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节
作者:无边的寒冷      更新:2022-07-04 09:51      字数:4884
  “云儿?”
  他低哑轻柔的声音,象爱人间的梦呓般,充满魅惑得渐渐诱出云惜的小手,露出一截藕臂。
  沁心的淡香飘散在两人之间,一股冷凉从伤处伤来,盖住了酸痛!她挣开眼去看,原来他正用指用指腹揉捏按摩着那些红印。
  “别怕,云儿。”他全没注意到自己的语气里含了太多的心疼与溺爱:“凝露霜是西域进供的疗伤圣品,能生肌润肤。对你的伤有好处哦!”
  “嗯。”点点螓首,她轻唉一声。她终是逃不开他呵!
  莫名的温馨再次莹绕着他们,夜色是如此之浓,情是如此之深!
  擎焱唇角向上扬起,手里的动作更轻,更柔。锁着云惜的目光,越来越专注。专注的让他乎似了周围的一切,其中包括立于床边的穿衣镜。镜子?擎焱调回目光!他从镜中清晰明白的看到镜中的自己正拥着云惜,满满得深情几乎要渗出蓝眸!
  深情!他一惊,突然推开了怀中的云惜。不正是因她这种幼稚的爱幕,打乱了他本来的计划!设计了,他不得不娶她为妻!他怎能将小女孩的迷恋仰慕当真?甚至陷入其中!
  “奔雷,给你!”
  奔雷?它不是他为依依求来的吗?怎么会转送给她?难道这是他的补偿?
  “为何……将它送我?”提着心,她问。
  他竟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回答。该死!擎焱随意找了个理由:
  “就当是对刚刚的补偿!”
  就当是对刚刚的补偿?!补偿?这真的是补偿!她惊得泪滑出眼眶了都没查觉到:
  “补偿?”提着的心向下坠。
  “当然!”他起身着衣,颤动的手指泄漏着情绪。可惜他背身而站,云惜根本看不到,只能听到他残酷的说:“你让我快乐,所以这是补偿!”
  这样的补偿与恩客对妓女的打赏有什么分别!云惜刚有些红晕的小脸,惨白一片。心已坠到深渊中,被冷冽的冰霜紧紧包裹住!
  “你爱要就要,不要就丢了!”话说的轻松,但藏在袖袍内的手却紧握着。甚至连指尖深陷入肉内,他都浑然不觉!
  急急的冲上小楼,他甚至不敢回头看云惜。只要回头,他一定会冲上去告诉她,他是真心想送奔雷给她的。不是补偿,更不是随意的转送。他之所以令少恒去求琴,不仅为了依依高兴。更是因为当时他想到了云惜在馨院抚琴的样子!
  出了园门,他才回头。但见楼上一盏灯,独孤的映着她的窗。
  “少主,要走了吗?”卫沂看出擎焱的不舍,一路走来,迟钝如他。也可以感受云惜对少主的一片痴心。
  追随擎焱如此之久,卫沂清楚的记得每当擎焱在战场上面临险境时,受伤昏迷时,他心里惦着的全是京城里那位会弹琴的格格。
  那不就正是云格格吗?!
  表面看起来无动于忠少主,如果真不在意。依少主的性格是不会放下重要军务,急匆匆来看云格格的!
  “当然!”
  擎焱收回留恋的目光,最近的他受云惜影响太大了。大的出乎了意料,几乎要摆离他的掌控。他不能再让这种情况发展下去了!
  他却不知道,安济格从京带回来的消息,影响了他的判断!使他做了错误的决定!
  第十章
  议事楼处在夕阳未照之处,已经上了灯。密函刚触到烛火,顷刻间化为灰烬。
  堂下安济格神色担忧,事态已经发展到如此地步,少主怎还会镇定自若?十皇子德曜身陷牢笼,皇帝行踪不明!残酷的宫殿政变已悄然拉开序幕!
  “德曜情况怎么样?”擎焱拭了拭指尖沾上的灰烬。
  “十皇子被囚天牢,但因其还有余部在外,暂无性命之忧。”西山大胜后,皇帝的态度改变突然,引起了擎焱的怀疑,便派安济格回京打探消息。
  果然不出所料,后面设局的人以云南为牵制,使他与德曜各自孤军做战,个个击破。计果然是好,却小视了他龙擎焱的实力!
