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节
作者:
阎王 更新:2022-07-08 12:27 字数:4783
牧恕!薄 ?br />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圣诞节快乐。
☆、宝钗遭诬被禁足
承庆殿内,诸多嫔妃女子罗扇轻拂,红珠琉璃杯盏尽。
正是觥筹交错,调笑善书,言笑随时。
淇徵在前殿不过略坐了坐,说了几句客套话便抬脚离开了。遗下众人这才暗地里舒了一口气,逐渐热闹说笑起来。
皇贵妃也莞尔笑称:“今日元宵佳节,宴请众家姊妹,皆是图个热闹亲厚。现下这几处皆置了琴棋书画,花鸟游鱼,众姊妹都自行方便吧。”
黛玉于座上并未擅动,待到众人俱起身行动,这才扶着雪雁离座而起。
雪雁估摸着黛玉怕是坐闷了,要找甄蕊她们几个说话。岂料她竟直直地往殿外走去,便忙回身在随侍宫女处取了来时随带的天水碧的云锦白狐大氅,跟着出了大殿。
“姑娘,咱们这是去哪儿啊?”雪雁搀着黛玉,漫无目的的顺着游廊往外走,有些不明白黛玉的心思。
黛玉突然停了下来,望着宫墙角露出来的半点梅花,有感道:“金盏玉琼次第开,寒簪冰骨何处来?遥知香染芙蓉簟,半深半浅满苍苔。”
雪雁听着这诗有些伤感,只好劝说道:“姑娘莫要这样想,这样的好日子,若是被有心人听到了,怕是不好呢。”
黛玉将帕子放在廊沿上,缓缓坐下,因见天空忽然飘起了鹅毛般的大雪,笑容如白芙蓉般清爽:“雪雁,你可知东晋时谢安之侄女谢道韫?”
雪雁刚好知道这个和蔡琰,班昭齐名的才女,这次可是有话说的:“‘蔡文姬,能辨琴。谢道韫,能咏吟。’奴婢虽是不才,这个却还是知晓的。 ”
黛玉许久没人能相知应和了,倒觉得有些意思:“那你倒说说,她如何吟唱这雪景的?”
雪雁知道黛玉回转了心思,也来兴致:“当日谢道韫与谢朗吟诗,谢朗曰:撒盐空中差可拟,而谢道韫却说:未若柳絮因风起。奴婢却觉得这两者并不是谁高于谁,大雪区分于南北,时气所感必然有所不同,更何况天下之大,何其就只是一样了?世人皆说谢诗绝佳,谁有见过那时那日之雪 ,谁又知那日的大雪到底是如盐还是似羽呢?若是可能,怕是那谢朗故意让着谢道蕴也未可知的。”
黛玉忍不住用手掩了嘴笑了起来:“你这丫头,虽是歪理,细细想来,却也不无几分道理。”
雪雁突然发觉黛玉出来的急,并未拿手炉,便急忙催着黛玉起身:“姑娘快回去罢,多冷呢。”
黛玉忙忙起身,一时没站稳差点滑倒,幸而雪雁抬手扶住:“姑娘小心!”
黛玉自觉失仪,便紧着雪雁的手臂站稳了,徐徐地呼出一口气:“不碍事,快回去罢,免得被人看见。”
雪雁轻轻地弹掉黛玉大氅上的雪子,扶着黛玉说笑着原路返回。
二人渐渐走远,却不防,远远的一个身穿圆领湖色片菱缎袍的男子早已将这一主一仆的一颦一笑尽收眼底。
这男子看着人尽去远,这才上前,廊间黛玉坐过的地方落下薄薄一层雪花。廊下的花草夹缝处落下一个红玉坠子,若是不仔细看,当真看不出来。
此时,寒冰玉雕的坠子躺在手心,始终冰凉至极,没有一丝温度,男人的眼里闪过方才婢女的神采奕奕的模样,眼角沁出一丝微不可察的笑意。
“江兄,你怎么跑到这儿了?这可是内宫境内了!你可真是胆大!”
江渊背手笑道:“我走错了路,看到这边的梅花开得不凡,便痴看住了。这便回去吧,免得又生是非。”
宋璟宥分明看到他拾了什么东西上来,却不拆穿,忙拉着穿过月门去往前面。
再说黛玉和雪雁刚回到殿内,就看到气氛异常紧张,就像有一张巨大的细网笼罩着大殿一般,让人喘不上气来。
前殿坐席出一片空荡,皇贵妃,贤德妃等妃嫔早已不见了踪影,众人低着头窃窃私语,一派想说什么却又怕人听到的模样。
黛玉不知道出了何事,正好生纳憾。只见探春款款走来,悄声问道:“林妹妹去哪儿了?这会子才回来?出大事了!”
