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节
作者:飘雪的季节      更新:2022-08-03 17:30      字数:47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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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驸马,你终于醒了!你昨晚可把人家吓坏了,我就知道我的驸马不会这么容易短命的。”蜜姬那双活泼又野性的眼睛,望着子衣扑闪扑闪的。
  门帘又一闪,秀芳也刚刚进了营帐,见到蜜姬依在子衣怀里,亲热地搂着子衣的脖子,不由抿紧了嘴唇,后面闻讯赶来的红拂,乍一见到这副情景,吃了一惊,却也不好做声。
  营帐内忽啦啦突然进来这么一堆人,子衣早红了脸,急忙将蜜姬的双臂松开,从自己的怀里扶起,偷偷看了一眼君然,君然早起身把头侧到一边去了。
  “多谢公主殿下关心,子衣不胜荣幸。在下与公主萍水相逢,实不敢当驸马之称,还请公主呼在下子衣。”子衣哭笑不得地望着面前的火辣美人,暗暗祈祷君然不要误会。只她哪里知道,这个大胆的异国美人,只是她洛阳桃花运的开始。
  “你真可爱,什么萍水相逢,我看见你的第一眼就喜欢你,喜欢就是喜欢,这个驸马你做定了!”咯咯笑着就要上来对着子衣香一口。
  子衣一下慌了神,扶住这个胆大包天的公主道:“我们相识未深,蒙公主错爱,在下实在是受之有愧,而且,公主还要寻找您的父亲呢。”
  “咳…咳…”张行泽早早备好了药,子衣一醒,便亲自煎了药送来。进得营帐内,见是这种情形,也是惊了一惊,但他向来见多识广,比较稳重,面无表情地道,“病人需要休息,请尽量少打扰病人。潇公子,该吃药了。”
  子衣听之如闻大赦。不料那公主却对着她眨眨眼,笑道:“本公主不急,你迟早会爱上我的,这个驸马你是逃不掉的。亲爱的,我先离开一会儿,去把那魔王的首级提来,我们洛阳见。”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子衣脸上香上了一个红印,开心地出了营帐,留下目瞪口呆的营内众人,和可怜巴巴哭笑不得红透脸的子衣,扬长而去。
  闻听子衣醒来,卓夫人和夏婶儿欢喜得又是拭泪,又是感谢神明保佑。慌忙赶到营帐去看望子衣,却见营帐内诸人已悉数离开,只有君然面有怒色立在一旁,子衣正惴惴不安地拿毛巾使劲擦脸,不知发生了何事。
  卓夫人见状,拉了君然的手,瞧着女儿面上气仍未消,再看子衣欲辩不能地望着女儿,便笑道:“君儿,我和你夏婶儿去伙头那儿要些粥来,子衣昨日未进多少米粮,又有内伤,可别忘了给他喂药,子衣身体要紧。”
  君然默默点了点头,卓夫人这才放心,同夏婶儿一起出了营帐。
  见她俩已经出去,只剩自己和君然,子衣从塌上勉强起身,来到君然身后,握着她的手,轻轻唤了声:“君然。”
  君然侧过头来,幽怨地看着她,却是紧咬着贝齿,什么都不说。
  子衣心中一疼,半晌,柔声道:“君然,我,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你若是还不消气,就打我几下,好么?”
  君然轻叹一声,将子衣扶到塌上,端起药碗缓缓扶着她喝下,方要让子衣躺下,却被她一把抓住。
  “我……你…”子衣知君然还有些怒气,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表白,才能令佳人欢喜。
  “子衣先躺一会儿,我去梳洗一下。”君然将手轻轻抽出,幽幽地望了子衣一眼,转身去了。
  外面的世界在清晨的阳光里显得格外宁静,一切如往常一样,只是自己的一颗心,已牢牢地系在了那人身上。当蜜姬闯进营帐的时候,母亲的话就又涌入脑海:“这人早晚要被别人抢走。”这个世上的男子,多喜欢妻妾成群,若那人果真也如此,自己心中当真放的下,可以忘记那人吗?心中生起的嫉妒与酸涩,让自己无法平静下来。那人说他的心里只有自己一个,自己又何尝不是只有那人呢?只是,你能一直做到吗?
