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节
作者:不落的滑翔翼      更新:2022-07-08 12:31      字数:47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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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手看雷艳憋气的样子,不动声色的倒酒倒茶:“何必着恼,我替你喝。”
  雷艳正郁闷着,狠瞪他一眼,原来这貌似忠厚老实的人也会趁机打击报复,看着他一杯酒下肚称赞好酒的模样,雷艳觉得酒虫正在肚子里往喉咙上爬:“雷琴雷鹤,给老子进来!”
  他这样一个幽艳冷郁得好象可以对着风花雪月感怀半天的人,却跟土匪似的喊了一嗓子,纵然无情铁手早已见怪不怪,仍是不习惯的呛了一下。两名与雷艳装扮很象的年轻人立即应声而入,雷艳是月白色的长衣上绣着红色火焰,他们也穿一样款式花纹的长衣,却是黑底银炎,“堂主。”
  雷艳没好气的晃了晃手腕:“去给老子端几壶热水进来。”
  雷琴雷鹤想是早就习惯了他们堂主这里外不符的性子,立即恭敬的答应一声,雷门子弟办事效率也真是惊人,没眨几下眼的工夫就将清水端了进来。
  摆上饭菜,倒好白水,铁手将无情扶在桌边,大家开始吃饭。平时都是铁手去外面随便买些来吃,他不挑剔吃食,无情也不,而雷艳今日手脚方活动自如便自告奋勇的去买吃的,结果他一出马果然不同,整治了一桌子美味佳肴,也难怪出去的时间那么长了。
  雷艳吃的开心,无情与铁手却与吃青菜豆腐没什么两样的随便扒拉两口,雷艳嘴里塞着糖醋排骨和乌骨鸡,鼓鼓囊囊的居然还能咕哝出声:“阿弥陀佛,古人云能吃不吃后患无穷……”
  无情不理他发疯,铁手微笑:“哪位古人说的?”
  雷艳瞥他:“我爹。”
  铁手摇头,和雷艳争执还不如与他动手干脆,“你才几岁,你爹怎么就是古人?”
  雷艳看着铁手,仿佛看一个傻子:“古人就是作古的人,我爹死都死了十几年,当然是古人。”
  他边说边吃,就连眼尾,都没有一丝一毫的伤感之意。武林世家的人啊,对亲人的生死都得看的这么淡吗?铁手微微一叹,何况这个人还是如有必要连亲朋好友都不得不干脆处决的掌刑者,不如此淡漠生死,怕是早就要像雷怖那样疯掉了吧……
  雷艳看铁手脸色异样,边对着饭碗大口吃饭,边自语:“奇怪了,我又不是石头里蹦达出来的,自然会有爹,爹当然是人,是人就当然会死,这人自己惹的事还不嫌多,居然还有闲情替我伤感。”
  无情吃了两口就停了筷,闻言正好接茬:“二师弟就是这样的人,大事小事天下事,碰到了都要想一想,事事关心,他很累,是不是?”
  雷艳愕然抬头,虽然他早知道铁手是这样的人,但是无情说出来的话却总像别有意味:“你和他一样是大捕头,还不一样是喜欢多管闲事。”
  无情答的很摸棱两可:“我不是,我管的都不是闲事。”
  雷艳想起那日京城郊外的荒唐对决,不禁一笑。无情这人很奇怪,说他冷比谁都冷,说他傲也比谁都傲,可是他也能跟人这样打哈哈,滑不溜丢,谁也搞不懂。雷艳继续咕哝:“明明比谁都热心,都爱管人家的闲事,偏偏装一副冷脸,四大名捕都是奇怪的人。”
  这一来不仅把无情编排了,就连没照过面的追命冷血都被‘牵累’成了‘奇怪的人’,无情也不与他辩——他好心情的时候或许会逞三寸不烂之舌说的雷艳哑口无言,他又不是铁手——他故意忽略了雷艳自言自语,转而道:“血玉珊瑚里有什么秘密?”