黛玉拉过探春,二人挨在一起坐着,才悄然问道:“怎么了?”
探春面上一紧,见没人注意,这才附耳道:“睿妃娘娘回去的路上摔倒了,此时诸位娘娘已经过去了。连着甄家妹妹也过去了,怕是要出大事。”
黛玉心里咯噔一下,掩住心里的慌张,忙询问道:“那宝姐姐呢?”
探春知道瞒不住黛玉,只好说道:“听说,宝姐姐被拘了起来。”
雪雁虽站的远,不曾听到探春和黛玉所言,却从其他人嘴里零碎也知道了个大概,此时,正是一门心思两难全,又怕在这皇宫待久了又惹上什么意外之灾。
正此时,只听殿外传旨太监道:“今日宫宴到此为止,皇贵妃娘娘已备好了节礼送至诸位小姐府上,请各位小姐遂随侍姑姑退宴。”
众人便如同逢了大赦一般,一瞬间便出了大殿,这一空一满,就像做梦一样的恍惚。
转眼回了府里,黛玉于屋中辗转不止:“雪雁,宝姐姐出事了,你说咱们该做什么?”
“姑娘什么都不用做,这本是后宫之争,宝姑娘早晚会遇到的。此事必有蹊跷,但是却不至于要命。依奴婢看,好歹都看娘娘愿不愿意帮宝姑娘了。”雪雁一边记录这今日宫里赏下来的东西,一边说道。
说来也奇怪,宝钗与黛玉虽见面不多,但是二人天然一股与众不同,自然更是惺惺相惜一些,此时宝钗在宫中出事,黛玉竟也觉得莫名不安起来。
正月二十三,黛玉到贾府请安,听贾母叹息说:“那日睿妃险些赔上一条性命,生下来一位小公主。圣上特晋睿妃为睿贵妃,公主满月便行册封礼。
可怜宝丫头却因为涉嫌加害睿妃,而被降为正七品常在,又罚抄写《女德》《女诫》五十遍,禁足于冷香殿。你姨妈那日过来哭了许久,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阖府皆唏嘘不已,都说宝姑娘必是教人陷害了。
就连宝玉连日来听着家里的闲话,又想起宝钗的绝代风华,也更是尤觉可惜。
此刻不过是在院子里闲转,看到院子里百花凋尽,枯枝乱颤,比之起初姊妹们一齐诗书棋画,早已是物是人非,连自己以前在惜春处讨来的那幅红梅图都有些发旧了,愈发觉得索然无味。
索性躺在床上盯着画里的女子混混沌沌地睡着了。
晴雯因要拿了新绣的活计去找鸳鸯,便喊了袭人道:“看着点你那位爷罢,好歹别着凉了。我去老太太那边。”
袭人素来知道晴雯的秉性,也不和她计较,见宝玉竟什么都没盖就四仰八躺下了,便抱怨着拉开床尾的被子轻轻地给他盖上。
不料,自己的胳膊突然被宝玉紧紧地抱到怀里,睡梦里呢喃着:“好妹妹,别走,我舍不得你。”
袭人大惊失色,想要抽手却又舍不得,再看时宝玉又翻了个身,转向里面睡去了。袭人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滚烫的脸才直起身子。
“花大姐姐?在吗?太太喊你过去呢。”
袭人听到是金钏的声音,急忙照了照镜子,从里屋走了出去,跟了过去。原来是王夫人允了自己母亲接自己出去的意思,还赏了些许东西下来。
袭人赶紧谢了恩,便回来收拾东西。等着宝玉醒了,才告别而去,哪知道宝玉竟不依不饶地要跟了去。
袭人无法只得跟他说:“这样不好,万一太太知道了你又要挨骂了。”
宝玉因想起上次在一个庄子里遇到的红衣女子,便想着趁机溜出去再去看看她。宝玉依稀记得,袭人家就在那附近,便扯了谎硬要跟着过去。
袭人见周围没有人,这才悄悄支了主意,喜得宝玉连声道:“我的好姐姐,就知道你最好了,也不枉费我的心。”
袭人故意扭捏道:“什么浪话?也敢在这儿说,小心我告诉太太去。”
宝玉凑在袭人的身边,一只手突然伸向袭人的胳肢窝,看到袭人怕痒,连声求饶,便做着手势笑道:“看你还说不说了?”
