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节
作者:
童舟 更新:2021-02-17 14:55 字数:4793
脚。这些人行为古怪,心怀叵测。谣传说,在拿破仑身边还有一个更古怪、更凶恶的人。在这儿发生的一切都很不正常。我一直注意周围,着看还有什么新的怪事发生,还会有什么陌生人出现。我是指像你这样的人。告诉我,你怎么能在水下游过河?”
“使用一种机器。”此时此刻没有必要保持沉默。伯爵对其问题的答案很清楚。我刚才看到的装在船上的小炮,就非常清楚地表明,我们当前所面临的敌人不是这个时代的人。我的回答使他惊讶得瞪大了双眼。他一口喝干了杯子里的白兰地。
“我也这样想。我想,你更了解这些陌生人和武器。他们好像不是我们这个世界上的人,是吗?你了解他们。你来这儿是与他们作战的,对吗?”
“他们来自一个疯狂的、罪恶的世界。现在,他们把他们的罪恶和疯狂带到了你们这个世界上来,我来这儿正是为了与他们斗争。关于他们的详细情况我自己也不太了解,所以我无法告诉你们。不过,我来这儿正是为了消灭他们,结束他们在这儿的一切罪恶活动。”
“对此我深信不疑。我们一定得联合起来。我将竭尽全力协助你。”
“你可以先教我法语。我一定得进伦敦城,看来,要进去非得说法语不可。”
“可是——有那么多时间吗?”
“一两个小时就行。我有语言学习机。”
“我有点懂了。可我不喜欢这些机器。”
“你喜欢不喜欢机器这毫无关系。机器是没有感情的。我们可以为正当的目的使用机器,也可以为罪恶的目的使用机器。所以,所谓机器的问题,实际上像其它问题一样,归根到底还是人的问题。”
“我钦佩你的聪明才智。你说的当然都是对的。我们什么时候开始学法语?”
我回到野猪和鸨客栈拿来了我的行装,住到了伯爵宅邸的一间卧室里。用了一个晚上,我就学会了一般日常法语口语会话。当然,使用语言记忆程序机学习是非常头痛累人的。当我与伯爵能开始用法语交谈时,他大为高兴。
我们吃了晚饭,晚饭十分丰盛。饭后我们喝着白兰地。“下一步你有什么计划?”伯爵问。
“我得抓个假法国人仔细了解一下,看来,法国士兵是听他们指挥的。这些假法国人有没有单独或几个人一起到河的这边来?”
“他们有时也来,可没有什么规律。这样,我先去打听一下情况吧。”他摇了摇放在酒瓶边的银铃。“你要活的,还是死的?”
“你太照顾我了。”我边说边伸出酒杯让刚进来的仆人给我斟满了酒,“这类事得由我自己来办。你们的人只要指给我看哪个是假法国兵就行了。余下的事我亲自来处理。”
伯爵下了命令,仆人悄无声息地走了出去。我继续品尝我的白兰地。
“不久他们就会有消息的。”伯爵说。“他们回来报告后,你准备采取什么行动?”
“大体上的计划是这样的。我一定得进入伦敦城,找到‘他’,‘他’是魔窟里的头儿。找到‘他’后就消灭他。还得毁坏他们的机器。”
“那个科西嘉人,你也把他杀死吗?”
“他若妨碍我的计划,我当然也不会留情。但我不是冷血杀手,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伤害人的性命。我的行动将改变整个事件的进程。新式武器将不再源源不断地供应,现存的弹药最终将用完。侵略者最终将被歼灭。”
伯爵竖起眉毛表示怀疑,但他很客气,没有讲什么话。
“情况十分复杂。事实上,我自己也不太理解。这一定与时间的性质有关,而对此我知之甚微。但情况看来似乎是这样:现在我们正生活在一个过去的时代,在未来这个过去时代似乎并不存在。未来的历史书告诉我们,拿破仑失败了,他的帝国灭亡了;法国人从未入侵过英国。”
“应该如此!”
“也许是如此吧——不过,我一定得找到‘他’。如果历史被改变了,那就让它恢复到原来的样子。现在我们生活着的这整个世界将会消失!”
