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2 节
作者:
白寒 更新:2022-06-29 10:53 字数:4861
各种情绪交错,像一杯加了醋和酒的水,又酸又烈!
阁昱紧紧抓住她的肩膀,毫不客气地吻着她,啃噬着那如花般娇嫩的唇瓣,用力地惩罚着她。
混蛋……
咏唱只模糊地闪过这个念头,就发现自己的思绪已经被他严重地干扰了。霸道有力的大手丝毫不给她逃脱的空间,她只成被动地承受着他惩罚的吮吻。
……
翻身,上马。
马儿奔腾。
咏唱没有反对的余地,终于发现,当这个男人凶狠起来的时候,自己根本来不及招架就已经被俘虏了。
就如刚才,他肆意地吻过她,让人无可躲避地一番晕头转向之后,他又一言不发地拽她上马。
耳边是呼呼的声音,鼻间是熟悉的男性气息。
纤白的手指紧了又放,似乎是犹豫了许久之后,才缓缓地伸出手臂,环住男人结实的腰杆。
琥珀色的瞳眸里逐渐酝出温暖之色。
“哒哒”的马蹄声穿过树林,阳光就在头顶炫耀,发丝被染上了热度,二人的额头均已冒出了薄汗。
阁昱拉了拉缰绳,马儿在一条小溪边停下脚步。
抱她一同下马,他轻撇了她略带倦意的小脸,眼中闪过心疼,大手执起她来到溪边。
溪水冰凉,他捧着水花往脸上撒去。
暑意,疲倦很快得到了舒缓,俊挺的五官微微松了开来。
咏唱定定地站在溪边,注视着阁昱的一举一动,美丽的大眼里饱含着难以言预的深情。
怎么办?
她才决定要忘记他,他却又霸道地不让自己离开……而自己的心,在看到他之后,竟然也产生了丝丝动摇……
抿起小嘴,她对自己生气!
阁昱以袖抹了抹脸上的水珠,抬头正好看到一张倔强抿唇的脸蛋,浓眉不禁耸起。
“洗洗!”他的话语简单而冷静。
咏唱瞥他一眼,也在溪边蹲了下来。水很凉,洗上脸上非常舒服,她拍拍自己温热的脸颊,闭上了眼睛。
一颗水珠自眉间滚落下来,在阳光下晶莹剔透,格外耀眼。
阁昱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这张娇颜,发现自己真的无时无刻不被这个小女人吸引。
可是……
瞳瞳还在宫中,当他心里想着咏唱之时,总觉得对瞳瞳有一种亏欠和无奈……
所以,他才克制住自己不去关注她,不去找她,甚至暂时不要想她……
这所有的一切,这个小女人可明白?
……
诏华宫。
桂花香味依旧,在空气中淡淡飘散。
树下的人儿却觉得自己已经变了。
红衣轻轻拂动,宽大的水袖上绣着几朵小金花,没有阳光的折射,小金花看起来黯淡无光。
秋雨绵绵,这会又飘下细细的雨丝,与花香弥漫在一起。
淅沥沥的小雨,一点点渗透她的肌肤,感觉不到冷,只觉得痛,很奇怪的雨,不是吗?
雨丝渐大,滴滴落下,一拢红衣,点点晕花,若冬夜的梅,而红衣的咏唱仿佛正是那无知觉的赏梅人。
在黑夜里,看不清,闻不到,却因单薄的衣衫而微微的瑟缩……
回宫已经几日。
那天,他一直将她拽到了诏华宫才放手,看了她好半晌才命令道:“好好地呆着这里,不要再让类似的事情发生!”
她不怕死地问了句:“和亲之事,你做何打算?”
那瞬间,她分明看到了藏在他眼底的寒刃,他面色阴森:“你可以做梦想!”
高大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她呆呆地望着那抹孤傲的身影,分不清蔓延在口中的是何滋味……
与阁昱之间的相处又恢复到离开之前,他一有时间依旧陪伴着瞳瞳,
或许,她真不该有任何奢望!
曾经的温柔相处,并不能代表什么。
他亲自去刖夙带她回来,并不代表什么!
就连他在意自己是否要跟楚弈和亲之事,那也是幻觉,并不代表什么!
咏唱环抱着自己的双臂,一遍遍告诉自己——这个王宫,不属于她,她不稀罕一个男人闲余时才给予的温柔,他纵然反对,她也依然会坚持继续离开!
