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节
作者:
披荆斩棘 更新:2022-07-04 09:38 字数:4750
揭月菀烦躁地将图纸团成一团,面上却不能表露过多的着急,以免父亲担忧,她尽量保持冷静,说道:“薛子封从军数年,如果鲁莽无知,必不能活到现在。父亲,切莫担心,既然他敢夸下海口,定能平安归来。”
安慰打发走焦急地父亲,揭月菀踉跄地坐回凳子。好你个薛子封!倒真是艺高人胆大,全天下无人敢做的事,他倒是应得挺快!真以为自己是孤家寡人不成?何曾把自己放在心中?!可笑那口口声声的情谊!
揭月菀胸口起伏,气急败坏地一掌拍在书桌之上,毛笔震落,各种图纸更是撒落一地。
甚好!如此一来,他若是死了,还真是好事一件!自己这御赐的妻子正好不用嫁于他人,一辈子陪伴父母左右,正是合了自己心意!
揭月菀无论怎样劝说自己,眼中不免流露出几分哀戚……
再说薛子封。薛府还没有装修好,没有购买仆役丫鬟,因此他仍住在李家,李吉瑞知道此事后,匆忙赶到薛子封所居别院。
见薛子封正在不慌不忙地收拾行囊,李吉瑞既佩服结拜大哥的勇气,又为他担心,他郑重地说道:“此事凶险!大哥,我与你一同前往。”
薛子封拍拍好兄弟的肩膀,轻松笑道:“昊然会陪我一同前去。放心吧,此行无碍,无须担心大哥安危!你就不用了,不过另有一事还请兄弟帮忙。”
说完,从袖中掏出一封信:“这是我写给你嫂子的信,还劳烦你交于月菀。”
“大哥!还是我陪你去吧!”李吉瑞十分担忧大哥,这个任务分明是九死一生,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也唯有正直的大哥不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贸然接受。
薛子封将信塞进李吉瑞手中,严肃地说道:“此事其非儿戏,你一无官职在身,二不是我京卫指挥司的士兵,我无权带你前往!嫂子的安全也同样重要,我不在期间,看好月菀,别让一众阿猫阿狗接近她。”
薛子封知道事态紧急,也不多言,准备立即动身,踏出房门之前,似乎想起一事,回头,鬼使神差地对李吉瑞说道:“明天再把信给月菀,今天先留你这。”
要问为何薛子封由此举动,皆因上次薛子封经过无数次的心里建设,好不容易鼓起勇气牵月菀的手,结果被她毫不留情地一掌拍开,严肃异常地说‘请自重’,使薛子封一口气憋在心头,不上不下,郁闷了好几日。如果月菀能惊慌失措甚至愤怒,他二话不说一定会再次伸手牵住,无奈她一脸严肃认真,薛子封也不知为啥,就不敢放肆了。
哼!既然你无情,别怪我让你担心一整天!
作者有话要说:
☆、冤家聚头
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人世间总有很多东西道不得,说不明。此次三皇子是否因祸得福,还未可料也。
有人说三皇子乃是真龙天子,被妖后所压,时来运转是迟早的事,现在终于翻身,妖后猖狂不了多久。有人说这三皇子指不定是什么妖魔鬼怪,这太子之位,可是用他老丈人满门的血换来了,如果以后登基,听说还得死绝九九八十一户!
流言蜚语往往传得比风快,扯得比京城第一长街还要远。关于三皇子是神是魔的消息,嗖嗖嗖,短短一夜传遍了整个京城,愈演愈烈。
老百姓嘛,只管自己过日子,谁登基谁为后,他们也管不着,不过是为冬日无聊的生活添些八卦乐趣,不管真假,大家是可劲地凑着热闹,起着哄。茶水和酒楼的说书人,哪个不要说一说‘三皇子二三事’、‘上官府午夜惊魂案’……
当官为政的又是另一番光景,听到这些个传闻,谁心里不掂量掂量?好不容易混了个官职,捞了些油水,谁想有个万一?尤其是清流一派,大多是祖上坟头难得冒青烟,从清苦的穷书生,进士及第一跃成为人上人,那可是无比的珍惜,跟着上官元混清流,那不也是没办法,朝堂上哪个不得抱成团,恰好人家要咱这些个没钱没门路的罢了!听着外面传着三皇子又什么魔星转世,要想成事,死上官和钱家两家那是九牛一毛,早着呢?心里不由哆嗦哆嗦……
至于皇后派一些官员。不用说,他们也惜命啊。心里也不由犯嘀咕,这魔星什么的,如果真要血流成河,成其大业,首当其冲,也是他们这些反对他的人啊……
三人成言,猛于虎。
于是,不少官员声称:
“哎哟,我老母去世了,请求辞职回家守孝!”“你老母三年前就去了,怎么没听你禀报守孝?”“我家偏僻,消息这才传到,你管得着吗?”
