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7 节
作者:飘雪的季节      更新:2022-08-03 17:30      字数:4741
  秀芳理了一下衣襟,刚刚起身,却吃惊地见子衣扑到水盆架前,端起水盆浇了满头,尔后看了自己一眼,转身向外面跑去。
  王猛守在院门口,过了一会儿,见封三娘从里面出来,请自己过去到前面酒楼里,与其他侍卫一起饮酒。
  王猛略一犹豫,笑道:“多谢封大姐。在下不会饮酒,还是在这里等大人罢。”
  封三娘见他执意不肯,便陪在一边说些闲话,却见这人一面应着,一面按着刀柄,不时地拿眼溜向小楼,不禁暗暗有些紧张。
  王猛见这小楼内一直寂静无声,心中有些疑惑,犹豫着要不要冲进去看看。忽见子衣从小楼里跑出来,眼睛似乎充了血般,愣怔着直向酒楼外冲去。
  秀芳焦急地跟出来,一把扯住子衣道:“子衣,你怎么了?”
  子衣猛地甩开秀芳,自己站立不稳摔倒在地上,秀芳欲上前扶起,子衣嘶声道:“不要靠近我!”一面从地上爬起就向外跑,却又被封三娘揪住。
  王猛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只听封三娘喝道:“快来人!把他送回小楼!”
  王猛狠劲踹了封三娘一脚,子衣趁机摆脱控制,又撒腿就跑。
  王猛抽出腰刀,瞪了封三娘一眼,跟着子衣后面追去。这时小院四周涌出一群女丁,也朝子衣追去,王猛见状回过身来举刀拦截。
  子衣一路狂奔,撞倒了数人,直到自己马前,翻身上了马,狠抽一鞭,打马飞奔而去。
  方华刚端了饭菜来到后院,就听见黑暗中传来马儿的嘶鸣声与鞭打声,回头一瞧,那马已到门口,有一人从马上翻身下来,跌跌撞撞地奔到院中,借着灯笼的微光,看出那人仿佛是潇大人。
  方华吃惊地欲上前询问,忽听前面长孙郦道:“潇兄,潇……”
  子衣眼前已经十分恍惚,院中一切都模模糊糊,好象有人在叫自己,可自己已分不清方向了,这两间房,住着君然和红玉,可哪个才是君然的呢?君然,你在哪里?子衣已经坚持不住了!
  忽然,有间房门打开了,一个女子的身影影影绰绰立在门口,子衣彻底丧失理智,一头撞进屋内,“砰”地一声关了门,那女子正愣怔间,已被子衣猛地抱起,急急向里间走去,路上碰翻了屋内的烛火也不顾。
  子衣抱着那女子直扑向塌前,将她按倒便压了上去
  53  被偷走的心
  方华见子衣撞进门内,心内疑惑,转眼见王猛也打马回来,衣衫破裂,气喘吁吁,满头大汗,便惊疑地问道:“出了什么事?那是潇大人么?”
  王猛抹了一把汗,道:“大人还好么?”
  长孙郦问道:“你家大人吃酒时可有什么异常?”
  王猛急道:“我未曾跟着进去,只见大人出来时已是这般模样。”
  三人正说着话,忽见那房内的灯火灭了,一团漆黑,俱都唬了一跳。
  长孙郦忽地变了脸色,道:“不好!只怕你家大人……王猛,你速速去请张行泽大夫来!”
  王猛应了一声,翻身上马,狠抽一鞭去了。方华心下“咯噔”一声,隐约猜到出了何事,即刻冲到屋前,却有些犹豫,转眼见长孙郦也匆匆向前院走去,现下自己该如何是好?
  君然守在屋中,内里莫名地焦虑,莫非呆子那里有什么不妥当么?君然放下书,心口还在悸动,终决定唤上方华去瞧瞧呆子。尚未出门,忽听院中长孙郦的声音“潇兄”,呆子回来了么?君然欢喜地打开房门,一个身影即刻撞进屋内,“砰”地一声关了门。
  借着灯光;君然瞧见子衣头发衣杉俱湿,眼神迷离,当下吃了一惊,出了什么事么?正要上前扶她,却被子衣一把抱起,急急向里间走去,碰灭了桌上的烛火也不顾。
  君然轻呼道:“子衣……”
  那人却不答话,只感觉到那人急促的喘息声和心跳,呼吸的气息似乎灼热得烫人,君然不安地望着紧紧抱住自己的子衣:“子衣,你怎么了?出了什么事么?”
  子衣的脑海里一片空白,身体里的欲望几乎要爆炸了,她什么也听不到,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我要君然,我要君然!
