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节
作者:
暖暖 更新:2022-07-08 12:27 字数:4931
即使是这样,一股刺激性的气味还是隐隐传来,刺得鼻子喉咙很不舒服。
灼烧黄铜矿会产生大量的二氧化硫。
二氧化硫其密度大于空气,易被湿润的粘膜表面吸收生成亚硫酸、硫酸。对眼及呼吸道粘膜有强烈的刺激作用。大量吸入可引起肺水肿、喉水肿、声带痉挛而致窒息。
过了好一会儿,等到不再有气体放出的时候,我睁开了眼睛,清了清嗓子,说:“现在坩埚差不多就是纯净的铜了。”
宗炼和紫英立刻扑到了坩埚旁,就像初为人父的青年男子看到产房的门突然打开时一样。
白净的坩埚里呈着一小堆红色粉末。
虽然其中还有氧化铜、硫化亚铁等,但经过富集,又用的是效率最高的灼烧法,杂质的含量应该很少,纯度肯定比原来提高了很多。
“原来,纯铜是这个颜色的么……”
小紫花喃喃自语,火光映地他白皙的小脸一片暖色。
我无比悠闲地欣赏着紫英那种不敢相信,但事实就摆在眼前,所以无比纠结,结果就只好目瞪口呆的表情,心中暗爽。
“哈哈哈”,龟仙人又开始放声大笑,我的耳膜开始大幅度震动,“丫头真是有一套!”
“我今天很高兴”,宗炼欣慰地看着那堆红色的铜粉,无限期待地说,“这么纯净的铜,不知能炼出怎样的神兵利器来!”
宗炼抚着白胡子,抬头看着我说:“丫头,我要奖励你,你想要什么?”
我想都没想,毫不犹豫。
“我只想要你们采到的钻石!”
……
我看了看紫英,他一副想死的表情。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黄铜矿的冶炼,完全是很理想的理论哦
但这和实际还是差得比较多的
大家看看就是了~~
以下,是高温灼烧黄铜矿的最基本的化学式
2CuFeS2+O2=Cu2S+2FeS+SO2↑
2Cu2S+3O2=2Cu2O+2SO2↑
2Cu2O+Cu2S=6Cu+SO2↑
偷闲
自己被宗炼给“潜”了。
那天他又哈哈大笑两声,说我真是幽默,然后当着那么多人宣布,他老人家决定亲自教我内功心法。
嘴巴上说是教我,但每次去有一大半的间都是他在问我问题,比如为什么在黄铜矿灼烧就可以得到纯净铜粉,而玄铁矿烧了过后却什么也得不到。
当然,我也去跟紫英反应过,说宗炼上课挂羊头卖狗肉,教学质量堪忧。
可紫小猫却昧着良心说老头子上课向来喜欢和学生互动。
宗炼虽然名义上是紫英的师公,但实际上算是紫英的师傅,从剑术仙法,到冶炼相剑,无一不是倾囊相授。所以小紫花徇私舞弊,胳膊肘向内拐(?),也完全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一点也不奇怪。
不过我忘了,紫英也是个铸剑狂人,而且作为龟仙人最疼爱的徒弟,可以任意选修自己喜欢的课程,还不带考勤的。
然后,紫英也来蹭我的内功入门班。
说是要吐纳故新,强化根基,实际上是宗炼狼狈为奸,沆瀣一气。
上课时耳尖心细,思维敏捷,抓着什么东西,就一定要问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和老头子默契十足地对我进行轮番轰炸,弄得我精疲力尽,几乎脑尽而亡。
我本来是一个空有理论的半吊子,主修的是环境生化工程类,对应用冶炼根本不熟,而且若从夸克电子开始,不仅工程量浩大无边,而且还完全颠覆古人逻辑,超出这个世界的发展进程,更有被捆在木头上被当妖女烧的危险。
都得不用或少用专业术语和特有名词,用尽量生活化的语言解释那些无比神奇的化学现象。
试过用文言文描述硝化反应的原理过程的感觉吗?
两个字,餐具!!
