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节
作者:负债赌博      更新:2021-02-17 14:49      字数:5272
  「毁谤是有罪的,小蜜儿,我的婚姻不破裂碍著你的眼呀!」这小鬼,恶得无法可治。
  她小脸一黯。「茉莉姨,委屈你了。」
  白茉莉笑笑地看著丈夫和好友的女儿。
  「你们唷!老爱把我扯进你们的玩笑中。」
  「唉!茉莉姨,你还年轻貌美,外面的好男人多得像蚂蚁,别因为你是社工的使命而牺牲自己屈就。」
  「少煽动我老婆,你没人可玩了吗?小恶魔。」他把娇妻搂到怀中一吻。
  「谁说的,我是先来打声招呼,免得你们嫌我不够诚意,忘了来上香。」好玩,下回找玫瑰姨试试。
  「上香?!」他眉尾邪邪一挑。
  聪明人不拿生命当赌注。「是送香,法国最新出品的香水一瓶。」
  向亚蜜赶紧掏出茉莉香味的产品,玩笑适可而止,否则这些「可亲」的长辈是会动手问候她可爱的小屁屁。
  低人一辈的无奈就是在此。
  「你哦!鬼灵精怪一个,就会讨人欢心。」小丫头,变化莫测。
  「不对,白叔叔你算错了。」果然是人老,智力退化了。
  「嗯?」
  她弯著指头数。「鬼、灵、精、怪是四个,怎么会是一个呢?」
  「因为你集天地之大成,四邪附体,一个可抵四个。」白向伦没好气的说。她的破坏力简直无人可敌。
  「原来我这么伟大呀!难道我总是断人姻缘。」她沾沾自喜的说道。
  「相信报应吗?」白向伦轻笑地一眄,该有人来为她上一课。
  向亚蜜俏皮地还上一记。「相信,茉莉姨不就是来还债了。」
  顿时,他微恼的一笑。
  「白叔叔,我亲爱的姊姊已成精,你还是顾好我未来的丈母娘才是。」
  向亚蜜赏他一记爆栗,「小鬼。」好个弟代姊受过。
  「哇!谋杀了我,坷坷就是寡妇命。」好狠,脑袋瓜差点开花。
  向亚泛话一完,落井下石的嘲笑声马上到。
  「命是可以改变的,先杀了你再借尸还魂,我会挑个好料给你的『末亡人』。」向亚蜜说得满像回事。
  「你们姊弟真是……」哭笑不得的白茉莉无力地摇摇头,坷坷才几岁呀!笑笑闹闹,时间很快的过去了。
  刚下班的大法官白耘生和广告界女强人何娴芝也加入他们的行列,抱著小孙女微笑。
  向亚蜜突地往外走。
  「咦!蜜儿,你要去哪里?」
  白茉莉的问话让她回过头一笑。「讨债啊!」
  嗄?!
  所有人表情一空,随即面露悯色,小恶魔又要危害人间了。
  谁是下一任祭品?
  第四章
  「老大,都快半个月了,你的天使怎么还没现身?」她再不走出天堂大门,他都要升天去击鼓鸣冤了。
  日趋暴躁的吼声几乎要掀了屋顶,这低气压已笼罩了大半个月,人人自危地想远离暴风圈,像那一干任劳任怨的佣人已忙著打包,准备随时逃命去。
  而誓言等待的龙断天开始不耐烦,额上的皱纹一条条浮跃而出,沉如深海火
  山,微冒星红焰熔。
  「呃……瞪我也没用,我是杀手出身,不是007情报员,无法和天堂通话。」我也要住院。
  此刻,李谦羡慕起住院冶潦的孟宽,可藉此逃过大灾难。
  「把你自以为是的幽默收起来,霍氏企业那方面谈得怎么样?」闭著眼,龙断天冷声的问道。
  「我去找了霍董不下十数次,可他坚决不肯吐露天使的下落,要你死了心。」挺酷的男人。
  他嗤鼻一哼!「我要你谈今夏车展的代埋权,约签了吗?」
  「这……」原来牛头接到马尾,他都忘了这档事。
  「合办两千年世界顶级房车展是今年度首要工作,你当『灵』集团不需要营利就能永远不倒?」
  「一时疏忽,我马上要秘书连络霍董,一定争取到合作契约。」他立即拨电话吩咐。
  「灵」集团和一般跨国企业不尽相同,内部产业复杂了许多,他们以珠宝、服饰、香水和汽车为主要卖点,在各大卖场贩售。
