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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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 更新:2021-02-17 15:20 字数:4674
厉冰心正自目送,只听背后响起一声轻叹。 她忙回身说道:“爹怎么了?” 厉冰心淡淡说道:“没什么。” 厉冰心娇靥一红,垂下螓首。 转眼间费慕人手捧火炉药锅走了进来,道:“小妹,请把那包药煎上。” 把火炉锅放在了一旁。 那里厉冰心忙着升火煎药,这真一老一少谈了起来。 只听厉勿邪道:“贤侄,这药是……” 费慕人道:“就是照那纸药方抓的药。” 厉勿邪神色一动,道:“贤侄那纸药方,可否让我看看。” 费慕人忙把那纸药方双手递了过去。 厉勿邪接过去一看,脸上神色立即微微一变,道:“贤侄,这正是‘毒宗门’那纸药方。” 费慕人双眉微扬,道:“前辈,小侄仍不敢认为这是姬玉娘送给家父的。” 厉勿邪随手把药方递了回去,道:“贤侄,这一趟如何,查出来了么?” 显然,他是有意改变了话题。 费慕人接过药方,道:“前辈,喝过药后再容小侄详禀。” 厉勿邪道:“怎么?现在不能说么?” 费慕人含笑说道:“前辈,万事莫如解毒要紧。” 厉勿邪笑道:“好吧,等喝过药后再说吧。” 盏茶工夫之后,药熬好了,厉勿邪趁热端起喝了下去。 喝完了药,费慕人道:“前辈,请盘膝静坐,容小侄助前辈逼毒。” 厉勿邪未说话,盘膝坐了下去。 费慕人也席地坐下,伸一掌抵上厉勿邪后心。 姑娘厉冰心闪身掠到石洞入口处,凝神卓立。 又盏茶工夫,费慕人收手而起,再看厉勿邪,他脸色红润,却浑身大汗,双目睁处,眼神锐利,森寒夺人。 厉冰心一句话未说,转过来矮身便拜。 费慕人不防有此,一惊闪身躲避,道:“小妹,你这是干什么?” 厉冰心道:“费大哥之恩,我不敢言谢。” 费慕人皱眉说道:“小妹,我只认为这是理所应当,要真说起来,厉前辈之所以被害中毒,一半 是由于家父……” 厉勿邪突然截口说道:“贤侄,无论怎么说,这份情,我记下了,‘东邪’向不受人之恩,今日贤侄这一份,我也领受了……” 费慕人还待再说。 厉勿邪已然抢了先,接着说道:“贤侄,如今可以告诉我了吧。” 费慕人只得撇开别的,道:“前辈,小侄概略地说,前辈确是喝了那家酒肆的酒中的毒,但放毒的不是那家酒肆的人,而是他。” 抬手指向地上姓郝的汉子。 厉勿邪双眉一扬,道:“贤侄,他是何人?” 费慕人道:“姓郝,身手不差,但他也是受人指使。” 厉勿邪脸色一变,道:“我说他何来天胆,贤侄,他是受何人指使?” 费慕人道:“小侄不敢说,还是请前辈问他。” 厉勿邪道:“贤侄,如今你对我还有什么顾忌的?” 费慕人道:“倒不是对前辈有所颜忌,也不是怕难以取信前辈,而是事关重大,那指使他之人太出人意料。” 厉勿邪道:“贤侄只管说,是谁?” 费慕人迟疑了一下,毅然说道:“是‘南令’皇甫前辈。” 厉勿邪一怔,诧声说道:“怎么?会是他,这,这,这……” 厉冰心突然说道:“费大哥,我不信。” 厉勿邪一转平静,抬头说道:“贤侄,我也不敢相信……” 费慕人道:“小侄也不敢相信,只是他抵死说是‘南令’。” 厉勿邪冷哼一声,抬掌虚拍了下去。 姓郝的青衣汉子应掌而醒,入目眼前情景,机伦寒颤,垂头不语。 腐勿邪冷冷说道:“你可认得我?” 姓郝的青衣汉子点点头,道:“‘东邪’厉大侠,我自然认得。” 厉勿邪道:“那么你就该老实地说,是受谁指使。” 姓郝的青衣汉子低着头道:“我已经说过了,是‘南令’。” 厉勿邪冷笑说道:“你该知道,‘南令’,‘东邪’是至交?” 姓郝的青衣汉子道:“我知道,但我确是奉‘南令’之命。” 