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节
作者:
飘雪的季节 更新:2022-08-03 17:30 字数:4757
子衣冷冷道:“你以后还敢不敢再犯?”
那家伙跪在地上又是摇头又是磕头。
子衣这才扔了鞭子,道:“我今天是替你爹教训你。如果以后你敢有下次,那么教训的手段就比这次厉害十倍。本夫子别的能耐不会,整人的功夫绝对是有的,而且,是一流的!”
那小家伙惊恐的打个颤,使劲朝子衣摇着头。
子衣转过身来对着池塘里的几个小厮说:“你们少爷我教训完了,现在轮到你们了!几个助纣为虐的小王八蛋!”
那几个小厮立刻吓的半死。刚刚子衣怎么整的他们家少爷,他们可是看的一清二楚。
子衣将里面年纪最小,大概只有七岁的小厮,从水里拎出来,对他道:“你,还敢不敢乱来?”
那小厮拼命摇头。子衣一把拽出他嘴里的灰包,小厮嘴一松,立刻就哭起来。
“闭嘴!”
小厮果然立刻惊恐的闭上嘴。子衣掰开他的嘴,将自己刚刚从绳子上锊下来暗暗搓成团的鞭毛往他嘴里一丢,又合上他的嘴巴,强迫他咽下去。然后恐吓他说:“你还想不想活?”
那小厮吓的一边流泪一边点头。
子衣便吩咐他把那几个还捆在池塘里的跟班全推到岸上来,然后一个一个吊到树上去。那小厮年龄小,没什么力气,结果吊的时候好几个刚拉上去就没劲坚持松了力,又从半空掉下来摔的屁股快开花。
子衣忍住笑,又吩咐那小厮把钱林嘴里的布条拿出来,然后立刻去少爷卧室里拿伤药给钱林涂上,涂好后把钱林带到书房门口,一手拿一支蜡烛点上火,面朝着池塘跪着。那小厮手里拿个板子,只要钱林手一动,就打钱林一板子。
而后子衣一个人慢悠悠换了衣服,又让那小厮换了一桌干净的酒菜,舒舒服服的吃起酒来。
到了晚上,那些小厮们被吊了半日,一个个头晕眼花。子衣慢慢度步到树下,让那个小厮将他们嘴里的灰包都拔出来。那小厮个儿矮,便搬了个小几,站在小几上把他们嘴里的灰包都拔出来。
子衣厉声喝道:“把他们的舌头都一个一个割下来!看你们还给不给你们少爷出坏点子!”
跪着的钱林自是吓的一哆嗦,那蜡烛上的烛油便洒下来滴在他手上,烫的他呲牙裂嘴,也不敢出一声。
那几个小厮早吓的立刻哭求道:“夫子,饶了我们吧,再也不敢了。我们以后都听夫子的。”
那最小的小厮也吓的跪到地上直磕头。
“哼!若有下次,我直接把你们绑起来,一个一个先割舌头再挖眼睛,然后绑上石头沉到池子里去!”
“夫子大人,以后您说怎样就怎样,我们只听您的,求求您饶了我们吧。求求您…求求您…”
于是子衣便让小厮将他们从树上放下来,全都跪到池塘边,每人头上、两只手上各点一支蜡烛。那个最小的小厮则依旧负责在那里打板子。
子衣走到钱林身边,冷冷道:“你可知错?”
钱林趴在地上磕头,任凭烛油烫到手上也不管:“学生知错了。求夫子原谅学生,学生以后一定改掉恶习,好好听夫子教导。”
子衣看已经收到效果,想想闹的太厉害也不太合适。虽然她拿鞭子主要是吓唬一下这个家伙,而且下手比较轻,但小家伙平日里惯的很了,哪里受过这般苦?便让那小厮将钱林的蜡烛取下,给他身上的伤口涂了药,然后到书房去抄十遍《孝经》,不抄完不许睡觉。那几个跟班的小厮,则让他们在池塘边顶着蜡烛跪了一夜。
到了第二天,果然那小家伙和小厮们一个一个都很听话。钱林身上的皮鞭伤痕,子衣本来就拿捏着分寸,又及时涂抹了上好的伤药,到第二天傍晚就差不多下去了。从此后人也乖乖的,认认真真的跟着子衣学文,见人也行礼了。
过了一个星期,钱老爷来考核儿子的学业,发现儿子变的彬彬有礼,稳重有度,颇有几分子衣的风采,而且人也胖了一圈,面色红润,气色很好,饭量也大增,十分高兴,只喜的抓耳挠腮。连声问子衣,是如何让他那不成器的儿子起了如此变化的。
子衣暗笑,你家儿子跟宝贝似的,整天吃的喝的都是净了一遍又一遍的水,生怕他有个什么病,结果当然是你儿子缺少大肠杆菌,所以人才那么瘦,那块包着屎的布塞在他嘴里,大肠杆菌自然就进了他的身体,人就胖了。傻冒,这都不懂!(唐朝人哪知道什么叫大肠杆菌?)话说回来;人要太瘦的话;就没有神韵;只有病态的风韵了。嘿嘿!
