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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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几何 更新:2021-02-17 15:16 字数:4740
我就这样走了,离开了我的亲人,离开了我的故乡。我是被自己的人赶出来的,不能回头,也没有退路。
我还能回去么?
十年?二十年?
然而,当我踏上这没有生命的沙漠,我的心里其实就已经清楚的知道:我,赵建峰,是永远也回不去了。
第四节 喋血大漠
所有水袋里的最后一滴水都被饮尽了,而广袤的大漠依旧是黄沙漫漫,杳无尽头。
我和阿迪达克以及我们的朋友:“东东”和“叮当”(我们的两只骆驼),一同身陷在烈日炎炎的大漠里,似乎已被渐渐的蒸发掉。
面对依旧是一眼望不到边的滚滚黄沙,我心中充满了困惑:三个月的长途跋涉,直到现在,在我眼前的景象仍然没有丝毫的变化。如今,水也没有了,我开始渐渐的麻木起来。回头看了一眼阿迪达克,真不知道当年他是如何从沙漠的另一头走到我们中原去的。
初入沙漠的时候,我和阿迪达克还有说笑,以打发无聊的时光。但是日子一久,我们渐渐地都不再说话。因为,在炎炎烈日下的沙漠里,所有的多余动作只会浪费宝贵的体力。在沙漠中,我和阿迪达克都知道不能冒这个险。
就这样,我和阿迪达克骑在“东东”、“叮当”的背上,默默地向前走去。
好在“东东”和“叮当”都是老兵了,每次遇到流沙的时候,它们都非常自觉地绕道而行,表现出久经沙场的战士一般游刃有余的风范。
沙漠的昼夜温差极大,中午的时候骄阳似火,但是到了晚上,气温却一下子降到了零度以下。虽然阿迪达克经练丰富,出发时带上了御寒的毛毯,我还是十分的不适应这种暴冷暴热的古怪气候。因此,在后来的七八天里,我都发着低烧。要不是我的功力深厚,体格超乎常人般的彪悍健壮,真不知道现在的我会是怎样一翻光景。所以我还能坚持下去,不至于影响正常的行动。
又过了两天,当我在“东东”的背上打瞌睡的时候,猛然间觉得“东东”突然停了下来。一向警觉的我一下子清醒过来,看见两只骆驼互相昂着脑袋,不停的摆动。阿迪达克开始紧张起来,向四周观望动静。
尽管炎热的沙漠依旧死一般地沉寂,但是我凭着高手独有的第六感,隐隐察觉到了四周隐藏着的危险。
到了晚上,当我和阿迪达克拖着被白天的日头烘烤得汗流浃背的身体,精疲力竭地睡在裹着的毛毯里的时候,“东东”和“叮当”突然站起身子,使劲地用蹄在沙地上来回不停的踢动。我和阿迪达克一下子惊醒过来,全都翻身爬起,立即被眼前的情景吓了一跳──黑暗沉寂的大漠中,有几十点绿荧荧的光亮在不远处凶狠地闪烁着。我数了一下:竟有四十个光点。
我和阿迪达克都看见了对方眼里的恐惧:我们遇上了狼群。而且按照两点光亮为一只来计算的话,面前的狼群足足有二十头之多。
“飞、飞人,我们遇上了沙狼狼群,这在以前是、是没有过的。
因为沙狼一般都是独来独往…这下子完了。”阿迪达克哭丧着脸对我结结巴巴地说。
我按下心头的惊惧,从身后的骆驼背上取出挂着的马刀,对阿迪达克说道:“蓝眼睛(因为我记不住阿迪达克的名字,所以给他取了这个外号),你别慌,一切有我。我们只要拖过了今晚,到了明天白天,我们就不怕了。”心里却在想: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老子生病的时候来,你们这群畜生可真会找时间,真是倒霉透顶。
“生火,快!”
