儿?算了,你也知道我不是什么正人君子,见色起义,你一起来吧,省得不放心。”
秦致康笑容不太自然:“哪里的话。不信谁也不能不信你啊。”
吴桐枫载着秦致康走了。寇正霆把我塞进副驾驶位,系上安全带,从南海大道驶上环城高速,一路疾驰,并不说话。我在车上睡着了。
到了地方,他叫醒我,扶我下车。夜晚看不太真切,模糊看见是个居住区,房子都一小幢一小幢的,很安静,只听见偶尔的虫鸣。
上台阶走了两步,足底一凉,鞋跟卡在木质平台的缝隙里。我就用足尖去勾。
寇正霆上前俯身将鞋子拔出来,再伸出胳膊挂住我的膝盖,轻轻一起身,我整个人就稳稳地起来了,横着漂浮在空中,随着他的步履而温柔起伏。
我知道这样不应该。很不应该。但不知为什么,并没有拒绝。
他穿过客厅,轻轻上了楼梯,进了房间,最后把我放在床上,然后就出去了。
这屋子的陈设不像私人诊所,也不是他家。木头和藤制的家具都很光滑润泽。床很简朴,是蓝白格子的,很舒服。
隔了一会儿他重新出现,手上端一个水杯,一个瓶盖,里面装着药片,递给我。
我看了他一眼,没动。
他的表情平静:“不想吃就放着。反正有毒。”
水是温的。我把药片吞下去,瓶盖还给他:“这不是你家吧?” 并不是上次我和吴桐枫送他回来的那一处。
他避而不答:“我那儿没有什么药。这个药是治酒后皮肤过敏的,女性专用。”
哦?和他是什么关系?
寇正霆没说,我当然不会问,但能猜个八九不离十。我又不笨。
“不是说去医院吗?”
“国内没这个药。”
我想了想,伸手说:“再给我几颗。”
他把整瓶药递给我:“以后能不喝尽量不喝。药吃多了有副作用。懂不懂?”
我点头:“懂了。现在我可以回去了。”
他抬腕看表:“你确定?我不会送你。”
“你刚才带我进来的。”
“我很累,不想开车。哦,对了,如果你要自己走出去,半个小时就可以到小区门口,再走大概五十分钟就有个公交站台。这个时间没有大巴,出租车嘛——看你运气和胆量了。高速有点黑,我可以借个手电筒给你。”
我暗自咬牙:“算了。”
他无声地笑了,往我身上搭了条毯子,出去拿了一件睡衣递给我:“一会儿你穿这个睡,新的。今晚就忍忍,别洗澡了。你这个状态很容易感冒。”
睡衣是女式的,我突然来了气:“不行,一定要洗。”爬起来到处找浴室。
寇正霆摇摇头,带我走过去:“那边。我就在外面,不舒服马上喊我,我来救你。”
洗到一半,寇正霆在外面叩门:“陶雪儿,陶雪儿,怎么这么久?”
我有点不太舒服,一边加快速度一边说:“我没事。马上出来。”
套好睡衣出去,看见寇正霆就站在外面:“脸色怎么这么差?不舒服怎么不叫我?”
我白了他一眼,心想洗澡能叫你吗?
寇正霆眼里有血丝:“实话跟你说,浴室的锁是坏的,外面也可以打开。我要真想欺负你,早就……”喉头动了动,“早就闯进去了,你拦得住吗?你是力气比我大,还是拳脚比我厉害?”
“你……”
“额头这么烫?叫你不要洗澡就是不听。在秦致康面前怎么就那么乖?”
“胡说八道。”
“我胡说?”寇正霆把毛巾狠狠一摔,“我胡说吗?你对我从来没那么体贴过!”
“今天是谁在灌我?”
寇正霆阴阳怪气地冷笑:“让你喝酒的是你男朋友,不是我。”
“你提那种条件,谁能不动摇?”
“我。”他走近一步,肆无忌惮地灼灼逼视,“我不会。任何人,任何事,任何条件,我都不会以你为代价。”
我方寸大乱。怎么办?急中生智,后退几步:“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困了,睡觉去。”绕开他,进屋躺进被窝。
外面很久没有动静。不知道他在做什么。
我也睡不着,想心事。
我一早知道寇正霆喜欢我。但他一直和吴桐枫在一起,这份喜欢起码要打五折。我虽然对他有过绮思,但是因为有了秦致康,也已经渐渐放下。他这样执着,反而对大家都是困扰。
而且我觉得吴桐枫虽然没心没肺,多少也有点察觉了。不然为什么在洗手间单独叫住我?她应该是真心喜欢寇正霆的——哪个女人不喜欢呢?因为每次看到寇正霆和我在一起,她脸上都笑得不够灿烂。
至于秦致康,问题倒不大。我两次要跟他结婚登记,他总不至于怀疑我的诚意。
所以,我跟寇正霆只有两个可能:1、情侣;2、纯粹的同事。
理智决定我只能选择后者。暧昧关系要尽快结束,否则面对他这样露骨的举止,我真有点吃不消。还有点怕。
该怎么结束呢?躺在床上思来想去,没有结论,终于渐渐睡熟。
被子很软,床很舒服,但是有点冷。
半夜有人轻拍我的脸:“雪儿,雪儿。”
我痛苦万状,不愿睁眼:“干什么?”
