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5 节
作者:疯狂热线      更新:2022-06-29 10:42      字数:49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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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走就越离房间越近,半掩着的房门就如一只凶猛的野兽正长大森森的嘴巴,偌大的阴影好似在下一秒就能吞噬了她一样。
  小心紧张的楸紧袖口的衣料,眼前突然闪过景平素日疼爱的神色。她一咬牙,抬脚就进了门里。
  来香港之前,在她的世界里,除爸爸和姐姐外再无他人。母亲早逝;她与姐姐相依为命。及至被卖到香港来,周遭围绕的人突然变成了一张张男人的脸,那些偶然投注在她身上不怀好意的眼神,每每总是让她感觉一阵恶心。
  而如今,最恶心的一幕就是,她要来取悦一个六十多岁的糟老头。
  丁达已经坐在了床上,冲她招了招手:“过来”。
  林柔乖巧的走上前,在大床上坐下。下意识的和老人保持着距离,内心里却默默祈祷,只希望情况不是她想的那么糟。
  “脱衣服。”
  粗哑如砂砾一般的男声,听在人耳中就觉得越发的刺耳。
  林柔身子控制不住的一哆嗦,而后依言解开胸前的衣扣,在老人阴郁的目光注视下,慢慢的脱下了上衣。
  光滑如凝脂一般的肌肤上最后仅余一只白色的内衣遮蔽些许的春光。察觉到那双干瘦的手指缓缓的抚上了她的背脊,林柔强忍住呕吐的冲动,命令自己回头。
  入眼的仍就是那张苍老干枯的老人脸,只是老人面上的神情却是万分奇怪,手指在她背脊的尾脊骨上逗留良久却没有任何旁的动作,半晌,才听老人重重的叹了口气,难掩失望的自语:
  “果然还是不够像。那样的凤凰美人,竟是真的有生之年再不能得见?”
  林柔听见了老人的话,却是压根就没有听懂,只是觉得这一刻他的声音里藏着无尽的苍凉。
  心下一松,不知为何,直觉告诉她这一次是得救了,事实也确实如此。但听得老人道:
  “把衣服穿上吧。”
  林柔安静的穿上衣服,回头尽量淡漠的看向男人,只是眉梢眼角依稀带着一丝忐忑。
  “不用怕,我这一生都没有子女亲人,你长的很像我一个朋友呐。我现在年纪大了,身边也每个人照顾,你若是不反对的话,就留在这里偶尔陪我说说话如何?或者你也可以把我当成你的。。父亲。想要什么只管和下人说便是。”
  林柔眼皮微跳,看向老人的眼中满是不解,真的只是这么简单么?只是留在这里陪他说说话打发打发时间,不用。。牺牲自己?
  心里照旧不安,只是看着面前老人那张苍老干瘪的脸,她突然就觉得松了口气。
  若是景平再次,必然会大肆咒骂这就是红果果的干爹和干女儿的故事啊!然后就是千种防备,万种躲避。然而林柔毕竟不是景平。她会害怕,会犹豫,心性却也比景平更加决绝。
  有些胆怯的低下了头,一派如清水白莲般娇弱堪怜的神态,林柔乖巧的应了声“好”。
  因是低垂着脑袋,所以自然没有看见丁达眼中闪过的那丝宽慰和释怀。
  一连数日,林柔在丁达处过的挺不错,除了三不五时被老人召见用那种似透过她看向另外一个人的悠远目光外,再无其他。预想中的□与暗杀齐齐都没有发生,林柔长舒口气的同时,暗暗在揣测眼前究竟是怎样一番光景。
  景平到达机场时,天色已经黑了。招了车直奔聂政的别墅。下了车之后才发现那里竟是灯火通明,别墅外面的草地上摆了长长一排的流水宴席,众多衣饰华贵的男男女女手挽着彼此在其中来来回回。
  不是说已经大难临头了么?还有心思办这劳什子酒会?聂政啊聂政,这个男人的日子只怕比她预想的要好过太多了。
  别墅草地的外围是一片铁的镂空铁栅栏。景平皱着眉头,由于熟悉地形,非常容易的便在一个拐角处悄悄潜入。有几棵大树的树影遮蔽,她借此遮挡着慢慢就往别墅所在的中心地段挤去,耳畔却冷不防听见数道男男女女的声音窜进了耳朵
  。诸如聂政与秦书时多么的般配,诸如一对璧人。诸如今晚的订婚会如何豪华,再诸如聂政与秦阁老成为姻亲之后未来对于他的前途会是怎样巨大的帮助。。
  听到这里景平撇了撇嘴,这就是聂政这次把她送走的原因么?对于男人,升官发财死老婆是常理。没道理聂政不会这样。
  双手握成拳头,景平的心头闪过一丝腥涩。倘若真是如此,她一定要想办法偷了鸡血玉之后火速开溜。虽然她对他已经动了心,可是景平一直知道像聂政这样的男人时绝对不会委屈自己只有一个女人的。
  “傻愣着干什么?爷我想要杯白皮,还不快去去给我拿过来?”