“对,生火,生火。”
听了我的话,阿迪达克才清醒过来,连忙将我们的毛毯拖过一张点燃了火,堆在我们和骆驼的中间。
我看见阿迪达克还是赤手空拳,赶紧把马刀递给他,将自己腰带里的紫金寒冰剑抽了出来。同时,左手从腰带上的镖囊里拔出十把追魂镖,心里说:来吧,看看是你们这群畜生厉害,还是老子厉害。
沙漠里的气氛徒然紧张起来,两只骆驼“东东”和“叮当”也意识到了眼前的危险,紧紧地靠在我和阿迪达克的身边,鼻孔里急促地发出不安的喘息。
阿迪达克将另一张毛毯取了过来,用刀划成一根又一根的布条。然后将其中的一根缠绕在了马刀上,用火点燃。
我看了暗暗点头:不愧是经练丰富,充分弥补了他自己身手差的弱点。看来,我和他在一起也不见得会栽在这个鬼地方。虽然,阿迪达克给我讲过,沙狼是沙漠里最可怕的野兽,以凶狠,残忍著称,而且完全适应恶劣的自然环境,耐力极强。但是我依然相信:我们一定会活着走出这片沙漠。
在紧张的对峙中,阿迪达克挥动手中的火刀,驱赶狼群。我则抓准机会不停的发射手中的暗器,将一只又一只的沙狼送回老家。对于扑近的沙狼,阿迪达克则立即后退,由我上前挥动手中的宝剑将其宰杀。
狼群的数量在不停的减少。然而在这种情况下,我和阿迪达克才真正领教了沙狼的凶残。每当我射杀一只沙狼,另外的沙狼立即扑上去争抢尸体,不一会儿就只剩下了一堆占满鲜血的白骨。后面的沙狼由于没有吃到同伴的尸体,竟疯狂地将前面的沙狼扑倒在沙地上活活咬死。于是,狼群里又开始了新的争斗…
漫长的黑夜终于在惊心动魄的对峙中渡过,仿佛过了几个世纪。我和阿迪达克都长出了口气,天终于亮了。
当天边的鱼肚渐渐发白,我和阿迪达克总算看清楚了我们的对手的模样:由于很长时间没有吃过东西,每头沙狼看上去都是瘦骨嶙峋的样子。它们眼里冒出贪婪的凶光,精瘦如材的嘴巴里不时流出长长的唾液。大概是因为昨天夜里,这群畜生尝到了血腥,现在正兴奋地互相撞击着,怂恿着慢慢向我和阿迪达克靠拢。
我数了一下,经过昨夜的撕杀后,狼群还剩下了五只。但是,我心里非常的清楚眼前的情况,虽然狼群的数量少了,但是我和阿迪达克都受了伤,力气也快用尽。特别是现在的我病上加伤,所以形势反而变得十分的不利。
就在我暗中叫苦的时候,一头沙狼向我猛扑过来。我立即打出了追魂镖,由于我浑身是伤,昨天晚上又被寒冷的空气乘虚而入,病情加重,所以镖的力道不够,没有一举击杀。这头沙狼没有立刻倒下,依然凶狠地扑上。我向旁一闪,挥剑砍破了它的咽喉,自己也乏力地坐倒在地。其他靠近我的三头沙狼立即窜扑过来,我却头昏眼花连举剑的力气都没有了。
另一边的阿迪达克也比我好不了多少,正浑身是血地和另外的一只沙狼纠缠在一起。由于昨晚我是主攻杀狼,他只负责用火诱引,所以现在还有力气在那一只沙狼的追击下闪躲反击。他虽然看见我很危险,却苦于自身难保,不能过来救我。
正当我束手等死的时候,已经跑开的“东东”和“叮当”只犹豫了片刻,仿佛受命般的又返冲回来。
“东东”用力地甩动柔韧而有力的长长的脖子,将坚硬的脑袋撞向最前面的那只已经扑近我的恶狼。沙狼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一下子被“东东”撞出老远。而“叮当”则挡在我的身前,不停的来回跑动,双蹄不断地踢向另外两只沙狼。其中一只闪躲不及,竟被踢破了脑袋,脑浆迸裂,一命呜呼。但是,另外的两只沙狼一涌而上,将“叮当”扑倒在沙地上…
我抓住这个难得的机会,拼命地爬上了“东东”的驼背,指引着“东东”向阿迪达克那边跑去。
“蓝眼睛,快上来。”我大声地对阿迪达克叫喊。
阿迪达克闪开沙狼的扑击,立即转身向这边连滚带爬地冲过来。
我伸出右手抓住了阿迪达克的手臂,使出了最后的力气将他提上了驼背。“东东”立刻转身就跑。
剩下的三只沙狼,有两头在分吃“叮当”的尸体。还有一只被阿迪达克砍伤了后腿,只能慢慢的在后面跛着脚追。
过了不知多久,“东东”渐渐地跑不动了,它的嘴不停地哈着白气,成团的白沫不断地流下…浑身的驼毛全都湿透了。阿迪达克不停地叫:“东东,亲爱的东东,快跑,别停下,千万别停下。我们都靠你了。”
