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9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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沸点123 更新:2022-06-19 10:18 字数:4723
,贝勒爷被皇上召去了。”敏芝揉揉眼睛:“这大清早的……”秋菊一愣:“福晋,已经正午了……”“什么……你怎么不早点叫醒我”敏芝从床上弹起来。秋菊抿嘴一乐:“贝勒爷吩咐了,让您睡到自然醒,谁也不准打扰。”
敏芝吐了一口气:“算了,过来伺候我起身吧。”秋菊躬身:“是”穿好衣服梳好头,到外间一看,饭菜都已经摆好了,敏芝满意地对秋菊笑笑:“怎么样,昨儿个看你还没缓过来,今天好些了吗?”秋菊躬身:“今天好多了,谢谢福晋关心……”
吃完饭,正在想下午干点什么,胤禩从外面回来。一张脸跟胤禛一样拉得老长。敏芝心里疑惑,起身迎上去:“去见皇阿玛了?”“嗯……皇阿玛说明日启程继续南巡……”胤禩见了敏芝,脸上稍微有些活络,但依然板着。敏芝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皇阿玛不等太子二哥了?”话刚出口,胤禩的脸马上凝得能滴出水来,捏紧了拳头就要往桌上砸,敏芝眼疾手快,摊开手垫在他要砸的地方。胤禩一愣,举起的拳头又颓然地放下,伸手楼过敏芝的身子,脑袋在她肩上蹭着,而后深深地叹息。
敏芝等了十几秒才挣脱他:“这是在外面,很多人看呢……”胤禩颓然地一闭眼:“我累了,扶我进去吧。”
到了里间,胤禩脸上的疲倦依然没有减退,单手拢了眉心:“京里传出消息,索额图出京了……”敏芝一愣:索额图?随即明白过来:“可是去看太子二哥?”胤禩点点头。敏芝不解了:“这才多大事儿,你怎么一脸天要塌下来的样子?”胤禩一瞪眼:“跟你说了你也不懂,过来给我捏捏……我怎么觉着我比十三弟还累……”
敏芝苦笑,你是比他累,你的精力都用在别的地方了。一边捏着,敏芝一边扯着闲篇儿希望给他提提神:“四哥这会儿一定是去看十三弟了……”胤禩嗯了一声没回音,她只好接着说:“也不知道家里怎样了,不知道下人们有没有怠慢老太太……”胤禩只吐了两个字:“不会……”敏芝也沉默了,此时她能感觉胤禩的情绪非常低落,一时间想不出什么话可以引起他的兴致。
过了好一会儿,胤禩才缓过来:“你说皇阿玛心里除了二哥,还有谁?他竟还这般不知足,想要一人独活”敏芝被他吓了一跳:“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说出这番话来……”胤禩又是一声叹息:“我,真的这般不堪吗?”敏芝绕过来到他正面:“你今儿这是怎么了,跟打了霜的茄子似的,这才多大点事儿,不就是皇阿玛让索大人去照料太子二哥嘛,惹得你这般怨气……”
胤禩一瞪眼:“没什么大不了?索额图是什么人,太子二哥又是什么人?他二人现在身上背的事儿还少吗?皇阿玛不闻不问,反而如此……你说……”话说到这里,也意识到自己情绪失控,好在帐子外面只有秋菊和陆九守着,胤禩又是刻意压低了声音的,但敏芝依然是一声冷汗:“你小声点,隔墙有耳啊,我实在是想不明白,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太子二哥是皇阿玛一手带大亲自教养的,溺爱也正常,你这个时候才嫉妒他受宠有什么用啊,这么激动干什么……”
胤禩一听更激动了,抓着敏芝的胳膊一阵狠掐:“你说什么……”敏芝忍着疼安抚他:“我的意思是,无论皇阿玛对二哥有多好,都是正常的,四哥这会儿定在偷笑呢,笑你白白受伤……”胤禩脸色发青:“你这话什么意思?”“我就一千一万个想不明白,没事你去触二哥的眉头做什么,他那个性子,你吃过一次亏怎么还会再吃第二次?索大人不过是皇阿玛的一个臣子,一品大员他也还是个臣子,皇子和臣子斗得跟乌鸡眼儿似的,也不怕人笑话……”
