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7 节
作者:
暖暖 更新:2022-07-08 12:27 字数:4871
我上蹿下跳、东跑西跑地忙了一天,正饿的发慌,想起婵幽老妖婆的白粥青菜萝卜皮更是加饿火烧心,恨得咬牙切齿:“吃两口吧。”
扉衣机灵地把晚饭送到了我的卧房。等我舒舒服服地泡完澡,暮鼓鬼鬼祟祟地捧了食盒进来。扉衣服务到家地盛了碗粥,还体贴地送到我手里。
我舀一勺子入口,顿时笑成了一朵菊花。
上学时,香菇鸡肉粥我喝了十多年,从没尝过这么鲜的味道啊!
扉衣一脸狡黠:“小姐,今天的粳米是不是比昨天的好些?这里还有一盘清拌凤尾和腌渍小人参,您也来点?”
(作者吐槽:清拌凤尾=白水煮莴笋;腌渍小人参=泡萝卜)
我剥开鹌鹑蛋的壳,又夹起一片烤地外酥里嫩的羊羔肉,内牛满面,老泪纵横:“这凤尾拌地清爽,小人参更是渍地恰到好处!”
酒足饭饱后,我又仔细地打量了下扉衣,眼睛还是那双眼睛,梨涡还是那对梨涡,但为什么我觉得小丫头是越来越可爱,越来越贴心了呢?
我拍着她的肩膀,由衷地感慨道:“小丫头,有前途!我看好你!”
扉衣却捂着嘴巴,暧昧地坏笑了起来:“小姐莫要谢我,食盒是奚仲大人送来的~~~”
粽子?
我哽了一下。
暮鼓“咦”了一声,嘻嘻笑着:“这食盒不是聆空拿过来的吗?”
“聆空是谁?”好心人,趁我现在还有一定说话权利的时候,好好报答报答~
“聆空啊~~”暮鼓拖着语调,三八不已,“他是奚仲大人的侍从,更是小扉衣的……”
扉衣满脸通红地捂住了暮鼓的嘴,不过我和暮鼓却叫唤一个只有相同属性的人,才能理解的眼神。
扉衣跺脚:“暮鼓,你跟晓雾医官还不是,不要乱说!”
暮鼓被捂住了嘴,只能不甘都支吾着。
我装作一脸沉重,不住地点头:“不错嘛,把本职工作都忘了,今天一下午就陪他去了~~果然少女情怀就是诗啊~~~”
扉衣羞红了脸跑了出去。
迷雾(一) 。。。
第二天,梦璃便早早把我从床上刨了出来,带着我一起到枕影那里,去照顾束幻爷爷。
说是照顾,实际上也不过就是在梦璃熬药的时候,帮忙递递东西,打打下手,其他时候,我是闷声发大财,开开心心地在街上转悠着。
不同于寿阳陈州的人头攒动、摩肩接踵,旋梦里的一切都是安详宁静,精致出尘。
过往的梦貘们一般都不怎么说话,只是在视线相交的时候,或是轻轻颔首,或是微微一笑,用行话来说,这是在走心。
漫步在这个紫光淡淡的世界里,我的心仿佛也变成了天上自由自在的云朵,蓬蓬地,软软地,很舒服。
在这个童话一般城市里,有笨笨的却不停努力修炼的啄韵,有总爱拉着我问东问西的铸剑师溪玉幻,有喜欢做各色美味点心的觉珑纱……
不过,这如梦如幻的地方,还是渐渐拢上了战争的阴影。
最近我都不怎么去找溪玉幻了,他那里似乎总有淬不完的青铜剑,削不完的箭头,他突然变得很忙,不是没注意到街上的越来越少的行人,也不是不知道啄韵和其他梦貘们一天到晚在演武堂苦练着什么,只是看着那一个个坚定的身影,我心里都不是很舒服,特别是在知道结果的情况下。
这次,琼华依然会攻入幻暝,仿佛命中注定一般般,美丽的旋梦还是会血流成河。无论是妖界的梦貘或者昆仑山上的琼华弟子,身边那些熟悉而骄傲的笑脸,也许在下一次转身的时候,就再也看不见……
“喂! 在想什么呢?” 身着束腰长裙的糕点西施觉珑纱童鞋推了我一下,接着紧张兮兮地问我,“怎么样,这八仙过海怎么样?”
