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节
作者:僻处自说      更新:2022-07-04 09:08      字数:4775
  “我想不会有人当真吧?他与学生会作对都来不及了。”
  “是呀,近几个月来,班联会是兴了些小风浪与我们过不去,而向来都是由盈然摆平,这倒教我起了个联想,那小子恐怕是有计画地假公济私。”
  “有什麽状况吗?”在季濯宇那方面,罗蝶起并没有投注太多心思,因为有柯盈然盯着,绝不可能出什麽乱子。而她近来的时间分成叁分——公事、家事、情事。公事是学生会的例行公车,家事来自对父母的设计,情事则算在孟观涛头上。常常在放学後占住她时间与注意力。
  方筝宣布一个大消息:
  “之前我一直觉得他的作为并不是针对学生会,而是纯粹与盈然过不去,让她来理他,结果今天早上我终於证实了。早自习时,我因为担任纪律督导员,必须巡视校园,结果在玫瑰园那边见到季濯宇抓着盈然不放,起先我还以为他在欺负她哩,结果仔细一听才发现那小子在邀请——嗯,事实上比较接近恐吓胁迫地要盈然当他的舞伴。所以,我在这里宣布,那家伙的目标是柯盈然,对你则只是掩人耳目的障眼法罢了。”
  哗!居然有这等趣事让她给疏漏了,真是再叁扼腕不已呀!濯宇那家伙居然表现得若无其事,而盈然更是绝口不提他。那麽……想必他们仍处於暧昧的拉锯期了?看来濯宇有心化暗为明才会邀请盈然当舞伴喽!
  “盈然有答应吗?”她的双眼亮晶晶的。
  “不晓得,我又不是偷窥狂。还从头看到尾咧,看到重点就该闪人了;不过我想如果她没答应,今晚也会被季濯宇缠住吧!”
  “那可真是好玩了。”罗蝶起喃喃自语。
  ***
  放学了,原本该回家梳妆打扮的罗蝶起却被父亲给挟持到他的公寓,真是会耽误他人宝贵的时间呀!尤其只是被挟持来看他走来走去。
  “爸,您缺少运动量,正在补足中吗?”啃着炸鸡块、喝着可乐,她抽空问着。
  终於,季老帅哥停止走来走去,很有气势地坐在女儿对面:“告诉爸爸,你妈接受谁的邀请?那个拙蛋刘荣升吗?”
  “他是可能人选之一啦。本来我打算回家问清楚的,因为今天一上午拜访她的人不断,也许会有变更。”她皱眉:“如果你去邀请她,一切不就没事了。”
  “我何必?!她本来就该靠过来,而不是像只花蝴蝶般的四处招摇!”他吼得几乎可以喷出火焰。
  她优雅地捂住耳朵:
  “爹地,除非是合法夫妻,否则天下问没有任何理所当然的事。目前为止你至少是她唯一的入幕之宾,已经该偷笑了。”
  季鸿范不满道:
  “说得好像我们多不合法似的。”
  “没名没分,当然不合法,在教育界传开来就是一桩可观的大丑闻了。”
  “但我与她是夫妻呀!还生了两个不贴心的儿女。”他口气充满怨恨。
  她靠过去,挽住案亲的手臂:
  “老爹,女儿我不是十七年来都把妈守得好好的吗?不然哪轮得到你们重逢後再度共谱鸳鸯曲呀?早八百年她就该改嫁——”
  “不会!”他打断。口气如铁:“只要我没死,她心中就只会有我。因此我从来不怀疑她的贞洁。”
  “那你还故意气妈,让他去与别人结伴。”
  他只是热爱与妻子吵架的刺激呀,这种美好的感觉绝对不逊於闺房之事。
  “反正我不容许她今晚与别人跳舞!”
  罗蝶起叹气不已:
  “你们两个真的无药可救极了!这样吵闹下去,究竟想要什麽结果?”她的脑袋为什麽要浪费在这种事情上?
  季鸿范不可一世道:
  “等她向我求婚,我们就会结婚。”
  “拜托,爹地,你是男人耶!”老天,这两个老家伙为了面子可以抛掉一切,即使她早已明白仍忍不住想尖叫。所以,对於今晚可能会发生的事,她是一点点愧疚也不会有了;这两人该受点教训。
  “当年是我向她求婚,现在当然该她来求我。”
  她冷笑,起身道:
  “你会等到的,在你气的那一天。据我所知,妈咪今晚要扮——维纳斯。”
  “什麽!”季鸿范再度怒吼:“她怎麽可以!女……女儿,她不会是要穿古早时罗马的衣服吧?那种以一块布东掩西掩,露出的比遮住的多的那种衣服?!”
