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节
作者:打倒一切      更新:2022-08-10 08:15      字数:4789
  天政帝点点头,“那就准了吧。”
  瞳兮又问了端午粽宴所用粽子的形状,天政帝点了小宝塔型,至于粽馅他则犹豫了一阵,瞳兮递上的单子中有,咸甜两种,甜的有莲蓉、豆沙、栗蓉、枣泥;咸的有咸肉、烧鸡、蛋黄、甘贝、冬菇、绿豆、叉烧等。
  “昭妃喜欢甜食,点个莲蓉的吧,太后喜欢冬菇馅的。”天政帝逐渐圈了几个,“贵妃喜欢什么味儿的?”天政帝忽然抬头问。
  瞳兮今日穿了一袭湖绿色的繁纱宫装,雪白的暗金绣菊花纹抹胸,夏初人也穿得清爽了许多,将一身的修长俏丽修饰得很好。额间缀了枚金地牡丹形垂饰,整个人看入天政帝的眼里,便是艳夺巫岫之莲,丽掩蜀江之锦。
  瞳兮低声答了一句,“臣妾都喜欢。”通常后宫的人都不怎么轻易泄露自己的喜好,瞳兮之于天政帝也是如此,这是习惯。
  只是皇上能这样问,她顿时觉得初夏更温暖了些,自己的位子也许还比较稳当。
  “都退下吧。”天政帝的声音即使在初夏也是冰凉的。
  瞳兮心里一紧,只能任由跟来的玄纁和束帛退下,整个亭子里只剩下她和天政帝两人。
  瞳兮记起了不好的回忆,顿时有些紧张,“今年的芍药开得真早。”瞳兮有些没有尊卑的背对着天政帝步到临渊亭外,假装十分欣赏面前那朵开得特别早的白芍。
  听天政帝的步子也越来越近,瞳兮觉得自己都快无法呼吸了。
  “朕以为贵妃素来喜爱牡丹,想不到对芍药也有偏爱,古语云牡丹为花王,芍药为花相,不知贵妃可有心思为芍药赋诗一首。”天政帝的手指抚摸上了白芍的花瓣。
  瞳兮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脸红,赶紧敛了心神,一时想起早已凋去的牡丹,再看眼前的芍药,也来了诗性,“闲来竹亭赏,赏极蕊珠宫。叶已尽余翠,花才半展红。媚欺桃李色,香夺绮罗风。每到春残日,芳华处处同①。”
  “不妥。”天政帝皱了皱眉头。
  瞳兮惊异的抬眼望去,此诗有些伤春悲秋,皇上是不是认为有些不吉利?她一时心里又忐忑起来。
  “朕以为改成急来竹亭赏更为贴切。”
  瞳兮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天政帝是在和自己玩笑么?她断然觉得冷心冷面的天政帝是不会的,她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只是脸上的红晕又泛了开去。
  “昨日昭妃也为芍药赋了首诗,‘芍药承春宠,何曾羡牡丹。麦秋能几日,谷雨只微寒。妒态风频起,娇妆露欲残。芙蓉浣纱伴,长恨隔波澜②。’朕觉得‘妒态风频起,娇妆露欲残’要比‘媚欺桃李色,香夺绮罗风’更奇艳少许,贵妃以为呢?”
  瞳兮不知道天政帝为何此时要提及昭妃,且今日数次提及昭妃,他就不怕自己心里生刺与他的宠妃不对付么?
