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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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诉 更新:2022-08-03 17:19 字数:4711
第24章再见登徒子
二人一边走一边询问,行了半日,到已了洛阳城。秦佳贝道:“我看先生象不入尘世之人,似这般问,能寻到先生么?”水影道:“只是碰碰运气罢了。”
两人一边说一边进城,水影悄悄道:“那边告示上好似是你。”秦佳贝斜眼一瞥,果然见告示上的那只白描像画的是自己,十分神似。水影已离开她径直走向告示,装模作样的瞅了一会儿回来道:“不是追辑,是郡主走失,花红悬赏。”
秦佳贝松了口气道:“我以为自己变作钦犯。”水影道:“你这般冒冒失失逃跑,他们寻你不到,只好帖告示悬赏。”秦佳贝道:“我现在是男儿,哪个想到郡主是我?何况我哪里想做个什么劳什子郡主。”水影斜她一眼道:“我虽不知你来自哪里,但你必定不是唐人。”秦佳贝道:“我当然不是什么糖人蜜人。”水影道:“你看看遍街之上,多少女子扮作公子?女穿男装本是大唐风俗。人家看你自诩男人,不拆穿你罢了。”
秦佳贝“啊”的一声,她一直自鸣得意,以为很少人能识破,今日才知自己遮掩身份之装扮居然正是此间流行。水道见她表情,笑道:“你现在也和钦犯无异。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何况你手无缚鸡之力。估计用不了多久,你便会被好事者押回长安,我还是不要与你同行,自去寻先生的好。”
秦佳贝牵着马急走几步,上前扯住她袖子道:“水影,你手段高明,不如帮我变化?”水影道:“你以为我是大罗金仙?我若有那等神通,早就知道先生在哪里,何必如无头苍蝇般乱走一气。”
秦佳贝道:“那我该如何是好?”水影道:“你大可自已回到长安,也不必便宜别人,自己先去领了赏金。然后等待圣上顺利赐婚,过安心日子便是。”秦佳贝道:“你明知我不愿嫁给秦天霜。”水影俏脸一板,冷笑道:“是,我知你一心只想嫁给姓秦那小子。”秦佳贝道:“我,我。。。”,却是无话可说。只好松开水影继续走路。刚巧路过一间客栈,便笑道:“吃饭皇帝大,我看我们还是吃好睡饱再说。”水影见她一副讨好样子,哼了一声便随她走进客栈。秦佳贝想的是这小丫头颇有能耐,自己最好留她在身边,也有个照应,只是她不要随时变脸便好。
二人要了一间房,秦佳贝先找些灰将自己脸上弄黑。她生恐别人认出自己,被一路押回长安去。收拾完才出来吃饭。她一心讨好水影,叫了一桌素菜给她。正吃饭间,听得楼下小二道:“各位客倌,今日之酒菜,均由我家掌柜所请,愿诸位吃得尽兴。”秦佳贝笑道:“这是我第二次由掌柜请客,莫非这家主人也要嫁女?”听得那小二又道:“今日本是中秋佳节,各位却离乡背井住到我家客栈,实在缘份难得,家主人希望你们宾至如归。”
秦佳贝听得一惊,原来已到中秋了?进城时发现这些店家酒楼都是新饰门面,牌楼上扎绸挂彩,只以为是此地风俗,原来是中秋节之故。她看了看水影,见她斯条慢理挟起一只青菜正细细嚼着,竟似没听到一般。
吃过饭,秦佳贝拉了水影出来走走,果见得一轮圆月高悬,四处可见赏月之游人。路边的高楼也时时见闪亮装饰。水影看她兴致颇高,道:“你们那里没有中秋么?”秦佳贝抬头看着月亮道:“有。只是一家人吃饭而已。”现代人的生活节奏紧凑,几乎没有什么闲心赏那混浊天空中的月影。
二人一路走到一处水谢,见前面有一孔桥,桥上赏月游人如织,秦佳贝道:“原来这里如此热闹。”两人穿过水谢,渐渐走到一片开阔地,又见一大堆人聚集,显是一处更热闹之地。秦佳贝有心看热闹,拉了水影挤入人群中,但见此处搭起一个高高台子,台子上坐了二十几名轻纱蒙面的丽人,均不太似此间装束。
旁边有人道:“这些新罗美人美则美矣,可惜价钱太高,不是寻常人家负担得起。”另一人大声道:“现在正是机会,作诗便可赢得美人,朱兄你还有些戏份,老子却偏偏不会作诗。”台子中央一蓝衣人高声道:“吴先生这首诗甚好,家主人说,可抵金一百两,现吴先生再出二十两纹银,便可获一姬人。”有一中年人上台笑道:“多谢贵主人了。”到那些丽人面前挨个看看,到了一名身着翠衫的女子面前驻足道:“在下就要这名女子。”那女子一双杏眼圆睁,显然十分愤怒,却不开口言语。
