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节
作者:男孩不逛街      更新:2021-02-17 15:23      字数:4818
  “来都来了,还躲?”小勾摸摸头发,忽而想笑:“一辈子没理个光头,不知长得如何模样?也罢,为了真理,我只好牺牲啦,哈哈,我终于了解梦丹丹为艺术牺牲的心情了。”
  “你当真要剃度?”
  “不然你有更好方法?”
  本前以为小勾不敢,谁知道竟然说剃就剃,他倒觉得意外而怪笑着:“好吧,要剃,也得正式些,我替你找间剃度房。”
  他拉着小勾行往自己曾经剃度的佛堂。
  那里不算大,供着小佛像,除了烛台和香炉外,还有一把剃刀,除此之外,和一般佛堂并无两样。
  本前登时威凛说道:“归松弟子,你是否决心要皈依我佛,一心修道?”
  “弟子心意已定,请佛祖收留。”
  “你忘得了凡尘事?忘得了亲人,忘得了娇妻,忘得了万贯家财?”
  “忘不了。”
  “忘不了还要出家?”
  “先出家再忘,行不行?”
  “哈哈,这是哪门规矩?”
  “一切都在变,出家方式也该革新吧?”
  本前斥笑:“不跟你扯了,要是少林收容你出家,不到三天,佛祖就会再度升天!”
  “为何?”
  “光是跟你辩,他们就得口干舌燥,缺水而死。”
  “太夸张了吧?”小勾仍是笑的得意。
  “不扯啦,剃度开始!”
  本前当真拿起剃刀,刮向小勾脑袋,一刀过去,黑发已落。
  小勾有些不忍:“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这么剃了,好心疼!”
  “后悔了?可以再粘回去啊。”
  小勾瞄他一眼:“少说风凉话,快剃,免得我粘在你头上!”
  本前嗤嗤地笑着,剃刀挥得利落干脆,不过偶尔还是会伤到头皮,已剃得小勾哇哇叫。
  花了半刻钟,还好,已不负使命地将小勾给剃成和尚头。
  本前频频夸言:“好一个标准秃驴,光滑如蛋,是标准的驴蛋头。”
  小勾没心情听他瞎叫,只关心自己变得如何模样:“好不好看?上不上相?”
  “当然好看,又圆又亮,乃少林寺最佳美蛋头。”
  “铜镜在哪里,拿来我瞧瞧。”
  “没有铜镜,只有水镜,你到厨房水缸照去吧。”
  小勾等不及了,只好靠向金身佛祖,吹气擦向佛祖膝腿,再擦亮些,勉强可以瞧出一个轮廓。
  他本就长得很清秀,头发去掉,更显得浓眉粗黑,英气逼人,比留长发并未逊色。
  然而第一次瞧,总是怪怪的。他怪笑不已:“果真像驴蛋头,看起来驴驴的。”
  “不错啦,有人看起来还山山的呢。”
  “这是什么意思?”
  “脑袋像山峰一样,东凸一山西凸一山。”
  “那如来佛是蛋蛋的嘛,东一颗蛋,西一颗蛋。”
  “罪过,罪过,佛祖见谅,童言无忌。”
  本前憋着笑意,膜拜佛祖,以祈饶恕小勾冒犯之罪。然而拜完,他也禁不住怪笑起来:“你冒犯了佛祖,会有报应啊!”
  小勾伸手指向自己脑袋说:“这就是报应啊。走吧,我还得洗脑袋,让它更加光亮!”
