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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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对零度 更新:2022-07-04 09:31 字数:4780
林禹吃相十分好看,斯斯文文,一看就是家教极好的,修长的手指捏着黑色的筷子,显得骨节分明且肤白,一个大男人的手也能生的这么好看,真是逆天奥。
沈言偷偷打量了番之后垂下脑袋,盯着碗里的鱼片,林禹已经搁下筷子,擦拭着嘴角。
“沈言,接下来我要说的话,你听好了。”
她脑地“叮当”了一声,下意识的抬头看他,林禹目光清浅的望着面前女人的脸,这张脸算不上顶顶的漂亮,最为出色的便是那双月牙般的眼睛,笑起来弯弯的。
“沈言,既然你离婚了,我们不妨试试,以结婚为前题的恋爱。”
天雷滚滚,沈言从没想到自己有天会被上司表白,而且这人还是林禹,她觉得自己真的是被雷劈了,还劈的不清,就连出餐厅的路上腿都不好使了,林禹把她送回去,还嘱咐她好好想想,不急着给他回复。
等她到了家,才想起来她离婚的事情,林禹怎么会知道,她和何旭宁结婚的事情同事都不知道。
现在想想,怕是她什么时候离婚,林禹都知道,有这么双眼睛成天盯着自己,蓦地不自在起来。
沈言冲了热水澡出来,环膝坐在露台上看星星,因为心里有事所以睡不着,脑子里一会是何旭宁,一会又是林禹,想得她脑子疼,难受的呜呜呜趴在椅子上。
单身女人最容易触景生情,这般的夜色里,最容易让人想起过往,和何旭宁的那八年,几乎占据了她人生的三分之一还多,最终来了个狗尾续貂。
袁子淅在敲了三分钟门后才听见里面有动静,沈言踩着拖鞋急匆匆的过去开门,发现门外站着同样穿着居家服的袁子淅,面色着急。
“家里有退烧药吗,怀牧发烧了。”
“你先进来,我去找下。”
沈言立马去屋子里找药箱,她上次没吃完的退烧药还在里面,还有一些感冒药,她都拿出来递给袁子淅,仍有些不放心:“烧的厉害吗,要不送医院。”
“还行,先吃药看看。”
沈言不放心也跟着过去看看,单身男人带孩子,总归是没有女人细心。
牧牧一张小脸烧的通红,躺在儿童床上哼哼唧唧,估摸着是烧的难受,一直扯着身上盖着的被子,袁子淅倒了温水进来要喂他吃药,沈言摸了摸牧牧的额头。
“烧的太厉害了,直接送去医院吧。”
袁子淅的手还悬在空中,望着女人一张略带着急的脸,平稳的吐出个“好”字。
沈言回去换了件衣服,出门袁子淅已经准备好了,怀里抱着牧牧,她跟在后面,把手里拿着的外套披在孩子身上,现在很晚了,外面温度肯定没有家里高。
从电梯下去一路去了停车场,袁子淅开车,她抱着孩子坐在后面,牧牧烧的难受,在她怀里呜呜着,小腿不停的蹬着,沈言没防备被他踢了两下。
“牧牧晚上吃东西了吗?”
“没有。”
单身的男人照看孩子到底是没女人来的细心,到医院,停好车之后,袁子淅打开后座,弯腰把孩子抱出来,沈言跟在他身后,牧牧大抵是不愿意呆在他爸爸怀里,嘴里呜呜的喊着妞儿抱妞儿抱。
袁子淅视而不见儿子的闹腾,带着他直接进了大厅,沈言先去挂号,晚上医院人并不多,他们挂的是急诊,值班医院问了问情况,给孩子量了体温,又抽血化验,最后说要挂水,吃药速度慢。
输液室里,牧牧趴在她身上嚎嚎大哭,护士在一旁急的满头是汗,平时看着挺勇敢的一小伙子,一看到护士阿姨的针手就往回缩,不肯给戳针。
袁子淅在一旁严肃的训了几句,也没个效果,强制按着他的小手,回头对护士说:“戳吧,出了事情我负责。”
牧牧哭的更厉害了,脸埋在她胸口,小孩子到底力气小,挣脱不开,护士戳了两次才戳进去。
“好了,好了,牧牧不哭,乖。”
沈言腾出一只手擦干他脸上的眼泪,小家伙哭的眼泪一把鼻涕一把,噘着嘴巴不肯说话。
“饿不饿,让爸爸给你买点吃的来。”
袁怀牧扭头瞅了瞅自己的爸爸,低低的“嗯”了声,然后扑进沈言怀里,搂着她的脖子,护士小姐看这孩子长得可爱,临走之前特意嘱咐:“孩子他妈,记得看着他,别让他乱动,水完了就按铃,还有一瓶。”
沈言顿时不知道怎么回答,孩子他妈,搂着牧牧的姿势都略带僵硬,原来他们这样在外人看来是一对深夜带着孩子看病的夫妻,到是袁子淅反应比她快,对护士说了声谢谢。
那句孩子他妈似乎并没有对袁子淅造成什么影响,他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来,摸了摸牧牧的额头。
“我出去买点吃的,有事情给我电话。”
他自然的从她口袋里拿出手机,将他的号码输进去,拨通后又将手机放回她上衣口袋里。
沈言的心思有点儿紧张,打算说什么被怀里的牧牧打断。
“爸爸,我要吃必胜客。”
“看你长的多像必胜客啊!”