  唯一让他有些惊异的便是幕后主使者竟是德阙!此人,为丽妃之子,排行第九。继承了其母绝世容貌,一张脸阴柔绝美胜过女子,深居简出,与世无争。平日,只是伴着皇帝吟诗做对,被众皇子戏称为最不想要帝位的无欲无求之人!
  “德阙得手定会痛下杀手。天下又将是一场腥风血雨!”安济格说出担心。
  当年丽妃被贬冷宫后郁郁而终,试问德阙如记在心中的话,那么一旦堆集已久的仇恨释放出来,将是多么的残暴!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说成功,为时偿早!”
  “呃!是!”久经沙场的安济格被擎焱突然而现的冷戾所震慑。
  “除密函外,此次回京你还打探到什么?”
  “基本上没了,除了……”除了奏折。安济格顿了顿,犹豫该不该说。
  擎焱剑眉一挑,示意他继续。
  “除了三月前的奏折。”
  “哦?”三月前?不正是云惜嫁他之时?
  “三月前,朝中众大臣曾联名上奏折。说少主手握重兵,有谋反之意。意图趁少主得胜回京时下手缴灭!据可靠消息,当时此奏折已被皇帝玉批。奇怪的是第二日使官拿出的奏折中却没此折子!”如今想来,不禁后怕。当时少主回京所带兵力不多,可谓命悬一线!
  “还好后来少主大婚,额驸的身份使阴谋碍置!”此事如不是他回了京,还真不知道。就是不知这位云格格是何许人?竟能在危机中及时出手相救。
  安济格的话证实了他的猜测。难道这才是云惜嫁他真正原因?
  蓝眸一凝,转变成暗黑色:“安济格,按原计划进行。快去准备!”
  “少主,真要回京?”现在京城是个虎穴呀!
  “不错!明日出发!”擎焱眼中杀机骤起:“正面对战的时候到了!”
  “是。”安济格领命退了出去。
  帐内,擎焱看着摇晃的烛火竟失了神,不是因为德阙,即使此去京城危机重重,他也不会皱下眉!让他失神的人,正是他最不愿承认的云惜!
  他还记得云惜曾许过誓言,会一生保护他!如果她是为了尊守誓言,不是为了喜欢爱幕而嫁他,他该怎么做?即然云儿不爱他,就会有随真心所爱的人离开的时候!
  心一惊!惊得他,手指伸入了烛火中半偿才想到要收回。
  有种无法掌握的空虚慌乱感擒住了他的思想,他迫切的想要证实她对他的爱!
  夕阳刚好照着小楼,灯未上,光线仍充足。
  窗前,云惜一坐下就拿过未缝制好的披风,准备完成最后一点。
  “格格刚擦了药,好好休息一下呀。”杏儿拿过披风埋怨道:“我看呀额驸又不差这一件披风,格格怎么老赶着做呢?”
  “好杏儿,把它还给我呀。”云惜有些苍白的脸上浮上淡淡笑意,她有种预感,而且越来越强烈。那就是她能留在擎焱身边的时间越来越少了!她只想趁着还能在他身边时,再为他做一点事,虽然她明知他不会在意。
  “格格呀,额驸都好几日没来小楼,不用急呀?”依依回来后,额驸来小楼的时间越来越少,却常常传来与依依携手出外玩游的消息。虽然格格掩饰的很好,但杏儿心里明白格格心里有多苦。试问,天下有何人可以一直付出感情,不求半分回抱?
  披风终回到了云惜手中,抚着已经缝制好部份,眼神变得更加温和柔美。擎焱他身段颀长,肩阔胸宽,天生一副傲人体魄。如果这件深色披风披在他身上,定是超群出众、豪气英发!
  “云姑娘。”
  “孙公子?”没料他会在此时出现,云惜有些惊异。
  “打扰了。”孙少恒关心的问道:“云姑娘最近身子可好些了?”
  “嗯,还好。已无大碍。”云惜知道他只是善意的关心。
  “那就好。”明日他将随擎焱回京,心中一事,他不得不说。要不待到他们从京回来,就很有可能来不及了:“云姑娘,你身边侍女可全是从京中带来的?”
  云惜表情疑惑。
  杏儿到是先沉不气:“不是的,只有我是小姐从京中带来的。”
  “这么说来,云姑娘一定要小心其它几个待女。”秦依依平日娇纵惯了,少恒担心她做出伤害云惜的事。
  “孙公子是说有人会害小姐?”杏儿说:“怎么会,小姐从来对下人都很好。大家都真心喜欢小姐,怎会害小姐?”
