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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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男人挺好的 更新:2022-06-19 10:16 字数:4854
熊之余知道,作为一个客人,如果识趣的话,这时候就应该主动起身告辞。可是他很不情愿就此离开这“温柔乡”,难得这样单独相处的机会,他不愿就此放弃,而且看郭兰的样子,好像也没有要撵他走的意思。
“我去看看孩子醒没醒。”他无话找话地说。
“不用了,我刚看过了。”
“哦。”熊之余迟疑了一下,又慢慢在沙发上坐了下来。他目不转睛地盯着郭兰。郭兰抱着长毛绒玩具狗,眼睑低垂,眼睛瞅着自己脚尖。
熊之余身上慢慢沁出汗来。
“真热。”他将外套脱下。
“我去把窗户开开。”
郭兰起身去开窗户,熊之余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她。他看见郭兰趴在窗台上,弯着腰用窗钧去支住窗框。她裙子下面两条没有穿袜子的腿绷着劲。熊之余发现她的小腿不像一般女性的腿,当她绷着劲的时候,小腿肚子部位显出一些线条分明刀刻一般的轮廓,一看就是两条长年习于奔波的腿,完全不同于一般女性小腿肚子的浑圆柔和。
也许是窗户太大了,郭兰钩了半天,也没有将窗框支上。熊之余起身去帮她,他一伸手就把窗钩挂上了。
郭兰转过身来说了声:“谢谢。”
这时她才发现两人距离是如此之近,几乎是身子贴着身子,脸贴着脸。熊之余闻到郭兰身上散发出的那种女性特有的香气,一颗心不由得怦怦乱跳。他居高临下,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郭兰。郭兰也仰起头来望着他。
两人都能听见对方的心脏打鼓一样地跳。
两人这么你看我看你地对视了一会儿,郭兰突然脸一红。她将头一低,就想从熊之余身旁走开。熊之余却一把拽住了她。他的态度是那么粗暴,动作是那么凶猛,以致郭兰顿时一个站立不稳,踉踉跄跄地跌倒在他的怀抱里。
当郭兰跌进自己怀抱里的时候,熊之余的身子突然变得一阵僵硬。他好像被这突如其来的幸福吓坏了。他目不转睛地凝视着郭兰,好像不敢相信眼前的情形是真的似的。但是,只过了片刻,他就用自己有力的双臂紧紧地箍定了她。他好像生怕她跑了似的,将她紧贴在自己的胸口上。他将自己的吻狂风暴雨般地倾泻在她的眼睛上、鼻子上、额头上、脸颊上、脖颈上……最后,他紧紧地吻住了她的双唇,那两片他日思夜想几乎为之疯为之狂的美丽红唇,现在就在他的嘴掌握之下。他那么使劲地挤压着它们,吮吸着它们,以至于几乎将这朵双瓣的连体玫瑰挤压破碎。郭兰像这样被一个男人的嘴唇堵得几乎喘不过气来还是第一次。这是她从来未有的经历,所以起初的时候,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她惊慌失措,不停地唔唔地叫喊着。她疯狂地想用手将熊之余推开,但是,她这种动作只持续了短暂一瞬,她就似乎放弃了自己的反抗。她浑身瘫软地偎依在熊之余身上,好像有人突然将她全身的骨头抽去了似的。
这样过了一会儿,她才似乎醒觉过来,重新举起拳头,在熊之余胸脯上咚咚地捶着,同时恢复了将熊之余推开的努力。
熊之余不得不将这个可爱的肉体放开。
他惊愕地瞅着郭兰,胸脯急剧起伏,嘴里像匹刚卖过力的耕牛似地喘着粗气。
郭兰喘息了好一阵儿,才慢慢平静下来。当她转身想从他身边走开时,熊之余又一把拽住了她。她挣了两下没挣脱,熊之余将她紧紧地搂在自己胸前。郭兰在他宽厚温暖的怀抱里僵直在站了会儿,她本来还想挣扎,但是紧接着她就像是一块在强烈太阳照射下因为吸收了过多热量而迅速融解的坚冰一样,无力地垂下了自己的双臂。
不知什么时候,郭兰的双臂已经搂在了熊之余的腰上。两个人就这样相拥相抱、相依相偎,静静地一动不动地站在窗户。如果这时候有人打从302的窗户底下走过,一定会以为这家的窗户边让住户摆上了一尊法国现代雕塑家罗丹的著名雕像呢。那尊雕像的名字就叫做《吻》。
郭兰突然感到有雨水滴落在自己的脸颊上。她诧异地抬起头来,才发现落在她脸上的,不是雨水,而是熊之余的眼泪。
郭兰惊讶地问:“你、你……怎么了?”
