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节
作者:
雨帆 更新:2022-07-08 12:34 字数:4950
平常的浪韬或许容易动怒,但什么时候他也会为一件小事而耿耿于怀了。瞧他现在的样子,简直和个三岁小孩抢玩具抢输的坏脾气相去无几。
抢输?输!?
不会吧,浪韬什么时候容许自己输了?可是若他占了上风,为什么他此刻还会如此怒气冲冲?
究竟是哪个老女人有这番不得了的能力撩拨他?若是她再年轻个几十岁,那么全毅集团的总裁不是让她吃得死死的?
无奈,天不从人愿,凡事只能靠自己去争取、计划了。
“好了,现在你倒告诉我,我的晚餐不会就是这瓶鲜奶吧?”
“有鲜奶可以喝就不错了,谁叫你从公司回来的时候不会顺道在外面吃饭?若不是为了你的泡面,我根本不会去受这些窝囊气!”靳浪韬像只怒张的刺猬,放出利刺,威胁着要螫伤所有惹恼他的人。
“外面一看就是要下雨的样子,我的车才进保养厂回来,没道理去淋酸雨,黏一堆污泥,正好你顺路……”
“再提起那间超市,我就杀人!”靳浪韬抓起购物袋,像要泄愤似的,揉成—团丢进垃圾桶里。
屈湛青没笨到让自己陷入百度高温的大熔炉,试着想替他降温,“你不想提,就不说了!”斜觑了他一眼,他不着痕迹的以闲话家常的方式,巧妙的转移话题:
“那我们就来谈谈你比较感兴趣的女人好了。”
此刻不说更待何时,他的时间表可是排得满满满,每晚还不见得回家睡,他们碰面的机会愈来愈少了。
靳浪韬神色怪异的抬起头,“你哪条神经接错了,大圣僧终于开荤啦?”
向来,他和屈湛青就像两只无趣的小狗,一见面就只会彼此看一眼,然后打起呵欠。
公事方面,不是特别重要的决策,不用他出面,湛青就会搞定;女人方面,每回只要他开口,他就一副兴致缺缺的模样,听者无心,他这个说者还哪来的意?
“这个消息炒得比台海两岸危机还热,公司很多男主管都在传,所以我问问你这个大情圣知不知道。”
“什么消息?”
“你知道‘缤纷夜总会’吧?”
“我相信是男人都知道。”靳浪韬当然听说过四大夜总会之—的缤纷了,只是他没去过就是。
因为女人既然可以不花一毛钱得到,何必上那种高消费的场所去砸冤枉钱?
“那你应该也知道他们的当家红脾——火鹤吧?”屈湛青有把握他将撒下的饵,浪韬一定会吃的。截至日前为止,心无所恋的他仍是一只以下半身思考的雄性动物。
“很拽的红牌。”靳浪韬下了个不怎么高的评语。
“她要拍卖初夜了。”
“你有兴趣?”干嘛告诉他这个讯息,他又不是她的爱慕者之一。
“不,是我想问你有没有兴趣?”这么诱人的饵,浪韬,你会吃的,是吧?
靳浪韬心中警铃大响,审视的目光看着虽不是同根生,但叫着同—个男人为父亲的好友,开始怀疑起他的企图。
突然提起平日不关心、注意的风尘女郎,他安什么心眼?
“你在打什么主意?”
屈湛青笑了笑,“你怎么这样怀疑自己的兄弟?我不过是在想办法让你认命的回公司当你的总裁,而不再将工作全推至我的肩上!”
“这和缤纷夜总会的火鹤有何关系?”靳浪韬觉得他的笑容太诡异了。
“据闻火鹤的第一次不是每个男人都有机会得标的,就算付得起一仟万的开苞价,若是长相不顺她的眼就不合格。
而你不常是自诩只要是女人,都有办法摆平吗?所以我想和你订个赌约,如果你当得了她的第一个男人,一年内公司由我这个副总裁负责,你尽管当个虚有其位的总裁自由快活去;但若不行,请你以后的每一天,给我准时的到公司上班,且不得早退,不得无故请假。”
“你就这么看不起我?”靳浪韬心知肚明他会开这样的条件出来,表示他笃定他无法成功上了那名酒家女,要他心甘情愿的回公司上班!