  两人遂笑笑,往厨房奔去。
  晚餐在平静中度过,众僧已不再拉肚子。
  小勾和本前仍留在厨房赶苍蝇。两人此时也不再用迷药了,而是比赛以技巧摘下苍蝇双翅,当真要他们走路排队出少林寺门。
  上天掌门也找机会再见见小勾,以淡谈时机,他见小勾剃度成了小僧,倒也投以会心一笑。
  两人已决定好明天行动。
  小勾和本前则提早休息,以便明儿能应付一切。
  冷月渐渐上乌云。
  寒风清清吹来。
  明天,似乎是个多变化的天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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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计除恶佛陀
  清晨终又来临。
  不见太阳,天空云层较厚,显得阴沉。
  掌门已传出佛旨,早膳后,聚集佛心台讲道。
  佛心台乃是历代掌门有重大佛理参透欲传达时,才会在此处讲道。少林上下所有人都须参加——不管是闭关者、戒律者都须上场听教。
  早餐很快用毕,洪钟已鸣二十一响,少林众僧换上干净的袈裟,全往佛心台出发。
  那佛心台位于藏经阁与达摩殿之间,有若掌状,居前有三尺高台,一大片全是青色大理石所建造,显得清冷干净。
  众僧已按辈分先后盘坐于地,眨眼间已满千百人,却静默无声。
  小勾也弄来小袈裟,抱着一叠似轻非经的东西,默然立于佛心台上边,动都不敢动。
  他理了光头,果然没人认出。
  钟声又响起。
  现校除了几名守卫外,所有人都索集在此。
  而守卫早就经过掌门亲自选派,他们应无问题。
  何况佛心台造在藏经阁和达摩堂之间,也非无因。乃是少林所有重要经典,宝物都放置在这两处,就算掌门说教,守卫只要坐围两处,仍可听得掌门说道,又可守住重要东西,自是一举两得。
  鸣钟完毕。
  上天掌门已庄严地走出达摩堂,众僧施佛礼,已低下声音说道:“恭迎掌门。”
  上天未作任何回礼,静默地走向佛心台,照理他该盘坐下来,由小勾送经书,让他指定置放位遭,然而他却仍直立着,先瞄扫在场僧人,再问向般若堂主上明:“都到齐了?”
  “除了十名守卫外全都到齐。”
  掌门又问向罗汉堂主上日:“闭关的罗汉弟子可曾出关?”
  “虚镜,虚悟,虚通都己出关。”
  “一百零八位可一位不缺?”
  “不缺,虚灵出差,已由归雨补上。”
  “兵器可在?”
  “遵照寺规,从不离身。”
  罗汉僧负有保卫少林寺的安全,任何状况,他们都得身负兵刃,以能随时迎敌。
  上天掌门忽然冷目如电,喝道:“罗汉堂主听令!”
  上月为之惊心,登时立起:“弟子在。”
  “立即领着手下弟子,将佛心台封锁。”
  “是!”
  经验告诉上月,出事了,他怎敢抗命?立即喝令。只见得一百零八道矫健身形飞散开来,棍棒尽出,封住四处要道,冷目无情。
  众僧脸色立即惊诧,却不敢张声,他们已明白,掌门讲道只是借口,封所少林上下弟子,才是实情。
  上天掌门见及罗汉僧布置妥当,才语重声长地宣布:“少林不幸,出了恶佛陀这叛徒,而今天他又混回少林寺。”
  “恶佛陀?”众僧知情者,已脸色大变,骚动声乍起。
  般若堂主上明急道:“掌门的消息可正确?”
  “不容置疑。”这句话,包含了对小勾的信任,上天掌门已豁出去了,若抓不出那恶佛陀,他只有辞位一途。
  上明道:“恶佛陀藏身何处?”
  “不知。只好一个个清查。”
  上明无话可说,为今之计,也有如此了。
  掌门随即下令:“各堂主自行清查,注意辩别身边之人是真是假?而且任何人不得离开佛心台一步,否则立即拿下。”命令下达,众僧已按着长幼的顺序,一一辨认自己所属的弟子。
  场中气氛一片紧张,任何人都不敢掉以轻心,因为恶佛陀的恶行,早把少林上下给镇住了,逮不着他,少林必无宁日。
  小勾也暗中注意场中的任何变化,似防有所突变。
  追查身分陆续进行。个个脸色沉重,有若天空乌云渐渐浊黑。
  上天掌门心头怦怦乱跳,若找出恶佛陀,难免大拼一场,若找不出来,自己就难以下台了。
  “恶佛陀己上年纪,两眼特大,有若凶神恶煞,大家注意对方眼神。”
  上天不停地指示恶佛陀的特征。
  沉闷中,时间一分一秒地溜逝,仍未有状况发生。
  各层负责人几乎都已核对过身分,报上来的全是毫无差错。
  甚至最后回报,达摩、罗汉,般若、戒律各堂全是正常,司厨、司礼、司客、司财各主持所报,也都全无差错。
  掌门脸色更为吃惊,查了一时辰,竞无结果,他不禁瞧向小勾,已六神无主。
  达摩堂主上元道:“回报并无冒充者,请掌门指示。”
  掌门伸手制止他说话,虽作沉思状,心头却乱得很。
  小勾当然相信母亲根本不会玩自己,可是恶佛陀会在那里呢?