  从见到李秀芳的那天起,自己的心就一直在担忧。城门口那日,听到马嘶声,怕呆子出了什么事,掀开车帘欲唤呆子,却见那马上的女子正对着呆子发怔,后来,才知那女子即是李秀芳将军。自从接到呆子,那李姑娘便一直沉默寡言。自己和呆子在一起的时候,竹林寺里,观礼台上,试坐马车的时候,都能感觉到有一道目光在伴随着,那是一道少女含情的目光。就算那时还不能确定,昨日夏婶将自己和呆子扛在肩上的那刻,自己偶然瞥见李秀芳那凄凉悲痛的眼神,留恋地望着呆子,便确定无疑。所以,今早呆子一醒,自己便通知两位女将军,只怕那李姑娘昨夜也未能安睡。
  呆子对自己的情意,让自己一直以为,能和呆子成为一对真正的鹤伴仙侣。只道自己和呆子两情相悦,可任凭风吹雨打。可如今,呆子心结未明,李秀芳未去,却又来波斯公主。呆子,你到底要惹下多少女子的情债?可以挡下多少女子的芳心?又可经得住荣华富贵的诱惑?这几样,又有哪个不是天下男儿梦寐以求的东西?
  呆子,你今生可以与君然长相厮守吗?君然此生,惟愿与你共双飞,呆子,你明白君然的心吗?
  至早饭时,子衣气色已好了很多,也进得下米粥饭食,卓夫人和夏婶儿都十分欢喜,君然虽心中还有些酸涩,却也安心不少。坐上马车后,君然见子衣时不时地望望自己,知呆子关心自己,心中气恼便消了许多。
  子衣见君然眼上的红肿已基本散去,只稍稍有些发青,想她昨夜辛苦,便特地将自己在泗州城买的恐龙蛋,拿出来放在旁边,然后悄悄从君然身后伸手揽过去,拢了她依在怀里,低头附耳道:“你昨夜未曾好睡,就拿我当枕头歇一会儿罢。”
  君然红了脸,挣了挣,见子衣却不松手,有些气恼道:“我何曾说过要在马车上补睡来着?”子衣笑嘻嘻地,也不回答,只依旧紧紧搂着她拢在怀里。卓夫人和夏婶儿见她俩开始斗嘴,不象先前般闷声不语,欢喜俩人终于和好,便将头扭到一边聊闲话,只当什么也没看见。
  君然终是还有些怒气,想起早上波斯公主的举动来,便将这火气发在子衣身上,照着肩头咬了一口,而且是含着怒气,用力地咬。子衣立时吃痛,却紧绷着不发一声,强忍疼痛附在她耳边道:“若能让君然消气,子衣愿意被君然咬一千次一万次。子衣以后定会小心处理好波斯公主的事情,不会再有下次。君然就原谅子衣,好么?”
  君然听罢,又用力咬了一下,才横了子衣一眼:“我可说过生气了么?”尔后闭目靠在子衣怀里,再不理她。
  子衣见君然闭上眼睛虽不理自己,却乖乖靠在自己怀里,知她终于气消,心中暗喜。便低头看着她,那龙蛋可以镇惊安神,有助睡眠,君然应当可以睡个好觉,不用再做噩梦了。过了一会儿,果见君然疲累,不知不觉睡着了。
  中午十分,队伍已然到达洛阳城郊外,虽然离城尚有一段距离,还是乡间,却见路道平稳,纵横交错,洛阳果然是交通发达。
  在一个岔道处,队伍停了下来。子衣向外看了看,好象是出了什么事情,人都挤在另一边,便不再注意。低头却见君然从熟睡中醒来,脸色已好了许多,不似早上那么疲劳,又倒了茶水端给她。
  君然醒来,抬眼见呆子正对着自己温柔地笑着,才想起自己在呆子怀里睡了一路,甚觉羞涩,连忙离开子衣怀抱。回头望了母亲和夏婶儿一眼,见她俩都在向车外观望,才又羞又嗔地瞪了子衣一眼,却见呆子已体贴地端了一杯水给自己,心下不禁一软,接了茶水。
  又想起子衣伤势,君然不禁关切地望了呆子一眼,见她面上已有些光泽,不似昨日气闷无力的感觉。两人正情意绵绵对望,沉浸在无声的温馨中,忽听夏婶儿道:“夫人,你看,那可不是春兰和秋菊么?”
