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7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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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狂热线 更新:2022-06-29 10:42 字数:5033
冥红闻言点头,颇有些心虚的抬头看了景平一眼,小心翼翼的道:
“景平,说起来还是要感谢你,之前因为我哥哥的失误导致了林柔和聂政的死亡,现在这两人已经无事,你的任务也就完成了。”
任务完成了?景平一晒,看向自己微微隆起的肚子,根本就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那一天,冥红是被景平拿着拖把打出了家门的。
一切都恢复了正轨,既然林柔没死,那么之前莫名得到的巨额遗产自然也就成了一场空。景平对此并无半分怨怼。她想了整整两日,最后才想明白只怕自己的那一场经历不过就是充当聂政和林柔之间感情的奠基石。他们相爱相杀,而她所起的作用无非一个缓和。
景平只用了短短三天时间就搞定了所有事情,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回了大陆。上飞机之前冥红满是笃定的告诉她:
“景平,你终究是会回来的。”
景平淡淡一晒,前尘往事。那一穿越的背后冥红究竟想要得到什么她已经无心再问,她现在所想只是回到苏州老家,回到爸爸的身边,安静的把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
这是聂政的骨血,这是她爱的男人给她的唯一一个礼物,为何不要呢?
尽管电话里再三强调过不要爸爸来接机,可是在出口处看见那个高举着牌子一身烟灰色修仙西装的挺拔身影时,景平心里还是明显的雀跃。
真正让她开心的是,苏爸比她想象中看起来还要年轻一些,衣着整齐,头发油亮,整个人看起来也更有精神。
坐上计程车后,车子往郊区的夹驶去,景平主意到爸爸的反应很不对,神情很是纠结,一路上抬起头看了她无数遍,在自己抬头迎向他的时候,他又飞快的低下头去。
爸爸这是怎么了?景平满腔疑问,手不自觉的摸向肚子,心里纳闷的同时也在纠结着等等该怎么和老爸开口说孩子的事,她知道老爸一向疼她,这样的情况,谩骂或是嫌弃什么的,自然是不会有,可是一番盘问却是根本躲不了的了。
正在她琢磨着想要开口时,就见爸爸搓了搓手,猛的抬起头面色赫然的看着她道:
“平丫头,我有件事想和你说。”
“什么事?爸爸你说吧,我们是父女,有什么不能说的?”
景平表现的落落大方,心里却一个劲的犯嘀咕,依照她小时候的经验,每每爸爸摆出像现在这种又是搓手又是赫然的摸样,那就只有一个解释。他在心虚。
果然,苏爸呐了好一阵,方咧着嘴角小心的看着她道:
“平丫头,你母亲去了也有8年了,我……我最近新交了个女朋友。”
说完话见景平没有反应,他赶忙又加了一句:
“你放心,你沈阿姨是个很好很好的女人,绝对不会让你吃苦头的。”
景平抬头似笑非笑的看了自家老爸一眼,到此时方轻轻的吐了口气。
是她疏忽了,妈妈已经过世8年多了,爸爸一直以来就是一个人过,难免会觉得孤单。而且他年纪大了也很需要有个人能在身边照顾。
舔了舔唇,景平笑的俏皮,伸手搭上了自家老爹的肩头,挤眉弄眼道:
“就这事?哎呦爸。能有个人陪在你身边照顾你,这是好事,我求之不得,又怎么会生气?难不成爸爸会因为有了沈阿姨之后就不爱我,不要我这个女儿了吗?”
“呸!说的这是什么鬼话!”
苏爸抬手在她头上轻轻敲了一记,景平吐了吐舌头,像小时候一样伸手抱住了他的脖颈撒娇道:
“老爸,其实我也有事想要和你说。”
“什么事?”
苏爸此刻却是面色一变,一脸的认真。就见景平眉头轻皱,伸手拉住自己老爹的手腕放在自己的肚子上。
苏爸本来是面色如常,待发现手下的皮肤是微微隆起的,不由的面色一变,下一秒随即面色大变,瞪大虎眸看着她道:
“这是……?”
景平小心翼翼的看了他一眼,道:
“恭喜老爸,你马上就要有个小外孙了!”
此言一出,就见苏爸咧嘴一笑,就连眼角的皱纹都松了几分,然而下一秒面色板正就冲她道:
“那我女婿呢?怎么没有跟你一起过来?!”