  成立以来,业绩扶摇直上,每年为集团赚进数十亿美金,正因事情繁琐,所以李谦才会忽略了几千万的合作事项,把公事、私事混在一起,伤神不已。
  「上个月的南非钻销路长红,而复古的祖母禄正在流行,蓝宝石的後势看强,香港加工的淑女装在市场口碑不错,我们引进法国迷迭香香水……」
  像个尽责的下属,李谦暂时把寻找一天使的大任搁下,一一报告公司半个月来的运作。
  但是报告了好一会得不到回应,他看向心不在焉的顶头上司。
  「我说龙大总裁,你好歹给我个面子,心都不在还要我像个傻子似的浪费口水。」他饮掉桌上的咖啡。
  「自做主张。」几时要他做简报来著。
  「乾脆放弃好了,大嫂……琖容还在等你回心转意。」身在福中不知福。
  温雅、贤淑、美丽的痴情女子不要,偏要等待不可测的未知。
  「如果你存心要惹我生气,你成功了。」龙断天已经没什么耐心。
  一晃眼十多天过去,那张调皮的花颜始终徘徊不去,他是赌她的慧黠,可显然他不是操有胜券的一方。
  蛰伏时期已超过他所预估,一颗鼓动的心不时在尖声呐喊,明知不应该为难忠心的夥伴,但他就像一头受伤的野兽狷急,企图攻击靠近他的人。
  他知道自己的心动不是幻觉。
  她……绝对奸狡。
  「你可不可以哪天不发怒,护士和下人全被你赶跑了。」无助的他每天都在当劫後余生的英雄。
  龙断天来回摸著石膏腿,眼未张。「也许我该自己去挖掘。」
  「千万不要意气用事,医生说复杂性骨折轻忽不得,一不小心你的腿就完了。」李谦心惊胆跳地移开危险物品。
  「我没邢么脆弱,你太大惊小怪。」他等不及想剥开脚上碍事的石膏片。
  「我是为你著想,你以为拄著拐杖的总裁很威风呀!」自己真是空有一片丹心照沟渠。
  「你……」
  龙断天刚一开口,门上即传来轻剥声,怯懦的女管家探出害怕的脸。
  「什么事?」
  她舌头打颤地往肩後瞄去!「有位……客人来探病。」
  「不见。」又不是头一天为他工作,规矩全废了吗?
  「可是她说你不能不见。」她照著对方的唇语重复一遍。
  「哼!谁有那个胆子敢命令我?」找死。
  「她带了花……」女管家说不出口的冷抽了口气,犹豫著。
  「叫他滚,等我死了再来上香。」可恶,他不是严禁商界人士进出了吗?
  受伤以来,川流的人潮像赶集一般藉故上门慰问,他不为所动地全拒於门外,谁希罕这些虚伪的关心,根本是有所图而来。
  他还不至於麻木到看不见众人的意图,想从他身上分一杯羹,哼!比等天还难。
  「我来拜坟可不可以?」
  大胆的软哝口气让龙断天倏地张开眼,嘴角隐隐住上扬,叫李谦看得又惊又惧。
  「进来。」
  门一开,有道抽气声发出,差点掉了眼珠子。
  「我的老天爷呀!她真是不怕死。」居然是……
  向亚蜜从花束後探出头,笑脸迎人的将其丢给龙断天。「恭喜呀!没死成。」
  「托福,是你手下留情。」
  「喜欢我送的花吧!我特别挑的,每一朵都选最大的。」
  「很……别致。」他眼含笑的意说道。
  李谦受不了的开口。「拜托,你撞车伤了脑神经啊?那是送葬用的。」真晕了头。
  「白色代表纯洁,黑色是神秘,我送错了吗?」她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教人心怜。
  李谦一瞧儿她小小肩头微微抖动,莫名的恻隐之心竟让他说不出一句责备的话。
  可是,她也太张狂了,送这样的花。
  「我喜欢你的花。」龙断天不在乎她的戏弄。
  脸一抹,向亚蜜往他床沿一坐。「很漂亮的白菊花对不对?老板说最近死人
  多,你将就点用吧!」
  「这上面是你绑的缎带?」
  「哎呀!我还特别挑贵得要命的黑丝绒,每朵花梗我都击上一朵小蝴蝶结,感动吧!」黑与白,多相配呀!