  “以风、露的嫉妒之心衬芍药之美确实奇艳,昭妃果然好文采。”瞳兮忆起前些日子昭妃的牡丹诗,心里觉得好笑,只是当着天政帝的面却不好说什么,无论真心与否她一直都是无妒的。
  “只是前日昭妃曾赋诗说芍药妖无格,今日看来倒是贵妃之诗更贴切,‘妒态风频起,娇妆露欲残’用在牡丹身上只怕更妙些。”天政帝凝视着瞳兮额间的牡丹道。
  瞳兮睁大了眼睛,这是调情么?她从没想过这样的言语会在天政帝嘴里出现,而他的表情还那样的正经,仿佛这样说是天经地义的。
  难就难在瞳兮永远搞不懂天政帝是在正经说话,还是在调戏。
  ①唐 潘咸 芍药
  ②唐 王贞白 芍药
  瞳兮向后退了半步,低垂着头,这里光天化日之下,又是在室外,不比上次是在他的书房。
  从天政帝有力的抓着她的肩膀开始,她就知道自己的预感又准了。“皇上,这,这有违祖宗家训,何况何况……”瞳兮已经退到花丛边,退无可退了。
  她只听得布帛撕裂的声音,便觉得胸口一凉,虽然所有的礼教都教她,她应该厉声呵斥并规劝皇帝,但她却没有勇气反抗天政帝,这是她的衣食父母,是她所有荣华富贵和尊耀的来源,她不是无欲无求的。
  瞳兮红着脸,咬着嘴唇,不想让人听见,最怕让人撞见,这会让她觉得十分的耻辱,再无颜活下去,她憎恨天政帝从没有将她当做一个贵妃看,给予她应有的尊重,竟然在非床榻的地方做出这种事。
  指甲深深的掐入肉里,最后又插入土中,生生的将玉葱般的指甲折断了。要努力的不眨眼睛,才可以让因为疼痛和羞辱的眼泪不流下来。
  终于,瞳兮感觉到天政帝猛烈的抽动了几下,这便是停下来的迹象。她的脑子才松了开去,整个人晕乎乎的。
  天政帝起身理了理身上没有褪下的袍子,转头看着地上的女子,湖绿色的衣衫被退到了腰间,上身是一片雪白,还有自己留下的红印,秀发早就散乱,一缕刚好搭在她的胸上,将那晶红的樱桃险险的遮住,腰间的衣衫遮盖了她的私 密处,只是光洁莹润的大 腿因为撕裂的裙摆而整条微曲着呈现在他的面前。
  阳光洒在她仿佛被风、露摧残过的娇躯上,让天政帝有些移不开眼睛。一向优雅高贵不可方物的贵妃令狐瞳兮,即使羞涩也是带着世族豪门闺秀身上特有的典雅,此时却仿佛残破的玉娃娃一般躺在草地上,背后是妖娆不可方物的芍药。
  瞳兮微微睁开眼,看不见背光的天政帝的容颜,又觉得自己如此见人实在不妥,“皇上……”她只能大胆的恳请天政帝将玄纁和束帛二人先叫过来伺候她。
  看到一袭白色缂金丝团龙纹龙袍,头戴紫玉九龙冠的天政帝,她稍微迟疑了一下,眼前的他根本无法和刚才那个禽兽不如的动物联系在一起。他此刻又是那高高在上不可攀援的天子了。
  天政帝俯身,“嗯?”是询问她刚才想说什么。
  只是眼光落在她带着血的嘴唇时,开始变暗,再看看她手心里的血印,他的唇猛然覆盖上了她的樱唇,让人措手不及。
  瞳兮本能的挣扎,她不要,她不要有第二次。天政帝感受到她的挣扎,一手将她的两只手固定在她头上,一手附上她的圆 润,瞳兮只觉得羞辱排山倒海的袭来,让她的大脑停止了摆动。
  任由天政帝再次无情的肆虐过她的身子,良久才起身。
  天政帝何时走出去的她都有些模糊,只知道再次神思明了的时候,是玄纁和束帛惊呼“娘娘”的时候。
  瞳兮猛然抬头,看着两个跟随了她多年的侍女道:“忘记你们今天看到的,如果泄露出去,你们都别想活了。”瞳兮狠狠的威胁,她憎恨这一切,无法忍受别人知道这一切,如果不是因为这样的事并不只是发生一次,她每一次都需要人善后,玄纁和束帛早就被她送上西天了。
  “娘娘。”玄纁和束帛的眼里只有心疼的眼泪。
  束帛拿出事先准备好的一套衣裙给瞳兮披上,扶她进到亭内。玄纁和束帛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看来贵妃娘娘一直都是有预感的,才会吩咐她二人准备一套衣衫带着。
  瞳兮极度疲倦和痛楚的回到彤辉宫,挥退了所有人独自在温泉里洗涤着一切屈辱。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愿意的,便是为了这彤辉宫特有的椒香,为了那数不尽的华服美食,为了那熠熠生辉让人痴迷的首饰,为了凌驾于其她女人之上的优越感。
  她没得埋怨。
  瞳兮洗漱完后,斜靠在床榻上,“妹妹今日见了皇上?”琯桃已经忍耐不住闯了进来。
  瞳兮皱皱眉,想不到表面看起来清傲无比的琯桃遇上天政帝就如此迫不及待了,“嗯。”
  “那……”琯桃的欲言又止瞳兮看了就烦。
  “端午将近,皇上也十分的忙,姐姐不必心急,初一那日皇上总是要到我宫里的,那时一定为姐姐安排。”
  琯桃不满意却没办法,她不信天政帝能忘记自己,太后那边的宫女说贵妃有意请皇上为自己指婚,看来这个妹妹也未必是真心帮助自己的。
  瞳兮看到琯桃眼里闪过的寒光。
  她走后,瞳兮唤来齐云,“姑姑,最近有什么特别的人近过大姐的身么?”
  齐云想都没想就答道,“有一日在御花园碰上了太后的侍女锦绣,好似和琯桃小姐的侍女容烟说过几句话。”
  瞳兮笑了笑,不用听到那些内容,也能猜到独孤媛凤的意思,她那日主动提起琯桃的婚事,估计就是为了挑拨,让琯桃以为是自己瞒住她想要将她赶出宫。
  “娘娘,要不要奴婢看住琯桃小姐?”
