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节
作者:
雨帆 更新:2022-06-15 12:59 字数:4813
就算被李母折磨了这么久,她还是没有完全的将李母放在眼里。想当初胡太后那个几乎掌管了天下的女人也没耐她何,一个从赤贫小老百姓混出来的老太婆还在她跟前端起了好大的架子。心里不服是一回事,嘴上她还是积极配合李母的。要是能在她这里翻身,以后她自然会想办法报仇的。
加上李恂心软对她也有点眷恋,她哭哭啼啼的说:“妾身孤苦伶仃的,原以为跟着相公能白头到老。既然相公要打死妾身,小怜也就只好先去了。”说的悲悲切切的,李恂的心里还真有一丝丝的不舍了。
李母不吃这一套:“好好地你们闹什么呢?还有黄花,你怎么在这里?”
冯小怜抢先回道:“回老夫人,妾身是好心提醒妹妹凡事要低调,省的让府里的下人都看不起她。毕竟出身不干不净的,一不留心做错事也难免让人家笑话。”
最恨冯小怜的人其实不是穆黄花,而是小纷,她替她母亲说:“好不好有娘在这里呢,轮不上你这个女人插嘴。”
冯小怜低声下气的说:“姑娘别生气,是我造次了。以后我会有眼色的,不该说话的地方就不吭声。”
李母一边叹气一边抹着胸口说:“玉朱啊,不是舅母对你有意见。自从黄花来到这里,就惹了多少的流言蜚语。娶妻娶贤,不然你让你娘和我的这张老脸都往哪儿放?今天府里就闹得沸沸扬扬的,说不定明天整个长安城都会满城风雨。你们这不是要气死我吗?”
猪头孝顺是孝顺,可不像李恂那样对母亲唯唯诺诺的。他替穆黄花分辨说:“舅母,黄花在这儿给你添麻烦了。可是外甥已经向天发誓,今生今世若负了她,甘受天打雷劈。要不就让黄花早点嫁给我吧,流年不利这些话也不一定就可信。”
李母一听猪头口口声声的护着他没过门的媳妇,她心里的火就不打一处来:“玉朱,你是不是觉得舅母欺负黄花了,你才这样慌慌忙忙的将她娶过去。说句实话,你娘跟着我在这儿过了二十几年,我可没有寒一下脸。”
猪头娘急的直骂儿子:“玉朱你个没心没肺的,看你把舅母给气的,还不赶紧给舅母赔罪!”
没办法,摊上了一个恩情似海的舅母,他也是有苦难言。又一次感叹古代的男人真难做,不仅要哄好媳妇,还要哄好老娘,他还要多哄一个舅娘。
乖乖的跪下说:“玉朱惹舅母生气,请舅母责罚。外甥一直感激您对我和我娘的庇护,在我的心里,您和我娘是一样的。我发誓,绝对会像孝顺我娘一样的孝顺您。”
李母这才舒了一口气,紧逼着问了一句:“今天的事冯氏肯定是不对,但黄花也有错。她现在是我的闺女,我也不当外人,该施家法的,还是施家法。”
在猪头的眼里,对未出阁的女儿用家法,大不了是训几句。为了能让李母对穆黄花有个好印象,他说:“舅母要是觉得不对,尽管教训。”
李母说:“既然如此,黄花就在这院子里跪上一天,免得以后不知道规矩。”
穆黄花一听就傻眼了,她可想不明白哪来的这个罪名。明明是冯小怜找的茬,也许李恂和猪头也听到,为什么要罚她这么重!“娘,今天确实不干女儿的事,是冯姨娘百般羞辱女儿,哥哥才打了她的。”
李母皱着眉说:“我还真不晓得你是什么出身,娘在这里说话,女儿敢在下面顶嘴。你是不是没见过大户人家是怎样教女儿的,一副没教养的样子。”
穆黄花张了张嘴,最后终究没有说出来。心里嘀咕道,我穆黄花何止是见过世面,出身也不比你低了。想当年做皇后的时候,掌管六宫许多年,这是何等的见过世面。就是你的女儿做了代王妃,也没有高出我一头来。也正因为做皇后起了一个开头,给她以后沦落成妓/女打下了坚实的基础,她才不好意思说明白了自己的身份,省的又白白的让人看了笑话。
猪头帮她也没辙,老太婆不折磨她一番,今天是不会罢手的。自己要是再争取,只能让猪头更加的难看。苦也吃过,不就是跪上一天吗!“娘,是女儿错了,女儿领罚。”
抬头看了猪头一眼,示意他不要再替她讲情了,不然会让她干娘更加恼火的。
作者有话要说:
☆、三个女人来做戏
跪在院子里的滋味并不好受,地上都是些凹凸不平的鹅卵石,才一会的功夫,膝盖就疼的受不了。想反悔都没得理由说,院子里一个人都没有,只有监视他的阿婶不时的过来看看。
看了两次,阿婶觉得穆黄花也不是很刁钻,就好久不过来了。穆黄花十分沮丧的跪着了,几乎都想趴到地上去了。“扑通”一下,一声不太大的声响还是把她给吓了一跳,抬头一眼,竟然是猪头。正在嘀嘀咕咕骂着冯小怜的嘴一下子张的老大:“怎么是你?”
