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节
作者:老是不进球      更新:2021-02-17 15:18      字数:50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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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乔抿着嘴嫣然一笑,点点头,用口型向他说了三个字,邵云的脸刷地白了,在心里狠狠咒骂了一声。
  “快进去吧,一直在等你呢。”小乔见他僵持不动,忍不住催促道。
  邵云硬着头皮推门进去。
  小乔在他身后暗暗摇了摇头,这位年轻的副总在外面到底惹了多少风流债,大概连他自己都数不清。这一次,一定也不例外。
  她仔细回忆刚才出来的那个叫苏曼芝的女孩,按说并不怎么出色,除了比较清秀外,似乎没有什么长处了,穿着也是朴素得不能再朴素,可见男人真是兼容并包啊。
  哐啷一声,把小乔的思路赫然打断。她迟疑着起身,站在门边悄悄听了一下,又赶紧回到座位,装作若无其事地低头做事。
  这是邵云进邵氏后父亲第一次撕下颜面劈头盖脸地痛骂他。先还隐忍着听,到后来,邵云的犟劲也上来了,索性心一横,梗着脖子道:“这件事,我不能按您说的做。我已经答应了她,不能言而无信。”
  邵俊康拍着桌子吼道:“你,你还知道什么叫廉耻吗?”
  邵云冷笑起来,“我倒不清楚什么是廉耻。爸您清楚吗?您这么多年处心积虑地靠贿赂靠巧取靠豪夺把公司搞成这样大的规模,这就算是知廉耻吗?”
  邵俊康被他这样的态度彻底激怒了,想也不想,就抄起桌子上的一个茶杯向他砸去。用力过猛,一下子撞到墙上,摔得粉碎,茶水湿淋淋地从墙上流下来,画出诡异的图案。
  “你给我听着,如果还想留在邵氏,就老老实实按我说的去做!”
  邵云不屑地耸耸肩,“您说这话是不是晚了点儿,当年我报警校的时候,您干吗要拦着?”
  邵俊康望着这个忤逆的儿子,已是愤怒到极限,胸口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他颤抖着拉开抽屉,取出一个药盒,哆嗦着要倒出几颗来,一时之间竟不能如愿。
  邵云见状,不由一愣,立刻走了过去,“爸,我来。”
  邵俊康对他猛地一挥手,“你给我滚!”
  邵云没理会,一把抢过药盒,迅速倒了几粒药丸在手心,强塞到父亲嘴里。茶杯已经摔碎了,他眼睛四下一瞟,见茶几上摆放着几瓶待客用的矿泉水,快步上前,抓起一瓶,拧开了盖子,递到父亲手里。
  邵俊康恨恨地接过,喝了两口,才算缓过气来。他跌坐在椅子里,像漏了气的皮球一样不复鼓胀。
  从来都是这样,只要两人在一起,仿佛就免不了争吵。邵云小时候是靠打,长大一点儿,父亲打不过他了,就骂,再后来,连骂都不管用了。
  “你索性气死了我,大家也好安生。”邵俊康叹着气无可奈何地道。
  邵云半坐在父亲宽大的办公桌上,垂着头,不吭声。
  其实,两个人骨子里都很像,不肯轻易服输。
  良久,邵云才说:“爸,这件事您还是甭管了,我自己会处理好的。”
  邵俊康鼻子里重重地哼了一声,“当断则断,你没有别的选择。”
  “可是……”邵云艰难地措辞,“孩子怎么办?”
  邵俊康冷然道:“你把事情搞得这么复杂,现在才来想怎么办?”
  邵云一声不吭。
  邵俊康道:“孩子得要回来,让你母亲看着,对外就说……是领养的。总之不能让施敏知道这件事。”
  邵云急道:“那不行,曼绮一定不肯,没了孩子,你让她怎么活?”
  邵俊康微微仰起了脸,将头靠在椅背上,眼睛半闭着,面色阴沉。
  “这到底是邵家的孩子,怎么能随随便便丢在外面养?她一个女孩子,有心计怀上你的孩子,说明很不简单。哦,还有她那个妹妹,刚从我这里走掉,也是很有心思的人。哼,我老早就警告过你,少在外面惹事,你就是不听!”
