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节
作者:抵制日货      更新:2022-07-04 09:39      字数:4850
  一面说着,就给芙蓉看那些钱,听芙蓉笑道:“怪不得人人都说池家富可敌国,三公子还不是长子呢,随手送姑娘便是这么些钱,姑娘在这里长到这么大,月钱加起来还没有这一半儿多,也亏池公子想得周到,他怎么就知晓姑娘在家里必定受太太的克扣呢?”
  “管它呢,既然他诚心要给,咱们就收着。”兰湘月笑嘻嘻的将金银收拢在一处,然后对芙蓉道:“回头抽屉里那几串钱,都赏了你们,那几块碎银子先用着,不够了咱们就把这个拿出来用。”
  芙蓉笑着答应了,却听兰湘月还在那里咕哝着道:“还是不够细心,不然你也该给我准备几串铜钱和碎银子嘛,这样整块儿的,我还不能让人出去兑,还要自己亲自出去,啧啧,真粗心。”
  “姑娘你就知足吧。”芙蓉真是哭笑不得,一面替兰湘月穿着狐裘一面道:“池公子想必是花钱大手大脚惯了,一时没想到,也值得你抱怨这几句?”
  “我就是喜欢抱怨,怎么了?”兰湘月一脸得了便宜卖乖的表情,接着让芙蓉把银钱布料都妥当收拾了,主仆四个方从屋里出来,往园子而去。
  且说池铭,从兰府里出来,看见他那心腹小厮通儿,便生气道:“我那未来丈人看着是个精明的,真不知怎么就这样想不开,找了如此恶毒的女人,害大姑娘受了多少气。”
  通儿一听这话不对,忙问端的,听主子说那兰湘雪竟敢把自己的姐姐给推下河去,他不由得也是咋舌无语,却听池铭冷哼道:“罢了,我回去再问爹爹,看看能不能过了年就下聘成亲,反正怜月不也是急着让我早些迎娶她吗?赶紧让她们两个都脱离了苦海要紧。”
  通儿点点头,忽地小声问道:“只是少爷,那上次您交代下来的事儿不是都有些眉目了吗?这要是大姑娘早点嫁过来的话,还用不用查下去啊?”
  ☆、第三十六章
  “查,怎么不查?”池铭冷哼一声道:“若那信儿是真的,那个老虔婆当真是居心叵测。听爹爹说,兰老爷如今年纪渐大,也不愿意四处奔波劳碌,日后他既然要长在家中,那母女两个谁知道能不能受得了他禁管?万一受不了,似这样心如蛇蝎的女人,什么事都能干出来的,一旦老爷子有个三长两短,大姑娘岂不是要伤心死?兰家的财产也要平白落进她们母女两个的手里了。”
  通儿忙点头道:“好,既如此,那奴才就仍是吩咐人查下去了。”
  池铭做梦也没想到,他原本只是替兰湘月抱不平的一个小举动,竟然会在将来力挽狂澜,起到那样大的作用,自然,这是后话,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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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公子千里迢迢将奴家请到茂城来,不会就是为了让我压那萧姑娘一头吧?”
  在池铭离开兰家的时候,茂城城外,一辆豪华的宽大马车也正在辘辘而行,车中段明睿和秋晴雪对坐弈棋,一面闲话。
  听到秋晴雪这么问,段明睿微微一笑,将一只白子放在棋盘东北角,淡然道:“除了这个,还会有别的吗?”
  秋晴雪微微一笑道:“怎么没有?例如说,让奴家故意输给那萧怜月,成就她的舞国花魁之名,从此可以一举扬名天下……”
  不等说完,便见段明睿微笑道:“你想得太多,也太离谱了。若要她扬名天下,我有的是手段,何须你秋姑娘出面?”
  “咦?竟然真的只是为了让我力压她一头吗?”
