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节
作者:人生几何      更新:2021-02-17 15:16      字数:4708
  我呆了半晌,冲着深渊吐了一口唾沫,狠狠骂道:“这帮兔崽子真他XX的狠毒,连这深山也阴险至极。老子却是不信,你这群软蛋就能这样吃了老子。”
  琼斯背靠着一颗大树,呆望着脚底的悬崖默不出声。我走过去推了他一把,对他的沉默表示了不满:“别发呆了,赶紧找些树藤来,我们好上路。”
  琼斯抬头看着我,一脸的惊疑不定:“大哥,我们真要从这里下去?我看我们还是回去好了,就算我们被日耳曼人杀了,也能让他们中的好些人为我们垫背啊。但是从这里下去,一但失手我们死了就死了,未免有些划不来……”
  “他XX的,还是我的结拜兄弟呢,这点困难你就怕了?我都不怕你怕什么?快去砍些树藤草蔓来,快点。”我抬起腿来一脚踢在琼斯的屁股上,对他犹豫不决的解释大为恼火,“再不去我们都走不了了,你醒醒吧,我们回去才是死定了。”
  ……
  我和琼斯把砍下的树滕接在一起,再把树滕的一头拴在山顶的一颗大树上。然而接下来的情况却让我有种绝望的感觉——当我将手中的树滕抛向崖底的时候,看似很多很长的用树滕草蔓接成的绳索竟然还不到崖壁的十分之一。
  “大哥,山上的树滕差不多都被我们砍光了,你看这样都够不到一半的距离,我看我们还是回去得了。”
  “也好,先回去防备一下再想办法,别让日耳曼人偷袭了咱们就真的划不来了。”我不得不同意了琼斯的建议。
  在以后的几天时间里,我和琼斯一边抵挡着日耳曼人的进攻,一边尽可能地多收集些树滕和草蔓,以便做成可供我们攀下悬崖的绳索。最后在第六天早上,我们两条伤痕累累的壮汉借着雨后的大雾摸到了后山,顺着早已布置好的绳索缓缓地从崖顶向崖底攀爬而下。
  崖壁在雨后显得特别的湿润和光滑,因此向下攀爬十分的困难。崖壁的岩石是成竖条状的直插而下,其间穿插着横向的裂缝和褶皱。虽然这些地方可供我在崖壁上的立足借力,然而裂缝和褶皱之间相隔的距离太远了,就是最近的两处也有数丈远,我只能用阔背长剑在崖壁上先凿出支撑点,然后再一点一点地顺着滕蔓往下移动。
  大雾笼罩着整个山涧,透过浓雾我能看见的范围并不大,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下攀的速度十分缓慢。正因为这样,所以我在心里很担心上面的琼斯能否应付得了日耳曼人的偷袭。大概又过了一个时辰以后,我终于在距离崖顶五十多米的崖壁上找到了一处凸起的岩石。我立即将身体固定在崖壁上,再用手里的长剑在凸起的岩石上划出十数道凹槽,然后把滕绳紧紧地缠绕在凹槽里面。当这一切都做好以后,我马上抬头冲着崖顶发出了两声鸟叫。
  我爬在凸起的岩石上歇息,同时也在等待从上面攀下的琼斯。在等待中我四处打探崖壁上的情况,搜寻着下一处可以立足的地方。深不见底的悬崖时时让我头晕目眩,爬在岩石上的身体被阴冷潮湿的空气包围,而在这上不沾天下不着地的陷境里,我的心早已在颤栗中绷紧。当琼斯那魁梧的身体在我头顶的浓雾中渐渐地显现出来的时候,我那颗悬挂在嗓子眼儿里的心终于落回到胸腔里去。我吐了一口气,仰头注视着头顶上那巨大的黑影一寸一寸地向下移动。
