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惊呼，来不及反应便被扑倒在地上。
  “啊啊啊！”
  尖叫声更是凄厉，白色人影从大叔身上飞也似的弹开，躲到角落去。
  “晨曦…？”
  大叔试探性的伸出手，轻轻扯开床单的一角，晨曦纤细的身体在被单下显的格外的清瘦，漂亮的脸蛋此刻挂著瘀青和惊惶，大叔忽然觉得一阵椎心的疼痛扩散在心头，大叔眼前一阵晕花，四肢忽然感到发冷。
  他的拒绝…到底把晨曦逼到一个什麽样的绝境？
  “晨曦…”
  大叔伸出手，拦腰将晨曦抱起，比晨曦关大一辈的怀抱，小心翼翼的容纳著怀中脆弱的好似陶瓷娃娃的人儿。
  晨曦缩著身体，动也不敢动。
  “别怕…是我…不是别人，再也没有人会伤害你了，晨曦。”
  大叔加紧了手臂的力道，想藉这个动作让晨曦激动的情绪有片刻的平静。
  他将晨曦温柔的放在床上，渐渐的，晨曦的身体平静不少，大叔才刚松懈，晨曦忽然坐起身，作势要下床。
  “等一下，晨曦，你要去哪里？”
  大叔眼明手快的拦截晨曦，晨曦的身体还微微的颤抖，脸色苍白，但原本茫然的眼神却多出几分坚持。
  “我还要钱…只差一点，就有五亿了…”
  晨曦挣扎著想甩开大叔的手，他的执著，却没让大叔让步。
  “你别乱来，都被吓成这样了，还想去哪？”
  大叔拦腰抱起晨曦，将人放回床上，一触到床，安分不到几秒，晨曦又挣扎著起身，大叔很心痛，对晨曦莫名的浮现满满的愧疚。
  “晨曦，你给我躺好！”
  忽然，大叔爆出一阵怒吼，晨曦从没被大叔吼过，当下不知怎麽反应才好，只能愣愣的任由大叔将自己压回床上。
  大叔沉闷的替晨曦拉上被子，起身离开房间。
  晨曦趁此控档又溜下床，刚走到客厅，便看到大叔低头在桌上不知写些什麽。
  怯怯的靠近，大叔正好抬头，看到晨曦脸上并没出现吃惊或是生气的表情，像是料准他绝不会安分的躺在床上。
  大叔刷的一声，将一张薄薄的纸递到晨曦面前。
  “别再想什麽卖身了，这是即期支票，你明天就可以去银行领出来。”
  五亿…大叔真的很想骂自己傻，骂自己蠢…
  但是看到晨曦哭著接过支票，却又觉得一切都直得了…
  27
  晨曦离开了…拿了支票的第二天，大叔独自一人面对空旷的公寓。
  期间，房东有来打过面照，说晨曦付清了这个月的房租，退了房位，问他什麽时候搬出去。
  大叔失神了几秒，到阳台拿回自己的衣服，同时也跟著离开房间。
  刚离开公寓没多久，一台名贵的高级黑色轿车停在大叔身旁，从前座走出一名神色漠然的西装男子，他弯下腰，熟练的拉开後做的车门。
  没多做犹豫，大叔弯身坐进。
  靠在车窗，大叔熟练的开启放置在後座的笔记型电脑，在键盘下轻松的敲打几下，这才对著前方交代。
  “先到公司去。”
  带著一张冷淡的脸，大叔进到许久未踏进的公司，进到了会弥漫一层诡谲安静气氛的议事。
  大叔走到属於自己的总裁位置，刚弯身坐下，一声夹杂暴怒的斥责，很快的粉碎了会议室原本沉重的气氛。
  “荒唐！真是荒唐！”
  气愤的起身，赵仁成不顾在场其他的几位董事，对著眼前刚进门的人又是一顿斥责，“先是搞失踪，再来又擅自运转公司的财力，五亿，就算你是总裁，但你也不该私自的周转！你到底在搞什麽？这可不是小孩子在玩扮家家酒，你的眼里还有没有我们这些董事，你到底还记不记得这是你父亲白手起家的公司？你到底在想什麽？告诉我，你到底在想什麽？”
