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节
作者:沸点123      更新:2022-07-23 10:01      字数:4812
  瞿秋白把握了时代特点,把握了中国资本主义经济发展的特异性,在1923年就提出了无产阶级领导权的思想。无产阶级在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应当而且必然成为革命的领导阶级。党的二大提出了民主革命的纲领,但未解决无产阶级领导权问题。二大以后党内许多同志都在探索这个问题。瞿秋白最先提出并阐述了这个问题。1923年2月,他指出:“务使最易组织最有战斗力之无产阶级,在一切反抗旧社会制度的运动中,取得指导者的地位,在无产阶级之中则共产党取得指导者的地位。”①无产阶级应当以自己为主体,联合一切劳动群众(农民、小资产阶级等),“以事实,以行动,以实际经验,包罗一切种种革命派之要求,导之向真革命,而后能有实力作战;——如此,方能颠覆资产阶级的统治。此种革命的总原则,当于实际的环境中,察社会内之变象随时随地以具体的口号运用之。”②随后,在他所起草的三大党纲、《新青年之新宣言》和《自民权主义至社会主义》等文中,又进一步阐述了这一思想。他说,“中国客观的政治经济状况及其国际地位,实在要求资产阶级式的革命;同时此种绝对资产阶级性的所谓‘民族民主革命’却非借重国际的及国内的无产阶级不可。独有无产阶级能为直接行动,能彻底革命,扫除中国资本主义的两大障碍;就是以劳工阶级的方法行国民革命。劳工阶级在国民革命的过程中因此日益取得重要的地位,以至于指导权”③。
  ①②《新青年》季刊第1期,1923年6月25日。
  ③《新青年》季刊第2期,1923年12月20日。
  瞿秋白关于无产阶级领导权的思想,是和他对于中国农村经济和农民状况的研究分不开的。他指出,农业经济是中国的主要生产事业,农民是中国经济生命的主体。占中国人口最大多数的亿万“可怜的中国农民,尤其是佃农,受着外国,督军警吏土豪大田主筹四五重的压迫,田也种不成了,饭也吃不饱了,妻儿男女也养不活了。……真是上天无路下地无门”①。他们要活就要反抗官府。基于对中国封建宗法制的深刻透彻的认识,他对农民问题倾注了极大的注意力,他是党的最早认识农民问题重要性的领袖之一。早在1922年3月,他在莫斯科时就根据俄国革命经验,提出:“无产阶级革命没有农民的辅助,不能有尺寸功效”。②回国以后,他明确指出,农民是国民革命的基本力量,国民革命,不得农民参加,革命不能成功”③。但是,“农民受了千百余年精神上物质上的剥削,头脑里只有水浒式的‘官逼民反’,而没有结合城市劳工为正当的群众组织及群众运动。”④只有在无产阶级领导下,唤起他们的觉悟,并解决其土地问题,“才有真正的民治运动,才能推翻军阀,解放中国”⑤。
  ①《向导》第35期,1923年8月8日。
  ②《瞿秋白文集》文学编第1卷,第241页。人民文学出版社1985年版。
  ③三大党纲草案(1923年8月起草)。《六大以前》第698页。
  ④⑤《向导》第35期,1923年8月8日。
  中国社会的政治制度,是建立在半封建半殖民地的经济基础上,为帝国主义和大地主大资产阶级服务的。瞿秋白指出,帝国主义的侵略,在政治上的结果,是给中国制造了现代式的军阀政府。民元以后,各派军阀的上台和下台,割据和混战,以及数不清的政变、毁法、制宪、贿选等种种政治斗争,都是封建的分散经济和帝国主义划分势力范围侵略政策的必然产物。这就是中国社会动荡纷乱和人民极端痛苦的政治根源。瞿秋白根据对中国社会政治的剖析,指出在中国幻想依靠国会、立宪等改良的道路,是根本行不通的,中国必须革命。
