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节
作者:打死也不说      更新:2021-02-17 15:13      字数:47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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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似是说得兴奋激动,声音渐高,这时大大喘一口气,白霞道人柔声道:“你要学这些精深武功,必须放弃掌门大位,免得日常杂务分散心神。”
  白沙道人接口道:“小弟只学这一宗绝艺,哪须抛弃掌门大位?”
  白木真人轻轻叹息一声,白霞道人身体微微一震,随即开口道:“二师兄说得也是,请大师兄让他勉力一试——”
  白沙道长感激地望他一眼,转头向白木真人道:“小弟有白霞师弟从旁协助观中事务,自会减少许多烦扰,只不知师兄意下如何?”
  白木真人沉默了一会儿,缓缓地道:“好吧,白沙若当了掌门人之后,责任艰巨,事事多加小心才行。本门的剑谱拳经都在榻下的一口铁箱之内,为兄的离火罩功夫当下就将口谈心法传授于你……”
  白霞道人道:“小弟出去吩咐他们准备香茗斋点,两位师兄请恕我暂时告道。”原来他虽是师弟身份,但白木真人只说传功与白沙,因此他自须避开。
  白霞道人退出之后,白木真人轻叹一声,道:“如若你白石师兄不是生死未卜的话,为兄参悟的功夫就可尽数传他,白沙你便可以专心整顿教务了……”原来白石道人员是武当派白字辈的高手,但与白木真人他们不同师父。这时白木真人又接着道:“这离火罩奇功威力刚猛无比,过于毒辣,白沙你学会之后,如有出手之机,亦须慎重三思,不可妄用。”
  白沙道长凛然道:“小弟谨遵师兄谕旨,日后当慎重出手——”
  白木真人精神一振,道:“你仔细听我解释,默记胸中,然后参看愚兄留下的抄本,自然明白畅通……”
  白霞道人在丹室门外恭候一顿饭之久,丹室红门方始开启。他踏入室内,只见白木真人目光散涣,气息微弱,心中大惊。
  但白木真人却仍能开口,道:“还有两件事要告诉你们,一是愚兄断气之后,尸身一如历代掌门祖师安置之法藏放在本门禁地星沉谷天龙湖边的长生岩秘府之内,安放地点在秘府图上已注得明明白白,白沙师弟到时开启铁箱,取出秘府图一看就自然晓得,只须记住不要将石棺锁住就是了。第二件事是本门镇山之宝沉沙古剑远在前十九年愚兄刚刚接任掌门大位之时,愚兄奉移师尊遗体到秘府之中,才发觉已经失踪,愚兄当时不敢声张而且不暇找寻。
  等到翌年愚兄便走火人魔,长年瘫痪此榻之上,这个秘密就一直藏在愚兄心中。这柄沉沙古剑规矩是只有掌门人能得见,因此愚兄从未见过。不过在铁箱遗物之中有本小册子,记录着本门各种宝物,这沉沙古剑名列首位,下面还注明此剑重达七七四十九斤,乃是本门上好几代一位前辈高手采集海底寒铁铸成,剑身特别长大,两边剑刃都未开锋发刃,但因铁质异于凡金,所以有裂石开碑的威力,此剑剑身上刻有剑谱秘诀,但玄奥难解,而且剑身过于沉重,倘非天生神力过人,万难使用。故此历代祖师都任得此剑供藏在禁地秘府之内。愚兄死后,白沙你可将此事故在心中,如有机会查出端倪,便须设法取回。白霞你一向沉潜多智,此事也放在心中,尽力帮助白沙查寻此剑,保存本门威望,愚兄话已说完,你们可召愚兄弟子及本观四老进来!”
