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1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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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几何 更新:2021-02-17 15:16 字数:4711
略的眼睛里冒着兴奋的光芒,脸上却是一副痛苦的表情,道:“克劳狄将军,你来的正好,我正有事要找你。”
我连忙躬身答道:“请殿下吩咐。”
提比略隐去眼中的兴奋,语气里带有一丝伤感,道:“虽然奥古斯塔已经在我们的掌握之中,但是到现在依然没有我父皇的下落,我叫你来的目的就是——想让你去寻找奥古斯都。罗马不能没有奥古斯都,一刻也不能。好了,其他人都下去吧,我要和克劳狄将军商量一下具体的细节。”“是,殿下。”站在提比略旁边的几位罗马军官立即行礼退下,偌大的市政大厅里面便只剩下了我和提比略两个人。
大厅的立柱上的烛火在静静地燃烧,四周的墙面上挂着巨幅的红色布帘,在烛光的映射下给人有一种庄重的感觉;大理石拼砌成的地板上,色彩亮丽而又简洁,和十数根高大的立柱上精致优美的纹案融合在一处,尽显富丽堂皇的气象。
我站在大厅里默默地看着来回走动的提比略,眼见他脸上的神情不住地变化,心里隐隐觉得会有大的变故要发生。一想到自己帐中的那名日耳曼的贵族小姐,我禁不住地在心里面打了个突,盘算着一会儿怎么跟提比略说。
提比略来来回回地走了有一刻钟,最后走到我的跟前停住,瞪着我的瞳孔里竟然没有一丝一毫的表情,冷冷地道:“我现在只相信你一个人,我的克劳狄将军。但是,我还是再一次地要求你向我宣誓:你只忠于我提比略一个人。你办得到吗?”
我听到这里,望着提比略呆了一呆,随即小心翼翼地答道:“属下自然是只对殿下忠诚了,其他的人属下还不放在眼里。殿下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
提比略点点头,眼里露出一丝满意的神色,道:“好,我现在要你办一件事,一件对你对我来说都是十分重要的事。”然后提比略警惕地看看大厅的四周,将一张臭嘴贴在我的耳根上,吐着一排黄牙低声说道:“我要你明天一早便去寻找我的父皇——奥古斯都,找到以后,你立即替我将他杀了,另外别让任何人知道这件事。”说道这里,提比略又退后两步,盯着我道:“事成之后,我如果登上了皇帝的宝座,你自然便是本王的护国将军。”
我只觉得背脊上一阵阵地发冷,心脏在胸腔里面咚咚狂跳不已,暗骂道:“好家伙,真要大事不好,老子要是去杀了奥古斯都,恐怕还没等老子坐上什么护国将军,就被你这个未来的罗马皇帝给秘密处死了。他妈的,你提比略当老子是三岁小孩?”
但是,心中的愤怒又怎敢说出口来。只在表面上考虑再三之后,最后目光坚定地盯着提比略道:“请殿下放心,属下就是肝脑涂地也要办好这件事。”
提比略的瞳孔里散射出夺人的光彩,紧紧吸引住我的目光,半晌才哈哈大笑道:“好,好得很,不愧是我的克劳狄将军。事成之后,你就是本王的第一护国将军。哈哈……”
我站在市政大厅的中央,耳朵里尽是提比略疯狂的笑声,心中想起此人在出征前因为奥古斯都被困的消息而惊慌失措的样子,和现在的那张得意的面孔一比,真正是相去太远。
而唯一的解释就是,以前的一切都只不过是迷惑旁人的耳目。谁不想做皇帝?大汉朝的新都侯王莽是如此,他这个罗马皇帝的儿子更是如此;哪个又能抵抗得住这么大的诱惑?我想起帐中的日耳曼女子,暗道:“何不趁此机会向提比略赐她做我的奴隶?这样便可救她一命。”念及此处,我深吸了一口气,小心说道:“殿下,属下抓了一名日耳曼女人,想请殿下将她赐给属下做奴隶,请殿下恩准。”
提比略止住笑声,“哦”了一声,道:“有这样的事?你自己抓的俘虏自然就归你个人所有,用不着来告诉我。不过……”我正听得心花怒放之际,猛然听见后面的两个字,心里登时“咯噔”一声疾跳,心说要坏事。果不其然,提比略稍作停顿,又道:“克劳狄将军如此慎重地向本王求赏,那么本王就得看看货色,不然赏的是什么本王都不知道,岂不是大大的罪过?明天早上你就把她领过来。”
听到这里,我真个是后悔莫及。“抓到俘虏便是自己的,早知如此又何必跑来找你这个老乌龟?老子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无奈之余,只得应道:“是,殿下。属下告退。”当即疾步退出了市政大厅。
夜风呼啸着从奥城的这一头吹起,眨眼间便已拂过宽敞的街道,跑到奥城的另一头去了。我木然地跨上市政厅外的战马,一路小跑着回到了第九军团的营地中。我跳下马背,让卫兵牵过马去,自己望着大帐呆了好一阵才晃悠悠地走了过去。掀开帐帘,我低头步入自己的大帐,那美丽的日耳曼女人正端坐在床头,一张娇小秀气的脸着实让人心动。守在一旁的琼斯见我回来,对我点一下头,转身出了大帐。
我来到床头前的一张小木桌旁,将自己的屁股放在了木桌上面,看了看身边的女人,说道:“你还好吧?要不先睡一会儿?”