  一走到塌前,子衣抱着君然急切地滚到了塌上,君然立时羞得面上火烧一般,嗔道:“呆子,你要做什么?”
  子衣依旧没有答话,体内的欲望终于爆炸了,她急切而又狂乱地吻着君然粉嫩的脖颈,一只手已迫不及待地扯着君然的衣裙。
  君然一怔,心内慌乱起来,只羞得无地自容,呆子,你不准备等到成婚之日了么?君然握住子衣那只正扯自己衣服的手,羞赧地制止道:“呆子,你,你怎么了?”
  那人依旧不言语,仿佛听不到自己在说什么,急切之下,那人的两只手都开始胡乱地拽着自己的衣物,那人是呆子么?
  那人身上的气息是那样的熟悉和亲切,一点儿没错,只是多了这急躁和不安,那人的眼睛一片迷乱,丝毫不似平日的清澈明亮。究竟,出了什么事?
  正愣怔间,子衣终于在急切中碰到了君然的裙带,一把扯开了衣裙。
  方华急得在门外跺脚,却依旧拿不定主意,屋里没有一点声响,也不敢贸然进去。卓小姐在里面,她与大人……终于一咬牙,方华伸手去敲门,若再不阻止,只怕什么都来不及了。
  方华正欲敲门,却见屋里突然透出烛光,有人将蜡烛重新点亮了,一个温婉的声音道:“方华。”方华心中一安,定了定神,应道:“方华随时候命。”
  方华打了热水进来,顿觉屋内异香扑鼻,卓小姐衣杉完好,只稍稍有些乱,秀容上满是焦虑,转眼见潇大人躺在塌上,面容潮红,似呈昏迷状,不禁担心不已。
  这时长孙郦在院中着急的声音老远传来:“方华,快把这解药给你家大人服下,或许有效!”
  方华急忙出门相迎,只那眼角余光瞥见,卓小姐正欲为潇大人搭脉,那纤手似在微微颤抖。
  方华拿了药进来,心知长孙郦刚刚必是向那老鸨春娘讨药的,烟花之地向来不缺这些东西,就不知是否有效。卓小姐依旧在把脉,只那手指已未再颤抖,正心疼地望着她的心上人。
  君然接过药来;扶着子衣,喂她服下药丸,又开了一张药方,让方华速速去抓药。
  长孙郦瞧了一眼方华手中的药方,想着方华对长安不甚熟悉,当即唤自己的侍卫带着方华一起去药铺。
  待方华走后,长孙郦深深地望了一眼亮着烛光的屋内,独自叹息一声:“只怕又是一个痴情的女子。”
  张行泽为子衣把了脉,惊叹道:“潇大人之坚毅,果真十分了得。这乃是关外夷人壮阳之药,配上一些春药,喝下去怕谁都受不住。幸而潇副使聪明,竟然坚持着一路跑了回来,若是忍不住找了别家,只怕……”
  君然面上一红,若是呆子去找了别的女子,自己……
  张行泽拿了银针,在火上燎了一下,迅速开始给子衣针灸。方华此时抓药回来,张行泽看了看药方,又惊讶地瞧了一眼正在为子衣擦拭的君然,对方华道:“快快煎了来。”
  直过了小半个时辰,张行泽方才抹了把汗,取出银针,又开了张药方给王猛,道:“这是补药,如今潇副使肾精耗损较大,待明日醒了后再煎来喝下。”君然在一旁听得,顿时秀容红透。
  临走时,张行泽悄声对君然道:“老夫只觉卓小姐天资聪颖,不料悟性竟如此之高,他日小姐必可有所造诣。如今我已施过银针,再按小姐的蒸浴之法,当可除去体内药性,幸而此次下药之人用量较少,否则只恐有性命之忧。小姐只怕已知潇大人身份,如今潇大人在朝为官,长安又乃是非之地,此事非同小可,还望小姐万万谨慎。”
  王猛送罢张行泽回来,见方华站在院子里,便问道:“大人怎么样了?”
  方华道:“正在给大人药浴。”
  王猛找了一块石墩坐下,抹了把汗,道:“这次可真是危险。想不到秀芳公主如此用强,潇大人真乃大丈夫也,换了旁人,只怕早忍不住了,哪里还能这么一路跑回来找卓小姐?”
  方华叹道:“大人对小姐的情分,只怕这世间再找不出第二人来。”自己对张霞,不是也如此么?自来长安后一直未见到她,她在做什么呢?