  我挂在悬崖的陡壁上攀着凸起的岩石,小心翼翼地挪动着身体,为即将到达的琼斯让出了一小块立足的地方。看着琼斯越来越清晰的身影,一丝笑容渐渐地爬上了我的脸颊。然而,就在琼斯到达凸起的岩石的上方,一只脚刚刚踩在凹槽里的时候,我不愿意看见的意外却突然的出现了。
  只见琼斯下降的身体猛地一震,突然之间便失去了控制。雄壮的躯体加速下落,斜撞在了凸起的岩石上反弹开去,直往崖底飞坠而下。异变中,琼斯在坠落时发出了刺耳的怪叫声从我的身边一直散落下去,弥漫了整个山涧。我攀在岩石上目瞪口呆地望着发生的一切,眼睁睁地看着琼斯坠落而来不及反应。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在转动,“这是怎么了,怎么回这样?”便在此时,我猛然之间瞧见了一根舞动的黑影从我身边滑过。我心头突地一跳,急探右臂抓出,直到黑影落入了自己的手掌中我才惊觉那是树藤编制的绳索。我大喜过望,急忙握紧了手指,死抓着树藤不放,接着一股巨大的冲击力从手中的绳索传将上来。我自己本来就是攀在岩石上的,全身就靠两只手支撑,现在又腾出了一只手来拉住下坠的树藤以抢救琼斯的性命,因此整个身躯全都压在了攀住岩石的右臂上。然而攀住岩石的右臂如何支持得住这外加的巨大冲力,顿时被扯下了岩石。再一次我眼睁睁地看着那块凸起的岩石离我远去,最后消失在了云雾弥漫的崖壁上空。而我自己却是张开了嘴,右臂依然保持着前伸的姿势向下坠落。一时间耳朵里灌满了呼啸的大风,如何听得见自己嘴里的呼喊,只在惊骇中明白生命将从此结束。
  不知过了多久,原本下坠的声势却再一次改变了方向。只觉得身体在空中被一股莫名的力量硬生生地扯住,在反作用力下反相拉起,震得我浑身发软,跟着又被推往崖壁上撞落。身体和坚硬的崖壁在剧烈的接触中所产生的疼痛一下子惊醒了我,急忙赶在身体被巨力弹开之前伸出双臂攀住了崖壁上的一条裂缝,将自己死死地贴在上面稳定下来。但是强烈的撞击已经伤了我的内腑,猛烈的疼痛使我发出了一连串的惨叫,鲜血从口腔中喷将出来,洒满了阴冷的崖壁。
  我爬在这块救命的崖缝边呻吟着,脑子一片混乱。对于自己是怎么得救的,而琼斯又是怎么掉下去的一无所知。喘息了半晌才使自己神魂归窍,神志渐渐转醒。我又歇息了一会,开始为琼斯的安危担心起来。我靠在崖壁上四下打量着周围的情形,一眼瞧见了垂在身前的那根深绿色的树藤正贴在崖壁上微微颤动,赶紧伸出手来抓住树藤试了试力道,依旧绷紧的绳索让我不由得松了口气。我挂在崖壁上头晕目眩地搜寻着下面的琼斯,希望能够找到他的身影。但是在我视线可及的范围以内始终没有任何发现。不过从我试过了绳索上的力道来看,上面依然存在的重量让我知道了琼斯还没有被甩掉,当真是万幸之至。
  这时天色已经发白,光线也越来越强。到最后弥漫山涧的浓雾慢慢散去,终于让我搜寻到了琼斯的身影。在身下离我十多丈远的地方,琼斯被绷紧的绳索悬挂在崖壁上一动不动。我心下又紧张了起来,不知道大家伙是否还有留着性命。我定下心神,伸手松开了缠绕在腰间的绳索,然后手足并用顺着绳索缓缓爬下。每爬动一次身上的伤口便疼痛不已,连带着内腑的伤一起翻腾,当真难过之极。我心下雪亮,自己已经受了极重的内伤。我爬一路歇一路,手脚因伤势严重而变得不大灵光。所以这一路向下攀爬很是辛苦,等到我靠拢了琼斯的身边已是耗尽了气力,再也动弹不得。
  时间在飞快的流逝,而我却始终提不起力气运动四肢。越想离开眼前的陷境我的心头越是烦躁不安,无奈自身气力有限只能做罢。我呆看着身边昏迷不醒的琼斯,心头竟被凄凉的情绪所占据。“难道我们两个当真要死在这里?”
