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节
作者:
披荆斩棘 更新:2022-07-04 09:38 字数:4733
阴谋论,自己吓到自己!
“原来如此。想必是他对你一见钟情,只要是真心钦慕于你,我的心就安了不少!”于明慧自然相信女儿之言,想自家的女儿,个顶个的美若仙人,性子又好,得人爱慕最是正常不过。
揭鸿星见夫人的泪可算止了,顿时长舒一口气,自家夫人倒是不爱哭,可哭起来,便是一发不可收拾,怎么哄也哄不住。想起夫人上次大哭还是怀幸儿的时候,自己不过一句‘酸男辣女,此胎必是个男儿!’,自家夫人就哭泣不休,说是她生个女儿,自己铁定不再疼爱,直喊命苦!无论怎么哄劝,还是一直哭,哭了约莫一个多时辰,幸好福儿出现,三言两语便成功让夫人止住了哭声!这大女儿,果然是夫人的止泪丸,爹爹的贴心小棉袄!
“夫人就切莫忧心啦。我听说薛子封是李老将军义子!想李老将军儒雅有礼,刚正不阿,正气凛然,不似那些个莽夫武官!这薛子封身为他的义子,人品必定能信得过!”
“不行!揭郎,这关系到女儿的下半生,你可好好打听打听!”于明慧和丈夫感情深厚,多年来私下里一直以‘揭郎’相称。
揭鸿星挽住妻子,急忙应道:“那是自然,我马上差揭喜打听打听……”见夫人一个嗔怒的眼神飞来,立马改口道:“不,不。我亲自去打听,亲自去打听!”
“不仅你要去,揭喜和家中其他小厮都要去!”于明慧补充道。
揭鸿星自是连声应是,自家夫人哭过之后,一向会娇蛮几刻钟,这时候切莫反驳,不然会很惨的。
揭月菀见父母这般恩爱,心里异常温暖,眼神不由柔和起来。
揭月馨进来就看见自家母亲哭得伤心,担心非常,还未向前言语,就见自家大姐三言两语成功让母亲平静下来,见父亲不时对姐姐露出赞许的表情,见母亲无时无刻不关心担忧姐姐,竟是全都忽略自己!
眼泪唰唰地流下来,朝着家人哭喊道:“你们都只疼姐姐,不疼我!姐姐许了个好人家,有什么可担忧的!呜……呜……我站这半天也没人担心,我进宫一句话没说上,还受了皇后的白眼,你们也不心疼!你们眼里只有姐姐!呜呜……”
说完,不待众人反映,哭着跑出去。
“这,这,这孩子!”于明慧一时呆愣在原地,不知这幸儿闹得是哪出。
“胡闹!简直是胡闹!”揭鸿星知二女儿刁蛮任性,可是向来进退有度,从未想今个这样无礼,竟责难父母长姐,一股子怒气涌向心头,连斥两句,随后仍是不放心地摆摆手,对侍立在一旁的丫鬟文竹说:“还不追上二小姐!”
揭月菀无奈地摇摇头,对父母道:“爹爹和娘亲,请放宽心,妹妹年龄稍小,不过一时之气,等她心情平复之后,我定当劝说安慰。”
“月馨年龄比你小,性子又活泼蛮横,平时最听你的话,你好好安慰安慰她,你性子稳重不争,万事让着点。”于明慧叮嘱道。
“女儿省的。”月菀点点头,刚要把圣旨交给父亲,猛然想起,把圣旨忘在马车上真真是气糊涂了,遂急急向父母说明,疾步返回去取。
揭鸿星看着女儿疾步离开的背影,不由摇摇头,喃喃道:“大女儿一向仔细周全,怎也有这般粗心的时候?”
因着二女儿聪明活泼,常常和于明慧撒娇聊天,大女儿贴心是贴心,可性子沉闷稳重,不爱说话,有时严肃起来,她这个做母亲的都有些害怕。所以,于明慧更偏爱月馨,此时更担心二女儿是否因着大女儿有个好亲事,又未在皇后那受到该有的重视才不满伤心!
“揭郎,未儿今年十三岁,也不小了。你暗中考察一下京城的青年才俊,找个有真才实学的家里最起码也是二品官职的年龄般配的公子,早定下来吧。”于明慧知道,依未儿争强好胜的性子,夫婿的家世一定要比大女儿强,再不济也得和大女儿一样。
“这、这……”自己不过区区五品官,权贵之家最讲究门当户对,怎会娶未儿为正妻,揭鸿星看到自家夫人脸色一沉,立马改口道:“夫人尽管放心,今年年底必定给未儿找个好人家!”