  望了一眼热气蒸腾,盛满药汁的浴桶,君然稍一犹豫,咬了唇,秀容娇红,颤着纤手去解子衣的腰箍。
  随着外衣的散开,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穿着雪白色中衣的子衣,将她柔和的气息发挥到了极致,君然只觉被这气息烘得全身发烫,有些头晕目眩,心里仿佛被什么包围了似的,软软的,热热的,好象回到了两人初次见面的那一天。
  君然定了定神,望了望眼前这个温厚、纯良、柔和的人儿,不禁柔柔一叹。
  子衣扯开君然的衣裙时,君然惊呼一声,终意识到子衣已失去理智,用力一推,正急切地扯着君然衣带的子衣,冷不防被推到了一边。
  君然趁机下了塌,取出龙香,子衣已跌跌撞撞地从后面又抱住了她,君然即刻将龙香放在子衣鼻下。
  正欲亲吻君然脖颈的子衣闻到异香,怔了怔,灵台瞬间清明,急忙松开君然,后退两步,颤声道:“君然,快请张行泽来,我可能被下了药,不要靠近我!”言罢摸起桌上一个盒子就往自己头上砸去,君然大惊失色,急呼道:“不要!”立时上前捉住她的手,子衣急道:“别靠近我,快离开,快……”急火攻心之下,加上药性发作,体内的冲动又被长时间地强行压制,子衣当即昏了过去。
  君然忙将子衣扶到塌上,又稍稍整了整衣衫,点上火烛,这才赶忙唤方华打些热水进来。
  君然噙着泪,心疼地抚了抚子衣的脸庞,呆子,傻呆子,纵是在那样的境况下,你也不肯伤害到君然半分么?
  子衣朦朦胧胧醒来,见君然正褪去自己的外衣,心中一惊,却是浑身无力,只昏沉沉唤了一声:“君然。”
  君然在她耳边柔声道:“子衣莫急,只是脱去外衣。”
  子衣的意识依旧不太清醒,只随着君然从塌上起身,由君然扶着自己向浴桶走去。子衣靠在君然身上,鼻息中热热的气息与她近在咫尺,被子衣身上那柔和灼热的气息包围着,君然的心神仿佛有些恍惚,忽然间想起,子衣在她脖颈上亲吻时那种麻痒的感觉,顿时羞得面红耳赤,再不敢看子衣一眼。
  折腾了大半夜,子衣身上余毒已清除殆尽,逐渐恢复了意识,只像虚脱了般浑身无力,又洗了热水冲去身上药液,子衣坚持着自己换了衣衫,方才躺下休息。君然终是不放心,便在子衣塌前守了一夜。
  那人终于沉沉地入睡了,她身上究竟背负了多大的痛苦?那人的眼睛望向自己时,总带着深深的忧伤,与自己的感情愈深,那忧伤就愈浓烈,浓烈得让人心碎肠断。从我们相识的那天起,从我们看到彼此的第一眼起,你是否就在为你的秘密忍受着煎熬?这就是你的脸上总挂着一丝忧郁的原因么?
  在君然看见你的第一眼,就已经知道,君然今生只想和呆子在一起。当你第一次从君然面前逃走时,君然就在猜测,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你不敢向前靠近。从襄阳到南阳,再到洛阳,君然猜了一路,却始终不明白,那会是什么样的秘密,让你担心君然终究会与你分离。
  除朱粲那日,君然做的噩梦里,恍恍惚惚看到呆子的前胸仿佛有什么,又仿佛什么也没有。现在君然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自己一直觉得呆子的秘密在前胸,是因为,君然在呆子的怀抱里,总是感觉很柔和,而男子应该是没有那般柔和的怀抱的。只是,君然从未意识到这一点,仅仅模模糊糊地感觉到有什么不对。
  君然唯一猜到的;是呆子的秘密与那封张望泽写给张行泽的家书有关。为了解开心中的谜团,君然一方面开始自学医术,一方面将天下的奇闻逸事翻了个遍,却仍旧猜不透个中理由。呆子从一个遥远的国度来到这里,无有任何瓜葛,家中又没有妻室,那会有什么秘密,能让呆子在面对与君然的感情时,胆小地一直退缩呢?
  直到秀芳公主在花满楼上,暗示她已知晓呆子的秘密,君然才终于理出头绪,将重点放在军营里。秀芳一再提醒君然,呆子目前是官身,那秘密可能会要了你的小命。在你酒醉的那个晚上,君然就好想解开你的衣衫,可是,曾经一起生死相依的两个人,你让君然如何经得住失去最爱的人呢?君然好担心,担心自己贸然揭开你的秘密,万一自己处理不当,真的会让君然永远失去呆子。
  何况君然已经在研习把脉之术,再过一段时间,就可以通过搭脉了解到书信的内容,或许就能解开子衣的心结。
  军营里古往今来所有的传闻,君然看来看去,有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