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节
作者:公主站记      更新:2021-02-16 20:47      字数:47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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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绛彩无助地扭着衣角,委屈地咬着下唇。
  「皇上,您的爱若能给我一人独占,不用册封、不用名分,我的身子、我的心也都会是您的,您若只是图一时的新鲜有趣而要了我,将来玩腻了再找更新鲜有趣的,那么我该怎么办呢?」她要的是全心全意的爱,她曾被全天下最伟大的母爱抛弃过,除了一份全心全意的爱,再无法弥补得了她心中的缺憾。
  「独占朕的爱……」他眼瞳渐深,凝睇着她故作平静却又惶惶不安的眼眸。
  「朕待你如此,你还不知足,好任性的丫头。」他温柔地低声轻斥。
  在激情进展到紧要关头时悬崖勒马,对男人而言是何等痛苦的折磨,更何况他还是当今天子呢,她还真会给他找罪受,偏偏他还破天荒地顺她的意,真是令人啼笑皆非。
  绛彩悄悄瞥他一眼,见他脸上尽是无奈的惨然苦笑,不禁又是一阵心疼,差点又要忍不住投入他的怀抱,随他蹂躏去。
  不行,要忍住,想当皇上心中最特别的女人,就要有足够的定力才行。
  「朕会给你的。」他忽地魅然一笑。
  绛彩愕然怔了怔。
  「你要独占朕的爱,朕一定给你,你也要记得,你的身子、你的心都终将会是我的。」他浅浅柔柔地低喃。
  绛彩激动得志了该如何呼吸。
  他是说真的吗?
  可能吗?她不敢相信!
  第七章
  绛彩坐在摆满了膳食的炕桌前,小心谨慎地一匙一匙喂韫恬吃东西。
  「皇上,我……能不能去见宁贵妃一面?」她若有所思地舀着燕窝熏鸭丝,一面低声问道。
  「为什么要见她?」他微微蹙眉。
  「宁贵妃是老爷的掌上明珠,老爷死了,宁贵妃一定非常伤心,我进宫这些日子一直想去探望她,还请皇上准允。」她咬着唇淡淡低语。
  「你进宫的事她知道吗?」他不认为她去见宁贵妃对她有何助益。
  「不知道。」绛彩陷入了沉思。「从前在府里,我的身分只是大福晋身边的服侍丫头,没有资格踏进正屋,我也只远远地见过宁贵妃一次面而已,我想宁贵妃应该不会记得我。」
  「既然如此,你也没有探她的必要。」他可不想看见绛彩在宁贵妃面前必须卑躬屈膝的模样。
  「可是……」她为难地咬了咬唇。「宁贵妃毕竟曾经是我的主子,我既然进了宫就应该去探望她,让她知道我如今跟在皇上身边……」
  「你不想她恨你对吗?」他一针见血地说。
  心思被说中了,绛彩幽幽一叹。
  「我知道很难,但……」
  「你不能去。」韫恬脸上没有丝毫笑意。
  绛彩双眸低垂,深深叹了口气,当自己变了心爱上韫恬之后,烦恼似乎比一心想刺杀他时还要多很多。
  「宫里没有宫女去探望主子这种规炬,从前你在裕贤府时就已经很难见到她一面了,更何况这里还是皇宫内苑,各宫各院的奴才是不许随意走动的,除非你的身分与她相等,才有资格探望她。」韫恬轻描淡写地说道。
  绛彩心中的叹息更深,不过是探望一个人罢了,也有这般多的规炬,从前,大福晋常常对她说,如果她嫁的不是裕老爷这样的大户人家,而是在后门卖豆腐脑的小老百姓,也许她会幸福很多很多,即使没有锦衣玉食,可是却能得到人间最真挚的爱。
  在宫里待的时间愈久,她也就愈能感受大福晋的话了。
  「绛彩,朕想了很久,还是决定封你为妃。」
  韫恬的声音将绛彩游离的思绪拉了回来。
  「我不要。」她一口回绝。
  「不要也不行。」他眸色一沉。「朕若是不册封你,万一你稍有过失被后宫六个主子逮住把柄,随便谁都能整死你,我可不想一天到晚担这个心。」