  白霞连忙出去,不一会儿,七个道人相继进来,为首的四个年纪甚老,须眉皆白。这四位老道人都属武当派紫字辈,比白木真人还大了一辈,因此被尊称为武当四老,他们的武功深浅谁也不知,数十年来都默默练功,参证金丹大道,从未涉及有关武功之事。其余的三名中年道人,个个面容淳厚朴实,他们就是白木真人座下嫡传弟子,属青字辈。
  白木真人当众说明由白沙道长接任掌门之后,便又宣称:“目下江湖上妖气方兴,各门派都忙于应付大变,因此对内对外不须通告我已亡故的消息,只说我潜心修道,兼以贱躯多恙,是以退隐潜修,摒弃观中事务,现由白沙师弟充任掌门——”
  白木真人此刻在生,仍是掌门人身份,谁也不敢提出异议,白木真人说完之后,不久便气绝身亡。
  当晚观中甚是忙乱,一则白沙道长新任掌门,自然有种种仪式。二则今日阴风崖铁柱宫的高手们曾在武当山现迹,伤了七八个守在要道的弟子,故此,必须加强警戒。
  是日清晨,白沙白霞率着十二名佩剑道人,奉着白木真人的遗体直赴后山禁地。那禁地秘府规定除了武当掌门人以外,旁人不得进入。是以白沙道长亲自拖着师兄冰冷僵硬的遗体,当先奔入禁地。
  他们踏入星沉谷中,只听一声猿啸,望影闪处,那头守山猿从树林中纵出来,落在众人前面。白沙道长脚步一停,沉声道:“把守要道的弟子们都没有见到赵岳枫和那女子踪迹,猿长老可得知他下落么?”原来这头巨猿已达两百余岁。是以武当派的道人上上下下都称它做长老。
  那头巨猿低吼一声,扬爪遥指天龙湖边的长生岩,吼声之中隐隐流露出愤怒之意。
  白霞道人厉声道:“什么?他们竟然闯入秘府之中?”白沙道长也怒容满面,道:
  “哼,我本想和他们好好谈一下,打探有关石师兄和三门四派其余的高手被杀的详情,现下却不能善罢干休了……”
  白霞道人眼中闪动出奇异光芒,道:“师兄敢是有意将本门心法传授与他?”
  白沙道长道:“这个却说不定,若他当真是得到三门四派高手推举,要他到各派修习秘传武功,以图对付铁柱宫老魔,愚兄也许会将本门武功心法,以及秘传剑术传授与他。我只想不通白木师兄为何下令严禁外人登门?昨日清晨我们将赵岳枫赶出现外之后,我将此事向师兄禀报,他似乎有点儿激动,但终于决定不见他们,还要我们把赵岳枫赶出武当山去。”
  白霞道人淡淡道:“白木师兄的意思显然是怕见到赵岳枫之后,无法拒绝将本门秘传武功传授给他们!”
  白沙道长点点头,道:“也许他是这么想,但我却不大同意。不过现下情势已变,赵岳枫居然闯入本门禁地秘府之内,罪不可恕。不管他有什么理由,都不能放过,更别提传以本门心法之事了!”这位性烈如火的武当高手自从昨夜当了掌门人之后,顿时变得老成沉稳得多了,似是这一夜的时间已将他的脾气改变了许多。
  白霞道人面上微现笑容,道:“师兄如此决定甚是妥当,小弟觉得此人居然逃出铁柱宫如云高手的围攻,甚是蹊跷可疑。本门心法岂可轻易就传授与他?”
  说话之时,那只遍体金毛飘拂的猿长老已经引领他们沿着天龙湖畔绕过那道飞瀑来到长生岩下。他们经行过昨日激战的宽浅洞穴,再向前走去,大约走了二十余丈,只见光滑的峭壁之下,有块巨如小屋的岩石突了出来。他们走到岩石的那一边,但见繁密灌木封住岩石另一边的角落。金毛巨猿首先伸出长臂,排开枝叶,露出一条狭窄通道,只见崖边有道门户,高约五尺,宽才两尺,若不是深知底细之人,万难发现在这繁密灌木后面,居然还有门户。
  在这道狭窄门户之内,本来还有石板封住,开门枢纽就在崖脚下一个凹洞内,但此刻那道封门石板已经打开,没有关上。因此纵然没有巨猿通知,这刻也会发觉。
  白沙道长命一个随行道人上来,将他的佩剑插在背后,然后向白霞道人说道:“敌人必是潜伺秘府之内,但格于本门规矩,不能带你一同入内。如愚兄在秘府中遭遇不测,你等到下午申未尚未见为兄出来,那时可召集本门四老及本观好手数人,一同入内查看。”
  白霞恭谨应诺,眼看白沙道长捧住白本真人遗体,弯腰侧身钻入秘府之内。要知如若白沙道长在秘府内遭遇了不测的话,白霞道人自然不能再遵照本门规矩仍然孤身入内,否则敌人见一个杀一个,武当派所有的人可能都要死个精光。
  第十一章 入秘府石棺巧藏身
  白沙道长人了秘府之后,地洞陡然开阔,他站直身躯,首先倾耳倾听一阵,毫无异响。
  心想这秘府之内共有九九八十一间石室,还有许多通道加串其间,地方既大,又迂回曲折,那赵岳枫及女子两人随便躲在一个石室之内,想找到他们还得大费工夫,岂能一人府就碰上他们?这么一想:心中疑虑稍减,便依照白木真人留下的秘府图籍指示的地点走去。这禁地秘府原是武当派当代祖师埋骨藏骸之所,因此每间石室之内,都备好一具石棺。这份秘府图籍也是代代相传,接任掌门的人必须熟记心中,不得携在身上,以免遗失。
  这秘府内的九九八十一间石室乃是按照九宫八卦方位筑造,是以寻常人误人的话,势难找到出口。但白沙道长熟诸这九宫八卦的变化,是以走来有如轻车熟路,丝毫不须犹疑迟滞。不久工夫,他已捧着白木真人遗体走到秘府的中枢重地,却是一间高约两丈,方圆宽达十丈的巨大神堂。他一路经行之处,都十分黑暗,只能仗着夜眼及武当一件祖传照明之宝骊珠镯察看四周。但这神堂之内却在当中悬着一盏巨大吊灯,闪耀出微弱的光芒。
  这盏吊灯的光线虽然暗淡,但在内家高手看来,已经光亮得足以明察秋毫!
