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节
作者:
团团 更新:2022-07-17 17:21 字数:4819
目 录
作者序
第一部 地下的省委
第一章 炸弹落在切尔尼多夫
第二章 在艰苦的日子里
第三章 省委在活动
第二部 庞大的队伍
第一章 战斗以前
第二章 初次的胜利
第三章 省委在森林中
第四章 庞大的队伍
第五章 游击联队
第三部 伟大的胜利
第一章 向西前进!
第二章 游击大学
第三章 游击边区
第四章 爆破手们
第五章 地下省委大会
作者序
跟法西斯德国作战的四年,是我一生中最艰难、最有意义的岁月。不单是我一个人,我国大多数的公民都可以这样讲。
我不得不忍受很多磨难,不得不看到很多事物,也不得不作很多思考。我没有写日记。这的确是件憾事。可是我的记忆力不错,我所以往的事情十之八九不是不很重要,便是我不大清楚的。我决定只把自己亲眼见到的、或者至少是来自绝对可靠方面的一切讲出来。
战士,我的生活发生了许多变化:我原是乌克兰共产党切尔尼多夫省委书记,而在敌军占领地区,我同样成为切尔尼多夫省委书记,可是已经是地下省委书记了,后来还当了沃伦地下省委书记;成为乌克兰庞大的游击联队的司令员之一。
切尔尼多夫和沃伦两省省委联合了好几千共产党员和共青团员,数以百计的共产党和共产主义青年团的支部、几十个游击队和抵抗小组,这些党员和团员为了种种原因,都留在敌人的后方。这是一股极大的力量。
单是我所指挥的一个联队,就扑灭了二万五千多名德国侵略者及其帮凶;颠覆了六百八十三辆载运敌方生力军和技术兵种:坦克、飞机、卡车、大炮的军车;八列装甲列车及其兵员也飞上了天空。我们联队的爆破手们炸毁了四十七座铁道桥梁,三万五千公尺铁道路基,二十六处油池和燃料仓库,三十九处军火和被服库;我们游击队员们埋设的地雷,炸毁了十二辆坦克和八十七辆卡车。实际上,我们的联队使敌军蒙受损害的全部数字还远不止这些。政府对这种活动给以极高的评价:我们有十九名战士和指挥员获得‘苏联英雄’的称号,同时有几千人获得勋章,这就足以说明了。
共产党地下工作人员和游击队员们,因为对侵略者进行武装的抵抗,因为同敌人进行实力悬殊的斗争,振奋了,并使他们明白到党和苏维埃政权依然活跃在乌克兰。
我勉力陈述了切尔尼多夫和沃伦两省的地下工作人员和游击队员们怎样为祖国的自由与独立而斗争,可能不够严谨,不够壮丽,但却是真真实实、诚诚恳恳的。
第一章 炸弹落在切尔尼多夫
星期天,我巡视了一处大工程之后,回到切尔尼多夫。
路上,我们遇到一场倾盆大雨。道路变得泥泞不堪,汽车轮子开始转着空转,结果完全给陷住了。这时我们还发觉忘了买香烟。我们感到十分苦恼:因为不但将在倾盆大雨之下陷在田野里一夜不得安睡,而且,又没有烟吸。
在晚间,我们三番两次设法把汽车推出泥潭。大家弄得又湿又脏。当我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十点钟光景。我又想睡,又饿得慌。我想起了巡视的印象:和建筑工人们的会面,整洁的宿舍,顺着公路两旁,象一道道墙似的,黄熟丰腴的小麦,以及在旁边地里长满的矮矮的橡胶草,这种橡胶草我们在切尔尼多夫省刚开始栽植。
我动手脱下潮湿的长统靴,正想躺到沙发上去,我的妻从院子里奔了进来。
“毕竟回来了!”她喊道,“他们已经叫过你差不多有十次了。省委会的值日员。第一次的电话是在早晨七点钟打来的,以后就老打个不停……”
她话还没有说完,电话铃又响了。我就拿起耳机。
“阿列克塞·费多罗维奇,您是否知道,阿列克塞·费多罗维奇……”值日员显然很激动。他一再叫着我的名字、父名,然后急急地说了一大套“您看”、“所以”之类的毫无意义的话。我无法了解他的意思。他怎么也说不出“战争”这两个字来。
我重新套上了不潮湿的长统靴,在盘子里拿了一个馅饼,又直接从壶里急吞了几口牛奶。我大概已经失去了常态,因为我的妻在惊惶不安地望着我。我把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她,跟她说了声“再见”,便走出寓所动身到省委会去。