女人抬起眼睑,一双深褐色的眼珠泛着光亮:“好,怎么不好?要床有床,要卫兵有卫兵,比我的家还要好百十倍。”
我苦笑了一下,道:“是么?你就别再多想了,早点休息,明天还要去见提比略殿下。”
女人扬起了头,眼中透着嘲弄的神色,讥笑道:“哦,看不出来,你这个将军还很会做事,把自己的俘虏拱手送人,那么以后便可以借此飞升了?”
我默然无语,坐在小木桌上发呆。
看见我脸色阴沉,闷闷不乐的样子,床上的女人似乎也失去了继续嘲笑我的兴趣。俩人便一个在床、一个在木桌上默然对视,良久,我才打破了沉默,道:“你睡吧,我也要睡了。”说完,从木桌上站起身来,转身便要出去。床上的女人不由得愣住,见我要出大帐,急忙叫道:“你要出去?”
我回头看着在床上一脸惊讶的女人,笑道:“难道你要我和你一起睡?”
那日耳曼女人脸上一红,垂下头来低声道:“我不过是一个被俘的奴隶,你……为什么对一个奴隶这样好?”
我在心里冷笑一声,道:“奴隶?我何曾不是一个奴隶?以前在角斗场里是,如今在这个军营里也是。我和你其实并没有分别的。”
女人吃惊地抬头看着我,愕然道:“你以前做过角斗士?”
我苦笑道:“怎么?这样的身份很奇怪是不是?我是一个角斗士将军,哈哈。”
女人的脸上依然是一副不能相信的表情,瞳孔里的幽光闪闪跳动着:“你一个奴隶怎么可能当上将军?这绝对不可能。你不过是在安慰我而已。”
“安慰你?”我大声笑道:“哈哈,我一个将军会把自己说成是一个奴隶来安慰你?笑话。”接着我走到床前,两眼吸住她的目光,一字一字地道:“我只不过看你是个漂亮的小女人,不忍心让你受到伤害而已。”
那双深褐色的瞳孔猛然一缩,既而又膨胀开来,明显地从瞳孔深处射出一束愤怒的光芒。但听得“啪”地一声响,我的脸上已是挨了一耳光。
我怒极,反手一巴掌拍在了眼前的那张俏脸上,在上面留下了五个鲜红的指印。
口中狠狠骂道:“你这个女人真是奇怪得紧,老子比起任何一个奴隶主不知道要好上千百倍,只因为老子自己也曾经是一个奴隶才如此对你,你再这样耍泼无赖,老子立即将你扒光了挂在营中的旗杆上。他妈的,什么东西?”
但打过这一掌后,心里的怒气一去,随之而来的却是懊悔不已。我搓着手掌在床前来回走动,看着呆坐床头的女人一脸的凄楚之色,心里想安慰几句却又说不出口,最后对自己骂道:“老子这是怎么了?看到你便心神不宁,神魂出壳。你不高兴连带着我也不高兴,难不成老子是上辈子欠你的?真他妈的见鬼。”
女人的脸上颤动着,嘴角微微地向上一翘,露出一丝笑容,也分不清楚那是怎样一种表情;只觉得眼前的俏脸上的愁容一去,我的心里便很高兴,拍掌笑道:“好,好,笑了,终于笑了。”女人扬起脸来,怒嗔道:“你是不是喜欢这样捉弄人?这样才会让你的高兴?”