  挺直了腰杆，赵杰沉默的接受眼前长辈的训斥。
  “赵杰，我要你给我一个解释！你一次周转了五亿，我要你说个理由给我。”
  赵仁成气愤的怒吼，激动的只差没冲上前给赵杰一巴掌。
  “二伯，我会赔偿公司的一切损失。”
  大叔，也就是赵杰坚定的保证，眼前的长辈却丝毫没有消气的徵兆。
  “赔偿，好一个赔偿？你要怎麽赔偿，少了那五亿，这次的案子接的下来吗？对方要给吗？你到底有没有想过少了这个案子公司损失的利益？全公司上上下下努力了这麽久，全都为了在这次竞标案有杰出的表现，现在全因为你一个任性，员工的努力全部泡汤，你说，你对得起全公司上上下下彻夜努力的员工吗？赵杰，你给我说话！”
  赵仁成激动的打落瓶放在桌上的资料夹，像是还不够他泄愤，他又抄起了一本，就往赵杰身上砸去。
  赵杰不闪也不躲，挺直著身体接下沉重的攻击。
  “二伯，我不会让那些员工的努力白费，这个案子不接，并不代表公司会垮，我会加倍工作，全额补偿公司这次的损失。”
  “补偿补偿，你就整颗脑子想著补偿，你为什麽不再拿出五亿的前一秒想到後果？”
  气喘吁吁的停下失控的举动，一阵发泄过後，赵仁成情绪终於有平复的徵兆。
  他坐回椅子，耳边传来董事们对赵杰轮番的责备，他闭上眼，小小的休息片刻才又看向腰杆仍旧挺直的赵杰。
  “你这次太过分了，赵杰。”
  转眼间的几个字，赵仁成控制好脾气，又是那位不苟言笑，严肃的长者。
  “你今天说过的话，最好自己记得，听好，赵杰，这种错，不允许还有下次，你给我记好了，这是你去世刚满一周年的父亲辛苦建立起来的公司，而身为你父亲的兄长，同时是你的二伯，我不允许会有哪天发生公司拜在你手上的事情。”
  “我会铭记在心。”
  赵杰保证，同时一肩扛起了所有责任。
  28
  一份份的资料，一叠叠的文件，堆积如山的工作压的赵杰几乎要喘不过气。
  这次S公司的竞标案失手了，少了给晨曦的五亿…
  他没过问晨曦的五亿用去哪里，事实上他也没时间过问，整天的工作让他连正常的生理作息都排不出时间…
  但，不置可否的，他挂念著晨曦，挂念著少年接过支票，那错愕，却又感动的神情。
  虽然他不明白为什麽晨曦第二天就消失在公寓，或许他是有什麽要紧的事需要处理。赵杰在心里想著，希望可藉此忽略掉心中某一隅的不安。
  叩叩的敲门声，打断赵杰的思绪。
  “总裁，您的资料。”
  年轻、干练的秘书推门而入，将一本深蓝色资料夹放在赵杰桌上，又旋身走出办公室。
  赵杰拿来随手翻了几页，原本漠然的表情逐渐凝聚出吃惊。
  “这怎麽可能…？”
  赵杰丢下资料夹，一手拿起桌上的话筒，飞快的拨出一串号码。
  “嘟———嘟———嘟————。”
  电话拨通的声音，一声声敲打著赵杰脆弱的神经。
  等待著另一端接起的心情，是期待，也是害怕。
  “晨氏企业，您好。”
  接起的，是柜台小姐有效率的声音。
  赵杰抑制著颤抖，喘了几口气才开口表明自己的身分。
  “赵总裁吗？我帮您询问一下。”
  说完，电话那端静默了几分钟，迫人的沉默，促使赵杰紧张的握著话筒。
  “喂？”
  熟悉的声音从另一头传来，赵杰激动的站起身，想开口，却又不知该怎麽询问。
  晨曦…你背叛了我吗？还是，你是有什麽苦衷？
  就这麽简单的一句话，赵杰却开不了口，只能维持沉默。
  “大叔吗？”
  另一端的人发出一声轻笑，打破大叔的沉默，语气是让人不解的轻松。