  邵云默不作声地听着,神色怔忡,虽然他可以公然和父亲顶嘴,但说到底,邵俊康的手腕远比自己狠辣,如果他认定的事情,那是非做不可的。他无法想象柔弱的曼绮将怎样应对,很久以前扎在心头的一根刺此时又使他隐隐作痛。
  邵云禁不住打了个寒战,他必须在父亲动手前把曼绮安置妥善。
  “既然这样,那听您的好了。”邵云忽然一反常态地温顺起来,跳下桌子,大踏步地朝外面走去,“我还有事,先回办公室了。”
  邵俊康没有叫住他,只是在他身后冷冷一笑,他的儿子,肠子有多少弯他能不清楚!
  等邵云一走,他就接通了保安部主任的电话。
  “老付,你给我好好盯着阿云!他惹了点麻烦,最近一段时间,他哪儿也不许去。要是人跑了,我唯你是问。”
  第十三章 惊变
  曼绮伏在最后一级楼梯的台阶上,人已经昏迷了,嘴角有淋漓的血,更触目惊心的是,她的大腿间,那汩汩而出的鲜血竟似流个不停。
  邵云在资料室的门口堵住了曼芝,不由分说,拽起她就往自己办公室走。他怒气冲冲的态度令周围的人看得瞠目结舌,更加“证实”了两人有染的传闻。
  曼芝被邵云重重地甩进沙发,她狼狈地起身,整了整衣衫,愤然道:“你发什么疯?”
  邵云怒不可遏地指着她的鼻子吼道:“发疯的那个是你!你……你居然敢把这件事捅到我爸那里!”他继而恨恨地自责,“我真是昏了头,会告诉你!”
  曼芝冷笑起来,“儿子作孽,做父亲的有责任管教。”
  邵云咬牙切齿地瞪着她,“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会害死曼绮的。”她压根儿就不了解邵俊康是个怎样的人。
  曼芝也火了,一双秀目炯炯有神,掷地有声地吼了回去:“你别拿死啊活啊的话来吓唬我,我只知道是你害惨了曼绮,我要把她拉出火坑。”
  “好,好,你正义,你能耐。”邵云已然气得晕头转向,只顾点着头来回踱步,曼芝旁观他的样子,也是气哼哼的。
  邵云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不能再由着思绪凌乱下去,为了让曼绮安然度过这一劫,他顾不了许多,当下翻出纸笔,飞笔疾书。片刻,将它递给曼芝。
  “这是你姐现在的藏身之处,你赶紧去找她,带她和孩子尽快离开那里。”
  曼芝愕然地看着邵云,他的脸色阴沉沉的,不像在开玩笑。茫然中,曼芝想:难道真的是自己做错了?
  “喂,你有没有在听我说!”邵云忍不住,对神色惶惑的曼芝吼了一句,然后将一个牛皮纸信封交到她手里,语速极快地说,“里面是进小区的门禁和钥匙。你赶紧回去准备,夜里十一点有班飞机直飞H市。到了H市,你就按这个地址找到曼绮,然后带她去S市。”他匆匆交代着,又扯了张纸,迅速写了个地址和名字,塞给曼芝。
  “去找我一个大学同学,他会安排好你们。”
  曼芝机械地接过,简直像做梦一样。她想象不出,这件事情会弄得这么复杂和神秘。
  “你自己为什么不去?”她疑惑地反问。
  邵云苦笑,“我一时之间恐怕哪里都去不了了。”
  曼芝无法掩饰诧异,“你父亲有这么可怕吗?难道他是……黑社会?”
  邵云怒道:“我没心思跟你开玩笑,我爸是个说到做到的人。”
  他见曼芝依旧是一副半信半疑的模样,顿了顿,突然嗓音一低,语气喑哑,“你知道他是怎么发家的吗?”
  曼芝茫然地望着他,不明白他到底要说什么。
  邵云俊气的脸庞上笼着一层浓密的阴云,“十年前,我爸还在一家民营企业当生产主任,为了坐上一把手的椅子,他……用尽了手段,最后……逼得厂长自杀身亡。”
  曼芝听呆了,她从未见过邵云如此严肃地跟自己说话。他的语气称得上是沉痛的,而他说出的话更是让她震惊万分,一时有些发蒙。
  “厂长的儿子是我从小玩到大的好友,但是,从那以后,他再没跟我说过一句话。”
  那是邵云迄今为止最为惨痛的一段人生经历。他小时虽然顽劣,但毕竟心地纯良,并无多少忧虑。可是,父亲的所作所为使他成为整个发小集团被排挤的对象,他们通通替那孩子抱不平,而将邵云视为罪人,只要有机会就变着法儿地侮辱他。
  邵云经受的是双重的痛苦,父亲的形象已然在心中坍塌,他为自己有这样一个不择手段的父亲而感到不耻。可是,他同时还要代替父亲去接受道义的严惩和驱逐,他只能打落牙齿往肚里咽,默默承受羞辱。这些,是邵俊康无从知晓和无暇顾及的。
  大约也是从那时起,他渐渐变成了一个为家人所困惑的离经叛道的逆子。
  他缓缓地说:“我爸想要曼绮的孩子,没了孩子,曼绮一定会发疯的。”
  曼芝半张着嘴,似听见惊雷从头顶滚过,她怎么就没想到过这一层??