  他不得不用传音入密功夫、肯定告知上天掌门,给他信心,确有其人。让他再坚持。
  掌门势成骑虎,只好再下令:“恶佛陀的确混入少林,诸位再查一遍,上元、上明你俩再去搜寺,看有无漏网之鱼。”
  上元、上明拱手接旨,立即往全寺搜去。
  小勾心想,除非两人都是假的,否则他们自有监查作用,就算逃了自也显露假冒的身分,故而未建议掌门,阻止两人离去。
  在场者,仍再仔细清查。
  天空已开始下起牛毛细雨,将佛心台笼罩在朦胧之中。
  深秋了,雨浸衣衫,虽然有武功,仍觉寒意。
  小勾忽而想到,前两次碰上秋封侯及铁追命,他们的替身难分真假,若恶佛陀也用同样的化装术,那将十分难以察觉。至于使用替身,那不必了——恶佛陀那长相,再用替身,简直自找麻烦。
  他想到的是化装易容术,在宝贝门的专门功夫里,也有这么一招,方能使他无往不利,然而他又不便一个个检查,于是想到了妙计。
  他拿出随身药瓶。这即是清洗易容的最佳药粉,是粉状,只要泡水即有用,现在又下起毛毛雨,若将他撒向空中,让雨滴洒在众僧身上,若有假冒,必会现形,如此总比一个个查,来得快速有效。
  他暗中用传音入密功夫,将药粉效果及方法说了一遍。
  掌门觉可以试试,遂故意轻声耳语,传出密令,让小勾名正言顺地离去。
  小勾先观察风向,来自藏经阁。他则大大方方走过去,那些守卫明白地看着他是从掌门处行来,也未留难,让他走入经楼中。
  经楼高三层,他一奔而上,推开窗口往下瞧,始发现人众仍很大片,三层不够高,就算爬上顶层也不够高。他怕撒了药,不能涵盖全部,于是他脑筋一动,找出经楼中藏书纸筒,再将药粉倒入筒内,如吹箭般往空中吹去。
  那药粉射去象一条淡黄的箭带,直窜高空十八丈,劲道方自消失,而散飘开来,卷向各处,随即附在细雨上,往下落。
  小勾仍怕涵盖不够广,再喷向每个角落,才心满意足地关上窗口,返回佛心台。
  由于众僧全坐在地上,要抬头望向天空,必将是大动作,所以并未有人小勾的动作,而发现喷药者,只有几名较细心的长老罢了,而他们也猜不透,小勾此举是为了什么。
  小勾已快步走向上天掌门身边,拱手细话了几句,表示已完成工作,掌门点头,他立即站向一旁,有意无意地保护地面的书经。终于发现书经上的小雨滴偶有未落去的微黄药粉,他心头才算定下来。
  上无、上明回报,少林寺上下已无其它人、掌门不禁多一份失望。
  甚至于在场诸位第二次回报,仍无结果。
  掌门现在只靠小勾这招了,他默不做声,冷目盯向众僧。他可以再下令第三次搜查,他却还没这么做,似和敌手卯上了,准备想考验对方潜伏的耐性和小勾的最后法宝。
  场中一片沉静,除了风声,除了心跳声,就只有彼此起落,奈不住沉静的吞口水声。
  众人都耗上了。有若老僧入定,不管周遭任何变化,他们都不想动,只等待掌门另一个指示。
  当然坐在最后的小沙尔,有的逼不注沉闷,要他们不动,是太苟严了些,然而他们也只是扭一下腰,伸伸腿,不敢发出过大的声音。
  雨渐渐变大,屋面已滴下水珠,叭叭叭地打在地上,由小而大,直到此起彼落。
  众僧的衣衫也被雨渐渐浸透。
  他们仍不动。
  似在听雨滴奏的鸣声。
  小勾也睁大眼瞒,搜向众僧,只要一有变化即可,哪怕是有人出现怪动作。
  可惜都没有。
  现场仍自沉静。
  雨越下越大,打在脑袋都能发出叭叭之声。
  仍是没人动,甚至皱一下眉头。
  他们一个个有若雌伏的野兽,大有一触即发之势。
  本前当然忍不住,可是又不能不忍——因为他负有光荣的使命,而这事只有他和小勾及掌门三人知道,怎可漏气?他只好自行找方法来排遣沉闷。
  他坐在半中央,见不着前面跟后面,只好瞄向左右,一个个注视每一只鼻子落下的雨滴,看看它们速度够不够快。他发现若皱眉的人,鼻子雨滴落得最快。
  那个人正在皱眉头,他是左前方的头,该是戒律堂的师叔吧?
  他眉头很浓,脸色却有些发白,不该浸过水后,那种肤色,跟脚掌泡水时胀得差不多。
  他眉头皱得紧,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