我一到省委会,就打了一个电话到基辅,找乌克兰共产党(布)中央委员会书记尼基塔·谢尔盖耶维奇·赫鲁晓夫。我脑子里挤满了各种思想:“跟法西斯作战……当然,它是迟早要来的……要沉着!要有组织性!他们的飞机会不会冲到切尔尼多夫来呢?……啊,多么好的收成啊!多么出色的收成啊!”我又想起了沿着公路两旁的小麦。“现在谁来收割呢?……”
“尼基塔·谢尔盖耶维奇,是您吗?我是切尔尼多夫的费多罗夫……”
尼基塔·谢尔盖耶维奇说话很镇静,但是比平时的声音要低一些。他告诉我德机轰炸了日托米尔和基辅,我们的若干前哨站已经给破坏了。
然后赫鲁晓夫同志说到各项当前党必须完成的指示。
半小时以后,省委会的委员们在我的办公室里集合了。
十二点正,莫洛托夫同志发表广播演讲。
这一天,我参加了好几处集会。
六月二十三日一清早,敌人的几架侦察机在切尔尼多夫上空出现了。
人人都忘我地工作着。大约有十五万个集体农庄的庄员、产业工人、公务员和家庭妇女,都去筑防御工事了。此外,人们在每一个院子里都挖了防空壕,掘了狭长的坑道,在所有的顶楼里堆好了沙包。
我到各处去视察,到过很多工厂。那些工厂一面进行改建,一面转入战时生产,我还每天去访问各区军事委员会。我必须不断地讲话、解说、宣传。到了晚上,嗓音总是发哑。
但是每天傍晚和夜间,要和部队的指挥官们、工厂厂长们和区委书记们开会和见面。我一天从来没有三小时以上的睡眠,而且只能打一忽儿磕睡。一连几天我都没有看到我的妻儿。
就是在她们离开切尔尼多夫的那一天,我也无法和我的家人在一起。我到车站时,火车已经快要开,我对妻儿话别的时候,火车便开动了,于是我不得不在行驶中跳了下来。
抓紧了我们大家的主要情感是责任心。
我们是这样理解的:我们既是共产党员,又是领导人员,所以我们对人民、对公共财产、对人民的自由是有责任的。这就是我们只有在工作中才能找到满足的原因。休息是可耻的,有一个老老实实的好人说,他连上床睡觉都觉得惭愧。
敌机越来越频繁地出现在切尔尼多夫上空。首先被炸的是铁道枢纽站。这是在六月二十七日的晚上。我在空袭以后半小时就到了那地方。我看到了第一批牺牲在法西斯魔掌里的人:两个炸死的妇人和一个断裂肢骨的孩子。我竭力想保持镇静,但仍然浑身发抖。因为我的脑子里还没有想到过目前所发生的事故呢。这似乎是一个极大的错误,一件不幸的事。我们只要采取预防办法,就不会发生类似的事故。
六月二十八日,苏联共产党(布)中央委员会书记马林科夫同志,和苏联元帅布琼尼到了切尔尼多夫。这次会议——可以说是和我们的一次谈话——占了三个多小时。我们巡行了全市,视察了军事目标,当我们回到省委会的时候,马林科夫同志接到了斯大林同志打来的电话。就在当天晚上,大本营的代表们便出发了。
我提起这一次会见,是因为它不论对我或其他参与了谈话的同志,兼有鼓舞和清醒的作用。我们逐步明白:战争是一种有组织、有计划、必须经过深思熟虑的工作,这项工作的规模和紧张是前所未有的。
在一九四一年七月三日,斯大林同志发表广播演讲以前,本省谁都没有准备过布尔什维克的地下活动,也没有从事建立游击队,我承认,连我也没有想到这件事。
德军展开了攻势。乌克兰西部成了战场。虽然敌机在切尔尼多夫上空出现了几十次,反复轰炸了本省的若干城市,但是我们这批切尔尼多夫省的领导工作人员,却认为德军要侵入这儿——乌克兰的心脏地区,似乎是不可能的。
七月四日,我在切尔尼多夫机车库工人的大会上讲话,我说:法西斯匪徒们决不会冲到本市来,尽可安心工作。我也真诚地相信是如此的。
当我从铁路员工的集会回到省委会时,我知道乌克兰共产党(布)中央委员会的书记柯罗特钦科同志从基辅来了。他在切尔尼多夫没有逗留多久,总共不过一昼夜工夫。他和省区个组织一同拟定了第一批撤退的人员、工业设备和贵重物品的计划。在临走以前,他叫我们登记国内战争时期的游击队员。
“费多罗夫同志,他们的经验或许有用呢!”