  一只男人的大脚突然伸出来蓦的踩在了她的背上,景平凶狠的瞪大眼睛回看。眼前那个醉醺醺却满脸粗狂而不知收敛王八之气的男人赫然就是向卿,她的老熟人了!
  不时看见身侧有身着白色衣服前前后后的奉茶布菜年轻少女,以及少女身上所穿的白色素净的上衣,还有□的烟蓝色长裙,蓦地发觉是这人讲自己当成了侍女了。
  向卿见叫了半天女人也没有动一下,不由的生气捏住她的手腕,而后长臂一伸就把景平揽在了怀里,甚至还打算上下其手?
  很好!利落的制住那只咸猪手,景平咧嘴冲向卿笑的丽色无双,下一秒就一手扣住他的脖颈接着黑夜的掩饰就这样把他带到了一处极为隐蔽的地方来。
  看来和向大公子,很有必要交流一下心得。而且,她其实更讨厌那和站在红毯的最前头,手臂任由身侧红色礼服的女子挽住,一副琴瑟和鸣状的聂政和秦书。果然,她就不该是这个时候回来的!
  聂政此刻正站在自家门前的一只软垫上,从别苏门口到外面的草坪上都铺满了红毯,可见是极为诚挚的祝福。只是,突然在瞄准场中一个白色的人影后,聂政原本淡漠的眼眸蓦的睁大睁眼。招了招。示意候在一起的祁俊让人去查看,待他再睁开眼睛手已经不见了人影,只是为何他现在会有这种心惊胆战的感觉?
  刚才他似乎是看见了景平,那个他放在心尖尖上的女人,不过这时候她应该是在香港来着。待祁俊回来也告诉他根本就没有时,聂政眉眼微微阴翳,只是心底那抹怅然若失的感觉究竟是怎么回事?
  59 老大的女人
  新义安新贵聂政的订婚宴还在继续;灯火通明的室外场地,流水宴席邻座的排头就是今晚的一对主角,只见男人面容刚毅;眼神淡漠犀利,而他身侧的女人则是一脸的矜贵,素日静寂的眉眼在灯火的映衬下多了几丝欢喜。可见是对这门婚事极为满意的。
  两人从头位开始敬酒,先敬的是阎刚三合会的一众核心人物,行的自然是晚辈之礼。
  景平偷偷的缩在光影里,抬眼看着那两人相依相偎的摸样,心里不由得一阵酸涩。果然男人的话是不可信的。先头还对她柔情款款,回头为了一点阻碍竟然就能跟别的女人订婚。
  “喂妞儿,你也太急了些;若是真这么想,我们可以去。。。”
  “闭嘴!”
  手指紧握成拳,在身侧的男人肚子上重重的揍了一拳。在听见男人那一叠声的呼痛声后,景平心里郁结的闷气总算是释放了一些。有些嫌恶的抬眼看着此刻几乎可以算是半吊在自己身上的男人,景平眉心闪过几抹不解。
  朱大哥,也就是14K首脑向华炎的独子向卿,初见时虽然觉得此人粗犷,却好歹爽快仗义,很有几分侠气的感觉,怎么才不过数月未见,就变成了眼前这个下流好色的浪荡子?而且怪也只怪他运气不好,竟然吃豆腐吃到自己身上来了。
  鼻端闻见一股偌大的酒气,竟然是喝醉了么?捏了捏手指的关节。景平不介意替他醒醒酒。
  两人原本是躲在草坪外围一颗粗壮的银杏树下。景平猫着腰,在向卿嘴上说着浑话又伸手要在她身上捏弄时,抬脚就在他小腿肚上狠狠的踹了一脚,
  “嗷嗷!!”
  景平真心觉得自己下脚不重,真的,她一个没到一百斤没有巨大怪力的女人就算发起狠来踹人又能疼成什么样子?