问话至此,景平的面色怔忪。
虽然早有准备爸爸会问这句话,可是亲耳听到这个问题,她还是觉得呼吸一窒,好似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一样。神色不自觉的染上几丝寂寥,景平道:
“他死了。”
既然注定无法相守,他们之间隔着的不止是两个时空,更是无法跨越的混乱三角关系。既然如此,不然就把那段记忆埋葬封存,就当他已经死了。繁华散去,一切皆是新生。
苏爸闻言满是怜惜的看了女儿一眼,神色晦明,他知道女儿必然是有了一番苦难的经历,只是当这一切摆在他的面前,他却根本就不能以一副严父的姿态去训斥她。
女儿也受了伤,最需要他的时候,他只能坚定不移的站在她身后做她有力的臂膀。
71 示警?再次穿越!'VIP'
苏爸双手紧紧的拥住景平;醇厚的声音含着些微的心疼:
“我的平丫头,欢迎回家。”
闻言,景平轻轻的应了一声;语声梗咽;眼角也微微的湿润。
回到久违的自家小楼,普一进门就闻到一阵异常强烈的香气。
餐桌上摆满了各色菜,式样精致;让人看了食欲大振。而苏爸的新女友沈阿姨今年四十一岁。风姿绰约;眉梢眼角都溢着温柔,让人的心也跟着不由自主的宁静祥和,是个好女人呢。而此刻她正满眸温和的看着景平;面上的笑容让人看着就觉得舒服。
“沈阿姨好;我是景平。坐这一大桌子菜是不是很辛苦?放心,以后可有我帮着你呐,至于老爸他只管张着嘴吹就是了。反正他也只会这个了。”
景平能感觉到自她进门时父亲和沈阿姨的身上皆流露出紧张与不安,是以她便说着玩笑话边冲苏爸挤眉弄眼,倒是把两个人都逗得笑开……
其后景平的日子可以说是顺风顺水,沈阿姨是个好女人,对她一直照顾有加,刚到家的那一个月景平可是被她抓住没少灌鸡汤。对此景平虽然每每总是皱着眉头娇声喊苦,然心里却是无比惬意的。
自从母亲去世,她便习惯了独立,鲜少有仰仗她人的地方,是以被人这般无微不至的照顾,与她来说已经是很遥远的事了。
对于这个家中慢慢发生的变化,最高兴的当属苏爸。每天面上都挂着舒坦的笑意,整个人看着也年轻了好几岁。
景平回到苏州三个月之后,晚上睡觉时小腿浮肿的厉害。挺着六个月的身孕。肚子大的就连晚上翻个身都不容易。每每此时她便不由自主的想起了聂政,想起自己原先夜里小腿浮肿时,男人总是很快醒来帮她揉捏,甚至还为了她专门去向按摩技师学习指法。
想到此,景平心里有微微的甜,然而那甜很快又会被苦涩所代替。
她爱上的男人呵,和她隔着一个遥远的时空,而且还不知他此刻究竟如何。既然横死的结局已经改变,他最后还是个林柔在一起,那想来应该算是和美了。那她……也可以死心了。
不是没有想过去找聂政在二十一世纪与她相认的可能性。实在是这个时候的聂政已经五十五岁,而她不过二十五,两人中间相差三十年,她此时还挺着肚子走到他面前?想来都是完全不能的事情。是以景平也早绝了这个心思。
这一晚小腿酸痛的更加厉害,景平迷迷糊糊的清醒过来,用手使劲的□着小腿,却无半分用处。好一会儿待那阵酸痛过去,她这才长长的舒了口气,夜已深,她也不再是小女孩,不过一点点疼痛自然不能再去吵醒大人。
这个时候又想起了聂政。露在被子外面的脚踝处还挂着一个用红线串着系起的鸡血玉石。那玉在灯光下散发着柔柔的光晕,让人看着很是舒适。
景平抬高小腿把那鸡血石耍到眼前把玩,用手细细的摸着玉石的每一寸。如此两三遍之后方感觉到玉石的背面粗糙不平,不若正面的光滑,似是被什么东西刻了字一样。
景平把小腿翘到眼前,这才发现鸡血玉的背后还当真被刻了字。
费力闭起眼睛,景平看向玉石,模糊间在那背面看到了四个极深的刀刃的刻印,刻印很清楚,不过就是四个字。
一生挚爱,sjp。
sjp,景平名字字母的缩写。
一生挚爱么?景平咧着嘴笑了笑,在这无人的深夜,却又突然伏在床上哭了起来。聂政……聂政,她到底该不该要回香港再见他一面?