  神堂正面墙上安放着三清神像,右边供奉着开山祖师张三丰真人神位,底下是一张长型青石供桌,桌上摆着香炉等物。左边有个石架,架上堆放着不少小型油灯,式样与神堂的悬挂吊灯一模一样。
  左边摆着三具石棺,棺盖因是盖住,是以不知棺中是否有尸骸藏置!
  白沙道人双膝跪倒,将师兄遗体放在地上,先向三清神像及本门祖师行过大礼之后,接着抱起白木真人遗体,起身走到石架旁边,勾起一盏吊灯。目光到处,忽然发现光滑雪白的墙壁上似是刻有图形和字迹,细细看时,乃是本门的一套掌法。
  他吃了一惊转眼向四面墙壁望去,果然都有图形字迹,匆匆看了一遍,敢情本门的武功,不论是内功心法抑或是剑刀拳掌的招数,都洋详细细刻在四面石壁之上。
  白沙道长想了一下,莫明其故,暗忖这禁地秘府虽是本门一大隐秘,天下向无人知。但到底不是奇凶至险的所在,若是被外人无意潜入,岂非势将本门武功全部学了去?
  他接着想起本门镇山之宝“沉沙古剑”原来供放这间神堂之内,怪不得轻易失去。到底前代祖师何故如此大意?他越想起不明其理,当下决定将白木真人的遗体先行放置好,再来研究。
  这间神堂共有三道门户,白沙道长熟研本门九宫八卦之术,自是不须迟疑,径从左边门户出去。他左一转,右一转,穿行过十余间石室,最后在一间石室停步。这间石室就像其余的石室一般无二,四围都空空洞洞,有两道门户,当中放有一具石棺。
  白沙道长一只手抱住师兄遗体,腾出一只手,搭在棺盖一端的环洞中,用力一掀,将棺盖揭开。但觉一阵沉香香味扑入鼻中,此时棺中甚是黝黑,他伸手人棺摸索一下,原来棺底有一层厚厚的木板隔住,这阵沉香香气就是从木板上发出,只不知这块木板是沉香木抑是四周嵌着沉香木条。
  他把白木真人放置在棺中,然后取出火拆,将吊灯点燃,挂在一根由顶室垂下来的钧子上,那位置恰好是在石棺上面五尺左右。这披垂钩的绳子不知用何物所制,黑得发亮,似乎不易腐朽。
  灯光照亮了石室,一阵空虚寂寞之感袭上白沙道长心头,低头看时,只见师兄白木真人僵本地躺卧棺中,益发显得孤凄寂寞。他双眶中涌出泪水,洒落在颔下黑髯之上,低低道:
  “师兄从此仙逝,本门的艰危大任落在小弟双肩。唉,小弟哪里比得上师兄沉毅机智,恨只恨师兄不能恢复正常,不然的话,本门在师兄真心全力领导之下,定能昌大发扬,重振昔代雄威……”
  他的声音十分悲枪,在这静寂如死的地方,更有一种阴森凄凉的意味。
  此时他心乱如麻,随手将棺盖盖上,在那棺盖的两端,却有一支粗如鸭矿的光滑石柱横伸出外。他将棺盖盖妥之后,运掌一拍那根石技,顿时嵌入棺内,将棺盖牢牢闩住。他连拍两掌,两边石柱都嵌入棺中,外人如果不知底细,除非将石棺砸碎,否则绝难揭开棺盖。那白木真人临危之际,曾经吩咐白沙道长不要将棺盖钉死,但白沙道长此时心情悲锄烦乱,却忘了师兄的吩咐。
  他恭恭敬敬向石棺行过大礼,然后举步出室,心想东海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