  秋晴雪这一回是真的惊讶了:“若只是为这个,何必要到茂城来?就算让她进京又如何?最后我也可以压她啊。”
  “便是要你在这里挫一挫她的威风,不然的话,我那如意算盘可就拨不响了。”段明睿仍是一派从容的笑,接着看了秋晴雪一眼道:“姑娘,该你了。”
  “哦。”秋晴雪满心不解,目光却还是落在棋盘上,一看之下,面色就变了,良久方苦笑道:“公子棋艺精妙,这一局,晴雪认输了。”
  段明睿微一点头,秋晴雪便伸出双手,将棋盘上棋子一颗颗捡回罐内分装好。而段明睿则斜倚在马车壁上,闭上眼睛心内沉思。
  对于萧怜月来说,这次的选拔该是一个机会。若秋晴雪不能来压她一头,以她之能,说不定便能以“江月省舞女之魁”之名前往京城参加最终的复选。京城那是什么地方?纸醉金迷歌舞升平,最不缺的便是一掷千金的豪门贵公子,像萧怜月那样的女人,一旦到了那里,岂会不被满目繁华所迷?一旦让她有了舞台,即使不能最终进宫献艺,也总会有人为她沉迷吧?若是同样做妾,能够做那些勋贵官宦家中子弟的妾,岂不比做池铭这个商人之子的妾强许多?别说什么情意,那个女人哪里会把情意放在眼中?自然是人往高处走。这样的话,池铭还不紧紧抓住兰湘月?那自己要破坏这门婚事,即便能成,也不知最终要费多少力气呢。倒不如此时就把萧怜月给力压下去,让她再没了想头,只能嫁给池铭,而池铭有了她,对兰湘月自然是可有可无的,这时候自己出现,即使不能给那冰雪聪明的女子一个正室身份,想来她也不会介意吧?商人弃妇和贵公子的宠妾,这种选择题还有人不会做吗?更何况他还不舍得让兰湘月只做一个小妾,对方又是那样蕙质兰心的女子。
  因越想越得意,又思考到如此一来,人人都以为自己是为兰湘月打抱不平,特意找了秋晴雪来落萧怜月的面子,替她争锋。那女子岂不是更加感激自己?到时池铭对萧怜月真心不悔,自己却为兰湘月煞费苦心,还怕兰湘月会弃了自己这棵大好的白杨树,非要往那一无是处的白菜坑里跳吗?
  一面思想着,只觉得这一招着实高明,真正是一举两得。正得意着,忽听马车外车夫道:“公子,到城门口了,咱们是先去老太爷老太太那里?还是先进城?”
  段明睿略微思索了一下,便扬声道:“先进城,送秋姑娘去下处安顿,接着再出城往老太爷老太太那里去。对了,再吩咐鸡鸣胡同那边宅子里的下人们一声,让他们把宅子好生收拾出来,到时也让老太爷老太太来看看这个热闹。
  车夫答应了一声,于是马车继续辘辘前行,往茂城城门进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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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儿啊,再过些日子,就是咱们茂城最热闹的事,爹爹已经订好了位子,呵呵,还多亏了池家贤侄帮忙,不然咱们家在茂城还算是说得过去,可和整个江月省的那些大富豪一比,就实在不够看了。若不是池家贤侄,万万订不到这位子,你也现在就好好想想,到时候穿什么衣服戴什么首饰去。”
  “爹,既然这么难,干脆就不要订位子好了,那天定是人挤人,有什么意思啊?”
  “这真是,难怪人人都说你性子孤僻,谁听见这样事不削尖了脑袋往里挤?你倒好。”兰老爷用一种“怒其不争”的眼神看着兰湘月,不期然就让她想起许多天以前,陆婉儿也是用这种眼神来看自己的。
  “姐姐不喜欢去凑热闹,就不去好了。”兰湘雪冷哼一声,她以为兰湘月是在欲擒故纵,因此便转头对兰录笑道:“爹爹不知,姐姐从来不喜欢这些热闹,你让她在房间里静静坐着绣会儿花还好,若是让她去那人多的场合,真心是难受的。”
  兰录看了二女儿一眼,哪里还会信她的话?因逼着兰湘月一定要去,只把兰湘月气得,不由悄悄瞪了兰湘雪一眼,心想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会不会用手段啊?你这哪是欲擒故纵?你这分明是火上添油好不好?这下子完了,看来我不去还是不行了。
  想到此处,兰湘月这个悲愤啊,心想面对陆婉儿的各种威逼利诱,我是坚定不移富贵不淫威武不屈啊,没想到好容易成功了,却“咣当”一下,倒在了老爹这一道高山般的门槛前,苍天啊,你怎么忍心就这么对付我呢?我是穿越一族,本该是你的宠儿不是吗?”
  再怎么悲愤,却也只能认命。因此兰湘月晚上回去的时候就有些闷闷不乐,第二天早上想睡个懒觉也不成,有心想发点起床气,睁眼一看,眼前端着脸盆的是小荷,瘦骨伶仃满脸雀跃看着自己,这起床气也只能压下了。
  梳洗完毕用了早饭,忽然听说池府派了一个媳妇过来,如今已经到门前了。兰湘月觉着奇怪,待芙蓉把人迎进来,只见这是个大概三十多岁的妇人,容长脸面,模样竟是十分温婉的,上前见了礼,方介绍了下自己,原来却是池铭的奶妈子。
  兰湘月差点儿就把嘴里一口茶喷了出来,心想奶妈子?这么年轻?这怎么保养的?看上去就是个三十多岁的美妇人啊?奶妈子?宝玉的那个奶妈子不是都叫李奶奶的吗?动辄老货什么的,这……这位奶妈子,您……您要不要这么年轻?到时候我这老货可怎么叫出口啊?