  “不用,初一皇上会来彤辉宫,先看看琯桃有没有被重视的价值再说吧。”瞳兮看天政帝这些日子都不曾来过问过琯桃,也不想白白浪费力气,最后被证明是笑话一桩。
  日子在准备节日的忙碌中飞快的过去,五月初一转眼便到了眼前。
  这一日对整个皇宫的人来说都有特别的意义,端午的节庆从这一日起便正式开始了,宫女可以着平日不敢着的彩服,也可以梳妆打扮。
  齐云等宫娥早就做好了五色丝绦给主子备用,瞳兮一起床便是吩咐人将这些名为长命缕的五色丝绦送去给各宫的主子,此物大家都相信有驱灾辟邪的功能。
  待三品以上的嫔妃来向瞳兮请安的时候,她又照例赏赐了一些翠叶,五色葵柳,钗符等等应景的祈福物 。
  慕昭文是第一个到的嫔妃,“这是臣妾做的香囊,愿娘娘岁岁平安。”
  瞳兮看了看,正是自己喜欢的梅花形,上面绣的是凤舞九天,看来这位昭妃对自己也是上了心的。“昭妃妹妹有心了。”不管慕昭文的真心如何,瞳兮觉得她表面文章做得无可挑剔,丝毫没有那些有些恩宠便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愚蠢妇人强。
  一时又联想到那牡丹诗和芍药诗,看来眼前的女子也是随时而变的人,牡丹开时,便是牡丹甲天下,芍药妖无格,待芍药开时便是不用羡牡丹,十分的识实务。
  心下对慕昭文又多了些防备,这等人虽然没有傲人的清高,但却是后宫最佳的生存者。只是瞳兮又哪里知道,慕昭文穿越而来,并不是每一首前人的诗词都记得的,拣的不过就是心中唯一的那首,并没想过什么前后相悖之事。
  瞳兮对慕昭文的赏赐特别的多。
  待到晚间,宫门的太监唱皇帝驾到时,整个彤辉宫才算闲下来,许多宫娥都被瞳兮恩准去了太液池边赏龙船,赏龙灯,彤辉宫留下人的不多。
  姐妹分
  瞳兮领了琯桃,跪在宫门迎接天政帝。
  瞳兮自然是素来的华贵打扮,特别又是节庆,所以一袭胭脂色宫装云锦纱裙,裙摆是银粉点点,灯光下格外闪人的眼,额间垂了三层细细的金链,每一层中间都有一颗指甲大的南海珍珠,不显繁杂倒别添妩媚。
  不过山珍海味吃腻了,素来是稀罕清粥白菜的,琯桃自认华媚不过瞳兮,便索性来个“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天政帝在空中虚扶一把,让二人平身,琯桃便有些越矩的盯着天政帝看。此时瞳兮是无论如何都回避不了的,只好站在一旁,看自己姐姐的造化了。
  她的眼睛盯在了天政帝腰间系的香囊上,宫里的习俗是端午前后都要佩戴香囊辟邪,里面装着丁香、香草、白芷、甘松、苍术和雄黄等制成的香粉,所以各宫嫔妃都会向皇帝敬送香囊。
  但是他身上这个,瞳兮却是认识的,正是同慕昭文送自己的那只一个针法,只是这个绣的是飞龙在天。居然不是独孤媛凤的香囊?瞳兮不知道这是个好兆头还是坏兆头。
  独孤媛凤撑死了也就是个太后,并不会威胁自己的地位,但是慕昭文随时都是可以取自己而代之的,并成为天政帝后宫的女主人。
  天政帝抿了口茶对着琯桃道:“你还在宫里啊?”
  琯桃挂得老高的心顿时沉入了谷底,眼泪瞬间就掉了下来。天政帝仿佛没看到一般,“朕乏了。”意思是他要休息了。
  这才是瞳兮熟悉的天政帝,对女人毫无怜惜之心,不想理你时,任你在他面前掉了千滴泪水,他都可以当做没看见。一时又联想到天政帝对昭妃的怜惜和记挂,瞳兮暗暗嘲弄自己,自己也快要和独孤媛凤一个症状了,看来这慕昭文对于天政帝来说确实是不同的。
  “皇上要沐浴解乏么?”瞳兮凝了心神,艰难的吐出这些字。天政帝到彤辉宫时,她一向都是闭嘴谨言慎行的。
  天政帝脚步停了停,“也好。”
  瞳兮便命人去准备好沐浴的器具,如今的一切只有看琯桃自己的造化了,不要怪自己不给她制造机会。
  天政帝去了彤辉宫内的“兰光池”沐浴,瞳兮则在内寝等候。瞳兮的内寝同兰光池由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