任由夜里如何伤心,景平白日也没有表现出半分来。有些事情于她来说就只能是想想,她如今已经有了六个月的身孕,难道当真还能撇下一切挺着大肚子再穿越一次?只能是妄想罢了。
只是自从发现了鸡血玉背后的秘密后,景平便时时会想起聂政,想起之前这个男人对她说过的每一句话,想起很多次他看似残忍的手段后掩藏的良苦用心。
就像穿越回来的那一夜,她心里是笃定聂政必然会抛下一切随她离开的。只是她不忍心让他一无所有罢了。
这样的聂政,怎会后来又与林柔在了一起?这样的聂政,怎会在她刚离开就变心?那张报纸上所写的祭奠亡妻,那个亡妻指的会是她么?她明明告诉过聂政她会回去,他会在等着她么?
这样的疑问一直伴随着景平数月,直到进入产房的那一日。
本来苏爸怕她吃苦头,说是剖腹产,但是医生说景平身体健康,胎位很正,顺产不是问题。
当躺在产房的病床上时,景平眼前一片空白,阵痛从早上一直持续到中午。在医生的帮助下,景平费尽力气终于产下了一子。
孩子脱离母体的瞬间,景平就感觉到脚踝处的鸡血玉开始发热,滚烫而吓人,皮肤上传来的烧灼感越来越强烈。迷蒙中她便堕入了无边的黑暗中。
景平发现自己身处聂政的房。而聂政此刻正端坐在案几上眉眼森冷的看着她:
“你还记得回来?我等了你多久你可知道?”
景平心神一震,不知这是梦境还是现实,只是面对这样的聂政,她第一反应就是心底一悚。下意识的便垂下了脑袋。
气氛越来越僵冷,景平抬头偷偷的看聂政,却见他依旧面色森寒,让人不寒而栗。那双眼眸如饿狼一般的锁定她,景平毫不怀疑下一秒自己就会被他撕碎。
这样的目光是景平打心眼里畏惧的。然而被男人这样看着,景平原有的心虚默默散去,唯有怨气自心底慢慢生出。聂政这幅脸色究竟是给谁看呢?她苏景平自认从来没有对他不起,倒是他,最后不还是和林柔在一起了么?
想到此她抬头,本想恶狠狠的回视男人,岂料男人此时却是面色一转,神色带着寂寥的苦痛和挣扎:
“景平,你说过你会回来的,可是我等了你十年,你都没有回来。我就快等不下去了你知不知道!”
周围的背景,房,茶几,地板,所有的一切都在慢慢淡去,聂政的脸也慢慢的融于黑暗。
景平再次睁开眼睛时,入眼俱是一片白色。
在医院住了一星期便回了苏家,沈阿姨对她的照顾更加体贴和小意。
景平剩下的男孩取名聂铭。乳名毛毛。本来苏爸是眼巴巴的指望着他能姓苏的,奈何拗不过景平的固执。
女人在月子里最是要仔细,若是疏忽了一点点,都会对以后的身体造成不小的隐患。对此沈阿姨显然很重视。
生产那日的梦境景平后来再也没有做过,鸡血玉也没有再发烫过。可是梦中聂政那张植满惊痛和哀伤的脸颊总会时不时浮现在她眼底。一想起每每总是觉得心里揪痛的厉害。
如此景平其后的三个月便一直在懊恼和忧虑中徘徊,对于聂政,她放不下,可是却没有多余的力气回去找他。然而她又心有不甘。如此便衍生出了另一种焦灼。这份焦灼感一直持续到三个月后的某天深夜,鸡血玉石再次发烫,仍旧是梦境,只是这一次却没有丝毫的物体或者是人。就像是电影院中的小剧场一般,有的只是黑白字幕,白布上落下墨色的字迹,触目惊心。
1994年,有组织犯罪案及三合会调查科俗称○记,透过渗入“新义安”黑帮的场地搜集罪证,成功拘捕聂政及一干党羽,并控以“身为黑社会会员”罪名,最后新义安核心领导十六人顺罪成被立判监九个月。其中两人在狱中身死。
狱中,身死!
景平再次睁开眼睛时,鸡血玉还在发烫,脚踝处的皮肤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