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7 节
作者:
雨帆 更新:2022-06-15 13:01 字数:4851
吃了一些栗子,鸡子只吃了三个就吃不下去了。胡太后不依不饶:“不行,再吃一点,要饿上一天呢!”
李母也附和说:“可不是,想我成亲那会儿,肚子咕噜咕噜的叫,很后悔没有多吃几个,给,再吃个。”没办法,一人给一个,又吃了俩。
吃完之后,就开始梳妆打扮了。贴了花黄,匀了胭脂。百花穿蝶铜镜里看见自己盘的新嫁娘发式,眉梢里多了些期盼,嘴角边的旋窝里,都是满满的幸福。
大红的嫁衣,里面是最轻软的红娟衫,上面是深夜里,一针针绣上去的白头鸳鸯。肩上的霞帔则绣着精致的龙凤呈祥,项上戴的是胡太后为她做的天关金锁,手上缠着李母给的定手银。小纷比别人都细心,照妖镜、红双喜,万年青,都准备的妥妥的。摸了摸子孙袋,心里也羞涩了起来,她每绣上一针,就会和观世音大士念叨一声,百子千孙,白头到老。”
吉时一到,将军府顿时锣鼓喧天。花轿围着整个长安城转了一圈,让所有的人都知道,周玉朱明媒正娶,她穆黄花做了堂堂的当家大娘子。一路上都是祝福声,再没人唾弃她,看不起她。
作者有话要说:
☆、洞房花烛夜
洞房的花烛摇曳生姿,隔着一方喜帕,她还是感到了周围的喜气。应酬完来道喜的客人,猪头终于迈着有些醺醺然的步子来到了新房里。心里有多期待,就有多紧张。屏住呼吸,等着他来揭红盖头。谁知,一等不来,二等还是没动静。心里发急了,难道是吃醉了酒,这会儿在椅子上睡着了?忍不住抬起手,想要撩起盖头去看看。一只大手猛然攥住了,说:“怎么,新娘子忍不住要自己来揭盖头了?还是头一次见过这么心急的新媳妇。我问你,你是急着看相公,还是急着去见婆婆?”
穆黄花羞了:“你真没正形,好好的,怎么还不揭盖头呢?”
猪头说:“你蒙着盖头的时候真好看,我都不舍得揭开了。”
“傻瓜!”
嘿嘿!猪头这才擎起如意秤,挑起了那方帕子。仔仔细细的凝视了半晌,才去和她和了合卺酒。
猪头说:“这一天,我都像是踩在云里头,晕晕乎乎的,好不快活。昨晚,娘说我有福气,能娶了你这么好的一个媳妇。”
穆黄花伸手去捂住了他的嘴:“别贫了,忙了一天,你也好好的歇歇吧。”
猪头哧的一声笑了:“才嫁过来,你就拿出管家娘子的威风了。好好好,一切听媳妇的,你说啥就是啥。”
黄花听他贫得很,作势去拧了他一下。猪头低哼了一声:“不好呢,要谋杀亲夫了。”
看他的脚步都乱了,穆黄花也不忍心刁难他了,只好伸手过去,替他宽衣解带。忙完他的,刚要去解自己的,被猪头拦住:“别,让为夫来伺候娘子吧?”
这才看出,他并没有醉。用心的解开纽子,除去了大红的嫁衣。里面的亵衣是极其薄软的轻纱,如烟雾般附在她的身上,里面的峰峦隐约可见。这下真的是醉了,酒不醉人人自醉,一时间醉眼朦胧,难以自已。
抬起咸猪手,就抚上那一对双峰。几案上两支龙凤红烛高烧,纱帐底一双璧人百年好合。百花丛里,他噙着丁香一对,小桥流水,正是你侬我侬的鸳鸯戏水。
都说是洞房花烛朝慵起,一夜缠绵,真的有力不从心的感觉。如瀑的长发披在胸前,懒懒的偎在猪头的怀里,甜蜜而温馨。猪头是男人,折腾了大半夜,早上还是意气风发。翻身而起,大有再战到底的劲头。穆黄花禁不住,只好卖乖求饶:“再也不行了,要再折腾一番,实在起不来了。还要给娘去磕头敬茶呢,误了时辰可不好看。”
猪头这才恋恋不舍的放开,兀自不舍,狠狠的亲了几口,才过了一下瘾。
穆黄花从锦被下伸出手,在他的额上戳了一个指头:“馋死你了,你是几辈子每见过女人!”