厉勿邪冷叱说道:“住口,你敢嫁祸‘南令’,企图挑拨……” 姓郝的青衣汉子道:“我说的是实情,厉大侠不信我莫可奈何。” 厉勿邪冷笑说道:“你敢在我面前……” 姓郝的青衣汉子道:“厉大侠,我仍是那句老话,你就是杀了我,我也是这么说,事实上我确是奉‘南令’之命,你叫我攀别的哪一个?” 厉勿邪道:“假如真是‘南令’,你就是攀别个了。” 姓郝的青衣汉子道:“我为什么要攀别个?厉大侠,你已中‘罂粟’之毒,功力大打折扣,已不是‘南令’的敌手了。” 厉勿邪冷然笑道:“你该看得出,我的毒已经解了。” 姓郝的青衣汉子闻言抬头,一怔说道:“你怎么会……据我所知,只有……” 厉勿邪道:“那是因为你不知道,这位费少侠有能解百毒的药方。” 姓郝的青衣汉子脸色大变,低头不语。 “说吧。”厉勿邪冷冷说边:“你是受了何人指使?” 姓郝的青衣汉子道:“厉大侠不相信是‘南令’?” 厉勿邪道:“自然不信,不过你若是乱攀,小心我剥你的皮。” “东邪”名头本就吓人,武林中传说的“东邪”,剥人皮那是常事,他还啖人肝,吃人心呢。 姓郝的青衣汉子机伶暴颤,道:“厉大侠,确是‘南令’……” 厉勿邪目闪寒芒,陡挑双目,扬掌便要劈下,但倏地,他又敛态垂掌,冷然说道:“‘南令’失踪多年,任何人都不知道他的下落……” 姓郝的青衣汉子道:“事实上他并没有失踪,而是以另一面目另一人姿态出现武林,厉大侠如若不信……” 厉勿邪微愕说道:“他并未失踪,而是以另一面目,另一人姿态出现武林?” 姓郝的青衣汉子点头说道:“不错,这是事实。” 厉勿邪道:“那么,你说,他是谁?” 姓郝的青大汉子道:“‘安乐居士’邵景逸。” 此言一出,费慕人一怔,失声说道:“会是他……他竟是‘南令’?这怎么会……” 厉勿邪道:“贤侄,谁是邵景逸?” 费慕人道:“前辈怎忘了?就是掳冷大侠那人……” 厉勿邪“哦!”地一声,道;“原来是他?他会是皇甫老儿……” 转汪姓郝青衣汉子,脸色一寒,道:“你怎么知道那‘安乐居士’邵景逸;就是‘南令’皇甫林?” 姓郝的青衣汉子道:“是他自己说的,他那左右二奴,他称他为令主。” 厉勿邪冷冷一笑,道:“皇甫老儿又何来左右二奴?再说,他跟我是莫逆之交,也没有任何理由害我,你休要……” 姓郝的青衣汉子道:“厉大侠要是不信,日后若碰见那‘安乐居士’邵景逸,当面问问他就可以知道了。” 厉勿邪冷笑说道:“我怎知他是不是别人所扮,企图嫁祸于皇甫老儿的?” 姓郝的青衣汉子道:“那我就不知道了?” “你仍是不说实话?” 姓郝的青衣汉子道:“我知道这么多,厉大侠就是剥了我的皮,我也说不出什么了。” 厉勿邪道:“你以为我只是说说而已么?” 抬掌向姓郝的青衣汉子抓了过去。 费慕人及时叫道:“前辈。” 厉勿邪沉腕收手,道:“贤侄有什么话说?” 费慕人道:“他不过是奉命行事,前辈何必为难他?” 厉勿邪道:“以贤侄之见?” 费慕人道:“小侄请前辈放了他。” 厉勿邪道:“贤侄,有理么?” 费慕人道:“杀他无补于事,那也有损前辈的身份。” 厉勿邪道:“可是他尚未……” 费慕人道:“以小侄看,他也确实只知道这么多了。” 厉勿邪迟疑了一下,点头说道:“好吧。” 费慕人俯身拉起姓郝的青衣汉子双腿,只一抖,姓郝的青衣汉子一声怪叫,费慕人随即松了手,一指点了出去,然后摆手说道:“算你命大,你可以走了。” 姓郝的青衣汉子如逢大赦,翻身跃起,身形忽地一个踉跄,他明白了,他那一身功力已没了,脸色倏转苍白,看了费慕人一眼,头一低,颓然行了出去。 步履渐至不闻,刹时间这“千佛洞”中陷入一片隐隐能令人窒息的沉寂中,这是由于那姓郝的一番话所致。
江湖路 第三十章
