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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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罚 更新:2022-07-08 12:32 字数:48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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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根据克莱茵家的情报网,显示主导整起事件的幕后黑手就是『蓝色波斯菊』,为了自家的军火生意、灾后的重建商机、重伤商业的首要劲敌的命脉、帮自家派去的卧底除去绊脚石、加深自然人与调整者之间的怨恨……等众多目的,而一手策划的『戏码』。
既然只是一场『戏』,所以我们推论入侵者的撤军已是必然的方向,因为在各国的施压与不愿有哪方独占甜头的心理,及这场战争已达到蓝色波斯菊的预期的成果,加上最后的所有责任都将算到这群下令出兵的替死鬼头上,就不需要歹戏拖棚。
想到这里,我不禁对提出这个构思缜密又大胆的计划的人感到佩服,更多的是『恐惧』,竟然有人能想出这个一举数得的『借刀杀人』之计,那会是怎样的一个天才?希望不要是里的夜神月类型,因为我很懒,专挑『软柿子』来欺负,所以压跟不想跟强得变态的对手为敌,除非他逼人太甚。
在交代队员联系父亲西格尔‧;克莱茵:请他想办法让评议会透过对入侵国作外交施压,与搭配经济制裁等手段,让战争及早落幕等事宜后,我与菲尔斯便循着原路溜回住宿的帐棚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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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躺卧在睡袋里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好不容易在数完第999头羊后,稍微进入浅眠时,一声突然的爆炸巨响立即震飞了瞌睡虫。在还没反应过来时,菲尔斯已经反射性地拎着我跑出帐篷外,寻找安全的避难场所。
熊熊的火光将笼罩在黑夜中的营区照亮有如白昼一般,原本我以为只是单纯的爆炸导致火灾的意外事件,但是从天而降的炮弹已经说明有军队正袭击中立的收容所。
我们在惊惶的人群里跟着跑,没想到一颗炮弹准确地朝着人群飞来,在地面绽放不祥的死亡之花,菲尔斯机警地拉着我就地卧倒,避开了爆炸时的暴风。再睁开眼后,发现不少刚刚还活生生的人已变成支离破碎的尸块,甚至有个被炸弹碎片削去下半身的尸体躺在我们面前,已无生气的双眼瞪着天空,扭曲的脸孔带着惊恐与不甘的表情,我知道那是别人所说的死不瞑目,我摀住自己的嘴忍住差点脱口而出的尖叫,压抑自己的恐惧,静默地跟着菲尔斯离开这里。
等菲尔斯将我安置在距营区有段距离的废屋后,他面色凝重地对我说,“希尔特少爷,我知道现在离开你身边是『渎职』……不过,请原谅我……我有想去救的人。”
“……是亚纪子姊姊吧。”
菲尔斯沉默不語。
“……没关系,你去救人吧。我会照顾好自己,不过,我只有一个要求,就是两个人都要活着回来!”
我的同意让菲尔斯紧绷的神情放松许多。
“我答应你。还有,这把手枪给你防身用。” 菲尔斯从衣服口袋里掏出小型手枪。
“等等,你是怎么通过机场的安全检查?还有,你自己比我更需要吧?”
“商业机密!” 看他陆续掏出各种特制武器,我不禁怀疑他的口袋是小叮当的万能口袋吗?怎么能装这么多『管制品』,又不被电子仪器检测出来。
在简短叮咛后,菲尔斯便赶去营区救人了。
真是男大不中留了!昨天才认识,今天就可以为人两肋插刀,没想到一向冷静的菲尔斯竟然对人『一见钟情』……嗯,有机会要将这八卦告诉其它队员,然后大家一起糗他。
当我正计划要如何牵菲尔斯与亚纪子的红线时,背后传来一阵窸窣窸窣的怪声,我收起那些胡思乱想,警觉地东张西望,发现声音来自房间的衣柜,我手里握着枪,蹑手蹑脚地慢慢靠近。
突然有团东西从衣柜里滚出来,我紧张地立即瞄准衣柜,并大喊,“不准动!否则我会开枪!”
“……请不要开枪……不要伤害我的小孩……我求求你……” 一个中年妇人缓缓地爬出衣柜,抱住滚到地上的小女孩。
“抱歉,我以为你们是敌人。放心,我不会伤害你们的。” 我收起了枪并安抚着因害怕而全身颤抖的母女俩。
“真的?”