  就在我胡思乱想间,悬空的身体突然一沉,头顶上的绳索已是狂舞而下,紧接着我和琼斯一起往下跌落。我大吃一惊,突然间明白绳索又一次出了状况,赶紧使力攀住崖缝,指望自己有挺过这一关的运气。然而过多的重量让我无法继续留在崖壁之上,无力的双臂在重力的冲击下片刻也支撑不住。我大叫一声,在绝望中拔出了腰间的长剑,奋力插进了崖缝之中。身体在下坠时缓得一缓,只听得“啪”地一声脆响,手中的长剑终于支撑不住这巨大的冲击力折断成两截,而我也在这最后希望的破灭中飞坠落下。只看见手中紧握的半截断刃在崖壁上急剧摩擦,击出了一长串的火花,跟着我和琼斯坠落的身体一起往下延伸,“劈啪”之声连绵不绝。。。。。。
  “死了,死了,这下死定了。。。。。。”我在空中急速坠落,脑子里乱七糟八地胡想一通。只觉得自己已经没有生还可能的我放开了心中的恐惧,转过脸来看着身下的悬崖深处,对于自己即将葬生山涧逐渐释然:“这便是我的最后归宿么?看样子也还不错啊。”耳畔的风声渐渐密集起来,下坠的速度也越来越快,而崖底的情形逐渐清晰可见。就在我闭眼等死的瞬间,一道令我爱恨分明的色彩撞入了我的眼中。我目瞪口呆地瞪大了双眼,不能置信地盯着那道流动的色彩扑面而来,只是下意识里一把抓住了身旁的琼斯便一头扎了进去。
  就听得“扑通!”一声水响,我再一次被这‘可爱’而又‘可恨’的液体所包围,满眼的绿色加杂着变了形状的物体充斥着我的大脑。生还的喜悦让我突然之间又恢复了力气,我奋力扭动四肢钻出水面,带着琼斯顺水漂流,在剧烈的喘息声中我仰天大叫一声:“老天爷,老子依然是一条生蹦活跳的好汉。哈哈哈。。。。。。”
  第二十六节 神刀出世
  我拉着琼斯顺着河水漂流,那先前坠崖落水的山涧渐渐远去,再过了几道河湾之后,高耸入云的山崖便已隐没在参天树林之中。我仰卧在水面上,一边抓住琼斯的腰带一边顺河漂动,但觉自己的身体随着河水流动的缓急而上下浮沉。本来我是不会浮水的旱鸭子,但是在经历了上次惊险之极的高空坠崖之后,逃脱大难的我已是极度的疲惫和困倦,丝毫没有力气挣扎岸,只得放松了身体躺在水中,任凭水流将我席卷漂送。如此这般沿河漂下,却也没有沉入水底淹死,反而因此脱离了久困不出的山林,逃出了日耳曼人的包围。
  我躺在水中,对自己没有被水淹没很是奇怪,心中时常想起往日在水中挣扎扑腾的情形,顿觉今日的轻松和往日的狼狈相去万里,渐渐地对浮水之法有所领会。正当我张开手臂欲划动河水,尝试浮水之际,忽觉伸出的手臂碰到了河面上的某样东西,然后便是自己浮在水面上的身体被侵在河里的物体挡住。我抬头一看,却是一棵大树横卧在河面上。大树的根部还插在岸边的土里,而树枝的末梢却已沉入水底,只剩下中间的一段树杆横在半空中,上面参差不齐的小树枝带着黄绿色的树叶在河风中不停地抖动。我喜出望外,伸手抓住树枝爬了上去,然后将水中的琼斯拉出水面,放在了树杆上。
  我先让琼斯吐出了腹中的河水,然后察看了他身上的伤势,在确认了琼斯没有生命危险之后,我大大地松了一口气。我坐在树上不住地喘气,被水侵湿的衣甲紧贴在身体上,在河风中散发着阵阵寒气,直冷得我浑身颤抖。我忍住伤疼,将身上的衣甲脱下,用力绞干了内衣上的水珠又重新穿上。我歇了一阵,只觉得阵阵倦意袭向大脑,便从树杆上站起身来,抱起一旁的琼斯走上河岸。我在岸边选了一块地方,将怀里的琼斯放在了一处干草丛里,接着自己往边上一躺,片刻之间便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琼斯终于从昏迷中醒转过来,口中直呼:“死了,死了。老子被大哥害死了。”我从睡梦中惊醒,猛地坐起身来,一看身边的琼斯正睁大眼睛看着天空发呆。我微微一笑,伸出手掌在他的脸上晃了一晃,道:“怎么了,醒过来就发呆么?”琼斯转过头来盯着我看,一脸的茫然,恍恍惚惚地道:“这是哪里?我们都死了么?”我闻声一乐,笑道:“是啊,我们正在阴朝地府里晒太阳呢。”琼斯“恍然大悟”,道:“阴朝地府?嗯,以前你跟我讲过的,这么说我们就是在地狱里了。”
  转脸又埋怨道:“大哥,你真个害苦我了,从那么高的山崖上摔下来,我们的尸体不知道有多难看。早知如此还不如不听你的,好歹死前也要多杀几个日耳曼人垫背,哦……好疼……怎么死了还这么疼?”我哈哈大笑,手指着琼斯的鼻子笑骂道:“你这个大傻瓜,没有大哥拉着你跳崖,你现在还不知道在那里投胎做人呢?还敢说大哥的坏话?去死吧你。”琼斯躺在地上直发愣,半晌才回过神来,惊叫道:“啊哟,莫不是老子还没有死成?不然哪有投胎做人的道理。”停了一停,又道:“我知道了,大哥,我们没有死,死人是不会疼的。”说罢,一骨碌从地上爬起身来,抓住我的双手叫道:“大哥,我们是如何逃出那个鬼地方的?你一定得告诉兄弟……”我一把推开琼斯,笑道:“去你的,怎么像个小孩子似的?小心裂开了身上的伤口。”琼斯坐在我的身旁,嘿嘿直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