半晌,厉勿邪始然说道:“贤侄,你信么?” 费慕人道:“小侄不敢断言,但小侄以为这是有可能的。” 厉勿邪双眉微轩,道:“贤侄,怎么说?” 费慕人道:“前辈可记得冷姑娘对小侄所说的话?” 厉勿邪点头说道:“欲觅仇踪,但找邵景逸,此人患有隐疾,非‘天宝图’藏宝不能治愈,尽可放心追缉之。” 费慕人点头说道:“不错,前辈,倘那邵景逸没有隐疾,他功力高过小侄,而功力能高过小侄之人,该只有诸位前辈。” 厉勿邪道:“贤侄就是根据这一点,认为有可能?” 费慕人点头说道:“是的,前辈。” 厉勿邪一叹说道:“不瞒贤侄说,我也知道这有可能,但是我难以相信他会对我这莫逆之交下手,这却又令我……” 费慕人忙截口说道:“前辈也认为可能,那必然有什么根据?” 厉勿邪叹道:“这有关人的隐私,我几个当年曾经有约,绝不泄漏,可是如今事有蹊跷,内情复杂,我却不得不说……” 顿了顿,接道:“贤侄可记得我说过,曾有一人指证你爹……” 费慕人点头说道:“小侄记得。” 厉勿邪道:“那指证此事之人,就是‘南令’皇甫老儿。” 费慕人“哦!”地一声,道:“原来是他,前辈,那皇甫前辈他又怎知……” 厉勿邪道:“这就有关他的隐私,姬玉娘虽是宇文化的爱姬,但暗里她却跟皇甫老儿私恋着。” 费慕人心中一震,道:“有这种事……” 厉勿邪叹道:“真要说起,这该是必然的,只因为那姬玉娘美艳无双,而皇甫老儿又是美男第一,犹胜你爹三分,当年在我几个之中,又是最年轻的一个……” 费慕人双眉微扬,道:“怪不得他当日不参与‘哀牢’之行,事后又指控家父……” 厉勿邪道:“那是因为他虽跟姬玉娘私恋,但却不忍对宇文化下手,实际上他二人之恋,撇开姬玉娘是个有夫之妇不谈,那该是天地间最感人的情爱,所以他愤恨你爹的……” 费慕人道:“前辈,小侄却以为皇甫前辈是以己心度人腹……” 厉勿邪摇头叹道:“贤侄,不是我受了你的情还指责你爹,实际上‘南令’确是个顶天立地的大丈夫,侠骨柔肠的奇英豪,而你爹垂涎姬玉娘美色,用欲霸占也确有其事。” 费慕人扬眉说道:“无论前辈怎么说,小侄仍不敢相信,小侄如今只认为那是‘南令’与姬玉娘两个人的恶意中伤。” 厉勿邪轻叹说道:“贤侄不信也就算了,不过贤侄总有明白的一天的……” 吸了一口气,接道:“冷遇春伤在‘无影之毒’下,你爹的被害失踪,定然跟‘无影之毒’有关系,那么邵景逸就是‘南令’,这是有可能的。” 费慕人双眉陡挑,道:“前辈是说,那谋害家父的,就是‘南令’与姬玉娘?” 厉勿邪叹道:“恐怕也只有这么说了。” 费慕人目中寒芒暴闪,道:“但那‘无影之毒’……” 厉勿邪道:“姬玉娘既能窃得宇文化那纸药方,自有可能……” 费慕人道:“前辈,姬玉娘已死。” 厉勿邪道:“但‘南令’犹在。” 费慕人呆子一呆,旋即摇头说道:“前辈,小侄敢说‘南令’不会施‘无影之毒’。” 厉勿邪道:“怎见得?” 费慕人道:“他若会施‘无影之毒’,小侄早就死在‘北邙’了。” 厉勿邪一怔点头说道:“不错,那么这会是……” 目中异采暴闪,道:“敢莫会是那两个……” 费慕人道:“前辈,哪两个?” 厉勿邪道:“据‘南令’自己说,那姬玉娘曾为他生了两个女儿……” 费慕人脑际灵光一闪,道:“前辈,据小侄所知,确有女子跟邵景逸在一起。” 厉勿邪道:“贤侄看见了?” 费慕人摇头说道:“小侄倒没有看到,不过……” 接着途把“北邙山”所见脚印的事说了一遍。 听毕厉勿邪点头说道:“那就不会错了。” 费慕人目中煞威暴闪,道:“那么,害家父的就该是‘南令’了?” 厉勿邪沉默了一下,道:“贤侄,我有一句肺腑之言……” 费慕人忙敛威态,道:“前辈请说。” 厉勿邪道:“倘害你爹的果是‘南令’,我不便阻拦你找‘南令’,但我要毫不避讳地告诉你,这是循环的因果,不爽的报应……” 费慕人脸色一变,但倏又淡淡说道:“前辈,小侄仍是那句话,绝不敢相信,父仇不共戴天,小侄身为人子,也不敢不报。” 厉勿邪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