  无情问的如此直接,雷艳鼓鼓囊囊的腮帮子停止咀嚼,抬起了眼。铁手正襟危坐,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他暗叹口气,四大名捕就是四大名捕,相处几日就知道对什么人用什么样的问话方式。对付他这种人,要是转弯抹角他多半打蛇随棍上的装疯卖傻,可他对单刀直入的犀利法子就是难以招架。
  雷艳当然是个直肠子,但又不是笨蛋。人家问的隐晦,他大可糊弄过去,但人家问的直接他也只好答的简单:“我不能说。”
  他也真是个爽快的人。这句话一出,无情铁手仅有的一点点疑心也去的干干净净,他不说我不知道他说我不能说,虽然结果看上去很相似,但是在无情铁手听来就是绝对性的不同。
  第一:雷艳真的背负着隐私,或许不至于是什么惊天秘密,但已足以使蔡京感了兴趣;
  第二:这个人虽然不能算是严格意义上的好人,但的确是个可以交的朋友。
  不能说,不能给自己找麻烦,也不能给别人找麻烦,这样的人只会对自己残忍,却鄙弃信不过的人,舍弃信的过的人,他的‘道’何其孤独。坚持走在这样一条路上,居然到现在还没死,依旧脾气古怪动辄骷髅一剑,活的潇洒甚至名利双收,也不得不佩服他武功高强了。
  第二十六幕:不能动
  不能说就是不能说,四大名捕奈之若何。别说无情铁手很少用刑,更不可能对雷艳用刑‘逼供’,不过话又说回来,就算刑部那个笑脸辣手的朱月明亲自逼问,以雷艳这种个性,想问出他不想说不愿说乃至到了不能说的事情,朱月明下辈子怕是也休想。
  铁手轻咳一声:“雷兄,弄不清事情的原委,就算大师兄有心为我们开脱,也苦无由头可寻啊。”
  雷艳脸色一沉,一郁,又是一静。他静下来的时候,铁手就想起初见他时,那冷郁幽艳给人感觉如静立千年的梅树一样的气质,谁想却是个火暴脾气。一时无言,无情在等。
  静默之后,雷艳果然开口:“这件事,我信不过的人不会说,会害死我自己;我信得过的人也不会说,会害死你们。”他这句话分明直截了当的告诉铁无二人他信的过他们。即使四大名捕是让敌人都一直深信的人物,雷艳坦率的信任仍让他们心头一热。
  雷艳接着道:“但是,成大捕头暂且不提,铁二捕头却已被我害成了海捕文书的头号悬赏罪犯,横竖都是倒霉,说又何妨?”
  铁手却不赞同:“铁某本也是冲着那珊瑚去的,就算没有雷兄横插一脚,也会弄成这个样子。”他为人一向光明磊落,虽然雷艳是因为自己连累了铁手才愿意说出这个秘密,铁手却不愿意占便宜。
  雷艳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你以为我雷艳不插这一脚,你会被姓蔡的匹夫追杀?他要的是珊瑚和我雷艳,缺一不可。”
  终于说到了问题的关键!为什么蔡京要珊瑚也要雷艳,其中到底为了什么原由?无情和铁手打起精神,聚精会神听他解释。
  就在这时,窗外守着的惊雷堂子弟数声低喝,接着传来动手的声音,之间还夹杂着‘住手’‘小雷门’‘血债’‘该死’‘杀了’之类的对话,听着不像是官兵找上门来,倒好似江湖恩怨,他们包下客栈最偏僻的后院,动手声虽不至于一时之间传出去,但若惊动前面的人便多有麻烦,雷艳诧异的望着铁手,铁手与无情对视,同时叹了口气,同时说了句话。
  无情说的是:“他终于来了。”
  铁手说的是:“他居然也来了。”
  雷艳却道:“你们闹什么玄虚,什么他和他的,若是熟人我就让外面的停手,若是仇家就一起冲出去杀了。”
  铁手呵呵笑道:“怕是熟人和仇家一起来了,”
  无情打断他,迅速决定:“总之你先让惊雷堂的弟子住手。”
  雷艳的命令很有效。他只淡淡说了住手,外面动手的惊雷堂子弟立即停了下来,说来也奇怪,雷艳这样我行我素的人本应只是个高手,却做不得领袖,事实却是惊雷堂的子弟对他敬若神明。
  来的是戚少商和顾惜朝。铁手扶着无情,雷艳先走到院里,看到笑意盎然的顾惜朝负手孑立一派写意,却是脸上不知道什么表情的戚少商仗剑护在这姓顾的身前,还有十几个围着他们愤意难平的雷门子弟。见雷艳亲自出来,‘焚琴煮鹤,专煞风景’的老大雷焚立即走到他的身边,手中长剑并未回鞘,只是抱拳行礼,剑尖朝下:“堂主。”
  雷艳白他一眼:“我说住手就是住手,把这玩意收了,”他指了指雷焚的剑:“不让打了却不收剑,还指望吓唬人吗?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惊雷堂的剑是随便在外面晃悠着吓人玩的。”
  “是。”雷焚一凛,立即回剑。惊雷堂是雷艳不服江南霹雳堂总堂封刀挂剑的意思自行创建的,专攻剑术,雷艳当然是江湖上使剑的大名家,而他手下的弟子也都差不到哪去,雷焚是他护法之首,那一剑回的干净利落,漂亮之极,连带着本就挺拔玉立的儒雅风姿更是七分的潇洒起来。
  雷焚与他堂主性子不同,不仅气质儒雅,说话都极为温吞:“可是,堂主,这位公子就是害得卷哥小雷门重建的顾惜朝,您与卷哥向来交好,咱们就替他报了这个仇怎样?”说着,小心翼翼的抬了抬眼,请示着雷艳。
  雷艳一看戚少商那不知如何是好的鬼样子早就全都明白了,倚在门边,抱着臂道:“戚少商也是我的朋友,你怎么不给他面子?”