看着夫人露出笑脸,揭鸿星自我安慰地想:未儿才华横溢,又具倾国倾城之姿,多有仰慕者,找个权贵之家应当不难!
作者有话要说:
☆、安璇儿
揭月菀取回圣旨交给父亲后,亲自下厨做了月馨喜爱的桂花糖蒸新栗粉糕,前往竹清院,看见丫鬟夏荷焦急地在门前转来转去。
“大小姐,您可来了!小姐回屋后,就将我撵了出来!” 夏荷看见大小姐,向前几步来到跟前,心急非常,忘了行礼,着急地说道,“一直在屋里哭着,也不让人进去,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您可好好劝劝她!”
揭月菀点点头,眼神示意夏荷无需担心,“你忙了一天,先回自个房间休息吧!等小姐入寝前,再来伺候!”
“是!”夏荷心里虽还是很担心,幸而大小姐一向是有法子的人,两位小姐感情极好,大小姐既然如此说,必是有办法,于是行礼后,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揭月菀暗自好笑,真是个实诚的好姑娘!她手端着粉糕,推门进入,暗想,今个我定要好好教训一下任性的小妮子。
揭月馨坐在板凳,生着闷气,委屈地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啪啪啪地流着。瞅见姐姐推门进来,手里端着糕点,心里生出一丝窃喜,又有几分得意,故意偏过头去表示不愿搭理姐姐。
月菀缓步来到妹妹面前,晃了晃手中的糕点,发现这妮子又一扭头,傲娇非常,心中本来的些许怒气也随之销声匿迹,还是个孩子,说得也是些气话,自个何必较真呢!
“未儿妹妹,今天是姐姐不对,喏,亲手做了你最爱的桂花糖蒸新栗粉糕来赔不是,你可再默生气了。”说着,月菀捏起一块糕点,欲放入月馨口中。
揭月馨见姐姐一副赔不是的笑脸,可眼睛里却是云淡风轻,没有丝毫波折,心中的委屈化为难以名状的愤怒,她使劲拍开姐姐的手,厉声说道:“姐,你可知我为何如此委屈?不!你根本不懂!你每次都是这样,无论我气恼什么,任性什么,总摆出一副了然于心,不做计较的样子!我今个如此生气,不仅仅是因为在皇后那受了怠慢,也不仅仅是因为你得了个好夫婿,而我什么都没有。最主要的是因为你从未向我表达过你的心思,你的喜怒哀乐!我们姐妹二人从小便形影不离,我有什么事情都对你说!甚至是女儿家的小心思,我自问对你没有任何隐瞒。可你呢?你从小到大只会坐在我身边静静地倾听,趁机教导我几句,却从未诉说过过自己的情绪。我把我的喜怒哀乐都与你分享,却得不到你的喜怒哀乐!这难道不令人心伤?你总是那般平静,活像一滩激不起涟漪的死水,静默无波,压抑暗淡,了无生机!”
揭月菀看见揭月馨一脸冷意,脸上的笑意再难维持,她沉下眼眸,心中默默反省着自己以往的行为,或许自个放在现在就是个古板的自以为是的封建家长,一心担忧月馨走上弯路,平时只注意引导她,以严师慈母的心态对待她,从未把她放在和自己对等的位置上,从未表达过自己的喜怒哀乐,分享自己的心情!自己和她是世界上最亲的姐妹,却没有做到交心相处!
可是,月馨,你可知,经历过太多风雨,我已经难以再起心波,我的喜怒哀乐不过是为最爱的亲人存在,这其中最担心最心疼最爱的便是你。
面色严肃,眼神幽深黯淡,深深的哀戚笼罩着她,这是月馨从未见到过的姐姐,令人揪心!月馨哪还有刚才的满腹怨气,惊得难以附加,心疼得难以附加!
“姐!姐!姐!我错了!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揭月馨摇着月菀的手臂,急切地喊道。
月菀收起心中波涛汹涌的黑暗,回复往日的恬静,像小时候一样,敲敲妹妹的脑袋,笑道:“我们家月馨哪里有错?说得很有道理!姐姐以前却有不对的地方,以后有什么一定会给妹妹分享!现在,姐姐就对你说一件我心中深藏许久的秘密,附耳来听!”
月馨见姐姐恢复如常,心里长舒一口气,刚刚的姐姐希望永不再出现!听姐姐有秘密要于自己分享,忙喜滋滋地附耳过去。
月菀轻轻柔柔的声音,仿佛蕴含着无穷的爱意,她缓缓说道:“我最爱的人,便是那调皮任性的妹妹!”
揭月馨听到此话,耳朵、脸蛋如火烧云一般,明艳不可名状,咯咯地笑起来:“姐姐,你就会说些个甜言蜜语哄我开心!”