  绛彩何尝喜欢提心吊胆地过日子,韫恬是不可能时时刻刻守在她身边的,诚如他所言,一旦没有他的庇护,除了已经背叛的皇太后不会放过她,更有不少人想整死她。
  从前,和大福晋两人过的生活很单纯,她太不喜欢尔虞我诈的宫廷了,除了韫恬以外,这里所有的人都令她害怕,甚至连宫里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她都怕了。
  「皇上,我不想受封,你放我出宫好吗?」她轻轻说出心底隐约成形的想法。
  「为什么想出宫?」韫恬心中燃起不悦。「你在宫外并没有半个亲人,当朕的妃子真那么不好吗?」
  「一旦当了皇上的把子,就不能不守宫规,每日我得三跪九叩向你请安,还有多到数不清的规矩要守,皇上多见我一面,就免不了会招来护怨,到那时候,我和皇上的关系就不会像现在这样自在坦然了,我不要这样,我想出宫去,当个小小的平民百姓。」她认真地看着他,把心里想了许久的话坦诚地说出来。
  「你舍得离开我?」她的话惹得他心寒又恼火。
  「舍不得。」她眼眶一红,悲哀地瞅着他。「但是皇上有那么多的嫔妃,我不爱与人争宠,也不愿看人失宠,皇上放我出宫,若有来世,你我再当一对平凡的小夫妻吧。」
  韫恬深深凝睇着她,微微震惊,从她眼神中,他明明白白地读出她的心情,她的想法是真的,并不是随便说说。
  明明早已得到她的心,娇躯也是唾手可得,为何得到了却留不住?他拥有天下,拥有世间最好的东西,为何竟拥有不了一个小小的玉人儿?她看来是那么天真单纯的玉娃儿,宛若混沌未凿的璞玉,但小小一颗心竟如此复杂难解。
  「要朕让你出宫,朕办不到。」他从未如此焦虑过。
  「皇上……」她为难地抿着唇。
  「别叫我皇上,为什么你始终不肯喊我的名字?」他猝然低吼,焦躁不安的感觉让他失了镇静。
  「我不敢--」她无奈又无助地低语。
  这就是她最悲哀的地方,连自己心爱男人的名字都没有勇气叫出口,「韫恬」两个字好沉好重,不是渺小卑微的她能够撑得起来的。
  「你连行刺我的勇气都有,叫我的名字有什么好不敢的?」他忿忿地喊,所有的人都可以在他面前胆怯害怕,但是他偏偏就是不能接受她骨子里原来也畏惧他天子身分的事实。
  「朕在宫里整日恪守数不胜数的繁文耨节,听到的是阿谀奉承的言辞,看到的是俗不可耐的假笔,生活周遭充满了清规戒律、虚伪冷酷,遇见你之后,以为身边终于有个真情至性、有血有肉的人相伴了,没想到你也和其它人一样都是俗人,连朕的名字都没胆子叫出口。」无可言喻的愤恼掌控了他的情绪,他恨然地抓住她的双肩,盯视着她的眼睛怒吼。
  绛彩被韫恬突来的暴怒吓住,当看清他脸上落寞受伤的神情后,她的心不自禁地抽痛起来。
  他那么在乎她喊不喊他的名字,为的就只是想找一个贴心的人罢了,他虽然贵为天子,但是身边却连一个敢亲亲热热喊他名字的人都没有,甚至连他的亲生阿玛和额娘都不敢直呼他的名字。
  「朕对你如此用心,你却连领我的这份情都不敢。」他自嘲地苦笑,眼中充满愤恨和哀伤。「因为朕是天子、是皇帝,可以得到平常人得不到的一切,也因为朕是天子、是皇帝,便得不到平常人可以得到的一切,是吗?」
  绛彩的泪滚了下来,她可以强烈感受到他心中的悲凉,眼中流露出深切的同情与不舍。
  「是我不好,我是个俗人,不配得到皇上的感情……」
  「不准说什么配不配!」他一拳怒捶在桌面上,震翻了满桌子的菜肴。「朕想把自己当成寻常百姓,把你当成平常女子,为何你偏要扯上配不配?」
  「皇上,这里毕竟是皇宫内苑,不是想怎么样便能怎么样的,这一点皇上应该比我清楚才是。」她泪眼婆娑地望着他。
  韫恬眯起凝重的双眼,忽然冷冷地笑了起来。
  「我当然清楚。」他深沉地低语,起身走到窗前,静默地望着院中迎风飞舞的杏花。「看来我这辈子注定是孤家寡人了。」
  绛彩心痛地看着他脸上失落的神情,忽然很后悔自己伤害了他。
  「皇上……」她想告诉他,她不要离开他了,她愿意用一生来陪伴他。
  「你走吧。」
  绛彩微微一震,不敢相信自己听见了什么?