  到1923年秋,瞿秋白已经形成这样的革命指导思想:“无产阶级应当引导最大多数的农民、小商,行民主革命到底,而以严厉手段镇服君主派或军阀派的反动,并且预防资产阶级的畏怯。”①在领导资产阶级的民主革命过程中,“马克思主义断然的要求无产阶级政党之阶级的独立”②,“参加并促进国民革命,是现在中国无产阶级的职任”③。瞿秋白进一步指出,“中国独立的无产阶级政党如此的去参加民主主义的群众政治总运动,并劳工阶级的经济运动,绝不使政治经济相离,他那时必定能成群众的政党。”④“于这一过程中世界的社会革命同时必努力提携中国的国民运动;中国国民运动里的最大多数的社会力量因之可以急速的长成,而与世界社会革命结合。不论这中间要经多少波折,革命与反革命互相激荡,而结果那最终的胜利必定在世界及国内的无产阶级。”⑤
  ①②③④⑤《新青年》季刊第2期,1923年12月20日。
  文化思想是政治和经济在观念形态上的反映。瞿秋白在观察和研究中国社会经济和社会政治的同时,始终把目光紧紧盯住中国社会的文化思想领域。马克思主义在中国的广泛传播,引起了形形色色的反马克思主义者的攻击,梁启超、章士钊、梁漱溟、张君劢、丁文江、胡适、曾琦、李璜、左舜生等人,抛出各种各样的理论,诱惑青年,企图把历史引向歧途。面对这种攻击,瞿秋白总是站在前列,进行坚决的斗争。他说:“这不但是中国无产阶级最高之命令,不能不服从,而且是中国民族——国民革命之利益所要求的。如果说我喜欢得罪伟人,那么,我可以顺便在这里‘道歉’一声,只好根据于孔夫子的圣经贤传,说声‘大义灭亲’了!况且我这些文章公布已久,从不看见他们公开的直接的答复,足见已是理屈辞穷,不敢接受我的挑战。”①
  ①《瞿秋白选集》人民出版社1985年版,第316页。
  以梁启超、梁漱溟为代表的东方文化派,所提倡的东方文化优越论,是中国地主资产阶级用来反对学习西方的革命文化,反对中国的革命派,特别是抵制马克思主义在中国传播的思想工具,曾经受到李大钊的批判。1923年3月,瞿秋白写《东方文化和世界革命》一文,进一步批判东方文化派的封建主义哲学。“所谓东方文化,第一种元素,是宗法社会之‘自然经济’”①;“第二种因素,是畸型的封建制度之政治形式”②,中国的“军阀制度,由先得政治地位进而行经济侵略,剥削商民,压迫劳动者,不但简直和封建诸侯相似,而且出封建诸侯更可怕”③。各地军阀的征调劳役,残杀奸淫,拘禁铐掠,与封建诸侯对待农奴手段相比,有过之无不及。这些“岂非中国社会逆流退向封建制度的铁证!中国‘东方文化派’的学者所要保存的,是否此等肮脏东西,人间地狱?”④“第三种元素,是殖民地式的国际地位”⑤,帝国主义列强的侵略,使中国“日陷于绝对臣服的地位”,对于中国资本主义,“总观起来,他决不能容中国民族资产阶级充分的发展”,“所助的‘国内的’资产阶级,亦正是依赖外国资本为生的资产阶级”⑥。帝国主义对中国人民同样采取公开的野蛮政策。
  ①②③《新青年》季刊第1期,1923年6月15日。
  ④⑤⑥《新青年》季刊第1期,1923年6月15日。
  “1922年,上海金银业工人罢工,外国老爷竟放出猎狗来噬啮工人,此等现象只有‘东方’殖民地上可以发现,自古以来无论天灾战祸弄得人烟断绝,禽兽横行,也只有乌鸦啄白骨,野狗啃死人的惨状,决比不上故意纵犬吞噬将活人当狐兔一般看待的新奇,真可算是东方文化的特色!”①瞿秋白辩证地历史地论证了东西方文化由发展走向衰落的过程,指出:“所谓东方文化的‘恶性’决非绝对的,宗法社会的伦理也曾一度为社会中维持生产秩序之用。但是他现在已不能适应经济的发达,所以是东方民族之社会进步的障碍。西方之资产阶级文化,何尝不是当时社会的大动力。但是他既成资产阶级的独裁制,为人类文化进步之巨魔,所以也成了苟延残喘的废物。”