  心中极度惊讶,面上却没半点儿失态,这奶妈子乃是池铭的心腹,这是想也知道的。原来却是斗舞在即,萧怜月要排舞,只是没有好诗词,池铭给写了多少首,她都不喜欢,最后没办法,求着池铭让他来跟兰湘月要。但因为兰老爷最近都在家,那池铭也不敢直接上门见未婚妻啊,所以才让奶妈子假借送东西的名义,过来和兰湘月见一面,求她做两首诗词。
  兰湘月心中冷笑,她哪里还不明白?这萧怜月表面上是看不中池铭写的东西,其实就是为了再压自己一头。她心里定是想着:任你怎么才华横溢名扬茂城,还不是要给我的舞配诗?在我面前,不管你有多大能耐,都永远只能做一个配角。
  想到此处,越发觉着这女人着实可恨,不过却也不十分可怕,兰湘月怕的就是对方不够张扬狂妄,如今嘛,心思虽然藏的深,可到底没脱了张扬狂妄的性子,她也就放心了。
  因笑着问了这林嬷嬷要什么样的诗,林嬷嬷便按照池铭教她的说了,兰湘月笑道:“这不难。”略略思索一下,提笔“刷刷刷”写了几张纸,交给林嬷嬷带回去,接着又让芙蓉开箱子取出几个玉瓶,递给林嬷嬷笑道:“这是我自己配的护肤药膏,比市面上卖的要好,嬷嬷留两瓶自用,剩下的给公子,让他带给怜月姑娘,比试那一天,沐浴完在身上涂了,好歹有点防冻的效果。”
  林嬷嬷忙谢着收下了,一路回了府中,忽见夫人面前的丫头走过来,要她过去,林嬷嬷心里便是一紧,知道这事儿八成是太太知道了。于是到了也就没瞒着,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便垂首默立在一旁。
  ☆、第三十七章
  “这位兰姑娘真有意思,怪不得人人都说她软弱,三弟这般胡闹,她不说禁管禁管,倒是巴巴的要给那狐媚子送什么防冻药膏,还没嫁过来呢,就矮了人家一头,看来太太指望着她能收回三弟的心,这打算也终究是要落空了。”
  刘氏听着大儿媳妇岳氏的话,也皱了眉头,叹口气道:“这是怎么说的?原本在陆家的时候,她一下子就名声大噪,我还以为这女孩子有点儿手段,谁知怎么竟是这样一幅性子?”
  二儿媳妇林氏也摇头笑道:“还自己做这些劳什子,真不知是怎么想的,这样东西,花点钱哪里买不到?竟把心思用在这上面。”
  林嬷嬷终于忍不住了,小声道:“太太,老奴看着那位兰姑娘倒是个十分和气的人,举止言谈十分得体,比那些官家小姐也不遑多让呢,若说她软弱,似是也不十分看得出来。”
  岳氏笑道:“林嬷嬷自然看不出来了,她当着你的面儿,装也要装出小姐的款段来。只是若不是那软弱的,恨那狐媚子都来不及,她如今倒巴结笼络起来了,这不是懦弱无能是什么?”
  林氏笑道:“嫂子这话也不对,咱们在这里虽然不平,但是三弟知道了,必定高兴得很,他不就是害怕那狐媚子受气,爹娘给他看这个不中意,看那个不中意,到最后找了这个软的来,不就是为了让那狐媚子在府里耀武扬威,无人敢管吗?”
  话音未落,就听刘氏冷哼道:“她敢,这府里人还没死绝呢,别说她不过是个妾,就是正室奶奶,也由不得她耀武扬威。”话音落,将几管药膏抛在地上,对林嬷嬷道:“行了,你自去回你们少爷吧,不用跟他说来过我这里了。”
  林嬷嬷连忙答应一声,因默默蹲在地上将药膏捡起,方回了池铭屋子,彼时池铭还没回来,几个丫头正在廊下说笑着,林嬷嬷的目光从她们身上一一掠过,心中暗自思量道:若只是太太的人倒还好,若是让大少奶奶和二少奶奶往这里安插了人,那我这双眼睛真该废去了。
  一时池铭从外面回来,将那几张诗词拿过来,只看一眼,便宛如得了宝贝似的大笑道:“好,真是好诗词,个个都好,这下怜月不可能再不满意,再不满意,我却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