“我……”熊之余腾出一只手抹去眼泪,脸上绽开灿烂的笑。“我高兴!”
郭兰痴痴地望着他。过了会儿,她脸上的神情慢慢黯淡下来。她轻轻叹了口气。她推开熊之余。熊之余还想搂着她,但是郭兰非常坚决。她用力推开他,走到沙发边坐下来。熊之余顿了一下,马上跟了过去。
“你……走吧!”郭兰语气生涩地说。
“不。”熊之余似乎没想到郭兰突然叫自己走,所以愣了一下,但马上就态度坚决地道:“我不走。”
“天太晚了,你……还是走吧,早点儿回去休息。”郭兰的语调里带着哭腔。
“不。我就不走。”
“你还是走吧。我们、我们……”郭兰泪如雨下,“我们两人不会有结果的。”
“为什么?”
“因为、因为……我已结过婚。我是有丈夫的。我是有夫之妇。”
“我知道。不就是窦天德吗?”原来熊之余已经打听出郭兰的丈夫,也就是那个炒货店老板姓窦名叫窦天德,他激动地道:“你嫁给了他,你并没有卖给他。如果你对他已经没有了爱情,你没有必要非要绑在他的车上,听他吆喝使唤。你是自由的,你完全可以自己决定自己的生活。”
“是啊。我是可以自己决定自己的生活。”郭兰的声音听上去哀若猿啼:“可是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却无法决定自己的生活。我不能失去我的孩子,所以,我也无法决定自己的生活。”
“我没有让你放弃媚媚。”熊之余道,“我爱你,我也爱媚媚。如果有一天我们能生活在一起,我一定会对媚媚待如己出,难道你不相信我吗?”
“我相信你。”郭兰哭泣道:“可是窦天德不肯放过这孩子。他说如果我跟他离婚,他就要把孩子带走。我之所以迟迟没有与他离婚,我之所以痛苦地维持着这名存实亡的婚姻,这就是主要原因。其实我与他早就没有感情了。我们从一开始就没有感情。我之所以现在每个月还给他两千块钱,供他吃供他喝,就是因为害怕他将我的孩子抢走。”
“什么?”熊之余大吃一惊,“难道窦天德已经出狱了?”
“他刑满释放已将近两个月了。”
熊之余不由一阵沉默。他低着头好像在想着什么,接着,他抬起头来,脸上的神情变得更加坚决。
“他现在在哪儿?”
“我在郊区给他租了一间民房,供他暂时居住,就在北郊。”
“瓜州市北郊?”
“嗯。”
熊之余不由吃惊得倒吸了一口凉气,他不由在心里埋怨自己,这么重要的情报,自己为什么一直不知道,否则,也许他早就可以采取措施了。他可以跟窦天德好好谈谈,劝他离开,不要耽误了郭兰和自己的女儿;他也可以采取一些别的措施,甚至采取暴力措施,反正,只要能将那个讨厌的家伙撵走,他在所不惜。
“我去跟他谈淡。”熊之余说。
“跟他谈什么?”
“谈你和孩子。你放心,我不会跟他打架的。”熊之余看见郭兰担心的样子,强笑了一下,“我只想好好劝劝他。他已经耽误得你不浅了,当年他趁你年轻不懂事,花言巧语将你骗到手,让你吃尽了苦头,他现在没有理由再来对你死裹烂缠。”
“没用的。他不是一个听人劝的人。”郭兰悲伤地道,“你不要去了。这是我们两人之间的事,不要把你也扯进来了。你还是一个清白的身子,你的条件这么好,完全可以找一个更好的人,你何必撕掳着我这残花败柳呢!”
“谁说你是残花败柳?”熊之余怒道,“谁说你是残花败柳?嗯!”