我苦笑道:“哪里的话,你不高兴我就高兴不起来;但是我却又不想不高兴,只好希望你也高兴罗。”顿了一顿,我忽然想起自己还不知道眼前这个女人的名字,问道:“对了,和你两次见面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现在告诉我吧。”女人冷冷道:“为什么要告诉你?”我一愣,愕然道:“为什么不能?”“我不过是一个奴隶,奴隶是没有名字的。”女人的语调很是伤感,望着我的眼光中隐现出了泪花:“即使有名字现在也已经忘记了。”
我哦了一声,没有再追问她,然后转过身来坐在了床边。看着跟前美丽的女人,心道:“要是让提比略看见你,你也许永远也翻不了身了。”想到这里,心下黯然,只觉得自己很是疲倦,眼前的女人的身影渐渐地模糊起来。
“我叫克玛蒂皮娜,是司特可尼斯的女儿。”便在我昏昏欲睡的时候,身边的女人说了她的名字给我听,看见我睁开了双眼又继续说道:“你能告诉我奥古斯塔里的军民的最后结果吗?”我沉声应道:“结果?结果就是全部上了十字架。”克玛蒂皮娜的身体一震,眼里的泪水狂涌而出,泣道:“你们为什么不要奴隶?你们难道不需要么?那么多人全都被你们钉上了十字架?”
我坐在一边拿不出话来安慰眼前的女人,只能希望她自己哭过之后能好受些。忽然,伏床而泣的克玛蒂皮娜翻身坐了起来,面无表情地道:“你要拿我怎样呢?是不是要我感谢你把我从十字架上救下?哦,我差点忘记了,我不过是一个漂亮的女奴隶,而你只是想得到我的肉体。不是么?你跟他们没有任何区别,只想霸占我的肉体,拿我用做你的性欲工具。”克玛蒂皮娜猛地站起身来,伸手解开了背后的绳扣,脱下了灰色的衣裙,将里面的诱人的肉体展露在外。
我静静地注视着克玛蒂皮娜,目光随着她的手指的动作而缓缓地移动着;但在她衣裙下的肌肤冲破束搏之后,心中的种种念头却忽然间变得模糊起来。便在那一瞬间,那性感诱人的肉体对我已失去了吸引力,只觉得这一刻自己不再需要眼前的女人,甚至在心里感到一阵恶心,心道:“这就是我日思夜想的东西?这就是令我心神不宁的原因?这身臭肉就是眼前这个女人口中所说的我想占有的一切欲望?他奶奶个熊,当老子是你的性奴隶?冒险救你的结果却是得到了这样的侮辱,我真他妈的见了鬼了,居然为了这种自私自利的、神经质的女人而神魂颠倒。”便在这一刻,我猛然意识到自己已经被这个克玛蒂皮娜深深地伤害了;她将我屡次救她的目的只不过是为了得到她的肉体,却不知道已经让隐隐爱上她的我彻底的放弃了这一单方面的爱情。
对面有一扇门我拒绝再去打开;同时将自己的这扇门也紧紧地关闭起来,只在心里说:“你不在是我追寻的爱人,因为你不再拥有让我继续爱你的资格。”
我俯身将床上的克玛蒂皮娜抱起来丢到一边的长椅上,顺手扔过一床被子在她的身上,对克玛蒂皮娜的惊讶毫不理会。自己跟着脱去了衣甲鞋袜跳到床上,拉过床上的被套蒙头大睡,不消片刻便和周公云游四海去了。
第二天清晨,我从梦中醒来,竟然发觉克玛蒂皮娜蜷缩着娇小的身子依偎在我的怀里。我翻身从床上坐起,冷冷地看了身边的女人一眼,便欲穿衣披甲出帐巡查。哪知这一动立即惊醒了克玛蒂皮娜,见我要穿衣离去,张开双臂死死地将我抱住,哭道:“你不是很喜欢我么?为何又不理我了?难道你就这样抛弃我不管?”
“哦?你认为我很喜欢你?”我一把将克玛蒂皮娜推倒,只在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森然道:“就是我以前喜欢过你,那也只是老子瞎了眼睛,将婊子看成了西施。”
“你?”克玛蒂皮娜瞪大了一双凤眼,虽然不知我口中的西施是谁,但也明白话里的含义。但见她爬在床头几欲晕厥,惨呼道:“不,你不能走,你走了我怎么办?”
“呸。”我狠狠地啐了她一口,骂道:“当真是不知廉耻的婊子。以前我对你可谓是情真意切,哪知你竟然是个自私自利、反复无常的小贱人;现在总算看清楚了你真正的模样,别以为你那几斤肉还可以在老子的面前耀武扬威。”
我不理克玛蒂皮娜在床上翻滚哭嚎,以最快的速度披挂整齐,一抬手抄起木桌上的骨刀插在腰带上,转身走出了大帐。
阳光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