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5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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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对601 更新:2022-08-03 16:56 字数:4739
能有个说法。
可是冯长生知道芜芜已经等不了了,孙清远先前便是那样凶狠的人,如今更是一点悲悯之心都没有了,她落在他手中还不知要吃什么样的苦。她身子本就弱,是禁不住折腾的。他不能再等了。
“去叫管家来。”他忽然开口对旁边的小厮道。不多时,年过半百的管家张廉便进了门来,他在冯家已经呆了二十多年,进退得体不卑不亢,自有一番与别人不同的气度:“二爷叫我?”冯长生却又沉默了下来,似乎在思量什么事,最终还是开了口:“我知道你是太后的人,我如今有一件事要烦你去禀告她。”
张廉并不惊讶,依旧是一副沉稳恭敬的模样:“二爷请说。”“我需要她帮我找两个人,一个是孙清远的授业之师关益,一个是我府上的芜芜,明晚之前便要找到。”他一字一句清清楚楚说了出来。张廉脸色自是恭敬,拱手道:“二爷的吩咐我自会转达。”
他说完便要走,冯长生却叫住他,眼里情绪复杂非常:“这是我第一次求她,她若是不能办到这件事,以后我也不会再劳烦她老人家了。”张廉脸色变了变,却是点点头出了门。自从冯长生出生开始,他便进了冯家打理冯长生的日常起居,他心中清楚冯长生知道他的身份,也曾多次暗示过有办不到的事可以交给他。
但是在二十多年的时间里,冯长生从来没有对他开口过,纵然有时遇到艰难的事,他也一并咬牙挺了过来。今夜是他第一次开口请求他的帮助。
。
芜芜的意识已经不甚清醒了,她知道自己在发烧,也知道自己坚持不了多久,可是她什么都做不了。门又开了,与往常一样准时,然后她看见了孙清远阴沉狠戾的脸。他每日都会来找她,折磨她,打她,用水淹她,饿着她,渴着她……
她却并不怕了,只是麻木。孙清远又拖着她到了院子里的水缸旁,又如同往常一般将她的头按进了水里,她已经无力反抗,只让那股熟悉的窒息感将她淹没。她脑中一片空白,胸口闷疼,马上就要失去知觉之时,却感觉到孙清远被人猛地撞了一下松开了她。
她整个人伏在水缸沿上,睁开眼却看见模糊成一片的事物,耳边倒是能听见一些嘈杂的声音,似乎有许多人的模样。忽然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小声道:“我是太后宫中的侍卫,奉命带姑娘出去,姑娘不要害怕。”
那人小心将芜芜抱了起来往门外走,然后他抱着她上了马车,马车行了一阵却又停下。芜芜此时连正眼的力气都没有,也不知为什么要停下,只知道自己被交到了另一个人的手上,又听那侍卫恭敬道:“关益已经送到了胡良府中,这是您要的人。”
芜芜挣扎了几番才张开了眼睛,然后看见了一张背对着灯光的脸,还有一双她熟悉的凤眼……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先更一章,明后天双更。
48、晋江琼花郞君
冯长生将芜芜抱上马车,马车便动了起来;芜芜虽然不愿意落入冯长生手中;却知道落入他手中比落入孙清远手中要好很多,心下一松便完全陷入黑暗之中。
她再睁开眼时;发现眼前一片漆黑;动了动便有一只手摸上了她的脸。这只手轻柔地摩挲着她的脸颊,缓缓往下摸索;然后停在了她瘦削的肩膀上。芜芜不舒服地动了动,旁边那人便凑了上来;他的鼻息喷在她的脸上;灼热而带有侵略性。
“芜芜;你看;最后你还是落在了我的手里。”男人轻笑了一声;似是有些得意,又似是有些开怀,翻身趴在芜芜身上笑了起来。芜芜心中有些难受,一句话也不肯说,冯长生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一下,又含住她的食指微微有力咬。