  「感动。」只要是她亲手别上的,他都视若珍宝。
  「你猜我买了几朵死人花?」她一脸兴匆匆的期盼他数。
  「四十四。」
  她为之一愕的瞪著他。「你怎么猜到的?」
  「以你的个性判断。」他知道她刻意提起数目,其中一定有古怪。
  四十四朵白菊花已除去了绿叶,大剌剌地用一条黑尼龙绳束捆,狂妄地黑绒花正放肆嘲弄,他不用费心计量,也知道她定会搞鬼。
  而她一开口就是来拜坟,选的花束又是菊花,闭键必不脱与死有关的讳语!
  「祝你死死(事事)愉快,死死(事事)平安!我本来还要带一捆冥纸让你上
  路打发小鬼呢!」
  「东西呢?」他相信她是做了万全打算。
  「被抢走了。」
  「抢……抢冥纸?」是他听错了吧?
  她得诉诉苦。「台湾的冶安真是太糟糕了,瞧我一单身小美女在街上游荡,二话不说抢了就走,好歹也要尊重我一下,又不是不给他。」
  「有没有伤著你?」龙断天口气轻柔地握起向亚蜜的手。
  「有。」
  「有?」他紧张地拉近她抚摸,顾不及腿伤。
  「自尊。」
  松了一口气的龙断天捏捏她的鼻尖。「别拿你的安危开玩笑。」她的安全比他的性命还重要。
  「那个笨蛋太伤人了嘛,至少要劫劫色吧!难道我长得太可怕,连一捆死人钱都不如?」
  左手抱著花,右手提有装著冥纸的大包包,走在南京东路的人行道,她才嫌重想歇歇脚,可那大包包尚未放置地面就被抢了,让她为之傻眼。
  什么玩意不好抢,偏抢买路钱,原来那笨蛋早知自己生死时辰。
  「他敢碰你,死路一条。」
  向亚蜜不屑地拍拍他的脸。「他是死了,比你先走一步。」
  「你干的?」
  「我不是故意的,是他命中注定活不长。」她从来不吃亏。
  「是吗?」他相信她的所作所为,没有一件是「故意」。
  「你不相信我?」
  龙断天从容地握握她的细白小手。「说来听听。」
  「也没什么,我不过大喊了一句话,他就脸色发白地朝大卡车冲去,死得零零落落的。」她还不小心踩到他一截犹在跳动的指头,真是脏了她的鞋。
  「一句话?」有多骇人呢?
  她无谓地耸了耸肩。「你肩上有只鬼。」
  一听,他当场发出低沉的笑声搂她入怀。
  「大叔,你在非礼未成年少女。」胸无三十六D,抱起来会舒服吗?真不挑剔。
  「小蜜心儿,你忘了我的警告。」他亳不顾忌地浅吻她的唇。
  像触电般的向亚蜜眉头一蹙,「你再吻我一次。」
  他乐於听从。
  这次,他给了她一个长而深刻的吻,辗转地吮红小小桃瓣。
  「你有抽烟的习惯。」麻麻的,烟草味有点苦涩。
  「嗯。」
  「戒掉。」
  「你不喜欢?」
  「讨厌至极。」
  「好,我戒。」十几年的烟瘾戒之不易,不过他要宠她,只要她不喜欢的东西一律扬弃。
  「这才乖嘛!我疼你。」向亚蜜像哄小孩似地抬高身子轻拍他的头。
  龙断天轻笑地环绕比他手臂粗不了多少的小腰,她真的很纤细,此时像在拥抱一个娃娃新娘。
  「我在等你。」他轻语。
  她推开他半臂距离平视著。「我知道你在等我。」
  「为什么迟了这么久?」磨人的小魔女。
  「公平。」
  「我有得是时间听你解释。」龙断天的眼神落在动弹不得的伤脚。
  她随之一瞧,毫无拘束的放声大笑。
  「别净顾著笑,我清净耳垢了。」
  习惯被众人疼宠的向亚蜜不设防地坐上他的小腹,两手勾搭著他的肩,露出迷人的天真笑容。
  今天的她扎了个可爱的马尾,笑起来一甩一甩地闪著光亮,桃红色的无袖T
  恤,搭配著天空蓝的俏皮裤裙,而脚下是一双十元的廉价拖鞋。
  她向来不爱肓从流行,一切以她高兴为主。
  鱼子酱配豆浆、红酒配牛肉面、左脚戴钻练、右手是手编环……人们不敢苟同的眼光她皆视同赞美,一向自由地随兴而活。
  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