  “可是,他,他不见得会承认这个孩子,又为什么非要不可呢??”
  邵云冷冷地道:“你刚才找他的时候,为什么不自己问问清楚?”
  曼芝顿时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邵云走近曼芝,死死盯住她的眼睛,郑重地道:“这件事情,人命关天。记住,不要告诉任何人,知道吗?”
  曼芝终于彻底妥协,连连点头,感到些微的紧张。
  邵云用一个塑料夹子把给曼芝的东西藏好,递回给她,异常郑重地叮嘱:“一找到曼绮,就立刻带她走,一分钟也别耽搁。”
  曼芝懵懂地被邵云推出了办公室的门,感觉仍像在做梦。
  在她还未完全从错愕中回过神来时,邵云突然朝着走廊恶魔般地怒吼:“苏曼芝,你他妈给我滚,滚得越远越好!”伴随其后的是有力的关门声。
  响彻远近的声音骤然间令整个办公大厅都安静下来,余音袅袅,徘徊在走廊两边的办公室门口。
  曼芝只觉脸上滚烫发麻,电光石火之间,突然意识到他的目的,于是低着头一言不发地走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邵俊邦的门虚掩着,曼芝极轻地从柜子里抽出自己的包,做贼一样把文件夹里的东西一股脑儿倒了进去。
  刚拉完拉链,邵俊邦的身影就鬼魅般靠在门口,审视着她。曼芝蓦然回头看到他,差点惊呼出声,拍了拍胸,强自镇定下来。
  “邵云找你麻烦了?”邵俊邦似笑非笑地望着他问。
  曼芝强笑着点了点头,他刚才那一声河东狮吼估计整层楼的人都听到了。
  邵俊邦的目光含着深意地投到她脸上,曼芝不觉扭过头去。她其实有些犹豫,要不要把邵云的安排告诉他,毕竟他一直是值得自己信任的好领导,也是他建议自己去找的邵董。
  然而,关键时刻,她还是选择了相信邵云,那个曾经令她既恼且怒的人。也许,是他对曼绮近乎疯狂的担忧感染了她,让她发现其实他还不是个恶贯满盈的坏蛋。
  “明天要去嘉年签正式合同了,我就不过来了。”
  邵俊邦目光闪烁,漫不经心地“哦”了一声,又道:“怎么之前没听你说起?”
  曼芝支吾着说:“这两天事儿一多,脑子有点顾不过来了。”
  暗暗地擦把汗,忽然发现原来一直很欣赏的这个聪明过顶的老板,应付起来还真有点麻烦。
  好在之后邵俊邦没再多问,曼芝偷偷舒了口气。
  深夜十一点,曼芝终于坐上了前往H市的飞机。
  这是她第一次坐飞机,心情忐忑难安。
  她向机舱外望去,深沉的夜色中什么也看不清。目光越过庞大的机翼投向下方,星星点点的灯火好似繁花似锦的夜空被投射到了地下,那样虚幻和不真实。
  思虑千头万绪,杂乱无章。她的紧张夹杂着不安,甚至想,如果是邵云骗自己怎么办?把她引到这人生地不熟的一角,然后直接给灭了,省得她在他跟前无休无止地聒噪——他不是总嫌自己烦吗?
  邻座的一个小男孩,大约五六岁的样子,也是头一遭上飞机,兴奋得大呼小叫,而他身旁的父亲,则半耷拉着脑袋,昏昏欲睡。偶尔有窃窃私语传到曼芝的耳朵里,这毕竟是个温暖的世界。
  曼芝为自己无端的猜疑哑然失笑,潜意识里,她对邵云还是存在信任的,他虽然从没有好话给自己,但也不曾真心要蒙骗她。
  三个小时的航程,曼芝睡意全无,完全打破了她以往极其规律的作息时间。一想到即将能够看到朝思暮想的曼绮,她有些难以自控的激动。
  凌晨三点,曼芝终于找到了曼绮的住所,在一片环境相当不错的小区的三楼。
  站在门口,深呼吸了两次,她抬手按响公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