  赵杰咬咬唇，终究还是强迫自己道，“晨曦…你…我…”
  诸多环绕在心头，赵杰欲言又止，久久不能说出完整的问句。
  倒是另一端的晨曦耳边传来赵杰扭扭捏捏的声音，听了有些不耐。
  “大叔，我现在很忙，有什麽是找个时间我们约出去在说好吗？”
  “阿…”
  赵杰迟疑的发出单音，紧绷的神经像是获得暂时的解放，整个人松懈下来。
  “嗯…”
  “那就明天下午两点，××餐厅。”
  话才说完，髂的一声，另一端已没了晨曦的声响。
  赵杰放下手上的东西，没由来的手掌微微颤抖…
  29
  第二天中午，赵杰丢下工作，藉口要出去用餐，两点时候，准时出现在晨曦约定的餐厅。
  “先生请问…？”
  一见侍者迎上前，赵杰四处望了望，没见晨曦的身影，这才向侍者道，“我要一间包厢。”
  谈事情，就该在隐密的地方谈。
  “请问您是赵先生吗？”
  侍者没立即带赵杰到他指定的包厢，反倒丢了个问题。
  赵杰不疑有他，缓缓的点头。
  “晨先生早订好包厢，人已在里头，我领您去。”
  侍者转身，领著赵杰缓缓向餐厅後方的合适包厢移动。
  缓缓的拉开门，赵杰看到了几天不见的少年。
  少年的脸被一台笔记型电脑给挡住，但赵杰却依稀认的出来。
  看著里头西装笔挺，不同几日前的狼狈，反倒气宇轩昂的晨曦…或许不该再以少年形容…
  赵杰走进包厢，盘腿坐到桌旁，和晨曦对座的位置。
  期间，晨曦抬头淡淡的望了眼赵杰，然後示意侍者上菜。
  “大叔先吃些东西，等我处理完这笔生意我们再来谈。”
  赵杰想开口说自己没时间，但…想多待在晨曦身旁的强烈欲望，让他不知不觉得点头答应。
  吃著侍者送上的餐点，赵杰沉迷的看著晨曦认真工作的样子…就像个成功的大企业家。
  而一旁的晨曦则是被盯的浑身不自在，索性关上电脑，看著对面的男人似乎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发现他的视线。
  “大叔，你到底想吃我还是吃东西？”
  被他这麽一调侃，赵杰面红耳赤的低下头，盯著眼前的食物，想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看著眼前的男人，晨曦嘴角漾起一抹冷笑。
  只不过是颗还没发现自己已经没有利用价值的…棋子。
  晨曦端起餐厅所提供的清酒，轻啜一口润润乾涩的喉咙後才问，“大叔，你想问些什麽？”
  见对方自己挑起话题，赵杰脸上的血色一点一滴的退去。
  他知道迟早都要有个答案…，赵杰嗫嚅著不知如何问起。
  晨曦不耐的看看手上名贵的手表，忍不住催促，“大叔，我等会儿还要赶回一场会议，你快点说好吗？”
  被他这样催促，赵杰心头莫名一紧，他抬起眼，恰好对上他眼中的不耐。
  “我是想问你…为什麽…那五亿…？”
  “五亿？”
  晨曦想了几秒，才会意到男人的问题。
  “喔，我不是已经会到你的户头了？”
  说起那五亿，晨曦还真的要感谢眼前愚蠢的男人，要不是他义不容辞的拿出五亿，这次S公司的竞标案他还得不到手。
  “你知道我的公司要参予S公司这次的竞标案吗？”
  赵杰屏气凝神，正襟危坐，等带著晨曦的答案。
  晨曦可以选择说不知道，赵杰也希望他会说不知道，只要他说不知道…他说不知道，那他就可以…和晨曦回覆到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