“做任何事都得冒些风险。”伯爵讲此话时挥了一下手,他镇静从容,的确非同一般。“如果这个世界消失了,那就意味着一个更幸福的世界将会出现。”
“也许是这样。”
“那我们一定得干下去。在那个更为美好的世界里,我可以回到自己的庄园,我们一家人又可以团聚。春天将繁花似锦,到处是笑语欢声。放弃这儿的生活没什么大不了。我们生活得很悲惨。但愿我们的这些想法不为他人所知,因为,我怀疑,我手下的人是否会通达地接受我们的观点。”
“我完全同意你的看法。”
“朋友,你不必担心。我们谈谈别的吧。”
我们谈艺术,谈葡萄栽培,谈酿造葡萄酒,等等。时间过得很快。我们刚准备打开第二瓶白兰地,伯爵就被叫出去了。
“太棒了,”他回来时说,还高兴地搓着双手。“我们要找的那一小队人正在美人鱼院玩妓女。当然门口有警卫,但我想这对你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是的,没有问题。”说着我就站了起来。“请你给我辆马车,再来个响导。我一小时之内就回来。”
一切很快准备停当。响导是一个光头,脸上有一大块伤疤。他把我带到了美人鱼院。我打开了妓院旁边一幢大楼的门。进去后就爬上了屋顶,再从上面到达了妓院的屋顶,然后用绳子把自己吊下去。我从一扇窗子里跳进去,我放出速效催眠弹,夹起了那个穿着短衬裤的士兵往外就走。我用手臂夹着他,沿绳子爬上了屋顶。几分钟之后,我的猎获物就躺在伯爵地下室的一张长桌上打呼噜了。我拿出了各种仪器设备作准备。伯爵兴趣盎然地看着我摆弄那些小玩意儿。
“你是想从这只猪猡身上取样检查吗?想到他们干的坏事,真该好好揍他一顿!听说在新大陆,那儿的上人可以剥掉人的皮而仍能让他活着受罪。”
“听起来挺有意思的。不过,我们没必要这么做。”我调整好仪器,把电线联接到那家伙身上的各部位。“这些机器可以在他无知觉的状态下测出他头脑中的活动。他会把我们需要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我们,但自己一点也不知道。让我做完这测试后,我把他交给你,任你怎样处置!”
“谢谢。噢,不,”伯爵无奈地举起双手。“不能杀死他。每次只要他们的一个人被杀死,他们就会大肆报复,普通老百姓就要遭殃。我们可以打昏他,剥掉他的衣服,拿走他身上一切值钱的东西,然后把他放到一条小巷里,这样看上去只不过是像遭了强盗抢劫似的。”
“这很好。现在,我要开始了。”
进入这个假法国士兵的思想,犹如在地下水道里游泳。像他其他的同类一样,他显然也疯了,但其罪恶天理难容。要获得所需的情况并不困难。他想讲自己的语言,但我强迫他讲英语和法语。最后我终于了解了我需要了解的一切。然后让我那个光头响导去处置他。响导对此任务十分满意,他带着假法国兵出去时,我和伯爵回书房继续品尝法国白兰地。
“他们的司令部驻扎在一个叫圣·保罗的地方。你知道这地方吗?”
“真是亵渎神圣!他们什么都干得出!那是个大教堂。你看地图,就在这儿!”
“名叫‘他’的那个头儿就在那儿。显然,所有的机器和仪器也都在那儿。但要到圣·保罗教堂,我首先得进伦敦。我可以穿上他的制服通过城墙。他身上的辐射强度与我的一致。这是他们测检陌生人的办法。但他们也许有什么口令或暗语什么的,是用他们自己的话说的。所以,我进去时需要引开他们的注意力。你手下有没有人能打炮?”
“有啊,勒内·杜邦原来是炮兵少校。一位博学的军官。他就在这儿。”
“那太好了。我相信他很愿意去开开他们先进的小炮。黎明前我们得俘获一艘装有小炮的小船。天一亮,城门开启时,就对准城门、守卫房和警卫开火。这就会造成一时的混乱。事后你叫他抛弃小船,从陆路回来。这一切都由你手下人负责。”
“这任务令人愉快,我将亲自监督执行。那你呢?你在哪儿?”