沈言:“……”
袁子淅搁下这么句话走了,牧牧扭着脖子看着他爸爸消失在输液室门口,有点失落的重新趴回她怀里,几份落寞的开口:“爸爸是不是不会给我买必胜客啊。”
“……”
沈言真的是被他们这对父子打败了。
袁子淅出去半小时后回来,手里拎着份清粥还有各种小吃,打开袋子的时候,牧牧伸长了脖子瞅,发现真的没有必胜客,顿时如泄了气的皮球,撇着小嘴。
“不准挑食。”
不知是不是因为当过兵的原因,袁子淅每次说话时,都带着军人的利落风格,而且十分强调执行度,但牧牧毕竟不是部队里的兵。
“不吃的话晚上要饿肚子,我喂你吃,好不好?”
牧牧看了眼他爸爸,又眨巴眨巴两下眼睛,乖乖的坐好。
沈言吹了吹粥,一勺一勺的喂,袁子淅坐在她旁边,目光随着她的动作晃啊晃,始终一言不发。
“真乖,牧牧在来一口。”
“那妞儿你亲我一口。”
“……”这熊孩子打哪学来的啊!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七章
等两瓶水挂完已经是深夜,牧牧困了趴在沈言怀里睡着了,袁子淅轻手接过孩子,抱着他走在前面。
出了大厅,外面起了风,甚至闻到空气里尘土的味道,有点刺鼻,沈言先坐进车里,然后把牧牧放在怀里盖上衣服,车子开出去,深夜,街道上几乎看不见人,一路开回去,也鲜少看见其他轿车,袁子淅的车速比来时的要慢些,等回到公寓,她看了眼时间,已经是凌晨三点。
草草的洗漱番倒在床上,没多想事情便睡了过去。
女人熬夜第二天什么都表现在脸上,眼睑下方明显的青色,是睡眠不足导致,还有暗沉的皮肤,她打了粉底,又用了遮瑕霜,依旧遮不住她眼底的憔悴。
出门正好看见袁子淅站在她家门外,手里拿着公文包。
“牧牧还好吗?”
“烧退了,一会他奶奶过来,昨晚谢谢你,走吧。”
袁子淅已经走到电梯口,回头示意她赶紧过来,沈言还在消化那句走吧,难道他要送她。
“今天正好去你们杂志社附近办事,一起吧。”
袁子淅不是个擅长解释的人,他的做事风格干净利落,想要的和不想要的一直都分的清楚,但感情这种东西,据说是和以往任何一种作战都不一样,因为它发生的悄无声息,而且发展的毫无章法,在你不知不觉间壮大。
这次沈言坐在了副驾驶上,早上上班的人多,他开的慢,车厢里放着一首十多年前的粤语歌,在当时是很经典的歌曲。
“当时这首歌出来的时候我还在上小学呢。”沈言感叹,时光过的真快,转眼,她也是奔三的人了。
“我那会上中学,正要中考。”
她在心里算了算袁子淅的年龄,若是正常上学,没有跳级的话,今年应该是31,也只比她大三岁,但整体给人的感觉,她就显得太幼稚,不够成熟了。
“在前面路口让我下来吧,谢谢。”
沈言打开车门,袁子淅忽然叫住她,欲言又止的样子,最后只告诉她牧牧昨晚半夜醒来的时候找她。
她今早又是踩着点到,急匆匆的刷了卡往办公室走,平时这个时候大家都在整理资料,准备开始今天的工作,今天乔美见到她十分的兴奋,跟着她就进了办公室,把报纸拍在她桌子上。
“沈姐,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孩子都这么大了,也没听你说过。”
沈言“呀”了一声,等看清报纸上的内容,差点惊叫出来,狠狠地倒吸一口气,总算是明白了袁子淅在车上的欲言又止,上面的照片拍的算不上多清晰,显然是偷拍,除了一张侧脸,还有一张正脸,以及低头照,牧牧趴在他怀里,她拎着袋子走在后面,怎么看都像是一家人。