更可悲的是,我还不能打胡乱说。
那两只也算是这个时代的化学达人了,虽然没什么理论知识,不过实践经验十足。一有什么地方觉得不合情理,就立刻砸过一堆问号,直到我幡然醒悟自己讲错了。
以前是我死死粘着紫英,现在他和宗炼把是缠地死死地,真是风水轮流转。
可怜的是我连个诉苦的人都没有。
承天剑台上的其他铸剑弟子看见我就跟打了鸡血似的兴奋,以打机关枪的语速不停地问我各种有关冶炼的问题。
开玩笑,平时我都被宗炼紫英霸着,难得见一次面,他们肯定要问个够本!
而琼华的别的弟子则根本不相信我义正言辞、声泪俱下的控诉,他们非常羡慕我,都把我看成了长老大人的关门弟子,甚至有的人还闪着星星眼,毕恭毕敬地叫我师叔。
我才不要做琼华的人,我不想以后被打入东海漩涡去赎罪!
一年的时光,就这么匆匆忙忙地荒废过去了。
身高没变化,罩杯没升级,酒红的头发也没被洗掉色,唯一的进步,就是我现在能勉强的化型。
我可以靠自己的意念控制幻化成剑,然后不用紫英背着身子念解咒,就能再变回来。但是变成人后,还是一如既往的毫无进展的红果果的裸奔状态。
虽然我可以感受到变成剑身后的那种幽寒的金属质感,但是我还是不承认自己是个剑魂。
不就是不慎失足掉河里,然后湿身(非“失身”)了嘛,怎么可能涮一涮就变成非人类了,又不是蜘蛛侠!
再说,我能吃能睡,体温正常,每个月该有的还是有,身上该软的地方软,怎么看,都是一个正常人。
至于说变剑的事情么,在这仙妖乱斗,来点什么仙法幻术变形咒也不奇怪啊!
阳光明媚,碧空如洗。
在这如此美妙的时刻,夙瑶招全体琼华弟子去琼华殿,而宗炼到清风涧找青阳、重光找叙旧。
祸害们终于都去了,而我送算又属于自己的休闲一刻了!
所谓浮生偷得半日闲,所谓春宵一刻值千金(?),我哼着小曲出了山门,惬意地朝昆仑半山腰的平湖走去。
山间平湖,我心念已久的圣地。
我只站在白瀚道的一处高坡上远远地望过一次。
那时头顶是无边无际的苍穹,环抱的巍峨青山连绵不绝,尖峭的雪山顶压着满山积翠,仿佛步步生莲的佛祖,对渺小的众生静默地拈花而笑。
高坡下碧蓝的大湖就这么呈现在眼前,如晶莹闪烁的蓝宝石,烟波浩淼,如梦似幻。
那种圣洁纯净,毫无侵略感却让人无法移目的感觉,就像一阵缓慢空灵的歌声悠远飘来,随着这无垠出尘的蓝色渐渐渗入我的血液,我的灵魂,一切喧嚣仿佛都离我远去了。我只想闭上眼睛,静静听着这歌声淌过心海。
我摇着紫英的袖子,要求他陪我下去,但是那个小家伙当时只顾着挖他的天河石。
晕,这么早就对小野人这么执着了。
没关系,婉婶子我自己去!
方向,白瀚圣湖!(喂,不要乱取名字!)
山腰间的树木高耸,凝翠欲滴。
林中雾气蒙蒙,仿佛一层轻纱,笼得山中的一切都是朦朦胧胧,真幻难辨,欲语还休。
阳光从树叶缝隙里透了出来,晃晃悠悠地在小路上跳跃舞动着,被薄雾晕染开来,显得格外温柔,让人见了特别舒畅。
我感受着树林的幽幽凉意,舒畅地闭上了眼睛,深深地吸了口气。
树木的清香,湖水的湿意,以及淡淡的腥味。
嗯?
淡淡的苦涩咸腥,带着铁锈的味道……
这绝对不是土腥味,反而很像是……血腥气!
遇袭
循着气味继续向前,苍密遮天的树林就像舞台上厚实的墨绿幕帘,被“哗”地一下拉开了。
视野一下开阔,在群山掩映,苍峦叠翠中,白瀚圣湖就这么豁然开朗。水雾腾腾,碧浪粼粼,在阳光下湖面带上了一丝别样的柔媚,宛如美人秋水般的眼眸,善睐而多情,欲语而还休。
只是湖面拂过的淡淡的轻风中,却夹杂着浓重的血腥气,分外不和谐。
湖畔浅滩侧倒着一只大型猫科动物,它的后半身浸在了湖中,周围本该碧蓝的湖水被它染成了触目惊心的红色。
我躲到了一棵大树后面,静静地仔细打量。
它全身遍布着大大小小的伤口,都已经被清冽的湖水泡的发白。血迹污物凝固成块,纠结成一团一团的,让人无法分辨它皮毛的本来颜色。
脊背上长着尖尖的角,锋利的爪子上沾着点点血迹,浸在血水中的后半身,一条粗壮有力的尾巴隐隐可见。
我眯起了眼睛,这到底是什么啊?
