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节
作者:丁格      更新:2022-06-26 17:58      字数:49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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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次的帐就让我们来算个清楚吧。”
  从明天起就是圣诞节了;在这个连休即将开始的日子;很难得地居然有了个定点下班的机会。只能说是老天保佑吧。
  当发现今天早就出门的时候已经确认过上锁的玄关门那里夹着只二十七号半的茶色皮鞋的时候;英彦的胸口;很明显地涌现了期待的喜悦。
  英彦说了声”我回来了”;将夹在门缝的鞋子和另一只歪斜地滚在墙角的鞋子并排摆在了一起。
  从里间传来了电视的声音。英彦捡起了玄关脚垫上的袜子;拾起了在走廊上里子翻外的长大衣;从口袋里面取出揉成一团的手帕和口香糖后。轻轻撞去了灰尘。曾经让太田瞠目结舌的那个一片狼籍的房间已经无影无踪;到处都显示着精心打扫过的痕迹。
  有堂在暖炉旁熟睡着。熟悉的烟草和柑桔充斥着房间。电视就那么开着不管。柑桔皮和空的香烟盒随便扔在地上。烟灰缸里面有三个烟头。右手枕在脑袋底下;背对着自己的脊背正在规则地大幅度起伏着。
  将外套挂在衣架上;自己也脱下大衣后;英彦尽量不发出声音地;轻轻地坐在了床上。
  有堂巨大的身体很委屈地塞进了床和暖炉的细长缝隙中。下摆卷了起来的皱巴巴的白衬衫;领带好像是解到一半就觉得麻烦;就那么形成一个大大的圆圈挂在了脖子上。
  面颊感觉上还是憔悴了一些吧?睡脸非常安详。好像小孩子一样一张一合的嘴巴。大概是相当疲劳了吧。也许是做了什么梦;所以他的眉头一动一动的。看到这里;英彦的嘴角不由自主松弛了下来。
  “如果能一直像这样安静睡觉的话;其实还是很可爱呢。”
  “我要侵犯你哦!”
  有堂闭着眼睛开了口。臭小子!原来在装睡!英彦用指尖推了一把他的脊背。
  “你每次到底都是从哪里;怎么进来的啊!!”
  “企业秘密。吃过晚饭了吗?”
  “接下来正要吃。你呢?”
  “今天晚上就吃烤肉吧。我买了肉了;一百克1000元的松阪牛肉。”
  “你还真是大方啊。”
  “让你做的话当然要用最好的材料。至少这种时候让我奢侈一下嘛。”
  有堂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迷迷糊糊爬了起来。头发已经乱得好像鸡窝一样。英彦帮他用手指理了一下头发之后;他带着好像还没睡足的表情;自动把面孔在英彦的膝盖上蹭来蹭去。刚刚睡醒的人的火热皮肤;以及重量传递给了英彦。
  “去沏杯茶吧。”
  一边看表;英彦一边享受着那种好像西伯利亚犬的硬硬头发的触感。
  “啤酒。”
  “嗯。”
  让有堂的脑袋靠到了床上后;他从厨房里面取出了冰镇的罐装啤酒和杯子;顺便还拿来了为有堂买的香烟。有堂好像相当渴了;拿过去了之后就一口喝了个干净。又倒了一杯之后;英彦打开了烟盒。
  让有堂叨上一根烟;并为他点燃了打火机后;有堂不可思议地挑起了单边眉毛。
  “今天是什么日子啊?你怎么这么服务精神十足?”
  “偶尔我也觉得服务上还有改善的余地。”
  “嗯;这么说的话;我当然也可以期待别的吧?香烟和啤酒应该是基本中的基本吧?”
  这个坏笑在看见英彦摘下眼镜后;不禁被有堂咽回去。英彦夺过了啤酒杯;灌进了自己的喉咙。男人的视线集中到了他轻微蠕动的咽喉上。一边意识着这个视线;英彦一边将手指插进了男人硬硬的头发里面;塞住了眼前的嘴唇。
  有堂接住了他所含的啤酒。将近一半的液体被那个粗大的喉咙咕噜一声咽了下去。有堂的右手从下面伸上来抱住了他的脖子。与此同时;三根手指无声无息地从衬衫缝隙中没了进去。
  一边忍耐着这种痒痒的爱抚;英彦一边将剩余的啤酒都送进了有堂的嘴巴。将啤酒一滴不剩全部吸食了进去的有堂;好像还嫌意犹未尽一样;用厚厚的舌头在英彦的口中大肆掠夺。柔和;但同时又坚决地;英彦将那个舌头顶回了有堂自己的口中。烟草和啤酒的苦涩味在他舌头上扩展开来。当舔到了口腔上层的湿润粘膜后;好像哼哼一样的呻吟从重迭在一起的嘴唇缝隙中泄露了出来。那是个性感到让身体火热起来的声音。
  尽量控制住了想要就这样进入下一个阶段的冲动;英彦缓缓分开了嘴唇。交换的唾液让两个人的下颚都被打湿。
  “今天可以做个尽兴吗?”