“真的。对了,为什么你们会躲在这里?”
“这里是我们的家,所以我们不离开,而且我们在等孩子的父亲回来……”
“可是,这附近已经没有其它居民,只剩下你们母女俩,可能会有安全的疑虑,待会我的哥哥会来找我,你们要不要跟我们一起走?”
那位母亲摇摇头,“我相信他会回来的……所以我要在这里等他……”
“可是……” 正当我还想劝她时,屋外传来几辆车子的煞车声吸引我了们的注意。
“一定是他回来找我们了……乖女儿,我们一起去迎接爸爸……” 母亲抱着小女孩急忙跑下楼。
应该是菲尔斯回来吧?我也跟着她们下楼。
才拐过楼梯转角,正要走下阶梯时,突然有道刺眼的强光迎面直射而来,我反射性地以右手遮掩着。在一声凄厉的女声“不!”后,紧接着连续两声近距离的枪声响起,及伴随重物倒地的声音。
怎么回事?难道来人不是菲尔斯?
“……克莱茵小姐,我们来迎接你了。” 一道熟悉的男声传来。
“是约翰吗?” 我不确定地问道。
“你真是好耳力,居然能认得出我的声音。”
约翰‧;葛雷,自然人,为首批招募入团队的人才,负责整个团队的联系事宜,如同连接全身关节的神经系统,重要性不输给下达指挥命令的头脑。
“这是怎么回事?谁准你滥杀无辜百姓?” 我厉声质问。
“克莱茵家不准,可是……为了任务的达成,他们准啊!”
“他们?” 我开始觉得事情有点不太对劲。
“地球联邦政府。”
“地球联邦政府?”
“聪明的你,难道不清楚这是『绑架』吗?”
绑架?听到这个字眼,心底存有的疑问,瞬时间有了解答,也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串联起来。难怪,我总觉得自己不会这么『好运』,刚好撞上千万分之一机率的陷阱里,原来这些都是蓝色波斯菊计划中的其中一步,何况这些信息还是『我方人员』提供的。
“为什么?” 在我的印象中,约翰总是沉默寡言、一丝不苟地执行各项被交付的工作,是一个值得信赖的人,这样的人怎么会与蓝色波斯菊挂勾在一起?
“……因为我是『自然人』……当然站在『自然人』这边。”
原来是这种理由。
许多政客老是以各种理由将人们划分为不同族群,这些理由诸如出生地、种族、血源、宗教信仰等,藉此证明自己出身的正统性与治理这块土地的『资格』。可是,我认为治理好一个国家需要的资格,不是什么出身或血缘的正统性之类,而是为民谋福利、为国图未来的『诚心』。从古至今,不知经历多少朝代更替,政权易主,但不变的是人民对安居乐业、为后代子孙留个有希望的未来的渴求,由此观之,其实大多数人民不在乎谁当领导者,只在乎他是否能创造个让大家丰衣足食、有余力实现理想、活得有尊严的环境,这才是领导人该做的事。至于正统性与否,都比不上填饱肚子来得优先与重要。
是自然人如何?身为调整者又如何?谁是正统的种族有那么重要吗?
活得安心、活得幸福、活得快乐,不是比较重要吗?
大家同为人类,有必要将你我画出区别,让仇恨刻画在彼此的血脉中吗?
“我以为你可以理解,彼此仇视是没有意义的……” 我试图劝说着。
咻!一颗子弹朝我飞过来,我连忙闪避。
“没有意义?哼哼,如果没有意义,为什么Plant要独立?当地球的殖民地不就好了?〃
因为父亲见地球国家将Plant当作是资源供给的殖民地,而不断拼命地压榨,才会想反抗地球联邦,跟所属种族没有关系。
“……因为没有人是谁的『次等公民』,所以父亲才……”
“……闭嘴!” 又一颗子弹飞来。
我躲在楼梯转角角落,努力思考脱身的方法。
“啊,对了,既然妳在乎『人命』,就告诉妳好消息与坏消息各一则,妳要先听哪个?”
“先听好消息!”
“好消息就是这对母女还没死。”
“那坏消息?”
“如果妳不乖乖束手就擒,她们马上就会死。妳考虑得如何?”