“好吃好吃!香糯粘软,甜而不腻,是我吃过的最好吃、最完美的八仙过海了!”这是实话,因为我只在她这里吃过这种点心。她居然用各色的蔬菜汁和果汁将糯米粉调成了不同的颜色,做出了八种颜色造型各异的精致糕点,果然是心灵手巧,蕙质兰心。
“当真?当真比前几次做的都好吃?”觉珑纱追问着。
我搬过她的脑袋:“那是当然,请看我真诚的双眼!”
“那太好了!”觉珑纱抒怀地笑了,一双白玉般的手却把我面前的盘子端走了,我囧了一下,只是下一刻,小美人又提了一个精致的食盒出来,羞红了脸,递给了我。
哎,不仅这么能干,还更是细致体贴,居然想到了给我打包回去慢慢享受,啧啧,还脸红……不会又是我的崇拜者吧?
正在我一脸悲悯地哀叹着“神女有梦,襄王无心”的时候,觉珑纱垂着头绞着头发,只听她羞答答地说:“阿婉,能不能麻烦你把这个带给归邪将军?”
“……为什么你不去?”我接过了食盒。
“当年赢幽大人在莫愁崖上设下强力幻术之阵,即使是现在,普通族人到了那里也会被恐怖的幻象所伤……”
觉珑纱扭扭捏捏地嗲着:“莫愁禁地,也只有归邪将军那样如冰似雪的人儿,才能来去自如,傲立于霜间……我早就想为他做点什么了……”
我受伤地打断了她的话:“难道你不是为了我,才无视婵幽老大三天不准动荤腥的禁令吗?”
觉珑纱送了我两个又圆又大的白眼。
我的小心肝顿时碎成了片片:“那,实际上,我只是个负责试吃的小白鼠,还冒着生命危险,试吃了那么多次?”
“你说呢?要不是看着你可以顺顺当当地去莫愁崖,而且还能安然无恙地回来,我才不会让你白吃了那么多次呢!”
觉珑纱脸上的红晕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挽起袖子,扬起手,就把我往门外推:“快去!我跟你说,你可不准偷吃,等到~~等到~~我的归邪大人~~到演武堂的时候,我会托啄韵问的……”
“你这是什么表情?”觉珑纱顿了下,不过在下一刻,手下的力道却更大,“你少给我摆出这幅脸孔!在老娘撒娇装可怜的时候,你妈都还没在你奶奶肚子里面成形呢!快去快去!!”
门“碰”地一声关上了,我被扔了出来。
我惆怅地摸着鼻子。
怎么旋梦里面的女人一个二个翻脸都像翻书一样啊……
—————————————我是剑魂宅急便啊宅急便的分割线—————————————
无论来多少次,莫愁崖在我眼中还是个诡异的存在。
深谷绝壁,万丈深渊,仿佛一刀劈下般森冷,在条件如此恶劣的寸草不生的悬崖颠上,居然还长着一棵树,干枯巨大,古老地估摸着可以成精了的那种。
狂风吹在脸上,凉飕飕的,我的衣裳头发都被挟裹地尽向后去。
我来一次抖一次,本来以为自己有轻微恐高,不过后来想起我御剑在云朵里面窜来窜去的时候都米有害怕,所以最后我的结论是,这是完全是出于人类对危险的本能。
虽然登山踏雾,指天笑骂,负手淡看江山美好如画的确有装13的嫌疑,不过这样做确实很是潇洒,特别是对于前方那位站在绝壁高岩上的高挑将领。鳞甲乌黑幽亮傲然,魇魔长枪泠然无声,时间似乎静止了,只有他的衣襟在山峰中飘摇激荡,猎猎作着。
归邪转过身来,轻声唤道:“婉儿。”
我虎躯一震。
孤绝的断崖,如刀的朔风……还有……还有这似血的残阳,翻飞的银发,傲然的身影……
怪不得觉得莫愁崖那么眼熟了,因为这个地方就是反反复复出现在我梦境里的战场!
只是,我又怎么会多次梦到一个我从来都没有去过的古怪地悬崖?
他临风而立,问道:“婉儿,你可以走过来一点吗?”