  用衬衫袖子擦了擦嘴角;似乎已经完全被点着了火的有堂;对着渗透出平时所没有的性感样子的英彦几乎要流下了口水。
  “啊;我会让你好好服务我到天亮的。”
  “先去洗个澡。”
  “回头再说。”
  有堂拉住了英彦的手腕;连人带被和英彦滚在了地板上。他碰触到英彦的分身;已经因为期待而坚硬火热。英彦有点着慌。
  “有堂;洗澡……”
  “回头再说!可恶!居然露出这么性感的表情!让我闻你的味道!”
  “笨蛋!你以为自己是狗吗?”
  英彦慌忙抓住了侵犯进衬衫内部的手;他可不能容忍在这里开始!!
  “好久没亲热过了;至少要按阶段来;有气氛一点。”
  “啊;你先让我上一次。”
  “等一下!有堂!”
  “干什么?你不是说要服务吗?”
  “如果照你的步调就不是什么服务的问题了。好;你沉住气先松开手。”
  “……”
  “不要闹别扭了。我也一直从心底在等着这一天呢。”
  不要露出那么怀疑的目光啊。我说的可是真心话;发不容易猎物才自动飞进了我敞开的袋子中;我现在可是高兴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呢。
  “我可是计划了很多东西呢;比如说你来了的话应该怎么为你服务;毕竟我已经被你抛下了半个月。至今为止你到底去了哪里干了什么?”
  “有很多事啦。”
  “很多事?”
  因为被打断了”性致”而明显不满的有堂;只是嘟囔了句很多事就是很多事;就又叨起了刚刚抽的香烟。英彦也没有进一步追问;而是拍了一下他的腰部。
  “好了;去洗澡吧。在这期间我会准备晚饭的。”
  “嗯……”
  “那不是你所期待的烤肉吗?我会加足你喜欢的麸饼的。”
  “嗯……”
  “我有买你喜欢的『草津之素』。还有水枪和鸭子。”
  “……”
  “有堂。”英彦坏坏一笑;将脸孔凑近他的耳朵做出了最后一击;”如果你不弄干净的话;怎么能让我好好舔你呢。”
  “明白了。”有堂掉转头看着他;”是我不好;没有注意到。原来你……积了这么多啊。”
  有堂从以前就习惯长时间泡在浴室。就连夏天也可以随随便便呆个一个小时。现在这个季节的话呆上两三个小时也很正常。他好像对英彦买给他的水枪和小鸭子也十分满意;英彦已经听见了他心情愉快的用鼻子哼出来的歌声。
  “水的热度怎么样?”
  过了一个小时后英彦去看看情形;隔着浴室的门传来了懒懒的啊的一声。
  “棒呆了。要一起来吗?”
  “在那么狭窄的地方?水都会溢出来的。”
  “还是温泉好啊。对了;上了年纪以后去伊豆买房子吧。那里的春天比东京早。”
  “是啊。”
  一边装着说得很高兴的样子;英彦一边对走廊上的工作人员使了个眼色。
  戴着灰色帽子穿着同样制服的两个男人蹑手蹑脚走了进来。
  “有堂;你正月要怎么过?”
  两个人手脚麻利地收拾起了干燥机和洗衣机等等电器。为了掩盖这些响动;英彦故意提高了声音。
  “在家睡觉。你呢?要回老家吗?”
  “不;老家的人好像都要去夏威夷过正月。所以我也和你一样;好好睡个觉。”
  “什么时候放假?反正以你的为人;一定会做到最后一刻吧?”
  “正确。我从二十七号开始休息。”
  “喂;怎么从刚才起就有点咔啦咔啦的声音。”
  “你不用在意。是我在找烤肉的锅子。”
  “在洗手间找?”
  “好像在搬家的时候塞进去的;吵到你了吗?”
  “没有。”
  就在这个时候;从玄关处传来了咔嚓一下;什么东西落地的声音。英彦立刻说道:”又是老鼠!”
  “老鼠吗?”
  在四十度的热水里面;有堂好像连脑浆也松弛了下来;没有产生任何的怀疑。英彦大大松口气。他把头探到走廊上;对着两个一起搬运洗衣机的大老鼠;嘘地竖起了食指。
  “听说在最近的公寓和大厦的天花板里面;就算是新建筑也会有很大的老鼠跑来跑去呢。而且就算是冬天也有暖气;再加上食物充足;所以繁殖得相当厉害;让人无计可施。”
  “好像是啊。我们公司也有一次被老鼠咬坏了服务器;结果机器全部当掉;辛苦了好久。太过于依赖数字化也未必都是好事呢。”
  老鼠之一从玄关打了个手势表示任务完成。英彦点点头。
  “是不是连耳根也洗干净了?”
  “噢。连小弟弟根都弄干净了。你要看吗?”