红色的大标题,袁家掌门人情定何处,下面小编更是将事情揣测的十分狗血,说什么孩子的亲妈,袁家掌门人隐婚之类,怪不得乔美一口咬定她有所隐瞒。
作为媒体记者,她曾经也写过这样的采访,如今,这算是风水轮流转了。
打发乔美出去做事之后,她摩挲着手机,昨天晚上他将自己的手机号码输进去,来来回回几次,她终于拨通了电话。
带着几份紧张的心情,在心里打了几次腹稿,接听的却不是袁子淅,是他的助理,告诉她袁总在开会。
沈言挂断电话,靠在椅子上,乔美敲门进来说是总编喊她,顿时觉得难受,昨晚的事情还历历在目。
她敲门进去,林禹摘了眼镜,身子笔直的坐在办公桌后面,修长的手指捏着一只黑色的钢笔,将搁在旁边的文件推给她。
“这个拿出去重新做。”
稿子又被打回来,沈言并没太大的感触,只是在触及到他目光时,身子不自然的缩了下。
“今天的报纸我看了。”林禹不紧不慢的开口,恍若在说今天的天气。
“哦。”
“不解释一下吗?”
“没什么好解释,捕风捉影而已,我先出去做事了。”
沈言出去之后,林禹将放在手边的报纸翻开又看了遍,上面的遣词造句,意在一个目的,有些答案已经浮出水面,他不是不介意,只是更明白自己要的是什么。
袁子淅从会议室出来特意问了助理有没有电话,助理将手机交给他,他看了眼上面的已接来电,捏着手机进了办公室。
沈言正在修改刚才被林禹拍回来的稿件,手忙脚乱的按了接听键,里面传来男人略带沙哑的嗓音,听起来是睡眠不足导致。
“嗯,没事……我知道了……好,晚上在说……嗯,拜拜。”
袁子淅站在落地窗前挂了电话,他的办公桌上也摊开着今天的报纸,报纸上面的照片拍的还算清楚,以至于今早开会时听见底下员工窃窃私语。
到了这个年纪其实本不相信爱情,但有时候事情偏偏不在预料之中。
沈言今天上班被议论的彻头彻底,都是拜某人所赐,就连上次跟她吵架的江许也跑过来,意味不明的跟她说恭喜,还说之前误会她了,她只能呵呵笑,女人间的友谊有时真假的很,为了一个男人就拔刀相向。
下班后,沈言带着口罩立马回了公寓,刚从包里拿出钥匙,对面的门开了,牧牧带着鸭舌帽从里面窜出来,抱着她的大腿。
“妞儿,昨晚你说要陪我睡觉,我醒来都找不到你。”沈言囧了,那番话只是在医院里哄他才那样说的,但现在又不能跟他说只是为了哄他,小孩子的心灵都是很脆弱的。
“昨晚有点事情,看牧牧睡着之后才走。”
“真的吗,爸爸也是这样说的。”
牧牧显然还在纠结这句话的真实性,沈言抬头,门里又出来一个中年妇女,想到袁子淅早上说的话,这位应该就是他的母亲,牧牧的奶奶。
“阿姨,您好。”
袁老太太一眼就认出了面前的女人,不就是跟他儿子一起上了今天报纸头条的姑娘,以他家儿子的精明,怎么会允许那种新闻出来,唯一的可能是默许,那默许的原因呢,这么一想,便猜了出来。
以她们老一辈人的眼光看,这姑娘面相不错,不像现在别的姑娘,为了减肥,一个个瘦的跟个竹竿似的,风一吹就能倒了。
“姑娘进来吧,牧牧念了你一天了,一会子淅也回来。”
奶奶发话,牧牧更高兴了,拉着沈言就往屋子里带,小孩子的力气还挺大的,这早不是第一次来,牧牧等沈言进来之后,“砰”的关上门,迈着小短腿就去厨房,拎了几个粽子来,是老太太今天带过来的。
“妞儿,饿了吗,尝尝我奶奶包的粽子,可好吃了。”
牧牧小手笨拙的给沈言剥了一个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