“微臣离家乡久矣,想调回老家,以解乡愁。”“你老家人不都让你带来了吗,怎么几十年不想回,这又想回了?”“实在是舅家姐姐的侄子还留老家,我甚是想念!”
……
赚够本的干脆告老还乡,享享清福,没赚够油水了也想着法子,调离京城,去当地方官,天高皇帝远,谁爱当皇帝谁当去,还能保得了命,赚得了钱。
于是,一股离任调职热潮,反倒成了三皇子走马上任,荣登太子之位处理的第一次重要政务。其中气恼无奈心情也只有自个能体会。
无论如何,这空缺之位需要弥补,于是乎,哗啦啦一众地方官或者原本的小京官得到升职,十几日朝堂之上,再一观望,得!清流派四分之一,皇后党四分之一,中间派四分之一,还有那四分之一,是懵懵懂懂不知情况的新调任之人。
过年前,以朝堂为台,以百官为角,丑态嘴脸大戏唱的甚是响亮。
这些,暂且不表,只说揭家一家,现在全围着揭月菀打转,也是愁煞她也。
薛子封朝堂上豪言壮语一出,连个信都没留,就这么风萧萧兮地走了,可吓坏了揭家一家。
揭月菀得知消息的当日晚上便没睡好,第二日又不得不打起精神,应对一家人的关心。
好不容易花了一个时辰哄好了哭哭啼啼的母亲,劝她离开,月菀的小院子里又迎来了妹妹揭月馨,揭月菀知道少不得又需一两个时辰,索性将画图的纸笔全都收了起来,趁外面阳光正好,摆了些点心茶水,权当开茶话会了。
“大姐,这薛子封怎么回事?这不是让你当望门寡吗?皇上圣旨还压着呢,如果薛子封死了,你不得一辈子嫁不出去?”揭月馨心里着急,嘴上说话就不带把门,她的一张嘴尖酸毒辣也只在家中暴露无遗。
“咳咳!”揭月菀正品着芙蓉桂花糕,满嘴的甜腻颇能打动她的味蕾,妹妹这一说话,倒是呛着了。
不顾礼节,饮了满满一杯茶,再看那糕点,也失了兴趣。
她用绣着玫瑰的手帕,抹去嘴角的残渣,对于妹妹的话心里也不恼,毕竟母亲虽没妹妹一般直白倒也是同一个意思,自己已经被念了半个上午,已然提不起望门寡该有的心伤惶恐。
“月馨,过了年也便十四了,快要嫁人的年纪,说话可不能这么无遮无拦。”
揭月馨吐吐舌头,带着少女独有的活泼可爱,烂漫天真:“姐姐,这不是在自家人面前,我才无遮无拦吗?在外面,谁不赞一句我‘端庄有礼,大家闺秀’?”
“没脸没皮!”揭月菀有些好笑,妹妹的一张嘴,谁能说得过她!
“哎哟!我还奇怪这天怎么这会有点暗?原来是有那么个不害臊的姑娘把牛吹天上去了,这吹得可够高够大,把太阳都遮住了!”
能和揭月馨斗一斗嘴的安璇儿身披红色斗篷,大踏步地走了进来,嘴里不忘挖苦揭月馨,说罢,还假模假样抬头望天。
“胡说什么!那明明是被云遮了!”揭月馨气得跺跺脚,这几日安璇儿几乎每天都来报道,真是烦死了。
她恼怒自己明知这小妮子没安好心,抢了姐姐还想抢自己乖巧的包子弟弟,可自己还逮着机会就在父母面前说这妮子好话,撮合弟弟和她!每每想起来,又觉得自己真真是犯贱!于是见着安璇儿,更是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烦透她了!
“切~~~”安璇儿无视跳脚的月馨,坐在月菀姐姐对面,自来熟地捻了块桂花糕,边吃边说:“月菀姐姐,我帮你打听了!这薛子封昨天已经出京。姐姐放心好了,薛子封是有真能耐的人,不会有事的!”
安璇儿可记着上次被薛子封暗器所伤,膝盖可肿了半个多月!这本事,怎么可能死了?