  白痴……
  “在水凉掉之前快点出来哦。毛巾我就放在这里了。”
  最后用尽可能温柔的声音说了之后;离开了浴室。他笔直走向了玄关。把原本为了不妨碍工作而放进了鞋柜的有堂的皮鞋重新摆放在了玄关上。然后英彦来到走廊;拔下了自己门前的名牌;进入了电梯。下了一楼后;停在门口的卡车上装着刚刚从房间里面运出来的床和各种电器等等。
  天气已经相当寒冷;呼出的气息都冒着白烟。英彦将外套拢了拢;抬头看着公寓。亮着灯光的窗子大概占据了建筑物整体的三分之一左右。位于十七层的他的住所;不;应该说是到刚才为止的他的住所;就属于那余下的三分之一。窗帘和照明器具都摘下了的窗口一片黑暗;感觉上就像是单纯的长方形洞口。
  有堂的脸色一定相当精彩吧?就算是他;这次想必也能体验一次惊心动魂了吧?舒舒服服从浴室出来之;无论是刚才还靠过的暖炉;睡过的床;还是应该在洗手间的洗衣机;乃至于电视等东西;全都化成了烟雾一样消失的无影地踪。空荡荡漾的地板上只散落着自己的衣服。一想到只围着毛巾而目睹这一切的时候的那小子会露出的愚蠢嘴脸;英彦就笑到连肋骨都要隐隐作痛。算我拜托你;有堂;你可千万不要因为惊讶过度就那么围着毛巾跑到走廊上哦!
  “那么我们就出发去新居吧。”
  工作人员上了卡车。
  “今天这么突然就拜托你们;真的很抱歉。”
  “哪里;能够平安结束就好。如今像先生您这样为了逃避跟踪狂而偷偷搬家的人也不在少数呢。希望能顺利解决掉那家伙就好。”
  跟踪狂?
  “因为您的搬家比较奇怪;所以我们还以为就是这样。是我们弄错了吗?”
  “也差不多了。该怎么说好呢?不管在什么地方都能无声无息不知不觉杀进里面;惟我独尊一样把别人家弄得一团糟。这应该说是……”
  “蟑螂吗?”
  卡车朝着新居的方向开动了。所有的行李都会由他们帮忙打点;最近的搬家公司服务还真好啊。自己连一个箱子都不用动就已经万事大吉。那么;接下来就让自己去好好见识一下那张可笑的面孔吧。
  英彦吐着白气;再次仰望着漆黑的窗口。
  虽然主要的荧光灯已经摘走了;但是玄关和厨房的室内灯还能工作;所以房间并不是完全漆黑一片。有堂的鞋子还整整齐齐放在玄关;并没有穿过的样子。
  看来自己认为他会慌慌张张围条毛巾就跑出去的预测是失误了;虽然有一点失望;英彦还是进入了房间。地板上有一层灰尘;那上面的袜子的痕迹让他有些在意。
  脱衣所的灯亮着没有关。英彦探头进去看了看;湿漉漉的擦脚垫上只是落着衬衫而已。湿的脚印从那里横穿过走廊延伸到了房间的入口。英彦捡起了湿了的衬衫;轻轻推动了半开的房门。
  灯光消失了。在没有窗帘的朝南的窗子上;反射着外面的若干灯火。一边让眼睛习惯着黑暗;英彦一边缓缓环视着室内。原本感觉那么狭窄的一居室;在没有了家具后也是出乎意料的宽敞和寒冷。墙壁的钩子上孤零零地挂着有堂的大衣。窗口是一片黑蓝色的昏暗。而在那正中间就是个白色的大块。
  白色是缠在头上的毛巾的颜色。有堂上半身还是保持着赤裸;英彦所能看见的只有他蜷缩起来的宽阔脊背。他就那么面对着窗子;好像茫然若失一样动也不动。英彦的心脏跳了一下。有堂的样子和他所预测的反应完全不同。没有火的房间室温已经下降得相当冷。他摘下了墙上的外套;接近了那个背影。
  将大衣披上了那个人的肩头后;有堂缓缓扭动脖子;转过了头来。英彦的心跳得更加厉害。因为男人在黑暗中的眼睛;好像因为湿润而闪动着光芒。
  但是;他没能确定这一点。因为在下一个瞬间;男人就好像野兽一样扑过来;把他压倒在了地上。赤裸裸的厚实的胸膛压迫着他;嘴巴也被紧紧地堵住。眼镜被撸了下来。没有了遮挡物后;有堂的嘴唇更加肆无忌弹。
  好痛苦。没有什么见鬼的兴奋;只是单纯的痛苦。他用拳头捶打着对方的肩膀;口中塞满了唾液;然后又流进了喉咙。被夹在冰冷坚硬的地板和厚重身体之间挣扎着;呻吟着;英彦真心抓住了男人的头发;用了几乎可以拔掉头发的劲头撕扯着。有堂就好像驱赶烦人的苍蝇一样;摇了摇脑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