虽然这是美人发出的邀请,不过望着后面那个深不可测的绝壁,我俩爪子抱紧了食盒,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
“不必害怕,这里不再危险……因为我在这里。”
他向我伸出了手。
那手纤长有力,肌肤平滑细腻。
我迟疑了那么一下,还是握住了他的手,他拉着我攀上高岩,并肩立在了参天的大树下。
“看,婉儿,现在整个幻暝都在你脚下。”
归邪扬眉,笑得淡而清远:“你现在就看到整个旋梦了。西面那些长长的台阶,便通向旋梦中最高的尊神台。奚仲,你见过他的,除了任宰相一职外,还是尊神台大祭祀,不过他却宿在近水楼里……”
归邪细致地同我介绍着:“尊神台下,便是里幻暝宫,婵幽大人的寝宫。往西面,便是幻暝宫之外的月神殿和晖月塔,看到了麽?那里有闪烁的银色,那是晖月塔特有的白瓦。再往外沿……”
烈风中,他那磁性的声音象是一泓清泉,从耳中一直流进人的心中。
我鼓着胆子垂头望去。
深谷下的雾气被风吹散了些,一江活水裂开了干枯晦暗的峡谷,奔腾而过 ,穿越千山万石,逶迤而迤逦,眷恋般地环绕在了远方若隐若现的紫色城池周围。
果然品种不同,性能也差很多,我们的视力根本不是一个层次上的,归邪说的那些东西,我一个都看不清啊……
不过,归邪是真的很爱他的故土!
我偷偷地从侧面看着他。
他向来傲气凛冽的目光中透出了一种淡淡的柔情,似是万里山河便是他的心之所向。他愿同这片苍茫大地的相生相随,愿倾尽所有来保护家园,愿撑开臂膀将心爱的人揽在他的羽翼之下,他,是最好的依靠。
只是,也正是如此,在幻暝结界入口,在灼灼炎阳中,在烈烈羲和之下,他还是……
我忍不住轻轻打颤。
今天莫愁崖的风似乎是格外地狂烈,格外地寒冷。
归邪笨拙地解下了披风,想给我披上又怕唐突,于是递给我:“只顾着自说自话,这站在风口上,婉儿你又还没痊愈,快披上吧。”
我顺手接了过来,也没有说什么客气话。
虽然相处的时间并不长,可是我总感觉似乎和归邪认识很久了,不想也不用跟他客套,嘛,或许这就是传说中的气场很合。
见我披好了,归邪才问:“婉儿专程而来,可有要事?”
我这才想起手上精致的食盒和觉珑纱装着横眉竖眼的俏脸。
“归邪将军……”
他还是忍不住帮我拢了拢披风:“婉儿不用如此客气,叫我归邪即可。”
“好啊”,归邪这种性格,估计可以讨好也没用,再说以前也直接叫名字的,“归邪,这个给你。”
我笑着把食盒举到了他眼前,他怔忪了一下,然后也笑了,紫琉璃一般的眼里似乎有宝光流转。
迷雾(二) 。。。
唔,归邪的眼睛是纯正的紫色,灿烂而晶亮,真的好漂亮啊……
不对,重点不在这里!
我急忙解释:“这个食盒是觉珑纱做的,我只是帮她带过来罢了。”
不过归邪却笑得更加柔和,那宠溺的眼神显然就是在看一个口是心非的孩子。
……妈的,居然不信!
刚刚解释的时候,我一定脸红了。不过任谁被一个绝世美人,用柔情脉脉的眼神一瞬不瞬的望着,肯定会有反应的。我上面充血,比那些下面充血的人好多了!!
我磨牙:“归邪,我是认真的,这盒子点心的的确确不是我做的。”
“好好,不是你做的,”归邪的眸光跟怀朔看璇玑的时候有的一拼,柔地似乎可以掐出水来,他继续哄着,“婉儿说什么都是。”
靠!这以后要被觉珑纱误解我情敌了,那我还活不活的成啊!
老子急地正要跺脚,身后突然爆出了一阵毫不掩饰的窃笑。
归邪的脸一下子黑了,问都不问是谁,直接丢了一个魔炎闪空过去。我身后十米外的一块巨岩就像冰激凌一样融化了,两个精壮的将士矫捷地跳了出来。
“哇——老大!你怎么这么狠,想烧死我们兄弟不成!”一个不满地嚷嚷着,另一个劝着,“瞳幽,不要这样跟将军说话,再说我们偷看本来也不应该。”
他们两个长得一模一样,同样俊朗的面孔,同样毛茸茸的耳朵,同样锋利的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