猪头急忙掩住她的嘴:“嘘!小声点。还好是阿婶在看着你,换做别人我就不好来了。”说完,递给她一个小枕头。
穆黄花一脸的惊愕:“这是干嘛?”
“这是我的枕头,你用裙子遮住了,垫在膝盖下面,这样就不会觉得太难受了。”
穆黄花正疼的受不了了,也顾不上会不会被发现,就一把抢过来塞在裙子底下。受罪的腿,终于好受些了。
猪头安慰她说:“美美,你先忍着点,我要赶紧回去了。不然,要是被舅母发现了,我们就惨了。”
穆黄花也点着头说:“你快走吧,要是被发现了,我还不得跪到明天。”
这一次被她轻松的躲过去了,接下来的日子,穆黄花就更加的小心了。见到冯小怜看都不看一眼,直接无视的走过。冯小怜的屁股还没好利索,暂时也没心思去招惹她了。
日子久了,冯小怜不平衡的心又开始失衡了。羞辱对穆黄花是起不了作用了,她照样可以在这里做她的未来少奶奶。这样下去可不行,以后真的等她做了主子,想陷害也不行了。转念一想看,她对穆黄花没有办法,可李母却能弄得了她。眉头一挑,何不借李母是手去打击穆黄花。
那几天的冯小怜表现的特别温顺,当然,她想不温顺也不行,这里不是她的天下,她也早就看出了这点。不仅干活卖力,人也老实了好多。李母一心在穆黄花的身上,也就对她少了几分的关注。没想到她自己反而送上门来。毕恭毕敬的到李母的房里去请安。
李母皱着眉,厌恶的说:“你跑到这里来干嘛,给我滚出去,省的我看着你碍眼。”
冯小怜忍着辱骂,继续说:“贱妾听说黄花妹妹要嫁给表弟,不知是真是假?”
“真也好,假也罢,管你什么事?”
“贱妾原不该多嘴,只是觉得表弟太亏了。这么出息的一个好男儿,竟娶了一个青楼女子。”
李母依旧不给她好脸色:“我们家是招谁惹谁了,竟然遇到你们这两个贱人。她不是好东西,你也一样不是好货!”
冯小怜吧嗒吧嗒嘴说:“贱妾的名声是不好,可好歹也是明媒正娶的,不曾做过那见不得人的营生。穆黄花就不一样了,她不仅在青楼卖过身,还屡次扎火囤讹诈人家的钱财。”
“扎火囤是什么意思?”
“扎火囤就是她先去勾引男人,然后在让人去捉奸,要挟那男人要么是把丑事给张扬出去,要么就拿银子消灾。再有一个,就是假装从良嫁给别人,然后再把人家的家底卷包带走。”
李母惊问:“你说的可是真的?”
冯小怜一副真的不能再真的样子:“那还有假。长安城哪人不知、哪人不晓。别的就不说了,就是表弟的养父就被她给骗过。虽说是养父,一个女人伺候父子二人,也够丢人现眼的了。”
李母气的嘴唇发青:“原来这个女人竟然这样龌磋,看来玉朱是被她给骗了。”
冯小怜又神秘的说:“何止是这些事,就是她做皇后的时候,也和大臣不清不楚的。婆婆应该知道前朝的胡太后吧?”