“就像上次一样,与其他法国兵一起列队进城。”
“那太危险了!你若出现太早、就会被发现,甚至被炮火打死;出现太迟,城门就会关闭。”
“所以我们必须把时间计算得非常精确。”
“好,我找个最好的钟表!”
第八节
杜邦少校是一位红脸白发大肚子军官。他精力充沛,技术娴熟。叫他来执行这一任务正是他求之不得的。船上的法国兵正在甲板上呼呼大睡,这当然是我的催眠药的作用。我把小炮的使用方法略加解释,少校一下子就掌握了。与他操作过的那些旧式火器相比,这种先进的武器使用起来容易多了。
第二步,伯爵叫人把船在黎明前开到上游。停在伦敦桥下。我则在约定的时间走上大桥。我们对了表,我就起身出发。伯爵伸出手来,我们握了一下。
“对你的帮助,我们将永远铭记在心。”他说。“现在,在我们的人心中升起了新的希望。我也与他们一样充满新希望。”
“是我应该感谢你们的帮助。因为,我若胜利了,你们就不存在了。”
他对此不屑一顾——他是个非常勇敢的人。“正如你刚才所说的,即使我们死了,我们也胜利了。世界上清除了这些猪猡,就是胜利!尽管我们可能不能亲眼目睹这场胜利。请你去执行你的使命吧!”
我出发了,尽量忘记未来和过去世界的命运,忘记文明以及人类。所有这一切都系于我行动的成败上。一步走错,全军覆没。因此,不能出任何差错。正如登山运动员一样,不能朝下看,不能想到掉下去。我尽力驱除可能失败的念头。我看了看手表。到出发的时间了。我义无反顾,走上街头。街上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影。此时人们正在熟睡。街上回响着我的脚步声。在我背后,天边露出了黎明第一线曙光。
伦敦到处是黑暗的小巷,那正是藏身的好地方。所以我边躲边走,接近了伦敦桥。这时,我看到第一批法国兵出现卞。有的人步伐正规,有的则懒懒散散,但个个显得疲惫不堪。按原定计划,当少校开炮时,我应走上大桥。这样就不致因离对岸太近而被击中,同时正好在一片混乱中趁城门关上前进入伦敦城。我瞧准了机会,以军人特有的步伐加入了法国兵的行列。
这时,杜邦开出了第一炮。这一炮打得不太准,在桥上离我不到10米处爆炸了。一大批人倒了下来,我也倒下了,但没有受伤。我立即站起身来往前走。第二炮击中了城墙。这时桥上桥下一片混乱。士兵们又喊又跑。第三炮击中了守卫房。这时我四周一片炮火,我只得贴地爬行,不久就趁乱进了城门。
按原计划,炮火在沿河岸不少地方继续爆炸。
我现在正走在上泰晤士街上,街道与城墙平行。我现在已离开城门很远了。
我曾仔细研究过伯爵的地图。我按原计划沿着鸭脚街走上炮火街。这时街上己出现了行人。老百姓都显出惊恐不安的样子。法国兵跑步向城门处行进。没有一个人注意我。
在前方街道尽头,圣·保罗教堂的拱形屋顶巍然耸立。
目的地就在前方不远处。我要与“他”作最后的决战。
这时,一阵恐惧感攫住了我的心。如果有人说他从未害怕过,那他不是在说谎,就是个疯子。我以前也曾害怕过,但从未感到像现在这样恐惧。这到究是怎么回事?啊,是了,我以前都是单独一人行动,行动成败只影响我一个人。但这次行动可不同了,无数人的命运系于我行动的成败上。我的负担大重,太重了。整个星系未来的存在,就系在我行动的成败上。我的使命太大太大了。这一切简直令人难以置信。
“面对现实,投入战斗,吉姆!”我鼓励自己说。“我是冲着你来的,‘他’!”我笑着说。
我就是我,全宇宙唯一的力量。“他”就在前面的大厦里,“他”认为他能战胜我,杀死我。好吧,我们决一胜负的时刻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