看它一动不动,我忍不住走到了它身边。
越近,我的神经绷地越紧。
矫健纤长的四肢,流畅柔韧的腰身,寒意森然的利爪,这哪里是大型猫科动物,绝对是巨型的。站起来起码三米多高,而且绝对身形敏捷,攻击力超强!
但是,此时它的眼睛紧闭着……
鼻子像牧羊犬一样尖尖的,本该长耳朵的地方长着一片长长的毛,和翅膀一样也是饱满华丽的紫红色。
也不晓得是不是它的耳朵,不过看上去软嗒嗒,毛绒绒的……
我吞了一口口水。
权衡地看了一下它背脊上的尖角和利爪上的血迹,然后又看了一下它浑身的伤口和一动不动的躯体。
最后,还是向它的耳朵伸出了邪恶的右手……
但是它突然睁开了眼睛!
兽瞳里满是幽冷肃杀!
令人窒息的杀意瞬间铺天盖地地涌来,我一时傻了,愣在那里不知所措。
它撑起身体,森然低吼一声,用尽全身力气猛地向前一扑!仿佛同归于尽般,它把我撞到了湖里,前肢坚硬如钢铁,紧紧箍着我,和我一起沉入湖中。
在落水那一刹那,我对上了它的视线。
豹子一般的竖瞳是纯正优雅的紫红色,像紫琉璃一样骄傲璀璨,很美。不过本该波光涟漪、流转生辉的紫瞳,此时却是一片玉石俱焚的死寂决然。
它死死地抱着我,向水中下沉。
它锐利的爪子扣住向我的肩膀,死死不放。我的肩膀一阵刺痛,侧头一看,丝丝鲜血从左肩溢出,像一条条红线,正在渴望的向上延伸,但在触到清亮的湖面之前,就消散地无影无踪。
自己被禁锢到了一个陌生的怀抱,满是浓重的血腥气。
我似乎还听到一个逐渐缓慢的心跳和骨骼的格格响声。
血红越来越浓,沉沉笼罩,最后成了一片化不开的黑色。无边的痛苦不甘,就像这从四面八方涌来过来的水压,越来越沉,让人窒息……
我这才回过神来,死命地扭动着,挣扎着。
不知道一脚踢到了哪里,我只感觉它浑身一颤,一直锁着我肩膀的爪子松开了。
推了它一把,借着反作用力,奋力向上游。
……
“咳咳——”
惊魂未定地躺在湖畔,摆着大字看着蓝天,一边吐着水,一边喘着气。
为什么第一次见面就拖着无害的我同归于尽?
我到底做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情,需要对我实行人道毁灭?!
……
好不容易缓过气,我撑坐了起来,抬眼环视,想看看自己游到了什么地方。
依旧是远山如黛,碧湖如洗,小鸟啾啾,一片安详。
只是当眸光扫过更下游的湖滩时,我惊愕地瞪大了眼睛,捂住嘴,艰难的咽下了已经到嘴边的尖叫。
那只豹子竟然瘫倒在了岸滩上!
它已经是奄奄一息,而且刚刚还挨了我夺命一脚,居然还能浮上来,还被冲到了我的身边!
这是怎样的眷顾;这是怎样的小强,怎样的阴魂不散!?
我惊觉地屏住了呼吸,一瞬不瞬地注视着它。
它一动不动。
半响,它一动不动。
又是半响,伪豹还是一动不动。
我轻手轻脚地选了根长长的枯枝,戳了戳,挺尸不动。
我选了块不小的石头,卯足力气砸了过去,还是挺尸不动。
……
昏了或者死了,这次真的。
我舒了口气,理过挡在眼前的湿法,把沾水变得沉重的袍角挽在了腰间,起身准备回去。
只是那双本应绝望不甘的紫眸却不停地浮现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