傍晚,我接到了乌克兰共产党(布)中央委员会发来的一份电报,叫我到基辅去。我毫不耽搁地坐着汽车动身了。
尼基塔·谢尔盖耶维奇当夜便接见了我。他把前线的情况描述了一番,然后说,我们必须面对现实。他说,对于德军的攻势,不应当作过低的估价,不要让突入我国心脏地区的敌军发现我们毫无准备。
他建议我们立刻动手作地下活动的准备,预先在每一地区组织起一只游击队。
“您一回到切尔尼多夫,马上便开始挑选人员,在森林里建立一些游击队的根据地,并且让入选的人员受军事训练。布尔察士特连科同志会在那里详细地知道您的。”
米哈依尔·阿列克塞耶维奇·布尔密士特连科告诉我,怎样挑选地下工作的干部,游击队应当是怎样的,是怎样组成的,还给了我几种密电码。
使我惊奇的是中央委员会早已拟好了一个地下活动的整个组织计划。
“记住,”布尔密士特连科同志在分手时对我说:“我们必须挑选受过特别考验、勇敢、能自我牺牲的人,来担任地下的党务工作。您要向同志们说明摆在他们面前的一切危险,然后让他们考虑自己到底能不能有足够的勇气。要不,就别让他们去……您推荐谁去担任地下省委的书记?……您考虑过这个问题没有?”
一听到这个问题,我不知道我的脸色是发白呢还是发红,我只记得我的心脏跳得越来越快。
“我请求留下来作地下工作,”我说。
布尔密斯特连科同志没有立刻就回答。他一面仔细地瞧着我,一面重复道:“您考虑过这个问题没有?”
“考虑过啦!”
“现在我不能给您以决定性的答复,”他说,“无论如何,你到切尔尼多夫以后,还要准备另一个候选人。我将把你的请求报告尼基塔·谢尔盖耶维奇。”
我继续坚持,我说:另一个候选人又得派到基辅去受训,这就要耗费时间。我早已受过训练,有能力从事组织工作……
他打断了我的话:“回去吧,照我所嘱咐的去干。中央委员会决定以后,会用电话通知您的。”
几天之后,我已在切尔尼多夫,知道我的请求已得到满足:乌克兰共产党(布)中央委员会推荐我做切尔尼多夫地下省委的书记。
那时候我是否了解我将怎样做,有怎样的艰难工作在等待着我呢?我已经不算年轻了,而且好久不习惯做体力劳动。最近几年来,我连体育活动也没有参加。已经有十二年以上没有骑马啦!
从基辅回来的路上,我在汽车里开始考虑自己的决定。我只是考虑,但没有动摇。我觉得自己适合干地下工作,而且我做这项工作一定比做任何工作对党更有益。
我到了切尔尼多夫以后,召集了一次省委会议。我的关于组织地下活动的传达报告,对同志们无异是一个晴天霹雳。
建立地下组织!这句话听来就象是书本上的,不是真实的。“布尔什维克的地下组织”——这不是党史里的事吗!虽然我们这班人年纪已经不小,却是苏维埃培养大的,应该准备转入秘密状态里去。
当我问:“现在,同志们,你们谁表示赞成?”的时候,屋子里变得非常寂静,虽然窗户是关着的,我却能听到街上的谈话声。
第一个举手的是尼古拉依·尼基吉奇·波布特连科,这件事使我大为惊奇。因为我们深知他是一个老惦着家庭的人。不论是在旅行中,或是在省委会,他一有机会定会谈起他的老婆、儿子、女儿、和前妻的儿子。省委第三书记波布特连科是一个卓越的党务工作直,为人很正直、很老师、能够掌握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