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节
作者:
吻火 更新:2022-07-28 15:08 字数:4944
妈一付困惑的表情,看来她是真的想不起来。
“因为这附近是住宅区没有幼稚园,所以你都是坐校车到比较远的幼稚园去上课。照理说应该没有朋友住在附近,可以让你常常去他家玩才对。”
经妈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自己并没有从幼稚园时代就有交往的朋友,因为学区的关系,即使在幼稚园内交好的朋友也无法进入同一所小学就读。
“那岛津……”
妈担心地凝视着我呆滞的脸。
“怎么回事?那个叫千夜的孩子怎么了?”
“嗯,没什么。”我背向妈,走回自己房间。
一大堆疑问在我脑子不停地转来转去。“我要当你的新娘”这种话都说出口了,我们一定是很要好的朋友才对,但是我在幼稚园的毕业纪念册里却追寻不着他的名字。连我妈也说不认识他,而我自己更没有和他一起游玩过的任何记忆。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连我自己都搞迷糊了。
我和岛津真的曾经是朋友吗……
我的心中突然浮现这个疑问。
岛津说的,曾答应要做他新娘的”悠纪”,真的是我吗?而在我梦中反复出现的“小夜”又真的是岛津吗?
想破了脑子也想不出正确的答案。
算了,我决定不再想了,开始收拾起我的行李。
不趁现在弄好,又会像上次运动日一样凄惨了。嗯,换洗衣服放进去了,内衣裤也放进去了,
剩下的就是洗脸用具和……啊!
我忘了最重要的东西。
“妈――给我零用钱。”
我才走下楼梯不到一半就听见电话铃声。
“悠纪,接一下电话。我现在不能走开。”
妈的叫声从厨房里传来。我二阶做一阶地飞奔下客厅拿起了电话,“喂,这里是小川。”“不好了,爷爷已经不行了。”
从电话另一端传来的是住在沼津的华子伯母的声音。
“啊,我马上去叫妈来听。”
如此重大的事让我也慌了手脚,抓起子机赶紧冲进厨房。“妈,爷爷不行了!”
“嘎?”
住在沼津的爷爷年事已高身体又不太好,任何时候都有可能发生情况。
妈接过电话,带着紧张的神情向华子伯母询问情况。
“那我马上到你那里去。”
切了电话之后,母亲按下来的动作更是迅速。
跟在公司上班的父亲连络过后,不一会见工夫,就连礼服都一并准备齐全了。
没想到平常有点脱线的母亲,到必要的时候还真是有效率。
“悠纪,妈这就到车站和你爸爸会合后一起到沼津去。你要好好看家哦!”
“嗯,交给我了。”
我在门口目送母亲开车离去。
看情况,明天一定是告别式,后天就是出殡了吧,我的脑海里浮山爷爷逗趣的表情,自然而然地眼泪就涌了上来。虽然他的年纪已经可以往生(应该超过八十岁了),但我还是希望他能长命百岁。
我拭去脸颊上的泪水回到自己的房间。把堆在地上的旅行袋推到角落,躺在床上发呆。
“……爷爷。”我越想起悲伤。
明后天的仪式我一定要出席吧,所以班级旅行当然就不能去了。其实我也不是很想去,瞬间爷爷的脸被SS取代的时候,我慌忙拭去了那个念头。
(不、不行、不行)
“请上天保佑爷爷能够渡过难关。”
像是补偿自己的轻率,我诚心地祈求爷爷平安。
不知不觉睡着的我,被电话铃声惊醒了。
一定是妈从沼津打电话回来,我三步并作二步冲到楼下。
该不会是爷爷他……。
不好的预才充斥在我的胸腔,我拿起了电话。岂料话筒另一端传来的竟是妈明快的声音。
“爷爷真是讨厌死了。”妈在话筒里笑得很开心。
“怎么回事啊?”
“你知道爷爷有糖尿病所以禁吃甜食吧?谁知道他偷偷吃了一块麻薯,结果卡在喉咙里痛苦不堪的时候被你华子伯母看到啦。幸好麻薯吞下去了,但是爷爷又不敢把真相告诉你伯母,所以只好装病。”
“……装病?”