  雷焚仍是慢悠悠的道:“戚大侠护着顾公子是他自己的意思,卷哥的仇却是整个雷门的,他不帮卷哥报仇,有的是人愿意,难道不是么?”
  雷艳笑着道:“这你应该去问他,为何问我。”
  雷焚当真转头面对着戚少商:“戚大侠——”
  戚少商也不知该如何回答,顾惜朝和雷家仇深似海,就算卷哥不报仇,雷艳与卷哥那是出了名的要好,他也不能肯定雷艳此时在想些什么,还好随后扶着无情出来的铁手看到这一幕,对雷艳道:“别开玩笑了,时间紧迫,先让他们进来。”
  雷艳便不再废话,招手让戚少商与顾惜朝进门,屈指敲了雷焚的脑门:“你啊,什么时候都这么死脑筋,你以为雷卷是什么样的人物,他要报仇还需别人代劳么?”
  雷焚与众弟子听他这么一说,脸上都有惭愧之色,似乎自己出手为卷哥报仇真是侮辱了雷卷似的,纷纷红着脸退了下去,雷艳转身回房,淡淡一句:“记着,人既然是少商带来的,就是不能动的。”说完门已关上,这句话被他关在了门外,却记在了每个部下的心中。
  第二十七幕:不能怜
  戚少商听到雷艳最后那句话,心头剧震。他连云寨的兄弟基本死光死净,故交就剩下雷卷与雷艳,和四大名捕关系再好也与这些江湖汉子的交情有所不同,无奈雷卷是内敛深沉的人物,从来不在口头上表什么心迹;雷艳虽然外表冷艳性格火爆,却是个损友,见面不消遣他几句不会罢休,没想到这个损友够朋友到了这个地步,他不是不讨厌顾惜朝,也不是不计较雷卷小雷门被毁的仇,但人既然是他戚少商带来的,在这个人眼里就是不能动的!他说的话很淡,却掷地有声,那气势每个听了的人都会认定,如果这时有人找顾惜朝的麻烦,他雷艳也是会出手维护的。
  兄弟带来的人虽然不一定是朋友,却绝对是贵客,伤了客人就是落了兄弟的脸面,雷艳这样心高气傲的人怎么可能自己去给他兄弟难看。
  戚少商庆幸他有这样的朋友,所以他一进门就把话说的明白:“这位顾公子想必大家都认识了,不过这次他是特意赶来相助……”
  雷艳与铁手点了点头,无情立即道:“场面话就不说了,人反正都带来了,理由我们也不用知道。顾公子应该对相府的动静比我们知道的多,如此就烦劳顾公子说说现在的形势?”
  现在的气氛若说顾惜朝没一点惊讶那是骗鬼的,他虽说是跟来襄助,但心里知道这些人无不对自己恨之入骨,早做好了被冷嘲热讽唾骂鄙视的准备,没想到居然会是这样的!雷艳说少商带来的人不能动,铁手只点了头,就连素来对他这种人没好脸色的无情,说话间都没有一贯的讽刺,仿佛他顾惜朝本来就应该来的,而且还一照面就将分析形势的重任交给了自己!
  几人的目光都看向顾惜朝,没一道是有恶意的,反而很自然的在等他发话,好象大家已经共事了许久,顾惜朝呆呆的站在他们之间,脑子里一片空白。
  ——怎么会这样?雷艳应该是那种暴虐狂妄小心眼的神经病,铁手应该是虚伪逞强只会和稀泥的烂好人,无情更是自命清高喜欢挑刺的刻薄家伙,为什么如今看来他们和印象里完全不一样?
  顾惜朝与雷艳铁手无情都没什么交情,对这些人的印象,也只能是依靠‘传闻’自行想象,而他久居相府,侍奉傅宗书,相府上至蔡京傅宗书下到普通的侍卫,都视四大名捕为眼中钉肉中刺,哪能传出什么好听的来,而连云寨一事,他压根就与无情铁手没什么面对面的接触,加之怀有成见,就算有说过话,也只当他们是假惺惺的自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