  原来,前边的士兵与另一岔道的队伍相遇,差点撞到一起。双方正在交涉,却见对方马车上下来两个中年侍女,夏婶看了一刻,似是江南故人,吃惊地唤卓夫人来看。卓夫人望了多时,眼中早已湿润,正是少时密友。
  夏婶儿早下了马车,奔过去呼道:“春兰,秋菊!”呼声未落,已是泪如雨下。那两个中年侍女突见夏婶,顿时呆住,再见卓夫人从马车上下来,面上分不清是喜是悲地奔过来,那两侍女唤了一声:“二小姐,夏荷!”扑上来四人抱在一起。马车中有贵人探出头来,乃是一带发修行的女尼,正满面愁苦,见车下四人抱头泪涌,心下更是黯然。
  风吹细杨柳,谁湿衣上襟?弹指二十载,他乡遇故交,未语泪先流。两鬓见白发,红颜已沧桑,心有千千语,只道可安好?忆当年,闺阁里,众小无猜欢笑嗟,香汗淋漓扑凤蝶。转眼间,东奔西别乱纷纷,再不见,江南风景醉人间。
  子衣忙扶了君然下车过来,卓夫人命她二人过来相见;相互寒暄一番,她四人早是喜极。原来,卓夫人原名卓清梅,是卓府的独生女儿,卓府本是江南的望族,生意兴隆,颇有家财。卓夫人未出阁时,与堂姐卓心梅相交甚密,春兰与秋菊正是心梅的女婢,几人常在一处,亲如姐妹。后来,心梅选入南陈皇宫,清梅嫁入南陈皇亲梁府,南陈很快就被杨坚所灭。从此后二十余年,再无音信。
  那梁老爷早已家败,仗着皇亲之名撑个架子,看上卓府的金山银海,花言巧语骗得卓夫人嫁过去,获得卓老爷万贯家财后,便露出本性,花天酒地吃喝嫖赌,日日留连烟花柳巷,肆意挥霍,对卓夫人更是不闻不问。卓老爷一怒之下,断绝与梁府关系,但是家财已全归梁府所有,卓府彻底衰败。不久杨广暴政天下大乱,梁府迁入襄阳,卓夫人带着女儿和夏菏迁出梁府,靠自己带到梁府的嫁妆度日,到碰到子衣前,已是银两几欲用空,全靠夏婶打零工,自己和女儿织布刺绣为生,卓老爷已死在乱兵中,卓夫人便在襄阳城外立了衣冠冢祭奠。
  心梅选入皇宫后,很快被隋朝军队带到长安,成了隋朝皇宫的后宫嫔妃。卓心梅不久生了思乡病,郁郁寡欢中仙逝。春兰与秋菊因机缘巧合,得以侍奉杨广之女南阳公主,后随南阳公主嫁给宇文仕及,一直陪侍左右。宇文仕及的哥哥宇文化及称帝后,与窦建德的部队作战失败,宇文化及被杀,宇文仕及逃走投奔大唐,妻子南阳公主与儿子禅师被捉,其后,禅师也被杀。南阳公主已带发出家,欲往长安,路过洛阳,不想与子衣他们相遇。这附近便有一座尼姑庵,名为清林庵,现正去那里落脚。
  子衣读史书时,也知道隋唐这一段历史,当时天下十个人里据说有七个人就死于战争,连帝王家也不能例外。隋文帝杨坚本是北周的外戚,废了自己的外孙宇文一族,自己做了皇帝,皇后乃是独孤氏,生二子,一为杨勇,一为杨广,杨广杀父弑兄而继承帝位。大唐之主李渊,其母也姓独孤,乃是独孤皇后的妹妹,也就是说,李渊与杨广是姨表亲。因此上,宇文氏,独孤氏,杨氏,李氏是真正的亲连亲,各自兵败就逃往亲戚家。所以,宇文家在扬州之乱中杀了杨广,而后称帝,失败后也逃往李唐,独孤家则一直寄居在李唐,南阳公主如今往李唐也是自然的了。
  此时,红拂与秀芳也闻声而至,却见身后还带了一人,那人风尘仆仆,乃骑快马而来,奔至马车前,滚鞍下马,颤声道:“公主!请与仕及一见!”
  “你我再见何用!前缘已尽,施主请回罢!”那马车上的女尼冷冷地道。
  “公主,仕及已知错,求公主念在往日情分上,与仕及回去。”
  “我未杀你,只因扬州之乱时你并不知情,非你亲手杀我父皇。但你兄杀我父称帝,你我乃仇人,请施主离开。”
  “仕及自知对不起公主,恳求公主能让仕及见上一面。”宇文仕及已是满面愧色,却仍在哀求。
  “春兰、秋菊,我们即刻前往清林庵,本宫就在那里出家!”
  卓夫人与夏婶儿焦急地在马车上等候消息,故人刚见面就分开,自是十分不舍,只那春兰保证说,必会回来再见一面。秀芳将军随宇文仕及一起,前往清林庵,希望继续劝说南阳公主。
  过了两个时辰,果见面色沉重的李秀芳,和沮丧万分的宇文仕及一起回来,后面跟着春兰。那春兰上了马车,也是摇头叹息,说南阳公主自小脾气十分倔强,绝对不能容忍自己和杀父仇人一起生活,何况,那杨广虽然昏庸,对南阳公主还是十分宠爱的。公主坚决不见宇文仕及,已在清林庵当场落发为尼,正式出家。
  “春兰,既是这样,你和秋菊一起过来吧,我们四人以后就在一起生活。”卓夫人执了春兰的手,恳切地道。
  “不了,二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