秦佳贝仔细瞧了一瞧,便奋力拔开左右人群,直接抢上台去,水影拉也拉她不住,只见她一把便撕去那名女子面纱,那女子一见她,双目更似要滚出泪来。听得秦佳贝惊诧道:“灵月,你怎会在这里?”原来这女子竟是灵月。
灵月一言不发,似被人点了穴道,她不懂得解穴,只得心头暗急。这时先前那名吴先生一见灵月面容俏丽,更是急急道:“这位公子,这名姬人本是在下先看中的。”
秦佳贝还未说话,发现自己身后不知何时已站了几名壮汉,她一看势头不妙,便冲那位蓝衣人长长一揖到地:“这名姬人太象我一个妹妹,所以在下一时情急,还请诸位恕罪则个。”她这话说完,先前那位蓝衣人一挥手,那几名壮汉便无声退下。
那蓝衣人也拱揖道:“既是如此,也情有可原。家主人有令,公子若想要这名姬人,只需做中秋咏月诗一首,赛过这名吴先生即可。”秦佳贝正一心思索如何将灵月弄了出来,现在一听此言,背上冷汗即止,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那名蓝衣人见她表情,吩咐人拿来将桌子端到她面前,秦佳贝拿起笔来醮了墨,略一思索,便将李白那首静夜思写了下来:“窗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白,低头思故乡。”那名蓝衣人等墨迹稍干,将字纸捧入后台,稍不多时便出来回复道:“公子果然才思敏捷,公子只需再出十两纹银,这姬人便归公子。只是家主人还请公子入里间一叙。”又对那位吴先生道:“这其中姬人,个个都属绝色,家主人请吴先生另选。”秦佳贝抬眼往台下望望,见水影还在人群里,又回头望望灵月,示意她安心,才跟随那人进了后台。
这台子本是简单搭就,屋子也是简单相搭,屋顶只有几根竹子斜搭,大片的空隙露出天边那轮皓月,屋角各垂下一只薄纱灯笼。秦佳贝见屋中榻前一名男子端坐,穿了件明蓝的袍子,衣领袖口处都是牡丹宽边,花团锦簇,牡丹中央还滚了金线,一双眼睛闪亮,月光灯光下有种说不出的华贵。
这人见她进来便站起来笑道:“贵客及至,幸甚幸甚。”秦佳贝还了礼,也至榻前坐下,心道这些古人为何不做些高脚的桌子,偏要弄些榻,让人坐得委屈。这时一名纱衣女子已端了两杯茶奉上。那人端起茶啜了一口道:“十年寒窗,无非为了功名。不知公子对仕途可有兴趣?”
秦佳贝心道这人原来是想选些作官的人,反而在这里弄玄虚。她摇摇头,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那人却有些意外道:“愿闻公子志向。”她答道:“我原本想游遍这天下山水。”停了停又补充道:“现在却也没什么志向。”
这时只听门帘掀动,又有一人进来。秦佳贝一回头,见是个一身红衣的男子,两只眼睛漆黑,笑嘻嘻的指着她道:“用一笔破字配了一首好诗的,是这个人么?”
秦佳贝一听此言如遭雷击,手里的茶杯不由得颤抖起来,这声音恐她一辈子也不会忘记,正是那个与她同在漆黑地道中的人。那人见她表情僵硬,将笑脸凑过来道:“咦?你认得我么?”秦佳贝迅速摇头。心道当时他并没有看到自己,自己也未出声,他应该不认得自己。果然,那人仔细看了看她,歪了头笑道:“我长得很好看么?”秦佳贝还未说话,那名蓝衣男子已道:“子旭,莫要吓到客人。”
子旭盯了她片刻,笑道:“唐突了贤之的贵客。在下姓李,名子旭。公子大名?”秦佳贝结结巴巴的胡乱道:“在下姓唐,单字飞。”她刚抬起头来,子旭就伸出袖来拭过她的脸,她吓了一跳,却听他笑道:“唐兄何必裹灰?”秦佳贝看他拿着张纸伸到贤之面前,贤之看了一看便笼进袖里,对秦佳贝道:“子旭向来顽劣,请唐公子海涵。”她忙道:“哪里哪里。”贤之又道:“刚才看过公子之佳作,公子似是十分思念家乡,不知公子来自哪里?”
第25章海上多迷雾
子旭盯了她片刻,笑道:“唐突了贤之的贵客。在下姓李,名子旭。公子大名?”秦佳贝结结巴巴的胡乱道:“在下姓唐,单字飞。”她刚抬起头来,子旭就伸出袖来拭过她的脸,她吓了一跳,却听他笑道:“唐兄何必裹灰?”