雨滴渐大,溅起的水花似乎都在嘲笑她曾经的付出,而她却不能鄙视自己现在的落魄。
在她眼里,强求不是幸福,得不到完整的爱,也不是幸福!
“公主……公……天啦,公主你怎么在这淋雨……”丫头惊呼着,娇小的身影也冒雨奔到了桂花树下,一看咏唱竟然还朝自己笑,吓得忙将小手印上她的额头,“公主,你没事吧?”
“傻丫头,你没看这大雨吗?怎么就跑出来了,万一你生病了,小部落可要担心坏了。”咏唱拉着丫头往回廊跑,回宫后至少办好了一件事,就是让那家伙应承了丫头与小部落的婚事,日期就定在一个月后。
丫头撂起裙摆边跑边说道:“公主这话该是丫头说才对,万一公主病了,大王可要担心了……”
笑容凝结在咏唱扬起的唇边,她病了,那家伙会担心吗?她曾经那样病过,他都没来看她……
心口发疼,痛恨自己老是控制不住回忆,痛恨自己还总是喜欢憧憬。那个可恶的家伙,说不定这会正在享受软香温玉,她为何要在此挂念他?
连忙控制住自己的思绪,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她拉着丫头:“我们去泡温泉吧。”
“下雨泡温泉?”丫头真的越来越看不懂公主了。
“别有一番风味,走吧!”
……
窗外,雨滴顺着琉璃瓦垂落在地上。
天色空蒙,大地上轻溅着水珠,声音很轻,像在演奏一首清雅的乐曲,。
诏和宫,灯火明亮。
书房里有两个对坐的身影。
瞳瞳嘴角含着一抹浅笑,葱白的手指执起一枚白色棋子,在棋盘上轻轻落下。
“大王,看来这两年,你的棋艺不但没有进步,反而退步了不少喔。”
对面的男人夹起的黑子犹豫了好半天,依然没决定该往哪里摆放,然后嘴角一扬:“瞳瞳的棋艺越来越精湛了,本王甘拜下风。呵呵……”
“哪里……其实瞳瞳明白,是大王根本没有专心与我对弈,又或许大王是想引我开心,才故意输的。”水亮的眼睛温柔地闪动。
阁昱暗了暗眼眸,拍拍她的小手:“本王的确是技不如你。”
说完,站起身,来到窗边,注视着外面滴答落地的水珠,心口似被什么抓住一般难受。
瞳瞳那般敏感,果然已经看出来了。她说得对,他根本无法专心与她对弈,眼前总是不自觉地晃过一抹红色的身影。
明媚的五官,她不再对他笑,而是冷若冰霜。
她也没有再来诏和宫找他,只除了来找他答应丫头和小部落的婚期……
他甚至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即使小部落每天晚上都有报告她的行踪与动静,他仍然担忧着她内心的想法。她真想嫁给楚弈吗?她难道对自己一点感情都没有吗?
拉扯着,矛盾着。
敏感脆弱的瞳瞳,已经将自己的生命交给了他,每天闪亮着眸子等着他来看望她,陪伴她……
清纯的笑容,脆弱的生命,他是如此小心翼翼地呵护着。
可是,他也是如此孤独和痛苦地思念着……
人,有时候坚持自己的原则,就必然要付出很多的代价。
他执意不愿意告诉咏唱关于瞳瞳的一切,不愿意她也来承受这种悲伤,那么就暂且让他苦痛着吧!所有的希望,就等……瞳瞳……离去后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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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5 沉静
秋天,小雨淅沥,空气冰凉。
那个红衣女子,眉宇中多了份淡淡的轻愁。
她依然喜欢笑,微笑或美目宛转,灿烂如花地笑,那是因为她从来都觉得只要笑才能带给人更多的勇气。
身边的丫头顺利地完婚了,如愿嫁给了小部落。
看到跟随在自己身边多年的丫头凤冠霞帔,被一个男人执起小手步上红毯的那头,咏唱只感觉自己眼窝热热的,一股强烈的不舍油然而升。
对于一个女人而言,幸福可以有很多种,而能与相爱的人相知相守一生,却是最大的幸福。
小部落虽不善多言,但目光中流露的感情足以见其对丫头的在乎,身为主子,她由衷地为这对新人感到开心。
阁昱特意赐给了他们一座府邸,因小部落继续要守卫在大王身边,所以,这座府邸就在宫门之内。
可惜,丫头已身为人妇,无法再服侍在咏唱身侧,这主仆二人终于在幸福之中正式分离。
如今的诏和宫似乎格外清幽。
咏唱独自坐在长廊的椅子上,凉风掀起了她柔软的发丝,发丝飞舞,如玉的面容显得白皙透明。
都走了……
与落雪、飞扬和丫头一同入宫,她三人都已经找到了自己的归宿,而自己仍在无浪的大海中漂浮。
漂浮……四周茫茫一片,海天一色,不甚分明。有时候,她也会觉得害怕,想紧紧地抓着可以依赖的救生物,然后漫无目标地继续漂浮,直到靠岸。
可是,不甘心!