②世界未来的新的文化,究竟向哪里去?瞿秋白明确指出:“帝国主义沟通了全世界的经济脉络,把这所谓东方西方两文化融铸为一;然亦就此而发生全人类的文化,——世界无产阶级得联合殖民地之受压迫的各民族,以同进于世界革命,——此种趋势,此种新革命文化的先驱,正就是杀帝国主义的刽子手”。③“等到私有制绝对废除,阶级消灭时,科学愈发明,则体力劳苦的工作愈可减少,全社会的福利愈可增进;物质文明愈发达,经济生活愈集中,则精神文明愈舒畅,文化生活愈自由,为‘求生’的时间愈少,则为‘求乐’的时间亦愈多了。那时,才有真正的道德可言,不但各民族的文化自由发展,而且各个人的个性亦可以自由发展呢。”④
  为了达到这个光明的境地,必须进行革命,“颠覆宗法社会,封建制度,世界的资本主义,以完成世界革命的伟业。如此,方是行向新文化的道路。”⑤
  ①《新青年》季刊第1期,1923年6月15日。
  ②③④⑤《新青年》季刊第1期,1923年6月15日。
  同年11月8日,瞿秋白写《现代文明的问题与社会主义》,进一步批判东方文化派。文章开头即指出:“礼教之邦的中国遇着西方的物质文明便彻底的动摇,万里长城早已失去威权,闭关自守也就不可能了。……然而中国的士大夫却始终不服这口气,还尽着啠Ф降木裎拿鳎牒臀鞣降奈镏饰拿飨喽钥埂U庖晃侍庠谥泄枷胧飞舷匀挥屑蟮募壑怠!雹偃死嘤泄ぞ叨餐睿俏拿鞯目迹灰蛴形拿鞫准斗只谑枪餐畈坏煤托常坪跏俏拿鞯哪┤铡?墒牵导噬希拿鞑⑽弈┤眨煌持谓准兑晕拿魑淦鞫丛煨碌奈拿鳎铀偻持谓准赌┤盏牡嚼础?杉拿鞅旧硎贾帐侨死嗨匦瑁挥写顾赖耐持谓准叮啪醯梦拿鞯慕娇膳拢梢晕<捌渫持危鸥吆簟跋蚝笞保挂悦裎拿鳌V泄睦献樱鞣降幕剑蠛屯卸固际恰跋蚝笞迸傻拇碚摺@献铀担何迳钊四棵ぃ逡袅钊硕逦读钊丝谒鄢姨锪粤钊诵姆⒖瘛!懊穸嗬鳎易袒瑁蝗硕嗉记桑嫖镒唐稹!被揭菜担骸俺允裁矗仁裁矗┦裁矗磕忝嵌加貌蛔殴匦模貌蛔盼剩徊灰肽敲魈臁!甭笤蛉衔孀趴蒲б帐醯慕叫牧榻找娑槁洌挥形拗奘兜睦衷埃攀怯谰玫南偷滤亍M卸固└莨笞迨降乃枷耄灼际跷拿鳎氐讲菝潦贝ァR蛭鲜兜目旄校鼋鍪桥┐謇锏淖诜ㄉ缁幔凰鲜兜睦投鼋鍪桥┡成系谋薏摺H欢宦凼峭卸固┲饕逯械呐┐澹故钦率款鹊摹芭┐辶⒐邸崩锏呐┐澹辽僖贸屠纾潜闶俏镏实募际跷拿鳌<词钩腥稀拔尬钡氖澜缡切腋5睦衷埃参薹ㄔ谙质瞪罾镅暗交指此姆椒āN镏饰拿魅跃稍诳赡艿姆段Ю锝健F┤缜宄愣钡姆椒ǎ饶恰耙黄锖斐惧有Α钡奶泼骰什衫笾Φ姆椒ň痛厦鞯枚嗔恕v那锇字赋觯飞系闹泄迸┟窬傩斜┒笊碧肮傥劾羰保诤沤小啊暮V诮怨峰橐病【裎拿魑幢厥指呱校坏侥鞘币磺形尬⑶寰弧⒗窠袒颉窝А家咽ネāU庋蠢矗镏饰拿魇贾胀诚阶啪裎拿鳌雹凇v那锇子眯晾钡谋剩链┝四切└叱熬裎拿鳌钡奈本用牵骸跋执闹泄铮罡呱杏械赖轮兜木裎拿髋伞约喝粘5男形崭沼肟谕返囊槁巯喾矗笔笨炭淘谀抢锎俳撬炊缘奈镏饰拿髦⒄梗喝缏蚧鸪灯保愕绲疲米岳此┭蟛嫉取炊宰罴ち业娜俗约荷星胰绱耍⌒滤窝У比晃床取鳌恕雹邸6轿幕伤炊缘氖锹砜怂贾饕骞赜诳蒲缁嶂饕宓难担笆獠恢郎缁嶂饕宓目蒲д浅沟椎囊砸蚬捎τ弥谏缁嵯窒螅蛩健裎拿鳌摹!雹苋嗣钦莆樟耸挛锏目凸鄯⒄构媛桑湍芄蝗鲜逗透脑炜凸凼澜纾丛烊碌奈拿魇澜纭=崧凼牵?br />
  社会主义的文明是热烈的斗争和光明的劳动所能得到的;人类什么时候能从必然世界跃入自由世界,——
  那时科学的技术文明便能进于艺术的技术文明。
  那不但是自由的世界,而且还是正义的世界;不但是正义的世界,而且还是真美的世界!⑤
  ①《东方杂志》第21卷第1号,1924年1月10日。
  ②③④⑤《东方杂志》第21卷第1号,1924年1月10日。
  1923年春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