“我只是给你一个表现的机会。”屈湛青心里笑得乐不可支。
中计了,浪韬是大大的误会了,他的心眼怎会这么小,他真正图的才不是这个呢!
虽说浪韬的年纪比他大,若要娶妻理应他先娶,不过他懂义父的,他怕让人说闲话,批评他不关心他这个义子,所以肯定会让他先成家,然后再担心亲生儿子的婚事。
而这就苦了他了,他还不想讨老婆啊!
前阵子义父老是提起想抱孙的事,深怕矛头会指向自己,他只能动脑筋设法将责任转移至浪韬身上。他相信先生个孙子给老人家玩玩,义父会放过自己的。
儿媳妇的对象都找好了,浪韬该娶妻的理由也想好了,他就不相信还会有他的事!
“你知道我不花钱搞女人!”
“只要你有办法要火鹤俯首称臣,一仟万我付!”
他的信誓旦旦让靳浪韬觉得碍眼,“好,一言为定。我就接受你的好意赠送,还有一年的免费代劳!”
只有他不要,没有他要不到的道理,他会让好友明白自己输得有多惨。
屈湛青的如意算盘继续拨着,他告诉自己,拿一年的任劳任怨去换比一年还长的自由,值得的。
第二章(1)
缤纷夜总会
“火鹤,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红大班望着眼珠子一瞬也不瞬的盯着电视萤幕,关心着股市行情的当家红脾,怀疑她是否有分心在自己身上。
“天啊!居然又给我跌了!”生气的甩掉摇控器,火鹤转身瞪着带她的大班吼道:“我的耳朵又没聋,你在我耳边吠个下停,你说我会没听见吗?”
因为手中持有的股票连日大跌,她正想找个出气简,没想到就有—个人自动送上门了!
“依我看就算我吠得再大声,你也只听的到我的声音,根本不知道我话中的内容,你的心神全被那台电视收摄去了!”依红抱怨着。
她明白自己又挑错时间来了,每当睡到下午二点才起床的火鹤在看酒店经理帮她录下的当天股价表时,情绪好坏相差十万八千里—!若是赚钱就抱着你拼命亲,赔钱则身边的每个人都遭殃,无一幸免,没有人能侥幸逃过她的迁怒。
台湾的气候再怎么晴时多云偶阵雨,也此不过她的翻脸不认人迅速。
“停,不要再发牢骚了,现在告诉我你到底有什么要紧的事?”心里还惦记着赔钱的事,火鹤的口气实在好不了。
这会儿股票住“套房”了,上次答应姿仪投资护肤中心的钱还差三佰万,看她怎么生出来……
“我是问你初夜的条件一定要订得那么严苛吗?”依红无法和她争辩,花卉的火鹤是很漂亮,但人的火鹤就不好惹了,像只火狮一样,一张口就会咬死人。
她这个大班旗下带了五个小姐,火鹤并不是其中最美、最艳的,整个夜总会若以美色论排名,她肯定排列五名之外。但也不晓得她身上散发着什么神奇的魅力,吸引了那些男人,教他们个个为她如痴如醉,让她成为“缤纷”的超级红牌,连经理也要看她的三分脸色,只怕她跳槽去肥了别人。
“开苞价一仟万,这会很严苛吗?”火鹤挑动着那双浑然天成,不需过分修饰的弯弯柳眉,细长的指甲富有节奏的弹弄着休息室内的沙发。
一仟万对那些有钱男人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她觉得自己已经半买半送了,他们还有什么话说?
“不是价钱的问题……”依红支吾着,瞄了眼她没有太大起伏的表情后,才小心翼翼地开口:“陈老板表示他可以将价钱加到三仟万,只要你将其余的那些条件砍除……”
“没有商量的余地!”
“可是三仟万……”
“红姨,你当这儿是拍卖会场,而我是名画、古董啊?谁开的价钱高,我就是谁的,那不是显得我很低靠吗?你也不想想看,陈老板不但是个地中海,头上的毛所剩无几,而且小腹大得像怀孕六个月的孕妇,和他做爱我会吐死!”火鹤恶心的张嘴吐舌。
“平常接客和他哈拉,让他毛手毛脚一番无妨,要让他压在我身上,门都没有!”
