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节
作者:淋雨      更新:2022-08-03 16:59      字数:4783
  烦。看来,在妙颜身上下功夫最为妥当。
  想来想去,不如直入正题:“妙颜姐姐,我求你帮我。”
  “你要我帮你逃出去?”妙颜并不意外,坚定摇头道:“不行,我曾经放过一批孩子,后娘把我打个半死。”
  “妙颜姐姐,我求你帮我。”萨楚日勒还是这句话,声音里带着恳求。
  妙颜慢慢抬头看她,小女孩儿不过十岁左右,面对如此情况居然不哭不闹,若是她,绝做不到。
  然而,她依然拒绝:“对不起,我不能答应。”
  萨楚日勒并不打算放弃:“你们拐走这么多人,夜里不会做噩梦吗?就算你们不会,你可知那些孩子会?可知他们的家人会?他们会天天念着自己的亲人,咒骂你们这些拐子,你有没有想过,若是你父母尚在,你被人拐走,你什么心情?你父母会怎样?”
  “我。。。。。。”妙颜想要辩解。
  萨楚日勒不给她机会,继续说:“别说你是被逼无奈,如果你不想,没有人能逼你。”
  妙颜不出声了,垂头沉思着,似乎在做最后决定,爹、娘、后娘。。。。。。
  “我。。。。。。”妙颜犹豫着开口:“我。。。。。。我帮你。”对不起,她心里歉疚。
  萨楚日勒没想到这么快便能说服她,自然欣喜:“真的?!谢谢你。”
  妙颜苦笑点头,将绑着她手脚的绳子解开。松开麻绳,萨楚日勒双手双脚被勒的淤青,她顾不上这些,急切的和妙颜商量对策,商量好后,便开始实行。
  妙颜将萨楚日勒的手脚重新绑上,并塞上布塞。先敲自外反锁的车门,外面的人听到动静,将一面门打开个小缝,想是要避免被路上行人看见车内的小女孩儿被绑。
  “何事?”妇女问道,她约和端敏差不多大年纪,神色和声音不带感情。
  妙颜怯懦道:“娘,小妹妹想如厕。”
  “你和她说话了?”妇女神情一狠,妙颜道:“女儿看她神情痛苦才拿出布塞问她,并未与她多交谈。”
  “忍着,忍不住就车里解决。”妇女感到不耐烦。她选的时间不对,街上还很多人,她的马车很难过去。
  “娘,她在车里大解不方便,传出味儿去我们马车会引人注意的,女儿带她去外面吧。”妙颜见妇女神色不悦,又加了句:“女儿会看紧她,您放心。”
  妇女瞟了一眼萨楚日勒,萨楚日勒很想流眼泪,她知道眼泪不会博得人贩子的同情,可至少会更符合十岁孩童面对此种境遇的表现。不过,应了胤禛的话,她流不出眼泪,她的泪水从来都是在该流的时候才有,演戏,她演不来,然而即使演不来都要演,她双手虽然被绑紧,手指仍能活动,无奈下暗中用右手指甲刺左手手心,疼得自己眼中含泪。
  妇女并未在意,觉得她与其他爱哭的孩子无异,便故意试探妙颜:“你想偷偷放她?”
  妙颜忙道:“娘您误会了,女儿不敢。”
  妇女轻笑:“谅你也不敢,解开她的绳索,看牢她,若有闪失,你知道后果。”
  萨楚日勒是担心的,她担心妙颜被妇女吓住,而不敢放她。没想到她的担心多余,妙颜看着胆小,竟是个既然决定就不惜代价的女孩儿。她毫不迟疑的给萨楚日勒松绑,拿出对方嘴里的布团,抱起萨楚日勒,将匕首藏在袖中,抵住她的背心,看来这是她们常用的掩饰方法。
  妇女将马车靠边停下,妙颜抱着萨楚日勒向人少的地方走,虽然行人多,但她们依然走了两个分岔路,直到确定绝对安全。
  “你说的饭馆或者猜灯谜的铺子在哪儿?我送你去。”妙颜仍不放心。
  萨楚日勒笑道:“不是你送我去,是我们一同去,你不能回去了。”
  “不回去?”
  萨楚日勒解释:“你回去会被打的,你和我走吧,保证安全。”
  “你?你早就打定主意了?”妙颜问道。
  “对啊,我怎么可能让你为了救我深陷险境?”