  她点头。其实她只是胡调的。
  “拜托!她几岁了!还敢穿那种伤风败俗的衣服!我去杀了她!”他跳了个十丈高。
  “爸,你现在是没资格这麽做的。”她提醒。
  “我是她孩子的爸!”理由与资格都充足。
  “你是她的下堂夫。”这是不容忽视的身分。
  季鸿范红了双眼,伤心欲绝。
  “不孝女,你老扯我後腿什麽意思!”
  她耸肩:
  “我只是点出事实呀。”走近他,亲了他脸颊一下,笑道:“我回家了。爸爸,您呢,就慢慢等到妈向你求婚的那一天,再提起反对她扮维纳斯的事吧!现在,你没有立场去对她说什麽;如果你仍是坚持要冲去家中阻止妈的话,她可能会索性扮演玛丹娜来气死你。年近四十的人了,小心高血压。”很孝顺地叮咛完,罗蝶起这个不孝女心情大好地翩然而去,这两个大人,不教训不行!真是没一点长辈的风范。
  跨上单车,一边踩一边揣测,家中的老妈想必也怀了好几斤火药等着找人发火吧?
  唉,为人子女还有比她更辛苦的人吗?
  第十章
  事关校誉与面子问题。因此,今年的圣诞舞会,每个人的打扮比去年更加用心。身为地主的展中学生们向来自傲於中部私立高中牛耳的地位,怎麽说也不能让优华抢去了风头。
  舞会的会场是在展中的大礼堂。舞会於七点开始,六点左右,学生会的人已提早抵达。
  男生着黑色燕尾服,女生着白色礼服;这是一向的传统,而有心特异独行的人可以自行变化,角逐种种大奖。
  真正美好的男女,其实毋须在服装上费尽心思去突显自己,便已散发出光来,平凡普通的衣服也掩不住明珠玉露的光华。
  四大美人中的叁位女子,全穿着剪裁简单大方的小礼服,在胸口别着学生会的红色徽章,唯一穿白色燕尾服的是方筝;不过她绝对不会是唯一表现帅气的女子。在展中衣着中性也是时尚之一。梳起她的短发,露出的左耳别了一只火焰造型耳环,仔细一看可看出也是学生会的标志之一;帅气中又有奇特的妩媚掺入她的特色中。
  四大美人又一相同点是今年她们皆没有接受任何男生的邀请;反观另外四个男性成员中有叁名男士的襟口各自别了一朵红玫瑰,代表他们有心仪的女子。展中的男子别玫瑰代表有舞伴,在跳第一支舞时,持玫瑰去邀舞,表示慎重的同时也表达爱慕。这一点也是展中被乐道的传统之一。
  没有别玫瑰的男士表示单身,心无所属,可以在舞会中挖掘对象;礼堂入口虚的粉红玫瑰可以取用。
  唯一一位没有舞伴者,当然是消沉许久的刘伯扬了。他甚至来不及出口表白,就明白知道自己被叁振出局了。不是因为有孟观涛的关系,而是他可以由会长眼中明白读出她会拒绝他;後来孟观涛那不良少年也找上他“谈一谈”,让他彻底死了心,但他至今仍纳闷着,孟观涛为什麽以为他会是“对手”而特地找他声明会长是他所有呢?
  或者,只能说恋爱中的男人永远没有充足的安全感吧!即使是无关紧要的人稍稍注意到他的所有物,立即竖起十足的防备。尤其是那种拳头大的不良少年。
  只是他不明白,会长这麽优秀的女孩,为何会看上那个不良少年?这是什麽情形呢?
  黯然的他,只能默默做着自己的工作,将疑问搁在心中,化为声声叹息,怎麽也没有勇气去直视罗蝶起,他不是脱的人……
  确定一切都打点好了之後,四大美人挟着罗蝶起,一同在礼堂外的阶梯扶手旁聊天。公事OK了,当然要聊一聊私事。
  “盈然,你对那个季白马依然抵死不从吗?”方笔很直截了当地问出口。
  柯盈然脸上有不自在的红晕:
  “当然,他那种人我最痛恨了。”
  裴红叶低笑,啧啧有声地摇头:
  “我看季公子不会是好打发的人,他今晚肯定会配戴红玫瑰,并且拖着你跳第一支舞。”
  江欣侬也提供她的内线消息:
  “因为他拒绝了所有的倒追者,也没有开口向第二个人邀请。你们想,他是不是早已锁定盈然了?”