“知道一些,这和她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关系可大了。双凤楼的鸨母就是胡太后,她是既做掌柜又做妓/女。前朝未亡时,胡太后和和士开可是在高湛的眼皮子低下偷情的,这一点可是人尽皆知。穆黄花和高阿那肱也是天天的私下里偷情,后主也知道。所以才幽禁了胡太后,冷落了穆黄花。就因为这个,她将气撒在贱妾的身上,经常去找麻烦,几乎把贱妾折磨死了。”
李母气的眼睛一翻一翻的,也顾不上辨别真假,就让人把穆黄花叫来。冯小怜阻拦道:“老夫人先别急,你也不能只听贱妾的一面之词。如果让她来对质,她也不会承认的。不如老夫人叫人到外面打探一下。若果然如贱妾所说,老夫人可要早早的做打算。”
李母跌足捶胸的说:“咱们家还有何等脸面去外面打听。我且问你,玉朱养父的事,玉朱可知道?高阿那肱到底和她有没有那么一回事?”
冯小怜搜肠刮肚的为她编制罪名:“表弟当然知道了,只是内情他晓不晓得就不得而知了。穆黄花那次偷鸡不成蚀把米,被人家人家认了出来,差点丢了性命。至于高阿那肱,前年还来双凤楼找她再续前缘,可惜被他老婆当场给捉了奸。”
李母肺都要被她给气炸了,再也无法忍下去:“赶紧去把姑奶奶叫来,我要和她好好商议这件事。绝对不能让这样的一个女子,污了两家的清白。”
李小纷半信半疑的说:“外面的事情,你是如何知道这么多的?”
冯小怜吞吞吐吐的说:“之前贱妾不是来过一次长安吗?颜廷之设宴,就请的她做歌妓。为了赚钱,她把衣服几乎都给脱了,一屋子的人都惊呆了。所以,她之前的事就被人家津津乐道。”
小纷一提起他们的那次长安之游,就怒上心头:“你这个贱人,要不是你非拉着代王到那里,代王也许不会身首异处。”
李母嗔她说:“纷儿,先别扯那些事了,就是不来长安,宇文家的男人也不会有一个活下来的。等你姑姑来了,咱们要先把这件大事给了结了。”
“是,母亲。”猪头要是和穆黄花退了亲,她就有了机会,此时李小纷的心里也有几分窃喜。
猪头娘实在,听她嫂子说的有板有眼的,不由得她不信。“我就是个没主见的人,凡是还要嫂嫂做主。”
李母也谦虚了一下:“妹妹这话说的,好歹玉朱也是你的儿子,你也要拿个主意才是。不然,外人知道了,还以为是我在欺负穆黄花呢。”
猪头娘说:“我也觉得这个女人要不得,嫂嫂你赶紧想个好办法,不然可就害了玉朱一辈子了。可惜玉朱这孩子太傻,心里就是认准了她。”
冯小怜一来是打击穆黄花,二是借机讨好李小纷,她献计说:“其实这个也不难,找个法子让她自己知难而退就行了。”
“此话怎讲?”李母问道。
冯小怜慢慢的道来:“姑娘的年龄和表弟相差不多,又是姑表亲,要是做了亲,也是亲上加亲。不如直接让表弟和姑娘拜了堂,她可不就死了心了吗?”
李母摆着手说:“这个可能不行,我看玉朱未必肯应。”
冯小怜仍不死心:“如果想做,大不了先生米煮成熟饭,到时候表弟推也推不掉。”
李母想了想认为不错,不住的点头。李小纷听到这样说,知趣的退到一边去了。猪头娘心里其实是不太乐意的,但是他也不好说什么,谁叫猪头看上了穆黄花这个女人了呢。
三个女人一合计,最后拍板执行。
由李母出面,以家宴的名义将猪头灌得熏熏醉。然后屏退了所有的下人,把猪头扶进了小纷的房间。
等她们走了之后,小纷蹑手蹑脚的撩开床帏,看到猪头面朝里边侧身而卧。醉酒的缘故,他的鼾声沉闷而厚重,显然是睡的很死。做贼心虚这句话一点都不假,此时小纷的心里是砰砰乱跳,愣了一会儿,却不敢去动一下半搭在他身上的锦被。
摸了摸发烫的脸颊,深吸了一口气,才鼓起勇气坐在床沿上。屁股刚一粘上床边,就听“呼”的一声,明明睡的很香的人,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
小纷吓了一跳,不觉失声叫了起来:“你……你不是睡着