两姐妹相视一笑,冰释前嫌。
此时,夕阳西下,秋日的天空一片火热温暖。
第二日,仍是个天高气爽的好天气。京城贵族圈中一则消息昨日不胫而走,皇上赐婚于新进权贵薛子封和揭家大小姐。
大清早,安璇儿就迫不及待地来到揭家做客。
听到月菀许人的消息,正是昨日用晚饭之时,安璇儿不顾当时众多人在场,起身便要来揭府!安学士的夫人蓝含玉一个眼刀子飞过去,硬生生止住了安璇儿的步伐。
“大家闺秀,成何体统!”蓝含玉怒道。
安邦笑呵呵地坐在当家家主的位子上,不说话,这两个母老虎,他是一个也得罪不起。
辗转反侧,好不容易等到天亮,安璇儿是早点也没吃,便冲了过来。
当安璇儿到达客厅时,揭家一家正在用饭,揭鸿星和安邦少年时便相识,同一届科举出身,一个探花,一个榜眼,多年来又同为学士,两家感情自然深厚非常。安璇儿偶尔跳脱,揭家一家皆是见怪不怪,对于她失礼的容忍度慢慢地没了底线。
于明慧很自然地邀请义女安璇儿一同共进早点,安璇儿也不推辞,津津有味地吃起来。
早点过后,揭鸿星去上朝,揭月承去上学,安璇儿和揭家姐妹陪同于明慧闲聊一会儿后,终于和月菀姐妹两人来到闺房。
刚一进屋坐下,安璇儿便把桌子拍得啪啪作响,朝着揭月菀喊道:“作死啊!皇上要把你许人!你才十四岁。还没有及笄!真是太过分了!”
揭月馨嗤笑道:“安璇儿,你也不过十三岁罢了,比我的姐姐还要小一岁!说得个大话!”
月馨一向和安璇儿不对盘,一个毛躁的女人,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都没有,还妄想和自己抢姐姐,哼!她特意把‘我的’两字咬得死死的。
“哎呦!月馨妹妹,瞧你说的,我身为明慧娘亲的义女,怎么着也是你名义上的姐姐!怎这般无礼!我的福儿姐姐,你看,妹妹怎得这般讨人嫌?”安璇儿不甘示弱地地把“我的”两字说得极重。
揭月菀喝茶保持沉默,此时她可是不敢说些什么,否则这两个小妮子吵闹不休,非把自己的闺房拆了不可。
揭月菀心里筑了一座高墙,亲人和自己占满了整个心田,轻易不肯交心,也不知安璇儿怎么如此中意月菀,三岁来揭家做客时,便黏住了她,这一黏便直到现在。她也从一开始的敷衍对待,慢慢地将这个爽朗可人的小丫头放入自己的心中,现在已然把安璇儿当做自己的妹妹。
“我无礼?我讨嫌?”揭月馨拿出姐姐前几日给她新绣的牡丹花开手帕遮着嘴鼻,笑不可支,“哎呦喂!也不知是谁个无礼,在人家用膳时闯进来?清早不登门拜访,这可是连乡野村妇也知道的基本礼节!”
安璇儿瞅见揭月馨那一脸矫揉造作的媒婆嘴脸,真真是恨不得向前扇她两巴掌,哼!不过是个幼稚的丫头片子,自己才不和她一般见识!嗯?等等!
“月菀姐姐绣的手帕!我也要!”见月馨手里捏着的新帕子,毫不逊色于宫廷绣娘的精致绣工,一看便是出自月菀姐姐之手!心里万分不服气,月馨能有,她也要一个!
揭月菀宠溺地笑了笑:“好。今个就给你绣一个,左下角绣上你的号‘东风夜半’,中间绣‘天冬草’做装饰?”
安璇儿点点头,甜甜地道:“嗯,月菀姐姐麻烦你啦!总是让你给我绣手帕!”
“哼!倒是不见某人有任何麻烦别人的惭愧之色!尤其是自号‘东风夜半君’,一点儿闺中小姐的优雅都没有,还每次要绣上个野草,真是粗鄙!”揭月馨一遇上安璇儿,也不知怎么的就是维持不住自己京城第一才女的端庄优雅,总是暴露上辈子的牙尖嘴利。她把这归因于暴躁女汉子和自己优雅知性的气场不合,哎!道不同不相为谋。
“你个自认高雅的虚荣女人!”有个彪悍的娘亲在,安璇儿自认斗嘴打架无一不通,绝对能一招制敌!
“呸!你个迷糊跳脱的暴躁女!”揭月馨自认上辈子也是个骂架的个中高手,整个初中无人能敌,怎可能输给安璇儿?!
揭月菀扶额,知道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