  很合作地点头。只有柯盈然摇头:
  “我没有答应他。他就没资格拿红玫瑰。”
  罗蝶超玩着胸前的蝴蝶结:
  “我想对他而言是没差的。盈然,他没什麽不好吧?不算花心,人品过得去,又荣获本学期大帅哥之首,你挑剔什麽呢?”
  “他做事不光明,靠会长来提升自己的声望,既然他说过要追会长,就不该变卦!我最讨厌那种人了,叁个月来总是与我们对立——”
  裴红叶细声细气地插话:
  “哦,不,只有与你而已。”
  “反正,我痛恨行事不光明的小人。他爱玩、招摇,并且宇宙超级无聊!”发表完高论,却发现面对她的四名少女脸色诡异无比地看向她身後她霍地转身,差点因撞到一堵肉墙而跌倒,幸而一只有力的手臂体贴地扶住她。
  “原来你对我有这麽深的了解,不枉我倾心於你。打算追求你的一番苦心了,”季濯宇嘻笑地开口,一手抽出他胸口口袋的红玫瑰,强制地交到她手中。低语:“第一支舞是我的,记住了。”放开小佳人,他正色地看向罗蝶起:“丫头,咱们好好谈谈。”
  “要预约第二支舞吗?”罗蝶起无辜而唯恐天下不乱地问着。
  季濯宇差一点磨牙起来,力图冷静道:
  “我可不敢领教你的舞技。走吧。”伸手拉住她,往後方的暗处走去。那种天经地义的姿态。让人不想把它想歪都很难。
  四大美人只是很深思地看着他们背影,努力理清心中的迷雾,他们之间是否有更值得探索的关系?无论答案是什麽,今晚的重头戏少不了他们。这是她们心中一致的预感。
  ***
  “你在搞什麽把戏?”
  季濯宇状似随意地问着,但那双眼可是认真得很。
  罗蝶起皮皮她笑着:
  “这是我该问你的话吧?没事招惹我手下大将有何用心?”
  “那是另一回事,更是我的私事,不劳妹子你费心!我只是想知道你今晚有什麽计谋?”
  “喂,你是来砸场子的吗?为什麽咬定我会有什麽计谋?”
  季濯宇扬着眉,直接说了:
  “下午我接到外公的电话,叫我配合你。”不必说更多了,相信他那聪明的妹子不会突然变笨。
  难怪!原来是外公多嘴说了,否则罗蝶起还以为自己有什麽地方露出破绽呢!不过外公对她未免太没信心。她承诺一月一日让他们见到婚礼就不会食言,可见外公对她的了解有待加强。其实也说不上是设计,她懒得用太多心思,只不过在充分了解父母的性格,以及今天情绪反应後,一切的结果便会进展到令她满意的地方,再由她来加强渲染,使他们不得不结婚而已。
  要说她耍计谋,还不如说两位家长总会走到那一步,她只是让他们提前罢了。
  “蝶起,你最好说清楚。”他端出兄长的架子。
  她不答反问:
  “爸呢?”
  “也来了,并且边开车边诅咒,若情形有可能挖掉每一双瞄向老妈曼妙身材的“狼眼”。”他瞪着她:“我不相信老妈会扮成衣不蔽体的维纳斯。”
  她拍拍他,就像拍一只聪明的小狈:
  “唉,老爸要是有你的推理能力,就不会白生一场气了。妈妈没那个胆子,何况她身为一校之长,母仪天下,哪会做出丢脸又便宜他人之事。”
  “气死亲生父亲是有罪的。”
  她不以为然:
  “喝!那麽让我们由一家四口分裂为两家两口又算什麽?明明不是什麽天下大事,也不过是吵得太投入、太浑然忘我,居然就大印一盖,不小心离婚成立後才发现他们已不是夫妻,天下间还有比他们更儿戏的人吗?虽然有幸成为单亲小孩是时髦的事,但他们分开十六年的理由依然不能原谅。”
  “我不知道你这麽敏感——”为兄的开始愧疚了。
  罗蝶起要笑不笑地背对着他。老天,他还真好拐骗同情心,叁言两语就可以搞定,没成就感,唉!
  季濯宇由背後搂住她:
  “原来为了这个你才急欲让他们结婚,设计的同时也算报了一口冤气。妹子,你做吧,为兄的支持你!”
  “那麽你就站在一边看就好了,支不支时对我而言是没差的。”她拨开他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