芜芜有些疼,便要缩手,冯长生又狠咬了一下才放开,道:“便是这样也不肯出声?”芜芜将手在被子上蹭了蹭,才开口问道:“我爹呢?”冯长生的声音低沉一些:“孙清远只是将他关起来了,胡良已经接他过去了,只是他尚不知晓你的事。”
芜芜心下稍安,便又沉默下来,冯长生床点了灯,芜芜这才知道这屋子正是她先前住的那间。冯长生倒了杯水走到床前,扶起芜芜喝了两口,然后便在灯下细细打量着她不说话。芜芜低着头,黑长的头发披散在后背上,整个人看起来那样纤细可怜。
冯长生俯身抬起她的下巴,唇贴上她的唇缓缓舔舐,他这般小心翼翼,仿佛怕弄疼了她,是从未有过的温柔小心。芜芜只闭着眼,并不反抗也不回应,像是一个木偶一般。冯长生抬头看她,见她面色憔悴,眼中更满是疲惫,于是忍不住在她眉心轻轻吻了一下,柔声道:“不要想孙清远了,你既然是太后救出来的,便是赵蟠也不敢再轻易对你动手。”
听他说这话,芜芜才想起之前那侍卫说过的话,心中一动,问:“你如何求动了太后?”冯长生不愿意提这件事,只是手指灵巧地拨开了芜芜的衣衫,便看见衣衫下面的肌肤上都是伤痕。他取了药,将芜芜抱进自己的怀里,然后用手指沾了药膏仔细擦在伤口上。
这些伤有新有旧,却都是一点一点积累起来,是孙清远折磨她时留下的。冯长生看着她的伤,她看着冯长生的脸,两人都沉默着。等冯长生将她胸肩上的伤口都处理过了之后,便让芜芜趴在自己的膝盖上,将她的衣服脱了下来。她背上的伤痕更加狰狞,更加严重,冯长生眼色越发阴沉,手指却更加轻柔。
他涂完了药,便叫青娥送了清粥小菜进来,依旧是芜芜喜欢的鸡丝粥。冯长生熟练地舀了勺粥吹凉放到芜芜唇边,芜芜却是摇了摇头捂着嘴道:“不想吃。”冯长生眼中闪过一丝忧虑之色,却是哄道:“你已经几日未曾吃东西,闻了饭菜的味道自然有些不习惯,吃不了多便少吃几口。”
芜芜摇摇头缩到了床角,脸上竟有了脆弱之色:“我闻到那味道就恶心,实在吃不下。”冯长生知道不能逼她,便让青娥去端一盅清粥来。不多时青娥便端了一小盅清粥来,等粥凉一些又对芜芜道:“这回的粥什么都没有放,过来喝两口。”
“我明天喝好不好,现在不想喝。”冯长生见她可怜兮兮地缩在床角,心中一动,却沉静非常地放下了粥,道:“那你过来,让我抱你一会儿。”芜芜只是摇头却不说话。冯长生面色不变,对她伸出了手,哄骗道:“你便是不自己过来,我也能抓你过来,到时我可要逼你吃东西了。”
芜芜这才怯怯把手放进了冯长生的手中,他一拉她便扑进了他怀里。只几日时间,她便瘦了许多,身上的骨头咯得冯长生个生疼。他将她抱在怀中,俯身去亲她的唇,亲了半晌才抬头:“你这样拼了命要离开我,却又不能护得自己周全,先是被人图色,如今又被仇人折磨,若是我今日没能将你救出来,你觉得自己还能活几天?”
芜芜梗着脖子,又委屈又倔强:“之前也活了七八日。”冯长生揪住她的耳朵,将她的头拉到自己面前,冷声道:“想来这七八日活得很是快活,你倒还不想出来了呢!”
见她不再说话,冯长生的声音才缓和下来,揉了揉她被揪红了的耳朵,道:“那日胡良来客店接你的时候,我说了那样一番话,又是求你又是认错,你都不肯留下,你不知我心里多不是滋味,我这是养了一条白眼狼,掏心掏肺也没落个好来。”
芜芜虽然不说话,脸上的神色却是不忿的,冯长生自是看在眼中的,于是眉毛一挑:“你看看,便是我此时刚刚将你救出狼窝,你对我也没一分感激,现在心中指不定在怎样骂我。你不见了的这几日,我担心你,没有一日能睡着,拼了命一般去找你,最后没有法子还去求了人,你倒好,一点情也不领。”
芜芜心中一动,扭脸不看他:“你怎么知道我一点情也不领。”冯长生眼色一变,把她的脸扳过来,却见她依旧垂着眼不看他,于是唬道:“你方才说什么我没听见?”芜芜抿着唇,哪里还肯再说一遍。
冯长生却是不肯就这样算了的,捏住她的下巴,问:“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芜芜恼了,气道:“分明就是听见了,偏让人再说一遍,你这是什么样的坏心思!”冯长生看着她这一副被踩了尾巴的模样,心中好笑,却正色道:“我是真的没听清,你再说一次又能怎样?”