“是啊!你爷爷真是伤脑筋。”从话筒里还可以听见其他家人附和的笑声。
“难得有这么多亲戚聚集在这里,所以我们决定住二天再走。妈不能帮你准备旅行要带的东西,你自己弄应该没问题吧!”
“嗯,几乎都收拾好了。”
“是吗?那出门前要把瓦斯关好,把门锁好噢!”
说完就挂断电话了。
不过,爷爷还真会闹事。想到自己刚才还担心地为他流下眼泪,像个傻瓜一样。
松了一口气后,腹中开始饥饿起来。抬头看看时钟已经过了十二点,我才想起来自己没吃晚饭。走到厨房一看,都是处理到一半的食物,没有一样能吃的。我正想到便利商店去买便当时才猛然想起――
“啊!我忘了向妈要零用钱!”
为了明天的旅行,我不能动用妈先给我的预备金。只好打开冰箱找看看有什么可以裹腹的。因为我们家以米食为主,所以做为不时之需的土司面包都是放在冰箱里冷冻保存。我找了半天,只从冷藏库里挖出半条土司。
没想到我的晚餐竟然要用冷冻土司来解决,真是太悲惨了(呜呜呜)
“怎么了,悠纪?你的午饭就只吃这些?”
看到我从家里带来的土司和从贩卖机买来的咖啡牛奶,田中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确,平常我除了在福利社买面包之外还会加上便当,所以田中会吃惊也是正常的。
“因为家里有点事。”
昨天那件乌龙事件令我羞于启齿,只好随便瞒骗过去。
“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说不用客气。”
“是啊,只要是我们能力所及一定义不容辞。”
宫本和田中的友情着实令我感动。不过也就因为如此,我更不敢说出实情。
“其实也不完全是家里的事啦。是为了明天的才艺大赛而减肥。”“什么?减肥!你为了SS居然可以做出这么大的牺牲?好,那我也要来减肥!”没想到我随口说说,田中居然信以为真,还把吃到一半的便当盖起来。
田中啊,我就是喜欢你没大脑的这一点。如果天天吃一餐就能变得可爱迷人,那就不需要上减肥中心了。
“那么说,你真的准备穿裙子罗?”
“是啊,我昨天跟我妈借好了一条裙子。田中你呢?要多运动窄裤吗?”
“不是。我姐不肯借我短裤,只肯借她的水手服给我。”
田中似乎想起自己身着水手服的模样,脸上微微染上一抹红霞。的确,要不是为了SS,谁会做那么丢脸的装扮?如果丢了脸还只得到安慰奖的话,我可是会哭的。
“我们说好了不互相怨恨的,田中。”
“嗯,我的SS可以借你玩没关系!”
好像已经胜券在握似的。我和田中互相对望,嘴里同时发出不怀好意的奸笑。这时突然背后有人叫了一声。
“田中,悠纪可以借我一下吗?”
是岛津。(不、不要,我不想被出借。)
我像做了亏心事地一直逃避着岛津,没想到田中这家伙。
“好啊,要借多久都没有关系。”
把我像贡品一样贡献出去。田中!你这也算朋友吗?
之后,我被岛津带到学校的屋顶上。我坐在水塔的阴影下,仰望着俯视我的岛津。气氛相当沉闷。
“听说你向伯母借了裙子?”
“……嗯。”
“你好像答应过我才艺大赛绝不穿裙子吧!”
口气虽然平稳,但我听得出来他在生气。事到如今,我也不能就此屈服。我抬起头来瞪着他。
“那是你自说自话,我可没有答应你。”
“哦!是吗?我记得是你这张可爱的小嘴亲口告诉我绝不穿裙子的啊!”
岛津伸出修长的手指轻抚着我的嘴唇。
“干嘛啦?”
我打掉他的手,用袖子擦试着指温犹存的嘴唇。
“总而言之,我不想被你指挥。而且,我要怎么做是我的自由。如果你不高兴,那我们的交情就到止。”
屋顶上除了我们还有其他人。我仗着岛津绝不敢像昨天一样乱来,所以胆子也壮了不少。
岛津沉默地凝视我好一会儿。
“呃……”
我正想自己是不是说得太过份,正在反省的时候,岛津突然露齿一笑。“说的也是,依悠纪的个性应该不会为了那一点威胁就屈服顺从,是我低估你了。”别看他笑得那么亲和,其实根本就是笑里藏刀。接着,岛津在我身边坐下,拿出一个纸袋送给我。
“这是什么?”