“好卑鄙!” 竟然拿第三者的性命来威胁我。我该怎么办?我不能死在这里,也不可以死在这种人手里。
“再不快点决定,她们可是会死喔!”
我真的要牺牲她们的生命吗?我……
“我数到三,妳再不投降,我就开枪了!一……二……三……”
“等等!不要开枪!” 我终究心太软,选择了束手就擒。
“乖孩子,早点出来,不就好了。我们走!”
我被人拎出屋外,没多久后听见屋内再次响起枪声。
“不!你骗我!” 我边挣扎边大声抗议。
“我有说妳投降后,就不杀她们吗?哼,记住了,在战场上是不需要多余的『妇人之仁』。”
“是我害了她们……” 我难过地低头喃喃自语,想哭却哭不出来。
此时,一连串枪声响起,附近的蓝色波斯菊成员纷纷中弹倒下,我也因此被摔到地上,然后四周立即化为枪林弹雨的战场,我机警地打滚离开弹雨区。
“幸好您没事。” 菲尔斯立即将我带到安全地方。
“这又是怎么回事?” 菲尔斯不是去救亚纪子了吗?还有,这里怎么会出现克莱茵家的保镳呢?
“待会再跟您解释,请先躲好。” 每当菲尔斯对我用敬语时,就是在谈『公事』,所以我只得乖乖躲在一边纳凉,等他的『公事』忙完。
很快地,蓝色波斯菊人马全军覆没,除了背叛者约翰还剩一口气;我方则仅有两人阵亡。
根据菲尔斯的说明,原来他早就察觉有蓝色波斯菊的卧底潜伏在内,原本想早日揪出来,但是父亲西格尔却有不同的想法。他让菲尔斯表面上放任卧底间谍搞小动作,实际上暗中派人监视,一方面等待一网打尽的时机,另一方面让我趁机学到教训,毕竟长久处在一帆风顺的顺境里,只会让人没有能力应付惊涛骇浪的逆境。
“真是严厉的父亲。” 我暗自嘀咕着。
“报告,屋里的母女还有生命迹象。” 一名保镳跑来向我们回报。
“赶快将她们送去就医。”
“我知道了,还有……他要怎么处置?” 菲尔斯将目光转向地上的人。
我想起了一句话『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更何况刚才有人才敎过我『在战场上,不需要妇人之仁』的道理。仁慈要用对地方,对不该仁慈的人仁慈,只会让他伤害其它无辜的人。而且,当无法兼顾所有人的利益时,只得做出某种取舍,以大多数人的利益为优先,残忍地牺牲掉少数人,我知道这种选择没有道理,只是『万不得已』,因为这是让众人生存下去的『』,而这也是父亲借由此次事件想让我明白的道理。
“杀了。……其它的卧底,涉入浅的就放过他们,毕竟是『人才』;至于涉入深的……就全杀了。” 我知道经过此次事件,心底的深处有某部份已经死去,再也找回不去那份纯粹的天真,因为手已经沾染上血腥。
“遵命……” 菲尔斯看着我,似乎想说些什么,但终究还是没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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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回到紧急收容所,已经是天亮了。只见前天的惨状再现,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遍地燃烧殆尽的残骸,让我的心头闪过一丝不安,别说我们看中的人才可能已经生死不明,搞不好连亚纪子姊姊都已经……
转头发现菲尔斯的脸上已经是惨白一片,也许他真的是有动心,只是当任务与感情同时摆在天平上时,他选择了前者。哪项选择,其实并无对错,因为在每个人的心中,重要事物的优先级本来就会因时空背景而异。
于是,我赶紧让保镳们去寻人,及对外求援。
没多久,我们找到了亚纪子姊姊,她生命无虞,只是伤势不轻而失血昏迷过去。
到了下午,陆续有几架飞机抵达。原来是在得知侵入国攻击中立的紧急收容所后,各国对其一致挞伐,谴责其暴行,并且施以经济制裁及外交压力,迫使它尽快撤军,另外还派遣医疗团队及物资运输机组前来援助。
最后,各国撤侨的包机抵达已是晚上的事。Plant的包机预定先飞抵欧普,送侨民就医后,再分别送他们返国,当然其中预订下来的人才就被我们趁乱打包拐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