然而,“东东”已经力竭,摔倒在沙地上,将我和阿迪达克一起甩出老远。我心力焦粹,竟被甩晕在沙地上…
当我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竟然在动。我转过头,一眼看见了身边坐着阿迪达克。他看我醒了,对我说:“谢天谢地,你终于醒过来了。”
“这是那里?我们怎么会在这种马车上?”我总算看清楚了我躺的地方:这分明是一辆囚车,所以我大惑不解地问阿迪答克。阿迪答克却没有说话。过了很久,才在我的追问下说出了原因。
原来,当“东东”倒毙时把我们两个摔下地的时候,阿迪达克看见我失去知觉后,非常焦急,他爬起来,拼命地拖我的身体。但是,对于他来说,我太重、太大了。拖不了几步,阿迪达克就累得爬在我的身上。
阿迪达克抓起我的紫金寒冰剑,对着后面已经赶到的两头沙狼不停地挥舞。沙狼很狡猾,看出了阿迪达克已是强弩之末,就坐在阿迪达克砍不到的沙地上,死死地盯住阿迪达克,只等阿迪达克一停下就一涌而上。
紫金寒冰剑在阿迪达克的手里越来越沉,最后两只酸胀发麻的胳膊终于支持不住停止了挥动。面对着两只虎视耽耽的沙狼,阿迪达克双腿一软,瘫倒在地上放弃了抵抗。看着渐渐逼近的沙狼,阿迪达克不停地在心头哀叫:“我就要死了,我就要死了。。。”就在阿迪达克的神经几乎快要崩溃之时,那两只靠上来的沙狼却突然转身离开了。阿迪达克张大了嘴巴,一脸惊奇地看着渐渐远去的沙狼的影子,心里莫名其妙:明明自己已经没有反抗的力气了,怎么沙狼又离开了?难到是吃饱了?但是为什么又要继续追过来?难到是在消遣我?
正当阿迪达克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骇然发现在沙地上的自己的影子的旁边多了许多人影。
阿迪达克连忙回头,自己的身后竟然站了一队衣甲鲜明的罗马士兵。阿迪达克顿时目瞪口呆。
“这个是什么人?你又是谁?”当先的一个军官指着我问。看见阿迪达克答不上来,立即命令身边的士兵上前缴了阿迪达克手中的紫金寒冰剑,把他和昏迷中的我一块关进了随行的囚车里…
第五节 巴德卢特
囚车在坑洼的沙地上颠簸着慢慢地向前行进,囚车的四周是稀稀拉拉的罗马帝国的骑士。
我躺在囚车里的木板上,静静的仰望着木栅栏缝隙外的天空。阿迪达克则默默地坐在一边,望着我发呆。
经过了正正一个上午的行进,在军官的叫喊声中,队伍再一次停了下来,又要休息了。我知道,麻烦很快就会来了。
果不其然,跳下马的骑士们,再一次的围了过来,围在囚车的四周,对我这个“怪物”又开始了评头论足。
听着这些骑士叽里呱啦的说话声,哄笑声,争吵声,我已经从最初的厌恶渐渐地变得愤怒。这样被一群长得象毛猴,穿得象铁桶的异国的士兵一次又一次地围着讥笑、评论、“观赏”,我简直气得发疯。在心里暗暗地对自己说:“狗杂种,我现在不和你们计较,等老子病好了,看我怎样收拾你们这些王八蛋。”
好在阿迪达克每次在我生气的时候,都不停地安慰我,不时地给我讲一些笑话,说一说自己小时候的故事。在他的影响下,我渐渐地恢复了常态,不再理会周围的人群。
这时候,那个军官手里提着我的紫金寒冰剑,又一次走了过来。四周的骑士们和以往一样,立即全都闭上了嘴。军官抬起一只脚踩在囚车边的木架上,开始了重复的问话。
象什么:这个“软东西”是什么做成的?为什么用手摸上去是这样的冷?如何用它杀人?它的剑鞘又在那里?你到底是从那里来的?等等等等…
阿迪达克便再一次地开始了他的翻译工作。而我的回答依然是两句话:“我从太阳升起的地方来。”“你只要把剑还给我,你立即就会知道你想要知道的答案。”然后我又再一次地惨遭毒打。
阿迪达克不止一次劝我;“飞人,你这是何苦,告诉他就是了,也没什么的。”看着阿迪达克不解的样子,我心里就想:“蓝眼睛,你不会明白的,而且我也不会告诉你。因为,一但被没有人性的人知道了紫金寒冰剑的秘密,天知道会死多少人。”
对于军官的毒打,我默默地挺着。经过这十多天的休整,病已经好了不少,我已经能够运起两层的功力,保护自己的心脉和内腑不受伤害。对于皮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