她不甘心生命就任由这般漫无目标地漂浮,无法由自己主宰的滋味最是心慌。
冬天过去后都会有春天,而自己为何连未来都看不到?
丫头与小部落的婚礼,阁昱亲自主持,远远地看到那个男人宛如天神,威严地把持着一切,眼角眉稍尽是一份坚定的冷傲。
他身边的那名女子,数日不见,身子骨似乎单薄了一些,面色也不见红润,惟有嘴角荡漾着如春风一般柔美的笑意却丝毫不减。
她不是时刻被人精心照料着吗?为何像生病了一般?
咏唱闪过一个疑问,很快便被心头的酸楚给淹没了过去。
看到他们并坐在一起,那时候,她觉得自己的呼吸都要冻结了。
仿佛在场的所有女子,只有自己是最渺小最无关紧要的……
只是刹那,不过刹那而已,她淡淡地扫过他们,含笑的眼睛只为一身嫁裳的丫头祝福。
她却不知道,高坐在王位上的男人,在每一次瞧见她的身影之时,眼神不自觉变得深幽无比,有力的十指常常无法自抑地握紧,直到十指泛白。
她也不知道,这一个月里,邪君曾经几次来函欲商量和亲之事,那承载着两国之谊的纸信都被一把利剑削成了白色碎片……
当然,她也更不知道,自丫头离开之后,有个硕长挺拔的身影常在夜半之时探入她的房中,用一双琥珀色的瞳眸深深地注视着她沉睡的娇颜,眼神中尽是思念与无奈。
日子就这样过着。
曲咏唱——第一次成了一只小蜗牛,在凉意纷飞的天气里,看着黄叶被秋风片片卷落,而她则缩在自己的壳中。
静静地沉思,默默地抱怨,慢慢地爬行。
……
图画般的山林间,还亮着点点灯光。
宫灯悬挂于秋叶飘零的枝头,映着那一棵棵风中挺立的大树,也映着那一道泛着银光的瀑布。
瀑布从天而降,飞珠溅玉,灿烂如银。
奇怪的是,这么大的瀑布自半空中倒挂而下,泄入湖中,水声并不震耳,反而如鸣琴奏玉,听来更觉神清气爽,显然水力已被巧妙的渲泄了很多。
咏唱独站在瀑布之下,听着这天然的鸣声,觉得内心的抑郁无形中也被宣泄了很多。
风声中似乎隐隐有丝竹声传来,衬着瑶碧般的流水声,使这图画般的山谷,看来更平和而安静。
这瀑布真能给人许愿吗?
为何她才这瀑布之下许过心愿,却在当天立刻遭到变故?可信?不可信?
夜暮降临,寒意袭人,四下静得很。
深山里那种总带着几分凄凉的静寂,总能让人也变得沉静。
可是……
就是那天,就是在这里,仿佛只是属于他们最后的温馨甜蜜。
记忆停留在一个多月前的那天早晨……
咏唱缓缓地蹲下身去,顾不得石块被水珠溅湿,兀自坐在上面。宫灯昏暗,仿佛随时会被夜风吹灭,点点脆弱的灯光,印在石头上的人影身上。
有人。
白色的衣角在清冷的风中微扬,那抹身影就站在她的身后。
浑然不觉,她的目光只盯在黑暗中反着白光的水帘之上,整个人陷入了自己的宁静世界之中。
一件白色的披风罩上纤柔的肩头。
咏唱吃惊地侧过头,对上一双闪烁着温柔的眼睛。
“对不起,吓着你了。”慕千寻声音轻柔,隐含着她不明白的深沉。
“慕大哥,好久不见你了……”
差不多快一个月了吧,慕千寻来去自由,神秘的行踪无人知晓,只有当他出现时,便自动出现了。
他笑着在扶起她的身子:“这里太凉了,我们上去再说。”
咏唱轻轻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