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节
作者:
童舟 更新:2021-02-17 14:55 字数:4842
“这是数码盘。”
“我们得用数码盘设定我们要回去的时间,要精确到小数点后13位。这是科伊波坚持要我这么做的。”
我像一个疯狂的钢琴演奏家,拼命按着键钮,全身直冒汗。数码盘跳了一下,又停了一下,然后就开始运转了。
“最后30秒。”安吉利娜轻松他说。她是想使我尽量镇定一些。
当她倒数至最后10秒时,我完成了全部操作程序。时间螺线发出了耀眼的绿光,我们开始向栅栏的尽头奔去。
“抱住我,越紧越好。”我对安吉利娜说。她高兴地紧抱着我。
“我们这样双双抱着回去,被他们看到挺尴尬的,是吗?”
“别担心,亲爱的,我们这次还不回去。”安吉利娜若无其事他说。
她这话使我吃惊不小,犹如被人背后刺了一刀。
“你说什么?我们现在去哪儿?”
“我自己也不知道。 科伊波只是对我说,我们将到公元20000年,正好是这颗星球被毁灭的前夕。”
“还得与‘他’和他的那帮疯子作最后的较量。”我无可奈何他说。“我们要去和整个疯人星球作斗争——在那儿,人人都会与我们斗到底!”
时间螺线机在运作过程中,一切都凝滞了。我脸上痛苦的表情也凝固了。这痛苦的表情延续了整整20000年。
第十节
我们像跌入了蒸汽浴室——我们正在往下掉。热气云团从我们身边掠过,我们看不清脚下的地面,不知离地10米还是10英里。
“快打开降落伞。”我高声说。“我的留在19世纪了。”
实际上,安吉利娜根本用不着我吩咐。她打开了降落伞,我紧紧抱住她的字航服。我们掉人了一个沼泽地,弄得满身都是泥浆。我们找到了一条溪流,在里面脱掉宇航服,并在溪流中央的一块沙洲上坐下来休息。我们在溪流中抓了几条鱼,饱餐了一顿。安吉利娜还随身给我带来了一瓶高级酒,使我精神大为振奋。酒足饭饱后,我问安吉利娜:
“你对我说说,特警队到究发生了什么事?科伊波教授对你说了些什么?”
“他罗哩啰嗦说了许多。但总的意思是,他正在试验他发明的时间追踪机,他一直跟踪着你的时间旅行,也跟踪着他说的敌人的时间旅行轨迹。这个敌人就是你称之为‘他’的人。‘他’玩弄了时间,或者说干预了时间,制造了一个时间环,这个环延续五年,然后就消失。‘他’离开了这个时间环,但你却被困在了里面。所以科伊波把我送到你这儿。 我到达时,离那个时间环消失的时间还剩7分钟。我们一定得在时间环消失之前走出来,否则,我们也就跟着一起消失了。科伊波告诉了我调整时间螺线机的数据,这样我们可以追踪‘他’到达现在这个时间。我问他,我们该做些什么。他只是喃喃地说‘矛盾,矛盾,真是矛盾啊!’但就是不肯说。你知道将会发生什么事吗?”
“很简单。找到‘他’,消灭他。整个行动的目的就在于此。我对他攻击过两次,一次用枪,一次用炸弹,但都给他溜了。这第三次该交好运了吧!”
“也许我来动手更好些。”安吉利娜温柔他说。
“好主意。我们一起动手。事情该了结了。”
“那我们怎么找到他?”