“我说,我一点情也不领!”冯长生眼睛一眯,捉起她的手便狠咬了一下,气道:“你方才说的分明不是这句。”“你不是没听清吗,你怎么知道不是这句!”两人都跟急了眼的疯狗一般,恨不得咬对方似的,正争得不可开交之时,冯长生却忽然把那碗粥端起来凑到了芜芜面前。
芜芜皱眉别开头去,却听冯长生道:“吃一口,不然我不放过你。”芜芜被他抱在怀里不得脱身,只得吃了一口,入口粘糯什么味道都没有,只觉胃都在翻腾。冯长生见她吃了一口才稍稍放心,却又舀了一勺粥递到她唇边,哄道:“再吃一口。”
芜芜如今哪里有反抗他的力量,被他连哄带骗地吃了小半碗清粥。冯长生放下碗碟,刚倒了水,却听见身后有响动,一回头便见芜芜趴在床沿上,地上是她刚刚吐出来的粥。冯长生疾步上前拍了拍她的背,又拿帕子给她擦了嘴,温声道:“怎么这么点东西都吃不进了。”
芜芜摇摇头,只觉眼前一片漆黑,话也说不出口,冯长生扶着她靠在枕头上,又拿了水给她漱口,等她缓了缓才安抚道:“你已经几日没有吃东西,许是刚才吃得有些多,往后每顿都少吃一些,过几日就好了。”
芜芜没应声,冯长生便也没有再言语,上床搂着她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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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早上芜芜醒时,冯长生已经不在了,她依旧觉得难受,喝了些温水便靠在床上发呆,这时却听门响了一声,她侧头一看却是冯长生。
"我早上起的时候你还在睡,我便去给你找好吃的去了。"他的神色有些孩子气,芜芜这才看见他手中拎着的朱紅食盒,心中一下柔软了下来。冯长生没发现她的变化,只将食盒里的汤盅端了出来,道:"这是京里一家有名酒楼的素菌汤,你喝一些。"
芜芜眼中略带笑意,问:"你一早去买的?"冯长生脸色怱然有些不正常,恶声恶气道:"我哪有那闲功夫,自然是让小厮去买的。"
芜芜不说话,只是脸上神色似是揶揄又似是得意,道:"煮熟的鸭子。"
冯长生慢慢逼进芜芜,声音低沉:"你说什么?"芜芜面无惧色:"我说煮熟的鸭子嘴硬。"
冯长生亲了她的嘴一下,问:"什么嘴?这张嘴么?"
芜芜深知见好就收的道理,当下颦眉:"我头疼,好难受。"冯长生一哽,泄了气:"你倒是学乖了。"
49、晋江琼花郎君
芜芜最开始每日只是喝些汤水,后来渐渐便也能吃些粥;只是一闻到味道重的东西便犯恶心;但总归比先前吃什么吐什么要好了许多,冯长生便也渐渐安心下来。
冯长生这几日一直都陪在她身边;有时候出去也会很快回来;处理事情也是在隔壁的厢房里,吃饭时便亲自来喂她。他很宠她;她心中知道。
等芜芜的身体好了大半,冯长生便时常拉着她在院子里走走;下午的时候也会抱着她在廊下午睡;日子很平静又很不真实;芜芜渐渐便也分不清什么是现实的什么是虚假的;她不断告诉自己;她还没好,她还要再休养几日,她只能再留在冯长生身边几天。
每一日她都是这样告诉自己,一日复一日。这段日子冯长生并没有碰她,顶多是亲她的唇,摸她的背,便是晚上与她同床共枕,也不越雷池一步。她知道冯长生心中的想法,他知道她害怕他,知道他先前做的事对她有怎样的影响,所以不肯再做让她害怕的事。
这日,冯长生因有事出府去了,芜芜便早早歇下了,睡到半夜听见门响,接着便听见冯长生低沉的声音:“是我。”芜芜动了动,让出了外面的地方,面朝里继续睡了。冯长生脱了衣服摸上床来,伸手将芜芜拽进了怀里,芜芜知道他并不会做什么,便也由着他。
“我回来的时候去了一趟胡良那里,见到了你爹,他一切都好。”芜芜一下子清醒了过来,张了张嘴又不知该说什么,却听冯长生柔声道:“你若是想要去见他,明日我没有事,便陪你一起去。”“真的?”芜芜心中一喜问道,却又沉默下来。
冯长生的手在她侧腰摩挲两下,道:“你去见他之前要想好一件事,就是要不要告诉他你是他的女儿关玉梅。”芜芜心中犹疑的也是这件事,她见过关益失声痛哭,她也想与他相认,但关益毕竟与冯长生和胡良不同,他会相信她借尸还魂吗?这件事不会吓到他吗?他年事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