  妙颜拒绝:“不好,我要回后娘身边。”
  “你真的想回去吗?你真的喜欢呆在你后娘身边?”萨楚日勒直戳重点,见妙颜有些支吾,接着劝:“妙颜姐姐,你呆在你后娘身边无非是想三餐温饱,你是我的恩人,和我回去保证你三餐温饱。”
  妙颜神色复杂地盯着她,沉默许久,终于道:“好,我跟你回去。”
  ☆、回宫
  萨楚日勒开心地笑了,她知道妙颜定会跟着回去,果然。她笑嘻嘻地对妙颜道:“街上人太多,我忘了饭馆和灯谜铺子在哪儿,不过我们可以去另一个地方。”接到妙颜疑惑的目光,萨楚日勒道:“我们去宫门口。”
  “宫门?!”妙颜讶然。
  “对呀,就是皇宫,你放心,一定不会被赶回来。”萨楚日勒道。
  没注意妙颜的复杂表情,不打算费心解释,只是道:“我不认路,你可知?”
  妙颜呐呐点头,接下来当然是带路。人来人往雇车很难,她们所在地离裕亲王府不远,萨楚日勒想要先徒步去裕亲王府,这样比较快,但她们好运,竟真的雇到一辆马车。
  亥时,胤礽与胤祉胤禛会合后,便驾马车回紫禁城,准备和胤禔等人一同向康熙汇报。接近紫禁城,路上已没几个人,太监驾车速度提高几倍。此时的萨楚日勒和妙颜也快到皇宫,萨楚日勒不顾冷风肆吹,打开车窗,时不时向外观望,心急如焚。
  拐过路口,她竟然看到他们出宫时的其中一辆马车,欣喜若狂,站起来将头伸向窗外,挥手大喊。妙颜了解情况后,让车夫快驾,超过前面的马车,无奈前面马车亦是急速行驶,又是宫中的好马好车,哪里超得过。萨楚日勒并未放弃,仍旧高喊,妙颜跟着大呼停车。
  “是苏勒的声音!”胤祉霍然抬头。
  胤礽从沉思中猛地睁眼,双手攥住胤祉的双臂,忙问:“哪里?哪里?”
  “是苏勒!”闻胤祉的话,胤禛瞬间松了紧锁的眉头,原来不是自己担心所致幻听,他立刻去打开车窗。
  胤礽终于面露喜色:“真是苏勒!”他遂命令太监停车,向后张望。
  萨楚日勒见前面的马车停下,与妙颜相顾欢喜,撂下车窗打开车门,车夫已经驾车驶至宫中马车旁停下。
  双方见面,萨楚日勒自然而然地将手递给胤礽,借力跳上宫里的马车,她又让妙颜上来,给胤礽等人互相介绍。对方奇怪,怎么一会儿没见,就多了个人?想必萨楚日勒遇到事情了。暂没细问,直往皇宫驾去。
  “怎么就你们?其他人呢?”萨楚日勒欢喜问道。
  她因为方才向窗外伸手呼唤,小手被冻得冰凉,胤礽双手捧着萨楚日勒的左手放到唇边,边给她哈热气边道:“都把我们急坏了,大哥等人在宫门前候着,我们相约再找不到你,亥时会合,禀报皇阿玛。”
  皇阿玛!妙颜心中大惊,她明白他们身份特殊,却没想到这等尊贵,刚才萨楚日勒介绍时只说他们是她的表哥,如此说来,她说的二表哥,也就是当今太子爷了!
  “糟糕!”胤禛一惊,他给萨楚日勒搓右手的双手亦停下来,严肃道:“大哥性急,恐怕等不到亥时就该去禀报皇阿玛了。”
  听他一说,其他两人都是懊悔,方才萨楚日勒丢了,大家着急,居然没顾虑到这个。
  “五弟八弟性稳,希望能劝住大哥。”胤礽安慰亦是□。
  胤禛却打破他的希望:“恐怕他们不但劝不住,反而会被大哥激得同去皇阿玛那儿。”
  “四表哥,你能不能说点顺心的话。”萨楚日勒苦着脸。
  胤祉笑道:“别撅嘴了,皇阿玛知道了也没什么,反正你平安回来,他老人家自会放心。”
  “是啊是啊,自会放心,可是我惨了,以后想出宫更难。”
  “你还想出宫?!”三人竟是异口同声。
  萨楚日勒一副你们大惊小怪的模样看着他们,脆声道:“当然。”说完不忘冲妙颜一笑。
  终于到了宫门,却是除了守卫无他人,简单询问后知道,亥时才到,胤禔要进宫面圣,胤祺相劝,其余几个小的竟趁他们相争时,忍不住让太监驾车进宫了,胤祺烦躁不安下不再劝阻,与胤禔一起进去。无需再费唇舌,几人速赶往乾清宫。
  小阿哥公主早晨听萨楚日勒的话,晚上在宁寿宫等她回来分礼物,可是见思姗哭着跑到太后那里,便跟着过去,这才知萨楚日勒丢了。太后哪还等得及细问,直接就奔乾清宫,小阿哥公主随往。