“你如果有个时间探测器,事情就十分简单了。”
科伊波教授有先见之明。 他让安吉利娜带来一个。 她把时间探测器递给我。“扭一下这个旋钮,指针就会指向我们要找的人。”
我打开了时间探测器,同时,我身边还有一个能源探测仪,我也把它打开了。
“很有意思。”我说。“我测到两个能源。一个较弱较远,另一个就在附近,发出许多频率,包括原子辐射和能源放射,还有无数无线电波。太阳紫外线辐射太强,很危险。我们得保护好自己。”
尽管很热,我们还是穿上了宇航服。看不见的辐射线从云层密布的天空照射下来。
“地球上正在发生一些怪事。”我说。“这么强烈的辐射,这么炎热的气候……”
“现在就别管这些了。完成任务之后,你可再来搞考古学研究。现在先得消灭‘他’。”
“说得一点不错。我们用降落伞飞出这儿再说。”
我们升上了天空,脚下掠过大片大片的沼泽。过了一会儿,出现了一些突出水面的岩石。这时,前方岩石处强光一闪,我的腿立即感到了一阵剧痛。
“我被打中了!”我惊呼起来。但安吉利娜动作利索,已击中了那强光的发源处。
我们在一堆岩石群中小心翼翼地着陆。安吉利娜马上撕开了我的裤腿,给我上了药。她给我吃了止痛药,又给我注射了一针。安吉利娜样样想在我前面,干在我前面,我不得不折服了。何况,她已两次救了我的命!
“腿上打了个窟隆。不过,问题不大,很快就会好的。”她做完这一切抬头对我笑着说。“现在我得报这一枪之仇了!”
她刚说完,人就在群石中消失了。不久,我就听到了枪声,接着又听到了有人痛苦的嚎叫声,接着一切都静寂下来。我从未为她的安全担忧过。在她出击时,我甚至打起瞌睡来,这是因为药物的作用。
“刚才是怎么回事?”醒来时我问。
“那边只有一个人,我没有发现其他人。有一家农舍似的房子,有一些机器,庄稼长得不错。我滑了一跤,把他撞倒了,我还没有举枪,就发现他已失去了知觉。他被我撞昏过去了。”
我吻了她一下。
我们一起爬上一个悬崖。前面是一处高原,原野上有一间低矮的水泥石头建筑。门开着,我一跛一跛地进了门。里面光线暗淡。房里有两张单人床,一张床上绑着一个人正在那儿挣扎。他嘴里塞着布,痛苦地呻吟着。
“你上那张床休息一下。我看看从那个人嘴里能问出些什么情况。”安吉利娜说。
我刚走几步。立即想到,这儿有两张床,那一定还有另一个人。
就在这时,门口真的出现了一个人,他边喊边开火。
实际来人没来得及开火,开枪的是安吉利娜。那人叫喊是因为他被击中了。当我见到他进门,我就倒地边滚边抽枪,而安吉利娜这时已开火了。我刚抽出枪,她已把枪收好了。动作好快啊,我的安吉利娜!
“这家伙还在门外时我就看到他了。他偷偷向门口走来,企图给我们来个突然袭击。好了,现在我煮点汤,你好好睡一觉。”
“不,”我说,自觉语气不怎么坚决。“你这么像照顾小孩一样照顾我,我当然很高兴——但我不能老让人照顾下去。在此之前,我已与‘他’较量过。我两次直捣其老巢。这次我得彻底解决他了。我与‘他’打交道已有经验了。这次行动我是头儿,你听从我的命令。”
“是,先生。”她略一低头说。她大概想掩盖对我的嘲笑。可我管不了那么多了。我是头儿。
“我是头儿。”我大声说出来,自尊心得到了满足。
“是的,头儿。”她说着笑出了声来。床上的那人还在呻吟挣扎,门口的人却静静地躺在那儿。
我们开始工作了。我把塞在床上那个人嘴里的布拉出来。可他讲的话我一点也不懂,结果毫无收获。当我把布塞回他嘴里时,他还想咬我的手指。在架子上有一台原始的收音机,接收到的电台里讲的话我也不懂。
安吉利娜到外面走了一圈,她的收获比我大多了。她开回来了一辆难看的汽车,形状像一只澡盆装在四只轮子上。
“这车子开起来很容易。”安吉利娜说。她的技术脑瓜也挺灵光。“只有一个旋钮。转一下车子就开了。有两个控制杆。一根是控制轮子的,向前推是加速,向后拉是煞车……”
“放在中间是中速前进。”我处处不甘落后,是个地地道道的大男子主义者,“我们坐车上哪儿去?”