“我就是残花败柳。”郭兰双泪长流道,“我不但结过婚,而且有孩子,论年纪论相貌都与你不般配。我劝你……”
“你不要劝我。我不是三岁孩子,我知道我自己在干什么。”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看上我。”郭兰喃喃地说,“像你这样的条件,是不应该看上我这样的女人的。”她的眼泪简直流成了一条河,“我十分感谢你对我的抬举。我劝你三思而后行,不要因为一时冲动,将来吃后悔药。”
“我不吃后悔药,我永远也不会吃后悔药。”熊之余激动地说,“我不是一时冲动。你这样说是对我的侮辱。我爱你。我不是一个毛头小伙子,我知道我自己在做什么。”
他目光的的地望着郭兰。
“你到底爱我什么呢?”郭兰喃喃地道。
“我爱你的一切。”
“我跟你不会有结果的。我知道你对我的爱是出于怜悯,出于对我的同情。我听何记者说过,你是一位诗人,诗人总是爱感情冲动的;等你清醒过来时,你也许就该后悔了。”
“不。”熊之余一把抓住郭兰的手,紧紧地攥着,他使的力气是如此的大,以致郭兰觉得他都要将自己的手掌捏碎了,但是她一声不吭。“我永远不后悔。我跟你说了,我永远不后悔。”熊之余双眼变得血红,神情凶得好似要吃人,“我告诉你,我对你的爱,不是出于怜悯,不是出于同情,不是一时的感情冲动,谁要再说我是一时感情冲动,我,我……”他四下看着,好像在寻找足以证明的东西,但是没有找着。他“嗵”地一拳砸在自己脑袋上。他痛苦地问郭兰道:“我要怎样做,才能证明我对你的爱?”
“我知道你是出于对我怜悯,我知道你是一时的感情冲动。”郭兰喃喃地道,“我们根本就没有感情基础。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看上我的?我哪一点足以吸引你?”
“你的……你忧郁的眼神,就足以吸引我。”
“哈!我忧郁的眼神?”郭兰好像抽搐似地仰天笑了一下,“难怪何舍之说你是诗人。你果真是个诗人。我忧郁的眼神?哈!”
“就是你忧郁的眼神吸引了我,为什么不可以?”熊之余几乎是在吼叫,“从我在丰颐大厦第一次见到你,我被你吸引,就是你的忧郁。我从来没见过那样深沉的忧郁。”熊之余顿了一下,他瞪着郭兰,呼呼地喘着粗气。后来他的声音慢慢平和下来,“当然不只是你的忧郁,你的奋斗精神,你的朴素大方,都是吸引我的东西。”
“请你不要做诗了!”郭兰喊叫道,痛苦得几乎要崩溃。
“我没有做诗。我不是在做诗。你要我怎样才能证明?”
熊之余浑身颤抖。
正在这时,媚媚“哇”地一声在里屋哭了起来,大概是被他们的争吵吓醒了。熊之余还没反应过来,郭兰已经像触电一样蹦了起来,疾速地冲进了卧室。一会儿,从里屋传来哦哦的抚慰声,许久,声音渐轻,终至不闻,大概是媚媚又重新睡着了。
熊之余抱头兀坐在沙发上。风从敞开的窗户吹进来,吹得窗帘飘飞,啪哒作响。
熊之余盯着里屋的门。他发现那门上贴着一张白雪公主与七个小矮人的儿童画。
他就这样坐在沙发上等待着郭兰从里屋出来,可是郭兰始终没有再出来。他几次三番地想起身去找她,可是他的脊椎骨就好像被人抽掉了一样,身子软得瘫在沙发上起不来。这样不知过了多久,他的双眼开始朦胧起来。
第二十五章
太阳湖的夜色安静美好,远处灯火点点,身边树影婆娑。马昊与莫晶晶手挽手漫步于林中小道。莫晶晶今天已经拿到美国驻华大使馆的签证,不日即将赴美国俄克拉荷马大学留学。来日无多,两人都不由柔情似水,情意缠绵。
“你还需要我给你准备什么东西吗?”马昊望着莫晶晶问。他发现莫晶晶的眸子闪闪发亮,那是湖水的反光。
“不需要了。该准备的都准备好了。”莫晶晶将头靠在马昊的肩膀上。马昊伸手搂住她的腰。
“钱呢,够吗?”
“我想差不多了。我带了三万美元,到美国后每个学期还有八千美元的奖学金,我再打点儿工,估计在美国过个中产阶级的生活没有问题了。”
“到美国以后好好学习,不要尽惦记着打工。缺钱花给我打个电话,我给你寄。”
“我哪能真把你当成我的银行呀。”莫晶晶调皮地笑道,“再说我也该学会自立了。这几年花了你不少钱,不好意思。更重要的是,得到了你不少支持,谢谢你。”
“你说什么呀?”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