“起来。有人来了。”
我迷迷糊糊之中居然还知道问:“谁?男的女的?”
“女的。”
我一下清醒过来。是那个茱迪吗?来就来吧。
是位老太太,和蔼可亲,气质很好。寇正霆叫她“蒋阿姨”,指指我说:“她发烧了。”
蒋阿姨给我量了体温,问了几个问题,又给我打了一针,我就上楼去睡了。
还是冷,混沌中冷得发颤,还出现幻觉,似乎有人在我耳边说:“对不起。对不起。”那声音很低,彷佛温暖的臂膀在抱着我。很像寇正霆的嗓音,但怎么可能呢?他不认识“对不起”这三个字。
鼻端有奇异的香气,脑子里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来不及分辨,只觉得迷醉,很舒服地睡着了。
作者有话要说:嗷嗷,这章算船戏吧?算吧?算吧?嘎嘎嘎嘎~~~
谢谢亲爱的凝光宁徐、mycatguoguo、小卉、微凉、蚌贝里的沙、老鱼、TT、lc_618825、若如初、cdwql、maplek、暗影疏香、小刀、happy328528、嘎奈奈、苏丹、一曲正春风、miaoyixjtu、一塌糊涂、Moo。、筱盈、浅蓝的眼泪、liloxin0729、wanll、依云!
为什么我的回复全都不见了?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完全搞不清哪些回复过,哪些没回复……怎么办?好想掀桌!
P。S。:在此回应某条评论的问题:
“为神马吊我们的胃口?”——写文的时候偶尔有些悬念,作为作者来说是正常的。但是发文的时候,具体停在哪个地方,事先作者也不知道。我前面提过,3月份我身体不适,情绪也不算太好,停了一个月没动笔。这一点出版社编辑也知道。为什么交稿之前没有发文,是因为不想修改以后出现两个不同的版本。尤其是结尾部分的修改,牵涉到整篇文的很多章节。
“为什么将我们的期望如此看轻?”——美眉你想多了。读者是我最看重的。
“不就是联系出版吗?”——真不是。此文在很久很久以前,就已经确定出版了。而且出版只需要留足结局的5万字就可以了。
“出版之前请加快更新!”——现在稿子还没有定,只能说尽力吧,具体还是要看修改和审稿情况啊。
☆、第32章 香气
这一觉睡得很累,醒来只觉疲惫。
天色大亮,寇正霆酣然睡在身旁,胸膛挨着我的背。房间里有股奇异的香气。他昨晚跑来占我便宜了?
仔细看看,好像没有。
我把他摇醒:“你怎么睡这儿?”
寇正霆声音惺忪:“我认床,不睡这儿还能睡哪儿?再说有人昨晚烧到39度多。” 翻个身,趴在床上,用枕头盖住后脑勺。
我摸摸自己额头,好像不热了,于是起身找水喝。床上有个滑轮床桌,放着一个方形的青花瓷盆,搭着两条白毛巾,盆里还有残余的水迹。我轻轻推开,但滑轮太灵活,床桌往墙上直直撞去,瓷盆碰到墙壁,坠在木地板上,“夸啦”脆声碎成片。
寇正霆被惊醒,微微起身,瞟一眼地上的碎瓷片。
我马上说:“我去买一个还给你。”
他重新趴下:“没得卖。算了。不要吵。”
“那,折成现金多少钱?”
“要么拿你自己来赔,要么闭嘴。”躺下去,不消一分钟又睡着了。
我轻轻走出房间,四处找扫帚。厨房的地板上有几个酒瓶,看牌子是五粮液,瓶子质地像紫砂,泛着温润素朴的微光,当中嵌一个金色的五角型金属牌,上钤:“60”。还有几瓶是茅台特供,整整齐齐码在木地板上。我走过去拎一拎,都是空的。
这里的气味跟卧室一样,有令人迷醉的奇香。
中午我叫醒他:“有没有吃的?”
他伸个大大的懒腰:“怎么没有?今天给你露一手。”站在床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我,“陶雪儿,全世界只有很少人吃过我做的饭,你很快会成为其中之一。”傲然走出房间,刷牙洗脸,进厨房。
我在客厅看电视,看他系着围裙在厨房里忙来忙去,动静颇大,架势很足。我屡屡上前想看个究竟,都被严词拒绝。
过了一个多小时,才看见他拉开厨房门,扔掉围裙,以胜利者的姿态宣布:“吃饭了!”
我立即坐上餐桌,眼巴巴等他上菜。他捧着一个白瓷菜碟,珍而重之地放在我面前,“怎么样?”
一碟青辣椒炒白辣椒炒红辣椒。
我眨眨眼,看着他灿烂得意地笑了,额角挂着一粒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