揭月菀心里一暖,安璇儿是除揭月承以外,第二个相信薛子封能平安归来,劝她宽心的人,不管是不是宽慰的话,确实使她心里舒畅不少。
“食不言,懂不懂?粗鲁的丫头!”揭月馨眼露鄙夷,自觉在礼仪方面高某人不只是一等。
“哼!”安璇儿嘴都懒得张,鼻孔出气,轻蔑地眯了揭月馨一眼。她可不是揭月馨那没脑子的丫头,此时月菀姐姐心情肯定不好,自个才不会吱吱喳喳地和她斗嘴,惹月菀姐姐烦厌。
“和你说话呢!哑巴啦!”别人惹她,揭月馨会不高兴。别人不理她,她就更不开心了!尤其是安璇儿这丫头,首当其冲。
揭月菀拉过在一边蹦跶,满脸怒气的妹妹,笑着说:“天朗气清,阳光正好,暖洋洋的,何必动气?”
今天是冬天里难得的暖日,厚厚的云朵一片片飘在晴空中,蓝蓝的天,白白的云,静谧高阔,让人觉得无一不美好。
揭月馨倚着下巴,仰着头,眼睛瞅着蓝天,似乎自己也飞了上去。
揭月菀享受着这一刻难得的安静,品着茶,眼睛微眯,感受温暖的阳光。
安璇儿嚓嚓嚓嚓地啃着点心,歪着头看月菀姐姐,只觉得看着月菀姐姐心里就能舒畅安静,比看天空管用多了。
李吉瑞眼神略过揭家小厮,便见着了怡然自得的三位美人。他不禁瞪大了双眼,真是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抬眼那人只在揭家小院深处。终于让我逮着你了,梦中的姑娘!
李吉瑞一手推开碍事的小厮,一个箭步冲上去,吓了月菀三人一跳。
安璇儿一瞅,暗道一句‘倒霉’,她娘亲已经答应她只要一年之内能成为揭家媳妇,就不逼着她嫁入忠勇公府,原本以为再也见不着此人,怎料竟然能追到女子闺阁?天要亡我!
“敢问姑娘姓名?”李吉瑞一看大家一脸惊惧地瞪着他,忍住了快走的步伐,装模作样地掸了掸衣襟,做出平时最不屑的酸腐书生模样,向安璇儿作揖问道。
这可是媳妇啊,千万不能吓跑了。
还未等安璇儿想到如何蒙混过去,只听揭月馨说:
“你想对安璇儿怎样?这可是揭府!容不得你乱来!”
安璇儿不禁扶额,猪脑子!
“原来是安姑娘!上次一别,李某一直在寻找姑娘,天可怜见我真心,可算遇见了!真是缘分啊!”李吉瑞最崇拜些江湖豪杰,如此文文绉绉的说话,他说着说着就想反酸水。但是,大周朝的姑娘向来都喜欢这些个装模作样的书生。
他长得本就英俊,这么一作揖,一言语,倒真是显出几分文雅之风。
可惜,安璇儿一心想做江湖侠女,对这些个酸书生,向来不喜欢,当然除了他爹和揭伯伯。原来因她夜探李府,被这人逮了个现行,就不爽快,现在又是一副文绉绉的样子,心里更是不喜,暗道完全没有月承弟弟可爱,根本无法相提并论。
没错,安璇儿是个彻彻底底的正太控!
作者有话要说: 还是阴谋诡计写得舒坦,一写感情戏就……
抱歉,今天有事,更晚了。(鞠躬)
☆、不受待见
安璇儿悄无声息地收敛了自己的二郎腿,如弱柳扶风般缓缓站起身来,端端庄庄地行了福礼,往常未见其人,先闻其声的豪迈声音,此时便得轻轻柔柔,羞羞答答:
“这位公子,小女子还是第一次见到。我想,您是认错人了。”
“安姑娘,小生怎会记错呢?自上次李府夜别,小生一日不见兮,如隔三秋,思之若狂兮……”李吉瑞看她不承认,心里焦急,绞尽脑汁想些肉麻的词,结果卡壳,实在不知道‘思之若狂兮’,后面应该说些啥,只能摇头晃脑,强装镇定,说道,“思之若狂兮,思之若狂!”
揭月菀姐妹皆都憋笑,憋得脸红内伤,这是谁请来的逗比,简直不要太搞笑。
安璇儿烦躁地恨不得一巴掌将面前的玩意扇飞,滚蛋!老娘可不认识你!什么李府夜别,说得好像和你有一腿似的,还什么‘兮兮兮’的,说得老娘头都大了。
安璇儿本就长得娇小文弱,此时蛾眉微蹙,朱唇一点,气得面色发白,双眸似语还休,端得是娇娇弱弱,惹人爱怜。
李吉瑞看得心砰砰直跳,想当初见安璇儿第一眼时,她也是这般无助惊慌,不胜娇弱,看得自己心都要化了。想当然忽略了安璇儿那不错的身手武功和致命一击。
李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