“你真的准备减肥吗?你的胃袋不是那么好养的吧!”
“……啊。”
纸袋里装的是饭和乌龙茶。上次在运动日也被他请过便当,为什么他会对我这么亲切呢?是因为我答应要嫁给他吗?看来这个诺言能换来的好处真不少。刚才还一触即发的火爆气氛早已消失无踪。为了不辜负人家的好意,我毫不客气地打开就吃。
二十四小时没有吃到米饭的滋味,比任何山珍海味还来得美味。
在我解决完饭、喝了茶喘口气时,岛津像久等了似地开了口。
“你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哦……原来是听到我说的话才买食物给我。
“其实也没有什么啦……”
我有点不好意思地把昨晚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全告诉了岛津。
“你也不轻松啊!”他的眼神透露着笑意。
反正我们家族的人天生都有一点脱线。就像现在,我爸妈可能在修善寺附近,和亲戚泡着温泉,早就忘了他们还有一个饿得快死的儿子(……唉)
“刚好我哥想要请你今晚到我家来吃饭,叫我问一下你的时间。”
“嘎?真的吗!”
一说到他哥哥,就令我想起那想忘也忘不了的便当滋味。
“那我会提早结束社团活动赶到你家去。”
“你那像恶魔般的队长会允许吗?”
“没关系,我只要告诉他要回家准备明天的用品,他一定会放我回去。”
“那好。我哥哥一定会很高兴,前几天他还在抱怨,你最近都不到家里来玩。”
自从运动日一面之缘后,我到岛津家去玩过几次。
“谁叫一夜哥都因为截稿在即而躲在工作室里工作。”
“是啊。不过昨天他终于交了稿回到家里来了。”
“那应该是我帮他庆祝才对啊?像庆祝大作完成等等。”
“只要你来,对他来说就是最好的庆祝了。”岛津摇着头苦笑。其实一夜哥是一位新进的推理作家。有时看他玩得很厉害,有时候又看他憔悴得满脸胡渣。一开始还觉得奇怪,后来听岛津说他是作家就恍然大悟了。不过乍听时还其是吃了一惊哩!
这一天我提早结束了社团活动,先回家换了衣服后直奔岛津家。
那天,在S公园的归途中,我才知道原来岛津家离我家竟然那么近。
岛津家位于三丁目,和我家的五丁目之间隔着一座公园。穿过了公园,不用十分钟便到他家了。
当然,我为了抄近路所以从公园中间穿出去。
这座儿童公园在这附近规模算是相当大的,或许我以前也常来这里玩吧,奇怪的是却没有一丝印象。
走到公园中央,我看到二个小孩子在砂坑里玩耍,他们用砂在堆一座隧道。
“啊,我找到小拓的手了。”
“我也找到了佑司的手。”
看来隧道打通了。两个小孩在砂堆里互相捉玩着对方的手,嘻嘻哈哈地笑得非常开心。看着这幅温馨的画面,让我不禁也跟着微笑了。
我跟岛津也曾这样快乐的嬉戏过吗?
我总觉得看着这两个小孩,或许就能唤起我遗忘的记忆。所以站在那里看了他们好一阵子。
“我最讨厌佑司了!我要跟你绝交!”
不知道为了什么原因,两个人突然吵起来。不一会儿,两人就哭着分别朝不同方向跑掉了。
我无法分辨究竟是谁不对、是谁受伤比较多,只希望他们能早一天会好。我继续朝岛津家方向走去。
遗忘的记忆仍旧没有回来。
我真的完全忘记了吗?
还是……
还是那原来就不存在于我的记忆中?
昨天在相簿中追寻不到岛津身影的事仍牵挂在我心里。虽然我明白既然想不起来也没有办法的道理,但是那种暧昧的情绪不时纠缠着,令我有大叫的冲动。
岛津家是一座相当醒目的西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