  乾清宫这边,胤禔已经快要将经过禀告完,太后和康熙越听越着急,突然传来太监的通报声:“太子驾到,三阿哥到,四阿哥到,纯和格格到。”
  最后一声‘纯和格格到’,敲击着每个人的心。随着康熙一声‘快传’,众人已经顾不得礼仪,满脸欣喜向门外望去,而康熙和太后都站起身。
  妙颜被留在门外,胤礽四人走进乾清宫,皆是一愣,他们没想到连太后都惊动了,正欲行礼,康熙便摆手示意免了。
  “萨楚日勒。。。。。。”太后拎起她的手,声音已转为哭腔:“可。。。。。。可不带这么吓人的。”她对这个外孙女儿真真是疼到骨子里。
  “郭罗妈妈,让您担心了,对不起。”萨楚日勒乖乖地低下头,心中感动。
  “担心?你看看,满屋子的人都在为你担心!”康熙板起脸斥责。
  众人皆怔住,这是康熙第一次对萨楚日勒发脾气。其实出宫前有个小插曲,康熙想派几个大内高手专门护着萨楚日勒,毕竟她最小,最容易出岔子,而且不只因她是他的外甥女,更因为她是端敏的心头肉。岂料萨楚日勒坚决不要,还因此闹了小情绪,康熙对这个自己当女儿疼的外甥女也是没办法。
  萨楚日勒面向康熙,诚心道:“那克出,对不起。”她是不想在阿哥公主中得到圣上特殊对待,否则日后纵然哥哥姐姐不生气,他们身边伺候的人和他们的额娘都会隔着自己。
  康熙转过脸,并不看她,众人知道,他是真的发起了皇帝脾气。萨楚日勒小手捏住龙袍的一角,小声道:“那克出。。。。。。”
  康熙甩开她的小手,问向胤礽:“是她找到你们的?还是你们找到她?”
  胤礽见康熙态度不善,恭敬回禀:“回皇阿玛,我们在回宫路上和苏勒相遇,至于详细情况,儿臣等还未来得及问。”
  康熙瞥一眼萨楚日勒:“你说。”
  萨楚日勒‘哦’一声,她本来不想告诉康熙等人让他们着急生气,不过现在的情况只能坦白,乖乖将事情的经过讲一遍了。说到被绑,人人心里都揪起来,原来她竟然碰到了人贩子,说没受罪,肯定不可能,可赞她以十岁之龄居然能说服比她大几岁的女子,成功脱困于拐子之手。
  “可怜见的,快让郭罗妈妈瞧瞧有没有受伤?”太后急着扳过她的身体左看右看。
  阿哥公主们见康熙面色不好,不敢越举,但仍忍不住盯着萨楚日勒。
  康熙没好气道:“皇额娘不必担忧,她本事大,能受什么伤?”
  萨楚日勒缩了缩衣袖,附和道:“是啊,受伤还轮不到我。”
  太后不放心地检查,想要向上撩她的袖子,她却紧攥着不放,太后觉得有问题,使劲一扯,不禁‘啊’了一声,双腕上的红色勒痕让她心惊。 其余人亦看见了,胤礽胤禛心中懊悔,他们替她暖手时,就见她的手总是往袖子里面缩,当时不以为然,认为她是冻的,原来,竟是这般。。。。。。
  康熙听见太后的叫声,忙转头,见她真的受了伤,心疼不已,毕竟是君王,一时放不下面子,没有说话。梁九功了解主子,亲自去太医院了。
  胤礽顾不上君父了,他着急地拉过她的手为她吹拭:“很疼吗?傻丫头,手伤成这样,怎么不说?”
  “二表哥,我上点药就没事了。”萨楚日勒不以为然,她拽着康熙:“那克出您消消气,我也很委屈嘛。”
  “就是就是,我们姑娘还委屈呢。”谁说爱新觉罗家的人护短,太后嘀咕,她科尔沁博尔济吉特家的人护起短来也是个中翘楚,关键时候,儿子都得靠边站。
  康熙见萨楚日勒可怜兮兮的样子,心中父爱难藏:“朕不是生你的气,唉!”
  有太后和康熙的态度,阿哥公主们再忍不住,纷纷上前去看,那道勒痕因为没有及时处理,猩红得刺目。康熙觉得还有不妥,将她抱起来,不容拒绝的撩起她裤脚,脚脖上两道同样严重的勒痕暴露在众人眼前。
  “简直岂有此理!胤礽,这件事你去彻查,务必将人贩子抓住,朕绝不能饶她。”康熙咬牙切齿:“宣冯妙颜觐见。”
  ☆、关怀
  梁九功去宣太医了,身边的另一个太监见龙颜震怒,不敢马虎,立刻去宣旨。萨楚日勒有点傻,担心妙颜受罚,赶紧解释:“那克出,我不是说了吗?妙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