子衣据实相告,说自己教训了一番钱林,才让他从此悔过,当然绝口不提那些吓人的细节。不过,场面的工作还是要做的。于是,子衣向钱老爷一揖道:“在下还得向老爷谢罪。因为在下迫于无奈,出手打了小少爷,请钱老爷恕罪。”
那些小跟班自从被子衣整了一天一夜后,那乖的真跟机器人似的。除了子衣的命令,谁也使唤不动。在书房里,连钱林都得动不动给子衣捶捶肩揉糅腿的。嘿嘿,子衣才不怕他们敢说什么。
哪知道钱老爷兴奋过度,根本没去听子衣说什么,只顾着拉着自己儿子看来看去,在那里嘟嘟囔囔道:“打的好,打的好。太好了!太好了!钱家光宗耀祖有希望了!有希望了!儿子,爹终于盼到这一天了!”说到最后,钱老爷自己竟然哭起来了。
那钱林看父亲竟然高兴的哭起来,不禁一愣,自己从小到大也没见父亲这么失态过。愣了许久,钱林突然推开父亲的手,非常认真的对着钱老爷跪下道:“爹,孩儿不孝,以前让您很失望。但是以后不会了,孩儿会好好跟着潇夫子进修学业。”
子衣听到这话,心里暗道:“那小东西若果真开窍了,倒真是钱府最大的喜事。”
那钱老爹听到儿子这话,高兴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突然间冲过来扑向子衣。子衣吓的往后一趔趄,从椅子上一头栽倒地上。只听那钱林大叫:“爹爹,你做什么?夫子打我是为我好!”
子衣听到个打字,赶紧爬起来,发现钱老爷竟对他“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感激涕零:“潇公子真是我钱府的大恩人,恩同再造!老夫感激不尽!”
子衣赶紧扶起钱老爷,摸着自己的头,苦笑道:“钱老爷,真是折煞小可了。”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哪。
自此之后,小家伙每日里向他请三次安。钱老爷为了儿子变好的事,连开了三天粥,免费接济穷人,又赠送了子衣一百两银子作为答谢。但是最近,那小家伙经常在思考一些什么问题,问他他也不说,还经常奇怪的仔细观察自己,不知道他搞什么鬼。
看钱林进门时笑嘻嘻的样子,子衣黑着脸道:“怎么,是不是又想什么歪点子了?”
“学生今早听到琴声,想请老师和学生一道去听听。”
子衣看了看小家伙,见他一脸镇定,也不像说谎的样子,想了想,让这家伙熏陶些音乐也不错。就起身跟着他去了。
两人一路转了几个园门口,终于到得一座小院,隐隐听得琴声悠扬。子衣迈进门去,眼前豁然一亮。
只见一棵布满红叶的繁茂大树下,一个美丽出尘的白衣女子,端坐于青草红叶中间;如葱的玉指,正嫣然抚琴。
7 钱府千金
恍惚间,子衣仿佛看到了君然,是她在弹琴么?两天没见了,她还好么?
子衣定了定神,才看清那个女子确实不是君然。那女子年龄与君然相仿,她的美丽中透着一种柔弱的妩媚,如果说君然是一种端庄大体仿若仙子落凡尘的美,那么这个女子便是柔弱娇小风韵惹人怜的美。
那女子正全神抚琴,直到两人走到近前方才注意到。弦止琴罢,那女子缓缓抬起头来。
钱林全神贯注地看着他的姐姐,他注意到,姐姐在看到他的老师——潇子衣那一刻,她的表情仿佛突然被冻结了,整个人似乎在一瞬间凝固了,而后姐姐的脸莫名其妙的染了一层红晕,那好象是姐姐害羞时才有的表情,那表情他钱林只见过一次,好象是客人在爹爹面前笑说要让姐姐嫁到他家那一回,她的脸上就是这种害羞的表情。在经历了这一串表情后,姐姐的眼睛方才转向自己。
钱林笑嘻嘻走到姐姐身边,口中道:“姐姐,这便是我经常向你提起的夫子——上潇下讳子衣老师。”
姐姐?那么她就是襄阳三美之一的钱府千金——钱雨琴了?到目前为止,襄阳三美子衣已全部先后遇到。她那日在茶馆听人议论,说起襄阳有三美,便是那罗府俏娘子罗红玉,出尘仙子卓君然,钱府温柔乡钱雨琴。
子衣突然想起那几个小厮曾跟他言过,相对襄阳三美,还有人称襄阳三恶少,就是小霸王陈鹿、瘦阎罗钱林、无书命梁风。前两恶都已经见识过了,不知道那梁风是何等模样?那两个都被她教训了一顿,不知道这最后一个能不能幸免于难。嘿嘿!