袭人敛了神色,正经说道:“我早知道你们都觉得我平日里是小人,常在太太那里告状的,也不怕添了这一处不是。”
宝玉立刻站起来,赌咒发誓道:“我可不曾这样说,谁不信姐姐?唯有我最知道姐姐的为人的。”
恰好晴雯从贾母处回来,便直接进了里屋,笑着说道:“我可去巧了,林姑娘带了好些东西过来,人人有份的。我便带着咱们这边的一起过来了,袭人快过来瞧瞧,什么玛瑙珠串,翡翠镶银戒指,雨花石的棋盘棋子,木雕的笔架摆设,好玩得很呢。”
袭人便起身上前查看:“果然是林姑娘出手大气,每日过来都送这儿送那的,物件倒是其次,心意最要紧。”
晴雯挑来捡去便道:“这可怎么好,这个玛瑙手串我喜欢,那个珠花我也爱,倒不知拿哪一个了?”
袭人便放下手里的东西:“给麝月,秋纹她们留着,我那份都给你罢。好歹太太允了我回家,刚赏了我东西的。”
晴雯本来听袭人让东西,还挺高兴的。乍一听王夫人又赏了袭人东西,便要嘲讽,结果话刚到嘴边,就想起以前雪雁说的那番话,便硬生生给咽了下去,道:“太太赏的自然也是好的,姐姐快去收拾东西回家去吧!这里我来打理便够了。”
二人顾着说话,竟没注意宝玉不见了,晴雯因问了一句。
原来是宝玉听晴雯说黛玉来了,便急忙扯了一件外衣急吼吼地往贾母处过去。
晴雯听袭人揣测,只好抱怨道:“他倒是跑得快,也不等我把话说完。那林姑娘早走了!这会子过去也追不上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考试复习,可能会有更新不及时之类的事情发生,见谅(╯3╰)
☆、宝玉成亲极匆促
宝玉只当林黛玉还在贾母处,一溜烟似的跑了过来,门外的人未及通报,这人已经进闯了进去。
宝玉一心想着黛玉,心想,管她有没有订婚呢,能见妹妹一眼也是好的。没想到,这刚一进屋,竟然撞到贾母在和王夫人商量自己的亲事。
宝玉满腹的牢骚,因想这可如何使得,便一个箭步上前,愤怒地喊道:“我不要什么傅小姐,我只要林妹妹,除了林妹妹谁也不要!”
宝玉几乎是脱口而出,完全没有意识到这句话的后果,吓得王夫人立马从坐上站了起来,身后的杌子也连带着倒了。
宝玉一路跑来已是气喘嘘嘘,因听到这样的话,更是面上发红,两目含觞,又向贾母求道:“老祖宗,我不要娶别人,林妹妹呢,林妹妹怎么不在?”
“啪!”
王夫人忍无可忍便迎着宝玉的脸就是一巴掌:“畜生!你混说什么呢!”
贾母方才听宝玉这样一说也着实吓了一跳,半天没缓过来,见王夫人打了宝玉一巴掌,心疼死了忙忙搂了宝玉道:“你打他做什么?我的玉儿哟!”
宝玉原也没想太多,听到他们商量说给让自己娶傅家的小姐,只觉得一股腥甜冲上心头,嘴里也就不管不顾了。宝玉自小顽劣,虽然没少挨过打,但是王夫人却从未打过他,此时怒目相视,只觉得自己说的没错,心思混沌,突然吐了一口血,晕了过去。
王夫人看到宝玉突然吐了口血,也慌了神,快忙忙扶住,嘴里喊着:“来人呐,快请太医。”紧接着门外就冲进来一大群的丫鬟婆子,见状便拿水的拿水,递帕子的递帕子,又有人一早去回了王熙凤过来帮忙。
贾母拄着拐杖从榻上几乎是扑了下来,不住地哭喊:“你何苦又来作践他?他还是个小孩子,能懂多大的事?”
王夫人此时也是懊悔不已,只好任人先将宝玉抬放在贾母的榻上,不住地掩面而泣,口口声声都在哭诉自己怎么生了这样一个孽障。
贾政在外面听到动静也赶了回来,见都围成一堆,便问:“这又是怎么了?这一年里闹了多少事出来?又疯又傻又疯癫,还有个干净没?”
王夫人跪倒在贾政脚下哭道:“老爷快想想办法啊,要是他有个好歹,可教我怎么办啊?”
紧接着外面传话说,几位太医到了。
屋里的女眷皆退到屏风后面,前面只留下贾母,贾政二人主事看顾。
这些太医大都是太医署的能者,常来各府里请脉的,此时见情况不佳,皆是推三阻四,好不容易轮番诊了,却皆跪倒在地说:“令公子数次心惊而渐生泣血之症候,请恕我等无能。”
贾母脚下不稳,拐杖滑落,险些摔倒了下来。还是贾政手快一把扶着:“母亲,母亲!太医,太医快给老太太看看。”
贾政扶贾母靠在榻上,太医诊完脉,略斟酌一番:“太夫人只是急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