猪头当真的说:“确实是两辈子了,上辈子只想着你,哪里还敢去想别的女人。这辈子又被你给迷住了,只好认你一个了。”
再不和他说下去,他的歪理多,要辩解,三天三夜也说不完。起身寻了新婚的第二套新衣穿上,让小丫头端进水,开始梳洗打扮。
一番梳洗打扮,小夫妻俩亲亲热热的去给猪头娘磕头。猪头娘又是心疼又是高兴,嘴里直说:“昨天累了一天了,还不好好睡会儿。都一家人了,礼数也不差这一时。晚来一会又啥呢?”
穆黄花极懂礼,跪下说:“娘都起来了,哪有小辈儿还睡着的道理。”
一声娘,叫的她心里溢满了蜜。“好孩子,快起来。”一边去扶,一边把早准备好的改口钱塞到了儿媳妇的手里。
人家是乍一做了媳妇无所适从,猪头娘则是乍一做婆婆无所适从。吃过早饭,有心想和媳妇聊聊家常拉拉关系,又怕阻碍了人家小俩口的恩爱。踅来踅去,终于还是说:“我去看看你舅母忙完没,顺便帮一下。”
穆黄花拦住她说:“东院有姐姐和嫂子帮着,不用娘操心了。这些天你也累了,要不让我给你捶捶肩吧?”
猪头娘忙摆手:“你也够累的,更应该歇歇。我帮不上忙,去看一眼也是好的。”说完,颠颠的出门绕到东院去了。
“咦,平时也没见娘去帮忙,今天去帮什么?”
猪头斜了她一眼:“娘是帮我的忙呗!”
小丫头在跟前,看见这两个人眉来眼去的,羞得满脸绯红,悄悄的也下去了。
穆黄花想起了问:“早上娘说话的时候,我瞧见你嘴在那里咕哝咕哝的,你想说啥呢?”
“我哪知道你说的是啥时候?”猪头满脸诧异。
“就是娘说我们也累了一天了,然后我就看着你嘀嘀咕咕的念叨,是要说什么?”
猪头噗嗤一声笑了,“你想知道吗?”
“想知道。”
“真想知道?”
“真的想知道!”猪头越卖关子,穆黄花就越纳闷。
猪头促狭的说:“我是想说娘说错了。”
“没错呀,不正是那话吗?”穆黄花还是不解。
猪头一本正经的说:“我说错了,就一定是娘错了。你想想,我们累得的哪是一天,根本就是一天一夜。”
穆黄花这才明白过来,这句话何其促狭,太没正经了。追着他去打,一个没留意,碰到了给他们端茶水的小云身上。小云唬了一跳,了不得,老夫人才去了东院,这两个主子就动气手来了。
小云才是个刚留头的小丫头,才跟着年长些的姐姐学会了端茶递水的,人事还不大懂的。一见两个主子你追我打,当时就吓绿了脸。自然是不然上前去劝,撒开脚丫子,就冲进了东院。
李母和猪头娘从姑嫂俩,骤然见变成了亲家,越发的亲热,话里话外,也离不开两个新人。左一句朱玉,又一句黄花,聊得不亦乐乎。小纷也不插话,只在一边侍弄着才半开的菊花。淑娴则乖巧的在跟前听着,时不时跟着婆婆和姑姑笑一笑,乐一乐。
才说的高兴,小云就冲里进来。结结巴巴说不成句,“老夫人不好,家里出事了?”
不只是猪头娘,所有的人都一愣。李母先开了口:“别慌里慌张的,慢慢说,出了啥事?”
小云停住脚,完完整整的说:“少爷和夫人打起来了?”
“啊?”显然这个结果不是大家预料中的,猪头娘就更纳闷了,“不会吧?我出来的时候,两个人有说有笑的,怎么打起来了呢?”
淑娴也耐不住了,问道:“你知道为何事打的吗?”
小云摇摇头:“奴婢真的不知道,就看到夫人追着少爷就打。”
李母忧心的站了起来,“赶紧去看看,别打出个好歹来。”
走了几步,小纷隐隐觉得不太对劲,叫道:“先等等。小云,你说少爷和夫人打起来了,那夫人可哭了没?”