  是以当她看见刚刚被自己踹了一脚之后呈现抛物线形状飞出去跌坐在地上抱着小腿肚嗷嗷狼嚎的向卿时,简直就是愣住了。
  许是这边发出得动静太大,已经引得很多人看过来。景平下意识的想躲开。刚抬脚就听见一道极低极沉,却冷得让人骨头都为之耸动的男声道: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景平确定自己从未听过低沉如这般的男声,也确定自己根本不认识从别墅院口跨步过来的中年男人。这个时候她就应该识相的找个地方躲起来才是,可是身子就像是被定住了一样不听使唤,明明脚步已经抬起,可就是动不了半分,整个人就像是木头桩子一样呆呆得站在那边。
  “阿卿!我问你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向华炎看着跌坐在地兀自抱着小腿狼嚎的儿子,声音沉沉带着明明的不耐,看向他的眼神也越发的嫌恶。丢人现眼!浑身酒气!眉眼间连半丝自己的果敢都没有继承到,莫非把他送到船行磨砺的那几年,竟然就学会了纵情声色这一项本事吗?!
  看着他老子通身发出的堪比北极寒冰的冷气,向卿心里浮现一丝轻蔑,只是眉眼间却显出几分跋扈来:
  “爹!都是这个贱女人!少爷我看上她是她的福气,谁料她不识相竟然还敢打我!爹!等会你就帮我去跟聂大哥讨了她,带回去看我不治死她!”
  向卿抬手就指向景平所在的方向,面上满是自得。
  这时候已经有人慢慢的离开座位走过来看戏。向华炎眉眼间的嫌恶更胜,抬脚就狠狠在他腿上又踹了一脚,这才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眼神犀利而灼热。哼。向卿就算再不成器好歹也是他儿子,他倒是想看看哪个女人不知天高地厚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落他脸子。
  本来这个眼神应该是犀利而极具杀气的,可是这仅仅只是起初,在向华炎看清楚对面僵着手脚的女子面容后,神色大变!
  原有的冷厉阴沉通通不变,竟在一瞬间俱化作了入骨的缠绵与绮眷。三分的不可思议,混着七分的欣喜若狂,他一向是出了门的冷面,可是在这一刻,在看清对面女子那娟丽的五官,明媚如秋水般的眼眸后,整个人就好似痴了一般。
  起初围观的几人察觉到了不对劲,纷纷抬头看向华炎。被这样一道堪称缠绵悱恻的目光盯着,景平心底一毛,瞬间就清醒了过来!
  向卿叫他“爹“。那么眼前的这个看起来四十多岁的阴冷大叔就是香港14K最巅峰时刻的决策者首脑,60年代的香港黑道传奇向华炎了?
  向华炎,香港向家20世纪60至80年代的实权人物。就是此人在20年间励精图终于将14k 从一个三流的小帮会发展成香港两大帮派之一,与新义安,和胜和,以及和胜图组成的三合会并驾齐驱。只可惜其人英年早逝。在他死后14K开始走下坡路,终至聂政的崛起,新义安以雄厚的势力膨胀的腰包挤掉了所有势力而稳坐香港第一大帮派的龙头位置。
  所以说向华炎和聂政这两个人,无疑是20世纪的香港新旧交替的两代传奇。
  只是她之前从未想过还能见到这位大佬,只因为她记得向华炎病逝于1984年的冬天,这个时候的他其实已经得了很严重的肝病,所以一直都在静养,没料想聂政订亲竟然能惊动他,看来对于新晋崛起的聂政,14K那方想来是忌惮不小。
  心念转间景平就知大事不好了!她在人面前狠揍了人家儿子,现在还像个呆子一样站在原地等着人给她剁碎么?真是!怎么突然就像是不能控制了一样发呆呢?而且为何她会觉得面前的那张脸分外熟悉?就好似曾经在那里见过一样。
  趁着众人好奇的看向向华炎的当口,景平慢慢的弓着腰抬脚就想走,谁知下一秒就感觉道一阵炽热的透着无尽怒气的视线正落在她身上,那般的浓烈,简直就像是要烧焦她一样!有些僵硬的转头,景平就看见了不远处聂政那张冷清的仿若没有了一丝表情的脸。
  不好!聂政看到她了!聂政发现她从日本跑回来了!
  景平的心底满是慌乱,面上浮现几丝心虚!怎么办怎么办?被这男人发现她根本就没听话,甚至还打算回来偷他的家传之宝?
  心里一团浆糊,景平唯一的想法就是跑!千万不能让聂政抓到她!
  抬脚朝着别墅的门口方向跑去,彼时她只当还在香港住在这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