“钱雨琴见过潇公子。”钱小姐已然柔柔见礼。子衣赶紧作揖还礼。
趁钱雨琴见礼毕尚未起身,钱林转到姐姐身后悄声道:“不知姐姐以为,林儿的老师是否如林儿所言般令人心动?”说罢使劲撞了一下姐姐的后腰。
钱雨琴惊呼一声往前倒去,子衣刚作揖起身,猛抬头见这钱小姐一脸惊慌地倒过来,急忙出手扶住她的双肩。只觉触手之处,柔若无骨,呼吸之间,兰香阵阵。那钱小姐早已是面红过耳,眼波之间更是妩媚动人。
子衣放开钱小姐,这才发现那小王八蛋已经不见了踪影。这个兔崽子,跑这么快。
我说他大清早听什么琴,莫非是老毛病又犯了?不过,最近他跟着自己习文识礼颇是用功,而且被自己调教的已经现出几分君子气质来,往日的顽劣委琐之气已消失不见,不象是使坏。这小子打什么主意呢?
“多谢公子。”钱雨琴红着脸低头道谢。
“钱小姐客气了。方才听小姐所奏,琴声悠扬,心平意净,波澜不惊,当真令人羡慕。”
“潇公子见笑了。”钱小姐脸上又起了红晕。
“在下还有事要办,就此告辞。今日无端打扰,多有冒昧,万望小姐见谅。”子衣一揖,洒然而去。
这么快就走了么?钱小姐情急之下脱口而出:“公子请留步!”话音未落,自己的耳根便已红透。
望着子衣蓦然回首转身的潇洒神采,钱雨琴的心跳突如鹿撞。怎么办?自己有什么理由留他?刚刚自己怎么这么冲动?
“啊,雨琴还未谢过公子对林儿的调教。浪子回头金不换,全赖公子教导有方。”
有方?子衣忍住笑,谦让道:“钱小姐客气了。既是在下份内之事,自当略尽绵薄之力。告辞。”
潇子衣,这几天弟弟口里的那个风度翩翩、气度不凡的夫子,当日听过林儿之说,只当小孩家不懂事一笑就罢了。弟弟却偏不依,只说那人不仅是襄阳城里无人可比的,而且是往日府里那些来往的客人也不敌的,竟是从未见过的一流人物。
自己只笑弟弟道:“如你此说,想必他是令人一见心动之人了?”不想今日一见,果然是眉目清华,丰神俊朗,举手投足间衣袖风流,风度天成。真真是不曾见过的,那些个公子哥根本就不可与他相比。这样的人物,自己今日才见。
弟弟近日长进不少,面上华光初现,此乃读书入心之喜兆;风范气质也渐现人上人之势,已颇有他几分风采,必是跟着他学了不少君子之道,往日的委琐之气已然不见。自己今日才见,当真是追悔莫及!
子衣出得院门,便见门口跪着一人,正是她的学生。子衣脸一沉:“今日你做的好事!”
“学生愿受夫子责罚,但求夫子看在姐姐面上,原谅林儿。林儿往日在姐姐面前夸赞老师,姐姐不信有老师这样人物。故而今日才请老师来后院一见,以证实林儿所言非虚。求夫子原谅学生。”钱林诚惶诚恐地跪在地上向子衣谢罪。
“哼。那你撞你姐姐怎么说?”
“这……”
“三才者,天地人。人能列于‘天地’之后,并为‘三才’,皆因有‘礼’!无礼者,亡之始也!你回书房将〈论语〉中‘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那篇文章抄十遍再来见我。”说罢抬脚就走。
这小子,这么小就开始管男女之事。看来古人真是早熟啊。
钱林乖乖的去抄文了,他早知道自己这么做肯定是要被罚的,但是心甘情愿。前几日,他无意间听到爹爹与人谈话,说要将姐姐嫁给罗府的三公子。想姐姐天仙一样人物,竟要嫁给罗三那个病病歪歪不学无术天天往那翠红院跑的家伙,简直就是糟蹋姐姐。
钱林不甘心,自己就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