“穿过庄稼地有一条路,”她指了指外面说。“其方向好像正是通向无线电信号的发源地。”
“那好,我们出发。”我又一次下了命令。
“把床上那家伙干了怎么样?”安吉利娜问。
“不,谢谢,”我说。“不过,我得把他身上的衣服剥下来。我的已有点破烂不堪了。”
几分钟之后,我们已上路了。道路高低不平,车子颠簸摇晃。在高原上,雾较稀薄。不久,夜幕开始降临,我们就在一大块岩石后过了夜。
第二天早上,我感到腿伤好多了。我们吃了早饭又上路了。安吉利娜开车,我拿着枪警惕地观望着前后左右。走出高原,又见到片片沼泽,空气越来越闷热潮湿。
“我不喜欢这地方。”安吉利娜说。
“我也不喜欢。”我说。
这时,只见前面路上横着一棵倒下的树。我想煞车,可是已来不及了。车子撞在上面翻了个身。我和安吉利娜都弹了出来。我一头撞在石头上,但还好,脑子还清醒。等我坐起来一看,只见那棵树扭动起来,蛇头正对着安吉利娜,而她坐在那里正摇着头,对眼前的情况视而不见。显然她还未清醒过来。情况万分危急。我待蛇头昂起时立即一枪。把子弹打进它的嘴里。这时大蛇痛得挣扎起来。它尾巴一扫,正好把我卷了起来,然后用力一摔,我就昏死过去了。
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头上的疼痛使我苏醒过来。这时,我还感到腿上阵阵疼痛。我低头一看,原来一些虫子正在咬我的伤口。
我自感十分虚弱。过了好久,我才回忆起刚才发生的一切。道路、大蛇、车翻人仰……
“安吉利娜!”我不顾疼痛站起来呼叫,“安吉利娜!”
四周毫无反应。待我拨开灌木丛一看,一些不知名的小动物正在争食大蛇的尸体,看了都令人作呕。我身上的枪不见了。我回到倒下去的地方去找,结果也没有找到。一定出了什么大问题。我又开始害怕起来。
我绕过大蛇,来到大路对面,车子不见了,连安吉利娜也不见了。
我得认真思考一下,可头疼得厉害。好在急救包还在身上。我在头上和腿上的伤口上敷了药,又吞了几片药片,感觉轻松多了,精神也立即兴奋起来。我准备行动了。下一步该怎么办?对了,沿着车辙走,一定能找到安吉利娜。在车子翻倒的地方,我发现了两个男人的大脚印。从留在泥地上的印子看,他们扶正了翻倒的车子。旁边还有另一辆车子的车辙。看来我们不是被跟踪了,就是正好碰上了一伙人。
两辆车子的车辙表明,车子是向我们来的方向开去的。我就沿车辙一瘸一拐地走去,尽量不去想安吉利娜的命运。
车辙十分清晰,我慢慢地一步一步向前走。走了不到一小时,道路弯弯曲曲伸出丛林,转入小山背后。一转弯,我就看到一辆车停在前面。我马上往后退。
必须立即想出一个行动计划。我身上已没有枪了,所以不可能用枪打死劫持安吉利娜的人。身边仅剩的几件武器都是非杀伤性的。但安吉利娜给我的一批手榴弹还在身边。行了,这些也够了。在劫持者向我开枪前,我应先使用催眠弹把他们迷倒。如果在敌人身边看不到安吉利娜,也可使用炸弹。
一切准备就绪,我就在岩石间匍匐前进。然后,我深深吸了口气,跳到停车的空地上。
突然,我头部遭到木棍猛击。我还来不及使用自己的武器,双手双脚便被绑了起来。
第十一节
落到如此地步,我只能怪自己的疏忽大意了。也许劳累和疼痛也是客观的原因,但主要是我自己的愚蠢。我责骂自己,但这毫无用处。我被拖过空地,推到安吉利娜身边。
“你好吗?”我低声问。
“样子比你好得多。”
她说的倒也是实话。她衣服被撕破了,身上还有伤痕。谁对安吉利娜动武,谁就得付出代价,而且要付出惨重的代价!我可以听到自己把牙齿咬得格格作响。安吉利娜也像我一样手脚都被绑了起来。
“他们以为你死了。”她说。“我也这样想。”安吉利娜流露出无限的感情。我想笑一下回报她。 但装出的样子, 与其说是笑,还不如说是哭,一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