  “嗯,这就最好。但云姑娘定要小心。”他看的出,云惜对擎焱的重要性。所以才会在离开前,特别到小楼来叮嘱她。
  云惜点点头:“谢谢孙公子关心,云惜一定会注意!”
  “那里,这是少恒应该的。”
  这时少恒才注意到,桌上有件披风。那披风是暗色的,没有什么明显的特别装饰却看得出针角很细。可见缝它的人,用了许多心思。
  “这是小姐缝的哦。”杏儿得意的说到。
  少恒早觉得云惜气质高雅,不可能仅仅是侍妾的身份。想不到,她不但琴技超凡,而且针线做的好些之好:“云姑娘,可真是惠质兰心呀。”
  “那里。”云惜面上一红。
  “可以帮少恒也缝一件吗?”可怜他独身穿窜于花丛中,都没个真正关心他的人。擎焱可真是好福气!
  知他是在开玩笑,云惜礼貌的回道:“好。”
  这时,她手刚好抚到披风内侧,那里藏着一个小小的秘密,是她心中薄薄的梦。云惜唇角向上弯起,露出这些天来真正的笑容。
  “什么事如此高兴?”擎焱冰冷的声音自门口传来。
  他?他!呀!云惜来不及收回刚刚想到他时的甜蜜,满眸的爱意全露了出来。跃过背身坐在近处的少恒,直直的对上他的阴冷萧索。
  “擎焱,怎么是你?”
  “我不该来吗?”他声音象来自地狱般,使在场的的别外两个人打了个冷颤。
  “呃,不呀。”他眼睛盯着披风,想到藏着的小秘密还没来得及缝盖好,她急忙藏到身后。
  擎焱目光更冷。他一步步走入房内,脸上压仰着暴风狂雨。该死的!她做披风给少恒!而且用那么深情的目光看他!他除了被人背叛的愤恨外,还有种更深更重的感觉。它象是失落,又象是心痛,或是嫉妒?!这感觉让他百骇都在颤抖!
  云惜真的另有所爱,而这个人是不是他!
  “擎焱,你听我说……” 孙少恒知道擎焱误会了。云惜看的不根本不是他呀!只是他刚好坐在对面。她真正看的人是擎焱!
  “出去!”一声怒吼打断他的解释。
  “云姑娘会有危险……”怨呀!他少恒,从来就没对云惜有半分邪念!他只是怕他们不在时,云惜出事!
  “她的事不用你管!”少恒再不走,他几乎就要抽出刀来立刻砍了他!“送客!”
  “小姐?”现在的额驸象只狂狮,随时有可能吞噬一切。杏儿真怕他又做出伤害格格的事。
  云惜点点头,示意杏儿离开。他们之间的风暴没必要连累别人!
  “走吧。”少恒唉了口气,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就算说了擎焱也不会相信。还是等他冷静下来,他再解释给他听把。
  少恒拉住杏儿离开了小楼。独留下,擎焱与云惜!
  他双掌紧握,手背上的青筋突起:“为什么嫁给我?”
  “什么?”诧异他会再问这件事,云惜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哼!你这女人总是这么不老实!现在心里又在盘算如何骗人了吧!”
  “我没有。”
  “是吗?”他扬高噪音:“三月前你在内殿拿走了什么?”
  内殿?三月前?难道是那封奏折?
  “想起来了吧?还敢说没骗我!”一想到她竟为了个誓言而嫁他为妻,他心里就象给人硬生生刺进一把刀子。而这个人还残忍的反复扭动着刀子,刺的更深更重!
  她想过千百次告诉他这事的情景,却从未想过是在如此箭拔怒张的情况下:“擎焱听我解释。”
  “你又想借酒装疯说爱我了吗?”该死的!他不得不承认,他想听她说爱他。那怕她只说喜欢他!
  “擎焱,我真的想要救你,我……”爱你的心确实是真的。
  “够了!”他一把抓住她的纤肩:“云惜,你听清楚!就算你说爱我,我也不稀罕!”
  “不稀罕?”
  “对!我过去不曾,以后也不会爱你!”天生的傲气,不允许他在云惜面前袒露出真正的心情:“我爱的人是依依。不是你!”
  头中轰的一响,震得云惜几乎站不住脚。事实她早就知道的不是吗?可是为什么听他说还是会心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