她是大家眼中的酒家女没错,但凭什么就是她让男人来挑选,而不是由她站在决定的一方?
有钱人买名书、古董回去是为了收藏,但他们花钱在她身上只为了玩乐、发泄,她何苦让自己落得如此不堪?
所以她的第一个男人一定要选一个教自己看得顺眼的。
“你不是喊缺钱吗?反正眼睛一闭、牙一咬,一下子就过去了!”依红还是不放弃的游说着。
虽然人家说年轻就是本钱,但她看到火鹤像个拼命三郎似的赚钱方式,实在会担心她的身体吃不消。
她不但在酒店上班,还自己开店、玩股票,所有能赚钱的方式都插一脚,有时候一天跑好几个地方,根本不知道哪个才是正职,哪个才是副业。
或许她总是得理不饶人,嘴巴坏得教人恨得牙痒痒的,但她是个大善人却是无庸置疑的事实。
她的耳根子软、心肠也软,听到夜总会里的小姐需要帮忙,就二话不说的掏钱出来救急,结果人家拿了钱就走人,避不见面,她咒骂几声过后,下次还是继续当散财童子……有时候她真的不晓得她在想什么。
“过去了?是过去哪里,奈何桥吗?也许吧,让他那身体重压着,不死也只剩半条命!”
“火鹤!”大班实在快被她的胡言乱语给气死了。
“红姊,我是爱钱,而且爱得快发疯了,但不至于到贪的地步。女人的第一次只有一回,好歹也找个像样一点的男人,为了有个美好的回忆,我不惜牺牲大把的钞票,忍痛和它们说无缘。”
依红叹了口气,“如果你坚持,那就算了。”
“还有,叫那些想在我生日过后包养我的男人省点工夫。当个红牌,男人还得看我的脸色,做了情妇,就万劫不复啦,我没那么笨!”
“如果你收山不干,我看第一个哭的人会是经理。”少了火鹤,“缤纷”肯定会维持不下去的,她相信已经培养不出如她这般风采的红牌了。
瞥了眼手表,“喔,六点了,我的早餐店开始营业了,我去吃早餐了,晚上见!”火鹤拎起手提包,换下惹火衣物的她,白衬衫、牛仔裤,看起来和个无忧的大学生无异。
但依红明白,她背负的压力无人知晓。
姚瑶兵手里拿着一包电视广告说怎么动也不担心侧漏的卫生棉,眼睛盯着纸牌上头标示的价钱,咋了舌。
怎么物价比薄情郎的心变得还快,宣传单上不是写一包五十九元吗?怎么今天又跳回八十五元了?
不满一前一后就差了二十六元,她拿着两包卫生棉走到收银台。
“小姐,这包卫生棉现在卖几块钱?”
“你等一下,我帮你看看。”收银员用条码机扫了一下,“八十五元。”
“不是五十九元吗?”瑶兵摊开宣传广告单,找着了卫生棉与上头的价钱,指给她看。
“对不起,特价期限到昨天为止。”收银员耐心的解释,像这样的客人每天总要遇上两三个。
瑶兵翻至宣传单的正面,果然看到这一期的特价期间就到昨天为止。“不过差一天而已,你不能算我特价的价钱吗?”
因为女人用卫生棉只在特定的时候,不像婴儿的纸尿裤得天天使用,所以不需要的时候她不会特别去注意,没想到今天大姨妈来了,卫生棉得派上用场了,才发现家里已经快没存货了。
“可是本店的电脑价格系统已经改回原价了……”
“你帮我叫你们店长出来,我算是常客了,他就不能为我破个例吗?”瑶兵想攀关系以达到自己的目的。
收银员对她的要求很是为难,“不过差几块钱……”
超市里的所有同事都知道这位姚小姐,她以精打细算出名,只要店里有什么特价活动,就绝对看的到她,而她每次来买东西,总不忘多拗向个购物袋回去当垃圾袋,即使店长交代过不可以,可谁禁得起她的缠功,大家只能祈祷她不会排在自己的收银台前……哪知自己今天如此幸运,能蒙她的垂爱。
“既然只差几块钱,你为什么就不肯算我便宜一点?”瑶兵抓着她的语病。
“这不是我能作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