胤禩牙齿咬得咯咯响:“你现在又说这种话了,何凝玉下狱的时候,谁来求的我?”敏芝抚额:“你……哎,是我,我求你的,这和你别扭的根本两码事……去抄先生家的是皇阿玛的钦差,先生下狱也是皇阿玛的意思,你怎么还不明白……索大人是皇阿玛的臣子,一举一动都在他老人家的眼里,皇阿玛比你更清楚人家有几斤几两……要你在这儿搅什么脑子。”说罢,敏芝压低声音,凑近一点,央求他:“这事儿你表现得急,表现得不满,甚至愤怒,都是应该的,但是面子上做做就行了,可千万别有什么真想法,我这回可真求你了,我们还是平平安安南巡完了回家吧。”
胤禩愣住了,敏芝的祈求是真的,她真的怕了,希望他能听进去,别再惹什么事情,这出门在外,走过的虽然不是荒郊野外,但是危险系数还是很高的,她只想一路平安把家还。胤禩瞪了她半响没说话,敏芝只好改变策略,伸手去触摸他的伤口,胤禩往后一缩,眼神瞬间锐利之后吐了一口气:“罢了,回家再说吧……”
第七十一章 海棠争艳
第七十一章 海棠争艳
第二天清早,大部队启程继续南巡之路,敏芝依然捧着《战国策》准备功课。她是不明白康熙为什么那么热衷这本书,翻来覆去看了几十遍,始终没看出什么奇特的地方,不都说帝王爱读史书吗?怎么不见康熙读《史记》《三国志》什么的扁扁热衷《战国策》呢?真真令人费解。不过进过康熙的第一次考试之后,敏芝更加不敢怠慢,逐字逐句扣里面的内同。
摇晃的车厢里看书最容易犯困,敏芝只认真了一小段时间就瞌睡了,不一会儿手一松,书掉在地上,人早已横倒在座位上。外面车架上的秋菊听到声音,就知道自家福晋又睡着了,连忙进来给她扶好身体,盖好毯子。
就这样看一会儿书,睡一会儿觉,敏芝跟随大部队进入江南地界,一到江南,敏芝就觉得连风吹在身上都比京城的柔和,带着缠绵的水汽,虽然已经进入秋季,江南的雨水依然充沛,一行人从扬州到南京一路南下,竟是一路雨水相伴,这让原本想逛一下传说中大清朝最富庶的两大城市的敏芝倍感懊恼,心里诅咒着这不给面子的老天。
大部队抵达南京的第二天,江宁织造府组织了十几条大船,把康熙一行人等接进了府。当敏芝看见“曹府”字样的红灯笼时,猛得警醒,江宁织造曹寅,传说是康熙奶娘的儿子,那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啊,曹家在曹寅手里的时候,是鼎盛时期,《红楼梦》中描写的那些奢靡的贵族生活,大都是作者遥想当年而模拟出来的啊。她倒要仔细感受一下有多奢华。
进入曹府,一路的花团锦簇自不必说了,九曲回廊的那一根根两人合抱的朱红漆柱子,基座包了金箔,如果这些都可以忽略不计,就在康熙住的院子里,有两块六米高的极品太湖石,要知道,就算是康熙自己的畅春园里,也只有一块还够不上眼前这两块的级别。
一日三餐器皿餐具全部都是纯金的,菜品也都是御膳级别的珍馐,吃一顿饭,每位客人身后都有三名婢女服侍,就连敏芝和四福晋也都享受这种待遇,恍然间,敏芝有种林黛玉初进大观园的感觉,这完全是金银堆砌起来的生活,曹家的坑就算是淘净两江的泥沙也填不平了。康熙在曹家呆了三天,每日都和曹寅长谈至深夜,其他人则被招待欣赏江南歌舞,吃江南美食,聊江南风光,由于天一直都是灰蒙蒙的,也不好逛园子,大家只能坐在屋里摆龙门阵。
闲着无聊,女眷们开始变着法儿找乐子,曹夫人把自家的千金请出来为大家表演琴棋书画。敏芝对音乐一窍不通,听着觉得无聊,再看曹小姐的书法,她笑了,这是小学生的柳体大楷啊,这叫书法,那胤禩也能做书法家了,不过她还是很给面子地赞了几句,偏头看四福晋正在和曹家姑娘对弈,那眉头皱的死紧,她也不感兴趣,转头再看那边,一个绿衣女子正在低头作画,凑近一瞧,画的是一簇盛放的海棠花,鲜红淡粉煞是喜庆,敏芝正驻足观望,画画的人却抬起头:“奴婢曹氏见过过福晋。”敏芝一惊抬头:“呃,你画得美……”那女子得了赞美,脸上有些骄傲,嘴上却说:“福晋谬赞了,雕虫小技而已。”这时曹夫人走上来:“小女生来爱舞文弄墨,老爷也惯着她,不曾想今日竟得到八福晋的赞美……”