  「叫王康进来,让他领你出宫。」他背对着她,态度冰冷疏离。
  绛彩怔住。
  他对她失望了吗?决定不要她了?一听见他同意了她的请求,她的心宛如刀割一般的痛苦,她好懊悔自己对他说的那些话,好伤心他真的要放她走了……
  「你可以投靠四大贝勒,朕会给他们一道手谕,让他们好好安置你,不会让你吃苦受罪……」
  韫恬淡漠的话语被她难以隐忍的抽泣声打断,他转过身来,静静瞅着泪水泛滥的玉人儿。
  「朕遂了你的心愿,还哭什么?」一看见她泪眼汪汪的痛苦神情,他差点收回成命,舍不得放她出宫。
  「皇上……」她哽咽地轻唤,猝涌的泪水让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是太高兴才流泪的吗?」他冷冷低语。
  绛彩急切地摇头。
  「那到底是……」
  他话还未完,便听见王康在殿外焦急地喊着。
  「启禀万岁爷,韫麒贝勒有大事要奏陈。」
  一听见「大事」两个字,韫恬面色一凛。
  「叫他进来。」他转身坐下,眉心凝重地蹙起来。
  一旦亲王大臣有要事奏陈时,绛彩知道自己不便在旁,就会悄悄地离开,等他们商谈完之后再进殿。
  就在她低头擦泪走出殿时,看见韫麒气急败坏地冲了进来,脸色灰败地与她擦身而过,她不曾见过说麒贝勒脸上如此焦虑的神情,不知发生什么大事,心中隐隐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
  「绛彩,你过来。」王康在廊下压低声音叫唤她。
  她疾步无声地走了过去,忧心忡仲地问:「王总管,韫麒贝勒的脸色好难看,你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王康仰天叹了一口气。
  「怡亲王的病怕是不中用了,恐怕大限已到……」
  绛彩惊得倒抽一口冷气,她知道恰亲王是韫恬的亲生父亲,大限将至,必然是想见韫恬最后一面。
  「怎么会……这太突然了……」绛彩喃喃低语着。「现在才捎来消息,皇上怎么来得及去见怡亲王呢?」
  「其实怡亲王病了将近一年了,但是为了怕皇上惦念,也为了怕皇上为难,所以一直隐瞒病情,没有让皇上知道。」王康又长长地叹口气。
  东暖阁殿门突然「啪」地一声推开来,笔直地冲出一道颀长的身影。
  「王康,备轿,起驾怡亲王府!」说恬自行披上外褂,脸色忧郁苍白。
  王康连忙迎上去,戒慎地说道:「万岁爷,没有请旨,突然前往怡王府视疾,对皇太后那儿不好交代,若是您去了而皇太后没去,只怕怡王府也不敢接皇上的驾,万岁爷要三思呀。」
  韫恬怔了怔,如今在名分上,他已经是皇太后的儿子了,若要探视亲生父母,也必须经过皇太后的允准,他们父子是不能私下相见的。
  「都已经到紧要关头了,还有什么比见自己阿玛一面还重要的。」绛彩坚定而清晰地插口说道。
  韫恬微讶地转过头来看她一眼,眼中有感动也有深情。
  「怡王爷命已垂危,朕再不见他就见不到了,皇太后那儿等朕回宫以后再去请罪。」韫恬平静地说完,目光转向神色忧虑的绛彩身上。「王康,你不用跟来,在宫里替肤看好绛彩,她若有什么闪失,朕唯你是问。」
  「喳。」王康惊疑不已,不明白绛彩好端端的会有什么闪失?
  「韫麒,我们走吧。」他径自走向明黄软轿。
  王康急忙传唤四名带刀侍卫护驾,在韫恬上轿时,不经意瞥见韫恬右掌缠裹的药布,他怔了一怔,但没空细想,立即再派上四名太监簇拥而去,直到软轿出了养心殿垂花门后,他才长长地吁了口气。
  「绛彩,你服侍万岁爷这几日,可知道万岁爷的手是怎么回事?」他想了起来,疑惑地问道。
  「没怎么呀,王总管是不是看错了。」绛彩的心猛地一跳。
  「不知怎么的,我总觉得有事要发生了。」他又浊又重的嗓音里渐露担忧。
  绛彩不安地看着他。
  会有什么事要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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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康与绛彩各自坐在雕花凳上,仰头望着天上的明月。
  「记得皇上初入宫时,每天哭嚷着要见怡亲王和怡王福晋,任我怎么哄劝都没用。」
  王康苦笑了笑,思绪陷入了回忆里,想起十几年前的自己,是如何哄劝成日哇哇大哭的五岁娃儿。
  「每回呀,只要怡亲王进宫见驾,皇上总是哭着缠抱住怡王爷,拚命吵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