小云愣了一愣,方思索了一下,不太确定的说:“好像没有。”
“那你看少爷可生气的利害吗?是绷着脸的,还是笑着的?”小纷又问。
李母朝她一蹙,“越说越傻了,还有吵架笑着吵的?”
“这个?”小云更加的不懂了,“奴婢看着少爷好像不太生气,好像……好像是还笑着的样子。”
“噗”的一声,小纷和淑娴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姑姑和娘就回来安生的聊你们的家常吧,人家小两口闹着玩呢。咱们要真去,黄花还不得抹着鼻子气哭了。”
猪头娘对着嫂嫂莞尔一笑,小儿家的事儿,真不是她们这些上了岁数的能想的到的。
小纷又半是怜爱半是斥责说起了小云:“以后再有这样的事,你就远远的躲开就行。你也是十二岁的丫头了,该长点心眼。别等到上了花轿,你还以为是过家家。”
小云果真是孩子心性,所有的人都知道了,她还是蒙在鼓里。一行走一行说:“难道两口子打架了,我也不能叫人来劝架吗?好好的打什么架,打了架还笑着,这是打架吗?”想了半天方明白过来,人家是在玩猫捉老鼠的游戏呢。敢情是她傻不拉唧的半天没反映过来,挠挠头:“玩就玩吧,也不和说一句。害的我白跑了一趟,还被大小姐笑话一句。”直到过了几日,再次看见猪头和穆黄花打情骂俏,她才恍然大悟。原来人家是小俩口恩爱异常,这让一个还未懂世事的女孩子面红耳赤了一番。
当日为了让猪头和穆黄花不能相见,而筑的一堵墙,现在显然有些碍事了。每日吃过饭要从西院往东院来,还要绕上一圈。若是要再拿个东西,难免要多跑几次。别人都还忍着,李母先沉不住气了。
“明天赶紧让恂儿把这墙拆了去,一趟趟的跑来跑去,你姑姑哪里受的了。再说了,两下来往也不方便。”
穆黄花含笑说:“娘,依女儿看,拆了就不必了,要不让哥哥请工匠给砌个门也不错,一样的方便了不是?”
“这个不错!”
说做就做,没几日,一个月洞门就建好了。将军府还是东西院,其实和一个院子已经没有差别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东边日出西边雨
一日,小纷邀穆黄花去淑娴处小坐。三个女人聊来聊去,不过是说些闺阁里女人的事儿。半天,小纷起身说:“我去取那件碧色襦裙来,前几日不知何时划了一个半指长的口子。嫂子手巧,帮我绣上几针吧?”
淑娴嗔她道:“既然坏了,就做新的吧。你那件衣服也有了年月了,就是不坏,穿上也旧了。趁着提起这茬,我就去取几件上好的料子,你看看喜欢哪件?我平日是病病歪歪,如今身子也大好了。你手巧,自己裁剪了,黄花能帮着你缝制,我给你绣几朵秋日的菊花,怕是还能入得了你的眼的。”
小纷依旧还是走了出去,讪笑这着说:“又不是不能穿,何必再费神费力。那件虽然旧了,我一直穿着,倒是舍不得扔了。”
她身子略颤了一下,还是如常走了去取衣服。黄花和淑娴四目相对,心里皆都了然。不免都摇头叹气,她心里的不如意,别人只能开解,她又怎能言传。
淑娴幽幽的说:“你和玉朱刚成亲,相公就提起了她的婚事。娘没有多说,其实她心里比谁都急。前些日子,娘问了问她的意思,谁知被她一口回绝了。这可如何是好,一辈子我不是不能照顾她,毕竟,夫妻才是知冷知热的人,别人到底不同。”
穆黄花听了心里挺不是滋味的,难怪她一进将军府,李母就对她敌意重重。要不是她横插一杠子,小纷嫁给猪头是不错。终究,人各有命,他们之间终没有那个缘分。重重叹口气:“姐姐是不曾忘记代王的,她在旧邸时的衣服,再旧也不肯换掉。”
“是啊,他们之间不似我和相公,反似你和玉朱。”淑娴呷了一口茶说:“你哥哥有心替她寻了一门子亲,无奈她就是不张口,娘也没辙。”
穆黄花惊问:“哥哥已经去说了吗?”
淑娴摇摇头:“还没呢,她不答应,说了也没用。”
心里一直觉得对她有愧,此时更甚。穆黄花若有所思的拨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