敏芝有些疑惑地回望她,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这时,绿衣女子解了她的疑惑:“想必福晋也是深谙此道,不知道能否指点一二?”敏芝恍然大悟,看着她略带得意地扬着眉毛,又瞥见四福晋艰难地投子认负,嘴角一勾:“咱们京里的姑奶奶自是不能和江南烟雨中温养出来的碧玉玲珑们相比的……”曹夫人没想到敏芝一上来就把船头撑开了,一时间接不上话,曹小姐却听出了味道,满洲姑奶奶和江南玉玲珑?这不是在说她自己是大家闺秀而别人是小家碧玉嘛。
顿时暗自咬牙:“听说皇上曾盛赞八福晋的字,不知能否让小女子见识一下呢?”敏芝双眼一眯,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眼前的女子,柔若无骨,娇媚似水,你想干嘛?身体慢慢地回转一周,眼睛向四周扫了一圈,撇见门口三个并肩而立的身影,回转身子:“你想看?”绿衣女子顿时脸涨的通红,被她发现了
胤禩来时她就看见了,三位皇子相携而来,其中的胤禩最为出挑,曹家虽是汉人包衣,却是皇上的宠臣,嫡福晋是没指望了,侧福晋还是能捞一个的,父亲说十三阿哥尚未娶亲,排除,四贝勒已经有了嫡子,排除。只有八贝勒胤禩,家中虽有嫡妻却未有一子半女,若是她能够……
只是没想到这个八福晋这般厉害,两三下就戳破了她的企图,现在看她凑近,眯着眼睛问话,心里不免有些惴惴不安,但是抬头看见门边那一抹颀长的身影,小姑娘春心荡漾了:怕什么,就像她自己说的,满洲姑奶奶,根本不会有什么内涵,看自己的画都看傻了,能有什么真本事,不过虚张声势罢了当即牙关一咬:“烦请八福晋赐教”
曹夫人立即命人摆开长桌,铺了纸各色颜料俱全,动作之迅速,像是怕她拒绝一般。门边人很随意地走过来,四福晋乖乖地站到胤禛身后,胤祥却一脸的雀跃:“八嫂要画画啊,弟弟可要认真观摩”敏芝望向胤禩,看他的目光温和中也带着看好戏的成分。不由抿嘴一笑,曹家的小美女,光这个身份就不适合你,娶了曹家的女人,那就是背上了高利贷啊,对不起,这个小妞,我只能帮你屏蔽掉了。
吩咐秋菊磨墨,自己悠然地看了一眼曹千金画的海棠,随手从笔架上取了一支,不等墨磨好,沾了几下,寥寥数笔,勾勒的却是一片嶙峋怪石,笔法粗糙毫无美感。胤祥第一个皱眉,胤禛瞥了一眼看向别处,只有胤禩把目光落在纸上,嘴角浅浅地勾起。边上围观的曹家姑娘个个掩嘴偷笑,绿衣姑娘的笑容都快藏不住了。
就在这时,秋菊的墨已经磨好了,敏芝再次蘸墨,还是状似随意地在怪石的上方画了一笔,枯瘦的枝干跃然纸上,这下连胤禩也皱眉了,这画的是什么?枯藤老树昏鸦?众小姐们的眼神已经已经开始打飘了。枝杈画好了,秋菊那边的颜料也都调和得差不多了,敏芝这才放下手里的笔,双手去过两支小楷,深吸一口气,一支沾上深绿,一支沾上殷红,左手勾碧玉,右手描残红,就这一手功夫震住了在场所有的人,画画的时候,敏芝是专注的,眼里只有纸上不断盛开的花朵,仿佛它们都有生命,自己只是小心翼翼地将它们展现给人们看而已。
慢慢的,一团团嫣红盛开,花衬叶子叶托花,对比曹千金的画,敏芝的海棠明显多了一份怒放的生命力,花朵的勃勃生机和怪石瘦枝形成鲜明对比。就在大家以为她的画已经完工了的时候,敏芝丢掉手里的笔,重新取过两支新的,一支沾一点鹅黄,一支沾一点青色。右手用青色在黑瘦的枝干上镀了一层,一下子枯木逢春,原本黑瘦的枝条变成了新生枝干上的脉络。使得枝干看上去苍劲有力,仿佛伸开五指紧紧扣住脚下的怪石。鹅黄在原本鲜红的花朵空隙中细细地画出花蕊,最后再用浅粉的颜色勾一遍。
一树海棠顿时开出了三种颜色,红的艳丽,粉的娇俏,白的晶莹。敏芝满意地吐了一口气,这才重新用回大楷,沾上豆绿,随意地给怪石披了一层藓衣,此时房间里已经寂静无声,大家都在看她画,曹千金瞪圆了眼睛看着桌上的画,对比自己的作品。这个八福晋称她小家碧玉已经算是已经算是客气的了她竟然有这般能耐
当敏芝画完最后一笔,一副春意盎然的繁花似锦图呈现在大家面前,无论是枝头峭立的花斑蝴蝶,还是青苔上亲密交谈的黄鹂,都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