秦佳贝看他拿着张纸伸到贤之面前,贤之看了一看便笼进袖里,对秦佳贝道:“子旭向来顽劣,请唐公子海涵。”她忙道:“哪里哪里。”
贤之又道:“刚才看过公子之佳作,公子似是十分思念家乡,不知公子来自哪里?”她一听此语,觉得自己思念亲人之心十分强烈,一阵怅惘涌上心头,叹道:“很远的地方,不知有生之年能否回去。”
贤之道:“唐兄是否十分思念家乡?”秦佳贝只觉得这几个月来,自己从不似现在这样思念现代,于是回答道“是。”
贤之道:“一个人只身在外,是否有时觉得孤寂?”秦佳贝道:“是。”
贤之的声音变得很轻很柔,淡淡的象一阵风拂过,她只听他亲切道:“小飞,你飘泊这许久,一定十分疲倦,觉得浑身都累。”秦佳贝觉得自己确是十分之累,道:“是啊。”贤之满意的道:“不如睡一会儿罢。”
秦佳贝觉得一阵困意袭来,打了个长长哈欠道:“不要。”又听贤之道:“好好歇一歇,睡罢。”她强支着头道:“怎可在这里睡?”贤之道:“有什么不可?我们都守着你,你只管安心。”
秦佳贝觉得眼皮太沉重,她强睁着眼睛道:“是。”贤之道:“那就什么都不要想,只管好好睡一觉。”秦佳贝道:“是。”贤之道:“睡罢,睡罢。”秦佳贝刚回答完,便觉得倦意扑天盖地般汹涌而来,她终于闭上双眼沉入梦中。
秦佳贝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先是梦到小时候和隔壁的哥哥一起玩,自己拿起小铲子打破他的头,小哥哥大哭,鲜红的血从他发间流下来。秦佳贝心道,小时候我不是已经打破你的头一次了,怎么现在又重新打一次?心中一个激灵转身便逃。
恍惚间又在学校上学,一会是音乐课,一会是舞蹈课,一会又在上教育心理学,只是讲台的老师全都面目模糊,一会儿又上来一个老师大谈进化论无神论。秦佳贝心道你们这些说法,我再也不全信啦,我可亲自回过唐朝,看见那么多奇事。
唐朝?正想间,自己竟是在大唐,仿佛是在长安城外的竹林,穿过竹径,前面竟是一片梅林,梅花正开的烂漫,她看着花十分欢喜,从这棵树转到那棵树,突然发现树下一个白衣人淡淡微笑,是梅度。她大喜,于是飞奔过去,边笑边流泪道:“啊,原来你在这里!”终于到前面抓住梅度,他的白袍竟慢慢变红,红的似要滴出血来,脸也变了,竟然变做李子旭的样子,笑嘻嘻的道:“我是不是很好看?”
秦佳贝一声大叫,从睡梦中醒了过来。
她一睁眼看见的就是灵月。灵月看她醒来,喜极而泣道:“公子终于醒了。”她坐起来打量四周,发现是一处陌生环境,身上的衣服早已换掉,她回忆之前过程,心里明白自己着了人家的道儿,水影说的对,不知多少人冲着那赏金虎视耽耽的盯着自己,但自已说的是假名,这些人又如何发现?她觉得有些眩晕,扶了头道:“我们这是要回长安么?”
灵月却有些忧虑道:“不是。”秦佳贝奇道:“那这是在哪里?”突然觉得屋子一阵轻晃,听得灵月道:“我们在船上。”秦佳宝道:“船上?要过黄河北上么?”灵月看了看她,慢慢答道:“不是,我们在海上。”
秦佳贝大吃一惊,心想洛阳离海岸线何止一日路程,为何自己会在海上?看来这些人并非是为了花红悬赏。灵月仿佛知道她的心思,道:“公子已睡了十余天了,婢子担心的紧。”秦佳贝一听此言又是一惊。
这时听得有人敲门,灵月起身开门,秦佳贝看到竟然进来一名黑人,有二十岁年纪,身格健壮,一头黑发虬曲。秦佳贝怔了一怔,打招呼道:“Hello!”没想到这人却径直走向她面前曲膝拜了一下,用生硬汉语道:“主人有令,若唐公子醒来,请到餐厅用餐,小的这就报告主人,请唐公子随后就来。”说话时露出一口白牙,谦恭有礼。
秦佳贝看着那人出去将门关上,问灵月道:“哪里来的非州同胞?”灵月看她了半天,又转过身去望了望门口道:“你说此人么?长安城中的大富人家常常家养昆仑奴和新罗或是高丽姬人。只是不知此间主人什么来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